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加之彼此早就有默契的緣故,眼下的結果,可以說的上是其樂融融。

隻是,這個結果,對雙方來說,隻是一個開始罷了,很小很小的冰山一角。

天意娛樂公司有意借用他的作品來打造和宣傳自己的品牌,而他,則是借著天意娛樂公司搭的台子,來唱自己的戲。

雖然以雙方的基礎來看,合作談不上是建立在一個對等的基礎上,但是最起碼是雙贏的。

薑皋又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周妁則是朝陳珞笑了笑:“滿意了。”

陳珞點了點頭:“謝謝你了。”

周妁搖頭:“你之前做了那麽多,一分錢都沒要,雖然不是很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麽,但是真正的算起來,你還是吃虧了。”

“不會吃虧。”陳珞笑道。

正說著呢,玉姐卻是從外麵走進來,叫了一句周妁的名字,然後對陳珞道:“走吧,吃晚飯去。”

陳珞感覺到玉姐的態度不是很好,聳了聳肩,道:“哪裏吃,和誰吃?”

“我們三個人。”玉姐道。

“好。”陳珞這才答應。

然後就上了玉姐的車子,玉姐開車,周妁坐副駕駛,陳珞坐後排位置,一路上,玉姐壓低聲音和周妁說著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外出要注意的事項,然後就是行程安排了。

這方麵玉姐說的很仔細,有些地方覺得是重要的,就要說上兩遍,不厭其煩,貼身保姆似的……周妁一開始還能認真聽,但是大概是聽多了,也覺得無聊,偶爾轉過頭來朝陳珞吐吐舌頭,然後又飛快的轉過去,假裝很認真的聽著。

陳珞覺得好笑,沒想到大明星也會有如此頑皮的時候,隻是,聽著玉姐陳述那些話,陳珞這才明白這個大明星的經紀人她做的其實並不輕鬆,就像是周妁的管家似的,事無巨細的要打理好。

虧玉姐在陳述這些事情的時候重點清晰,邏輯明確,口吻時而壓抑時而激昂,忽略掉內容單聽聲調的話,簡直就是一完美的演講。

陳珞想到這一點,再去看玉姐,發現玉姐的側臉和周妁驚人的相像,隻是因為玉姐常年盤著頭發,戴著黑框眼鏡的緣故,看正麵的時候,五官無法突出,所以雖然不至於醜,也不會覺得太過漂亮,另外主要的原因就是有周妁在,鮮明的對比之下,顯得暗淡許多。

不過陳珞還是看的饒有興趣,車子開了大概二十分鍾,來到一家高檔食府,直接從地下停車層坐電梯上三樓,進包廂。

估計是常客,服務生也沒表現的多少驚詫,服務態度也挺不錯,拿過菜單給周妁點菜。

周妁點了一個水煮白菜,將菜單推給陳珞,陳珞則是點了五花肉和紅燒排骨,然後推給玉姐,玉姐鄙夷的翻個白眼,點歌豆腐湯和清炒西蘭花。

直到服務生離開之後,周妁才輕笑道:“玉姐,他是無肉不歡的人。”

玉姐道:“不關我的事,隻是你自己的飲食要控製好。”

周妁吐了吐舌頭,陳珞無辜的道:“那我吃我的,你們吃自己的。”

玉姐不滿:“我也要吃肉。”

“那你還不點。”

“都被你點了。”玉姐道。

陳珞感覺自己被針對了,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玉姐在懷疑昨晚的事情,隻是他和周妁,卻是絕對不會露出半點馬腳的。

等了大概十來分鍾,飯菜陸續端上來,周妁果然吃的很少,就吃點白菜和豆腐湯,陳珞知道作為明星辛苦,但是也不刻意為難周妁,自己吃的歡快。

玉姐時不時夾一片五花肉,但是要嚼上很久,飲食方麵倒也極為講究,不像是陳珞這般狼吞虎咽,一點看相都沒有。

一邊吃著,玉姐一邊問陳珞:“你一會幹嗎?”

“回去睡覺。”陳珞道。

“哦,不出去逛逛嗎?”

“這裏我很熟悉。”陳珞搖頭。

玉姐也不是真的好心要帶陳珞出去逛,轉而對周妁道:“你一會也回去睡覺,明天弄個熊貓眼出現在攝像機前就不好看了。”

周妁咯咯笑道:“知道了,管家婆。”

玉姐對這個稱號也沒什麽反應,隻是居然使壞的夾著肉片在周妁麵前晃悠,存心勾引周妁,但是偏偏不會給周妁吃。

周妁氣憤,幾口將碗裏的一點米飯吃完,然後放下筷子,道:“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玉姐得意,這才將肉放到嘴裏,一點一點的吃完,當然,咀嚼的過程,又是讓周妁煎熬了好一陣子。

陳珞見狀,秋風掃落葉將剩下的五花肉和排骨全部吃完,然後專心的吃西蘭花,眼不見不饞,這下,周妁的確好受很多。

這個時候周妁又得意了,朝著玉姐眨了眨眼睛,玉姐低哼一聲:“陳珞,你吃那麽多幹嗎?”

陳珞道:“長身體呢。”

“遲早吃成豬。”

“借你吉言,我也喜歡胖一點。”

玉姐無語,低頭扒飯,周妁嘿嘿的笑,起身去洗手間洗手,等到周妁走了,玉姐這才抬起頭來,直瞪著陳珞,問道:“你昨晚是不是和周妁在一起?”

“啊……”陳珞裝傻。

“說,別以為可以蒙混過關。”玉姐道。

“她不是回去了嗎?”陳珞當然繼續裝,玉姐這點小把戲怎麽能奈何的了他。

玉姐撇嘴:“裝的還挺像的,但是你忘記我的本職工作是什麽了嗎?”

“該不會是福爾摩斯一樣的私家偵探吧?”

“什麽意思?”

“不然怎麽對別人的私生活這麽感興趣?”陳珞笑了起來。

這話說的隱晦,但是玉姐還是聽明白了,小聲的唾了一口:“誰對你有興趣了,別亂想。”

“那你是什麽意思?”陳珞嘿嘿的笑。

“我隻是警告你,離周妁遠一點,癩蛤蟆吃天鵝肉,是不現實的。”玉姐道。

陳珞聽了這話,心裏麵沒由來不太舒服,雖然隻是玉姐是為了他好,而且絕對沒有惡意,但是眉頭還是微微皺了起來。

玉姐一見陳珞這樣子,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但是立場方麵,是決然沒有錯的,她接著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陳珞搖了搖頭:“我不明白,更何況,你隻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而已,管這麽多,合適嗎?”

玉姐道:“我是為了你好,領不領情是你的事情。”

“或許,但是我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陳珞道。

玉姐愣了一下,又道:“很多事情,並不是你現在的實力就能承受的起的,燕京這個地方,你來遊玩可以,但是真要惹出什麽事情,對你不好,對周妁也不好,我希望你能明白,更多的照顧她一點。”

“我會。”陳珞道:“但是,你也應該體諒一下我的立場吧。”

玉姐見陳珞是在認真的說話了,便也認真起來:“不考慮你的立場的話,我就不會和你說這樣的話。”

陳珞道:“那麽,既然是為了我好,至少,應該給我充分的理由。”

玉姐猶豫了一下,道:“溫少。”

陳珞麵容微凜,但是要說有多動容,卻也沒有,頓了一下,他道:“這個將很快就不是理由。”

玉姐沒想到陳珞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心底就是有些著急:“難道你真要害死周妁不成,算我求你。”

陳珞搖頭:“我知道你說這話的原因,但是我有自己為人處世的原則和方式,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站在我的立場上,你說這些話,對我其實無半點意義。”

玉姐著急:“陳珞,我知道你有點能耐,但是你必須認清楚你自己,並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陳珞笑:“我知道。”

玉姐道:“知道你還要這麽做?”

“這話好像又回到原點了。”陳珞聳肩。

玉姐氣急敗壞,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好在這個時候周妁也回來了,看到二人劍拔弩張的樣子,有些好奇,問了兩句,玉姐不說,陳珞自然不會說。

然後就是分開,玉姐開車帶周妁走,陳珞自己去飯店外麵攔車回酒店……剛剛上車,就看到街邊停了一輛車子,陳珞看一眼,轉過頭來,對司機師傅道:“可以抽煙嗎?”

司機師傅點了點頭,陳珞就拿出一根煙,點燃,抽了起來,臉上,卻是帶著一抹淡淡的戲謔和冷凜的笑。

既然那麽多人都覺得那是一個無法打破的神話,那麽,就讓他來做這個神話的終結者吧?

車子在三十分鍾之後在酒店門口停下,陳珞下了車,卻不著急往酒店裏麵走,而是走到馬路邊上,隨意招了招手。

一直跟隨在身後的那輛黑色的轎車,馬上開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停下,車窗玻璃放下,露出季楓的那張臉來。

“你發現我了。”季楓笑道。

“你喬裝的並不高明。”

季楓笑:“或許,但是這並不需要高明,我也不是特意跟蹤你的。”

“那有什麽事?”

“溫少邀請,一起喝杯酒。”

陳珞搖頭:“不去。”

旋即轉身,大步往酒店裏麵走去,季楓看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