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今天晚上自己的舉動,即便是真真實實的,從背後抱著陳珞了,周妁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真實,因為她很難想象,清高驕傲如自己,有一天,會做出如此瘋狂,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可是,在抱著陳珞之後,原本無比忐忑的內心,一下子變得寧靜了,似乎隻要抱著他,就什麽事情都不用去管,隻需要交給他就可以了。
而陳珞呢,也是知道,兩個人會變成這樣子,完全是在特定的環境之中促成的,並不是彼此的本意,所以,雖然緊緊的貼在一起,他的內心反而一片清明,什麽多餘的想法都沒有。
這個晚上,兩個人的後半夜,睡的沉實安寧。
第二天早上周妁醒來的時候,本能的伸手往前麵摸了摸,沒摸到人,如若不是被褥還殘留著陳珞身上的氣息的話,她都會以為昨晚的大膽舉動是做了一個夢。
陳珞從洗手間出來,對著她笑了笑道:“起來吧,我們離開這裏。”
“那個人呢?”周妁擔心的道。
“那個人沒關係,我們暫時不退房,將他關在裏麵。”
所有的事情,陳珞都想好了,周妁也沒必要去多想什麽,起了床,在洗手間裏洗了洗臉,平素她對自己的臉是非常愛惜的,隻是現在條件不允許,也隻能隨便將就一下了。
出了酒店之後,兩個人就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任由司機隨便往哪個方向開,司機大概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客人,有些新奇,話便多了一點。
“你們是從內地來這旅遊的。”司機用生硬蹩腳的普通話道。
陳珞道:“是啊,這裏有什麽好玩的嗎?”
司機道:“要說玩倒也沒什麽好玩的,隻是吃的東西很多,購物的地方也多,不過都是需要花錢的地方,不值當。”
陳珞倒沒想到司機會這麽實誠,也不用擔心坐車會被宰了,就天南海北的聊了起來,聊著聊著,就聊起了昨晚的演唱會。
司機感歎道:“真是可惜啊,昨晚我在出車,也沒時間去看,聽說是非常精彩的。”
陳珞笑道:“傳的人很多嗎?我怎麽不知道。”
司機道:“哎呀,那就是你孤陋寡聞了吧,那個周妁可是從內地過來的,你是內地人,怎麽會不知道呢。”
陳珞道:“內地那麽大,人也很多,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司機點了點頭,道:“是啊,內地是很大,香港彈丸之地,實在不能比。”
陳珞道:“香港回歸將近,以後你們也可以多多去內地走走,很不錯的。”
司機也無多少向往之意,不過也沒說什麽壞話,安心的開車。
暗中,周妁擰了一下,這個壞家夥,昨晚的主角就坐在他的旁邊呢,居然還睜開眼睛說瞎話,真是氣死人了。
不過司機的話,卻又是讓周妁得意,原本她一直都擔心這場演唱會敗北,所以才會四處打點關係,和萬家那邊有了聯係,現在看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車子到了旺角,陳珞拉著周妁下車,司機找錢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不遠處的大廈牆上鋪滿整張牆的海報,微微一愣,然後下意識的看向周妁。
像,實在是太像了。
隻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陳珞已經拉著周妁走了,司機摸了摸腦袋,笑罵了自己一句,也沒怎麽在意,開著車子離開了。
……
萬家的勢力在九龍一帶,旺角這裏算是稍稍避開了一點,而且,畢竟香港市法製社會,萬家在猖狂,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麽事。
兩個人就在這裏閑逛起來,品嚐著香港的特色小吃,也還開心,隻是都沒什麽購物的欲~望,在一些店裏麵,輪番試衣,最後一件都沒買。
周妁氣質出眾,美豔非凡,無論走到哪裏,都給人一種極大的視覺衝擊,還好幾次讓人認出了她就是周妁。
憑著這張臉,自然走到哪裏都是優待,試衣服的時候服務員也不會感到不耐煩,陳珞第一次感覺到原來陪著美女逛街的快樂,心想這樣的事情以後多來幾次也可以接受。
下午三點左右,周妁接到玉姐的電話,說了幾句,玉姐的電話轉給了別人,說話的是一個中年人,語氣剛硬,問明了情況,然後問二人在哪裏。
周妁說了地址,半個小時之後,一輛黑色轎車出現在二人麵前,二人上車,開車的是一個武警,開著車子朝兩個人之前居住的酒店而去。
而那家假日酒店裏的那個倒黴鬼,自然有人去額外照顧,也不用他們兩個操心了。
回到酒店房間,玉姐立即走了過來,抓著周妁的手左看右看,確信沒事,這才稍稍放心。
陳珞一眼就看到了玉姐左邊臉頰有些紅腫,顯然昨晚那個中年人的耳光扇的極為用力,忽然感歎,女強人也不是那麽好做的。
周妁也發現了玉姐臉上的情況,問了幾句,臉色難看起來,她拉開門,站在門外的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道:“周小姐有什麽吩咐。”
周妁道:“這次的事情,你們打算怎麽處理?”
中年人道:“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妁打斷:“別跟我說這樣的話,我隻需要結果。”她將結果兩個字咬的很重。
中年人眼皮子輕輕的跳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陳珞笑眯眯的道:“這位領導,既然來了一趟香港,也不能白來不是,我倒是有份禮物要送給你。”
“什麽禮物?”中年人之前一直都是忽略陳珞的,這時才看他一眼。
陳珞笑道:“想必你也知道,回歸前夕,香港這塊地不太平,很多小醜都跳了出來,臨死前最後瘋狂一把,英國政府在這一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國內卻不會允許將香港搞成一個爛攤子吧。”
中年人道:“是這樣子又如何?”
陳珞道:“我一個小人物,人微言輕,自然不能如何,不過我聽說,萬家那邊靠著幾條遠洋船隊,給大陸的貪官提供庇護,幫忙洗黑錢,這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
中年人臉色微微一變,沉聲道:“當真?”
“當真。”
中年人這才認真的看他一眼,忽然想起既然他能夠和周妁在一起,看起來關係還挺親密,本身應該不是什麽小人物,懊惱自己居然忘記了這一點。
而陳珞說的話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是未必不是一個切入點,香港這邊不太平倒是真的,如若能夠沿著這條線索揪出幾條大魚,也算是立了一個大功。
中年人聯想起這一層,就再也淡定不了,急匆匆的離開了。
中年人一離開,周妁和玉姐則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陳珞,都在想陳珞說那話的依據是什麽,那可不是隨便能說的,事關重大。
玉姐道:“胡說八道。”
周妁也道:“陳珞,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陳珞聳了聳肩:“胡亂猜的。”
這事根本就沒辦法解釋,因為在97年直到萬家家破之前,這一點,一直都是至高機密,無人知曉,不過當萬家家破,事情被捅出來之後,所有人才意識到這個不可一世的家族到底有多黑、
洗黑錢,開地下賭場、錢莊、販賣毒品槍支……無論哪一條,都足以將萬家至於死地了,更何況是這麽多條。
陳珞不是很清楚那個中年人是什麽級別,也不清楚他能夠在這件事情上查的多徹底,能不能抓住七寸,一棍子將萬家這條毒蛇給打死。
但是重磅消息已經放了出去,就算是不能打萬家的七寸,也會將萬家整的夠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騷擾周妁了。
周妁聽了陳珞這話,哭笑不得:“你居然敢在一名大校麵前亂說話。”
陳珞微微一愣:“大校。”
“是的。”周妁點頭。
陳珞則是哈哈大笑起來:“好,真的很好。”
一如陳珞所想的這麽樂觀,那名大校的能力真的是非常不錯,僅僅是用了一天時間,就深入內部,挖掘到了深層次的消息。
狗仔隊聞風而動,關於萬家的負麵新聞層出不窮,香港的其他家族聞得風聲,都立時知道,這次萬家,估計要完蛋了。
一個家族,不管其財力和影響力如何,但是一旦和國家政府機關對抗,那本就是走了一條死路。
有知情人知道這件事情是和一個叫周妁的女人有關,卻沒人知道,這件事情,真正的幕後推手,卻是陳珞。
就在第二天上午,中年人又來見了陳珞一次,問了一些萬家的情況,不過陳珞覺得所透露的消息夠了,也沒多說什麽。
不過,曆史,在這一刻,隨著穿越者的腳步,再一次發生改變。
蝴蝶煽動翅膀,曆史在此出現一個轉折點,原本應該是在九七年才徹底垮台的萬家,在之後短短一個星期之內,就遭遇了最嚴峻的挑戰,內部四分五裂。
因為這件事情,也是將周妁的身份吵的沸沸揚揚,不過香港方麵進行消息管製,大部分敏感性的新聞都不允許上報,隻是,正規的報紙不能上,街邊的小報,還是對這件事情進行了跟蹤報道和合理分析,雖然最終無法得知周妁的身份,但是其推斷和結論,卻是合情合理,不過到底能得到幾人相信,卻是不知道了。
這天就三號了,下午,陳珞躺在床上,手裏抓著一份從街邊買來的報紙,看一會,然後就看向周妁,如此來來回回的,一個下午,手裏的報紙都沒看完。
最後反而弄的周妁沉不住氣,沒好氣的道:“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看的我難受。”
陳珞笑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麽身份,不會真的是某位開國元老的孫女吧?”
周妁好笑的道:“開國元老裏有姓周的嗎?”
“我曆史沒學好。”陳珞道。
周妁開心的笑了起來:“既然曆史沒學好,那就別來問我了。”
陳珞見周妁這態度,就知道應該不是街邊小報說的那麽回事了,不過周妁背後的身份顯赫是肯定的。
目前國內幾大軍區,她一個電話就能叫來一位中將,並且那中將對她表現的極為客氣,在這個實力背景說話的社會,其背後要說沒有大力量,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不過周妁來自燕京,其真正的靠山應該不是在廣州軍區,那麽隻會在濟南軍區和燕京軍區,當然,最大的可能是燕京軍區。
隻是可惜的是,陳珞對這一塊並不是太了解,他不是什麽狂熱的軍事迷,甚至連部隊的具體編製都不知道,而看周妁這態度,顯而易見是不會說出來了,歎一聲氣,無聊起來。
周妁道:“你先睡一會,一會我再過來,給你買的衣服也快送過來了。”
陳珞道:“穿著這身挺好的。”
周妁道:“不怕丟人的話就穿吧,反正丟的不是我的臉。”咯咯笑著,出了門。
周妁的房間在對麵,推開門進去,玉姐正在看電視,玉姐剛剛洗完澡,隻裹著一條浴巾,遮掩住身上的關鍵部位。
她平時習慣戴黑框眼鏡,頭發盤起,給人一種極為精明幹練的感覺,這個時候,沒戴眼鏡,頭發散落,卻是多了幾分女人的媚氣。如若陳珞見到的話,一定會覺得眼前的女人大變樣了,變得不認識了。
看到周妁進來,玉姐放下手裏的遙控器,移了移屁股道:“陳珞那邊是什麽反應。”
周妁道:“他很聰明,估計早就看出問題了,但是沒說。”
玉姐道:“不要緊吧。”
周妁搖了搖頭:“沒關係的,他比你想象中的成熟的多。”
玉姐苦笑:“一句話就搞垮了萬家,的確是不能小看,有時候真的很是好奇,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少年人,怎麽會知道這麽多事。”
周妁笑嘻嘻的道:“玉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玉姐唾了一口:“那個小混蛋,鬼才喜歡。”心底,卻是不自覺的想起在雲山市被偷窺的一幕,耳根微微發燙,有些不自在起來。
周妁也沒發現這點,湊過來,笑道:“玉姐,其實喜歡也沒什麽啊,幹嗎這麽快就否認,而且你這麽漂亮,估計他看到你這樣子,也是會喜歡上你的。”
“別,我可不稀罕。”玉姐趕緊道。
周妁試探性的道:“真的。”
“當然,誰喜歡啊,要喜歡也是你喜歡。”玉姐道。
“哼……”周妁輕輕哼了一聲,臉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