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行駛在馬路上,這一地段的路燈不知道因何全部都壞掉了,隻剩下車內一點微弱的燈光。
透過車窗玻璃往裏麵看,會發現開車的人身形瘦弱,隻是因為夜色太黑的緣故,不湊近看的話,根本看不清車內人是什麽模樣。
陡然,黑暗之中,一輛車子飛竄出來,朝前麵的黑色轎車方向追趕而去,砰砰兩聲槍聲,行駛著的黑色轎車兩隻後胎被爆掉,車子歪歪扭扭的滑行一段路,撞在了水泥路基上,熄火。
後麵的轎車當即停下,四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推門下車,用最快的速度朝黑色轎車的方向衝去。
黑色轎車的車門,被一人暴力的拉開,拉開的那一個瞬間,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瞳孔猛的收縮,一支槍,點在了他的腦門上。
“抱歉,我是警察。”旋即,槍聲響起,西裝男被打的腦漿崩裂,與此同時,剩下的四個西裝男人發覺情況有變,瘋狂的舉槍朝黑色轎車點射,而車內的男人,則是一個彎身,推開另外一扇門逃竄出去。
三個黑色西裝男人追著射擊一陣,並未擊中目標,三人不敢逗留,趕緊朝自己的車子方向跑去,才跑兩步,就是發現原本被破壞的路燈,全部都亮了起來,一整條路被照亮的彷如白日,三個西裝男臉色均是大變,冷汗冒了出來。
在他們還沒理解過來到底發生什麽變故的時候,這條路段的兩個方向,各有幾輛警車衝了上來,將他們堵截在道路的中段。
“砰砰砰……”槍聲連續響起,三個不敢有絲毫抵抗的西裝男,全部都被打中大腿倒地。
袁洪推車門下來,微笑道:“對不起,我們是警察。”
……
一輛靠在城郊邊緣的越野車內,隨著一聲電波微弱的響起,季萍萍的臉色微微一變,大聲朝季鑫道:“走。”
季鑫知道那聲電波的意思是任務失敗,這代表著場麵立轉,他們由主動轉為被動,臉色大變之下,一腳踩下油門,車子朝城郊狂奔而去。
隨著越野車啟動,一輛白色的寶馬車,亦是加足馬力衝了上來,城郊的路段並不是很好,大部分都是泥土路,雖然是夏天道路夯實,但是多多少少有些凹凸不平,寶馬車的底盤低,又是高速行駛之中,不時被磕碰到,車子劇烈的顛簸著。
車內,張長發手握方向盤,叼在嘴裏的一根煙,甚至連煙灰都沒有掉落下來,他的雙手很有力氣,氣力沉穩,盡管車子隨時都有被顛簸的散架或者拋錨的可能,他都絲毫沒有要停車的意思。
五分鍾之後,寶馬車追趕上越野車,毫不猶豫的撞了上去,巨大的撞擊力,致使越野車後尾被撞的深深凹陷進去一塊,速度陡然變慢,等到季鑫要加速的時候,寶馬車又是第二次撞了上去。
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黑夜之中,煙塵滾滾,車子的轟鳴和撞擊之聲,分外的刺耳。
兩次撞擊之後,越野車依靠先天優勢,終於將距離稍稍拉開一點,而車內的季萍萍和季鑫,因為事故發生的太突然的緣故,都受了點傷。
季萍萍的額頭被撞破了,鮮血橫流,他的一張老臉非常的難看,說不出的猙獰,他的眼睛更是睜開的大大的,渾濁的瞳孔之中,全部都是憤怒和怨氣。
原本在季萍萍的計劃之中,在早有準備的情況下,暗殺梁成龍和陳珞,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現在,竟然是兩個地方全部都失手,這個結果,是季萍萍所不能忍受的。而且,寶馬車出現的如此的突然,肯定是早就埋伏好的了,他原本所設下的計謀,反而成了一個將自己網羅進去的圈套,這有如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老臉上一般,讓他麵灰如死。
可是現在已經被逼的窮途末路,那些被派出去的殺手,估計是全軍覆沒了,要想折返回去殺人是不現實的。
而且,季萍萍一直都深深銘記的一句話叫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能夠成功的逃離這一次的危難,總會有卷土重來的時候。
季萍萍的脾氣雖然暴躁,但是並非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他既然敢發動這一切,就是做好了與國家為敵的打算,他也早有準備,準備好了私人飛機,越南那邊也早有人在接應。
這裏離停放飛機的距離並不遠,隻要成功上了飛機,那麽無論是誰,都拿他沒辦法了。
這是季萍萍目前唯一的想法,他倔強的咬著嘴唇,時不時對著季鑫低吼一聲,讓季鑫將車子加速,再加速,甩開寶馬車。
季鑫從未經曆過這樣的陣仗,一張臉漲的通紅,冷汗一顆一顆的往下冒,這一次,他是真的拚了老命了,車子的油門早就被一腳踩到底,車身顫抖,在崎嶇不平的道路上,隨時都有車毀人亡的可能。
可是即便如此,季鑫緊繃著的神經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季家今晚所做的事情,意味著什麽,那些罪證,足以將季家一家子全部送上絕路。
季鑫還不想死,特別是他覺得這種死有些憋屈,季家並不是缺不了季楓,即便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但是不值就是不值。
季鑫甚至在心裏忍不住怒罵季萍萍,但是此時罵什麽都是沒有意義的,隻有離開這裏,隻有活下去,才是正途。
坐在後座的季萍萍,看著季鑫咬牙切齒的樣子,眼角,不知道何時竟然有兩滴眼淚滑落,他很快就擦掉,怕被季鑫看到,這個被他罵了一輩子的兒子,讓他失望了一輩子的兒子,終於在瀕臨絕地的時候,表現的像是一個男人了……這是季萍萍想要的一種精神,在這種精神的帶領下,季家或許能夠重新走向輝煌。
隻可惜,這一天,來的太遲太遲了,他沒有等到這一天,而是將所有的賭注都賭在了季楓的身上……事實證明,看了一輩子的人的他,一直都錯看了自己的兒子。
“對不起。”季萍萍的嘴巴微微張開,淺不可聞的說出這三個字,表示對自己兒子的歉意。
可惜,錯誤釀成,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這一聲對不起早已失去原有的意義。
……
夜漫漫,這一條通往前方的道路,也是變得格外的漫長,似乎永遠都開不到底一般。
寶馬車再一次撞了上來,高速行駛中的兩輛車子,在接近一百二十邁的速度下,摩擦出一條驚人的火花,越野車的車身微微一滯,張長發趁機打轉車頭,從越野車的尾部穿插進去,一點一點的往前超趕,直至和越野車在狹窄的小道上並駕齊驅。
季萍萍朝車外看一眼白色的寶馬車,眼中滿是怨毒之意,他掏出手槍,舉槍便射,“啪啪”兩聲,寶馬車的車窗玻璃碎裂,夜風灌入進去,發出呼嘯的聲響。
隨著季萍萍這兩槍,寶馬車的車速放慢,越野車一車當先,將之甩開十來米。
寶馬車內,張長發看著越野車卷起滾滾煙塵往前方飛奔,一點一點的放緩車速,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
他擦了擦額角因為車窗玻璃飛濺而割傷的血跡,給自己點燃一根煙,舒適的抽了兩口,沒有追下去的意圖了。
越野車開出去百來米,發現並沒有車子再追趕,季鑫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他也不敢放慢車速,生怕在關鍵時刻,再發生什麽不可預知的事情。
季鑫的喉嚨很癢,他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點了好幾次,終於點燃。
吸了一口之後,季鑫覺得自己緊繃著的神經稍稍鬆緩,對車子的操控,也變得更加的自如,終於,前方五十米,巨型的直升飛機出現在視線之中,季鑫一陣狂喜,加足馬力,一口氣衝上去。
車子停下,煙塵滾滾,季鑫急忙推門下車,然後過來給老父親開門,可是,他才將季萍萍這邊的車門打開,整個身體就是僵住了。
直升飛機停靠的荒原上,不知道何時,亮起了兩盞大型的白熾燈,將這裏照的一片通明,兩輛警車,挨著飛機停靠著,十多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手裏的槍,黑魆魆的槍口,對著越野車。
“不好意思,你們遲到了。”耗子一步一步的朝季鑫和季萍萍父子走過來,臉上笑容戲謔。
季鑫臉色慘變,腳下一軟,跪倒在了地上,而車內的季萍萍,在遭遇了慘烈的追逐之後,反而是變得無比的平靜,他摸出一根煙,抖抖索索的給自己點燃,抽了兩口,然後將煙頭在車子的真皮靠椅上摁滅,朝著耗子伸出雙手,“來吧。”
“當然。”耗子不屑的哼了一聲,將他的雙手烤了起來。
“我現在以危害國家安全,危害公共安全,涉嫌謀殺三項罪名起訴你,季家,完了。”
耗子得意的說了這話,上了自己停靠在邊上的車子,驅車離開。
車子開出去一段路,後排椅子上,關淩的腦袋一點一點的露了出來。
耗子轉過頭對她一笑:“我剛才的樣子很帥吧?”
關淩冷笑:“帥,你真的覺得?不過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陳珞送給你的順手人情而已,你還真能沾沾自喜。”
耗子被打擊的慣了,也不覺得這話難聽,他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嘿嘿笑道:“不管你怎麽說,我是覺得挺帥的。”
關淩哼了一聲:“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難道你還沒意識到陳珞為什麽要送這個順手人情?”
耗子正得意著呢,一聽關淩這話,就是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他的腦子一時間不太好使,喃喃道:“為什麽啊?”
“我們的身份,被暴露了。”關淩恨鐵不成鋼的道,“這是他的一石二鳥之計啊。”
耗子臉色大變,再無半絲的得意了,他終於明白,原來他真的很笨,他所謂的帥,不過是別人利用的工具而已,他被利用了,偏偏還沾沾自喜,耗子思及這一點,恨不能一頭在方向盤上撞死。
“我靠啊,為什麽世上竟有比我聰明這麽多的人,到底還讓不讓人活啊。”耗子哀嚎一聲,鬱悶的死去活來。
關淩見耗子如此模樣,臉上微有笑容,這笑容轉瞬即逝,她的臉,再度沒入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了。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算計,但是關淩還是選擇中計,她的心情,有些異樣,也有些複雜,甚至還有些輕鬆,因為在陳珞的麵前,她再也不用假裝了。
這或許是好事,至少關淩心裏麵是如此的認為的。而且,很快她就要離開雲山市了,和陳珞之間,也不會再也任何的交集,她到底是什麽身份,已經變得不重要,並且,這麽做,也是可以博得陳珞的一絲好感的吧,但是為什麽要博得陳珞的好感,這一點,關淩卻是不願意去深想了。
……
酒店十七樓,套房內,落地窗前。
陳珞目光有些蕭索的,站在高處,俯瞰著低處的風景,他的眉頭微鎖,眼中有迷離之色。
從浴室出來的夏子苒,輕手輕腳走過來,從背後將他抱住,將自己的臉,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上。
美人的清香傳來,讓陳珞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他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對夏子苒道:“事情搞定了。”
“有危險嗎?”夏子苒有些擔憂的道。
陳珞搖了搖頭:“不會有。”
“那就好。”夏子苒鬆了口氣,其實陳珞現在在她的麵前,本身就是表示不會有危險,隻是因為她太過關心了而已。
夏子苒的臉,緩緩的在陳珞的後背上摩挲著,表達自己喜悅的情緒。
陳珞雖然也有喜悅,但是更多的還是感觸。
他這一路走來,風風雨雨,不算沒有波瀾,卻也走的比絕大多數的人要順風順水,不過陳珞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一點不好就是做事太剛烈,不留一點的餘地,這種做法,很容易得罪人。
是以這一次針對季家的事情,陳珞走了一點彎路,將之交給國安的人去處理。
季家的罪名很大的一條就是危害國家安全,交給國安處理是名副其實的,順便,也是讓他更加的確定關淩的身份,這一點,倒是沒什麽失落,因為他早就想過了這一點。
當然,另外的好處就是季家的其他衍生關係,即便在這件事情上有異議,也不能將賬算到他的頭上,畢竟這件事情的直接經手者是國安,這也算是規避風險的一個做法吧。
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優勢的緣故,陳珞甚少反省,這時細細的將自己所做過的事情理順了一遍,就是發現自己變得成熟不少,這當然是好事。
一根煙抽完,陳珞反手抱住夏子苒,吻了上去,夏子苒側過腦袋,咯咯笑道:“嘴巴臭死了,去漱口,不然不讓你親。”
“居然敢嫌棄我。”陳珞在夏子苒的屁股上拍了兩下。
夏子苒身體扭動,滿臉喜悅,眼中幾乎有水意要流出來,卻依然道:“不漱口不許親。”
陳珞也覺得煙的味道不好聞,放開夏子苒朝浴室走去,一邊漱口一邊脫衣服準備洗澡,沒一會,夏子苒也是走了進來,她身上的浴袍解開了。
“你幹嗎呢?”
“洗澡。”
“你不是已經洗過了?”
“我是來給你洗的。”夏子苒嘻嘻笑道。
“好像不太好吧?”陳珞假惺惺的道。
夏子苒可愛的翻個白眼,甕聲甕氣的道:“是啊,人家知道錯了,人家這就走。”
陳珞大笑著一把攬住夏子苒的妖:“小妖精,來了還想走,你當我是吃素的嗎?”
“你不吃素吃什麽?”夏子苒挑逗道。
“吃肉。”夏子苒噙~住夏子苒胸前的粉嫩,大口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