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飛奔而起的時候,陳珞也是腰部用力一扭,整個人在狹窄的車頭空間裏竄了起來,一下子就從副駕駛的位置竄到了駕駛的位置上。
油門依舊沒有放開,車子的速度快的驚人,但是陳珞的雙手已經摸上了方向盤,用力的打往懷裏。
速度太快,車頭很是僵硬,陳珞扭的雙手都發麻了,車子才被駕馭住,而就是這麽一個瞬間,那輛吉普車,已經被甩出遠遠一大截了。
一腳踩下刹車,車子停下。驚魂未定,陳珞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前世的時候,沒少和顧飛載著美女玩飆車的遊戲,雖然久未開車,但是技術卻絲毫都沒有生疏。
伴隨著陳珞臉上的那一抹殘忍的笑,寶馬車的車身猛的一動,然後在空曠的馬路上原地平移一百八十度,逆行著,朝吉普車的方向開來。
好在這個時間點上路麵上的車子不多了,倒是給了陳珞足夠發揮的空間,寶馬車被他駕馭的滑溜有如一條泥鰍,如白色幽冥一般,那開吉普車的司機還沒反應過來,車頭就是猛的碰撞上去。
“砰”的一聲巨響,慣性的力量讓寶馬車的輪胎在路麵上留下一道很深的印記,車身劇烈抖動,往後滑出幾米。
但是很快,油門再度踩低,又是撞了上去。
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看到吉普車司機腦門溢血,昏死在車內,陳珞才停止這種瘋狂的舉動,而後,隔著碎成蜘蛛網的車頭玻璃,他看向站在路邊,呆成一隻鵝的石愷。
嘴角,冷冽的笑愈盛,石愷渾身一個激靈,拔腿就跑,陳珞不緊不慢的開車跟上,二者的距離,始終保持在兩米左右。
車子的引擎聲悶悶的響著,對石愷來說,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靡靡之音,他的心都發顫了,腦門不停的往外冒著冷汗。
一邊跑,石愷一邊大喊道:“陳珞,你瘋了嗎?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快點停下,停車,這件事情的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起的。”
“陳珞,我知道錯了,你快點停車。”
喊到最後,石愷都哭了。
陳珞臉上閃過一抹嘲弄的譏笑,見玩的差不多了,油門往下一踩,車子轟的一聲,撞了上去,同一時間,他的另外一隻腳猛踩住刹車,就在車頭撞向石愷的時候,車子猛的一頓,停了下來。
然後,就見石愷被撞的身體往前一傾,隨即,軟軟的,擦著車頭,癱倒在地上。
“廢物。”冷冷的罵了一聲,陳珞臉上一絲的表情都沒有。
……
“病人斷了三根肋骨,左腿扭傷,身上大麵積擦傷,精神波動極為厲害,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現在還沒醒過來,不過病情已經穩定了,各位家屬請不要擔心。”
中海市人民醫院,一個中年醫生,在石仲麵前恭恭敬敬的道。
石仲聽了這些話,點了點頭,對著身邊的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道:“事故的原因調查清楚了嗎?”
“開車撞人的是陳珞。”眼鏡男道。
“我知道,我要的是原因。”石仲不悅的道。
那眼鏡男渾身一震道:“事故路口的錄像帶已經被調出來了,您可以去看看。”
石仲冷笑,不必了,他想,他已經知道結果了。
……
“開車撞人?還將自己給撞傷了,老天,陳珞,你瘋了是嗎?”周妁看著陳珞左邊臉頰貼著的一塊創口貼,撫額痛苦的道。
陳珞聳了聳肩道:“沒辦法,總不能就這麽放過他不是?”
“可是你也太衝動了啊。”周妁道。
“我有分寸。”陳珞淡笑道。
車速本來就不快,加之刹車控製的極好的緣故,石愷最多就是斷掉幾根肋骨,在醫院裏躺上半個月罷了,死不了人。
周妁還是不放心:“我打電話給石仲解釋一下。”
“不用了,應該是他向我解釋。”陳珞冷笑道。
“什麽?”周妁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珞再度聳肩,笑而不語。
……
事故發生到現在,不過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但是這兩個小時,對一些人來說,已經足夠做很多事。
譬如,石仲出現在醫院,譬如,陳珞出現在了周妁的臨時住所。
他是先打電話給周妁,然後偷偷摸摸溜進來的,這事都還瞞著玉姐,不然的話,大半夜的,他肯定是進不來的。
周妁聽了陳珞這話,還是心頭惴惴不安,道:“真不知道你的底氣是哪裏來的,隻是這次真的太冒失了,以石仲的能量,要想讓一個人憑空消失,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他就那麽一個兒子,如果給你毀了,估計就算是再大的利益麵前,他也會失去分寸的。”
陳珞再一次強調:“石愷不會死,至少,現在不會死。”
“你的意思是什麽?”
“這是一個警告。”陳珞道。同時,也是最後的一次試探。
陳珞從來不會去懷疑別人是否聰明,但是這一次,智商上卻是嚴重的被挑釁了一次。
石仲那邊不可能不知道他和石愷之間的矛盾,甚至,有可能這一次的股市波動,是由他在幕後推波助瀾的事情都知道了,但是這一切,石仲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一絲的苗頭都沒表現出來。
但是,石仲越是沉著冷靜,就代表越是有問題。
陳珞不會高估自己,雖然他已經成功的震懾住了石仲一把,但是赤手空拳的想要打出一片江山,根本無異於癡人說夢。
所以,石愷的這一次的舉動,既有主觀的行為,同時,也是石仲縱容之下的結果,一旦他打電話過去給石仲,那麽首先就代表他這麽妥協了,最起碼是示弱的行為,如此一來,將來在利益的爭奪上,他永遠都被放在了那個被動的位置。
所以,就看看誰能沉的住一口氣吧,陳珞在心裏想道,同時暗中佩服石仲這隻老狐狸的手段。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卻是將自己的兒子扔出來投石問路,這份手段,這種魄力,非常人可為。
但是,既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本身就要有承受其後果的覺悟,陳珞有,那麽,就看石仲是如何的一個反應了。
周妁也是聰明人,從陳珞這話裏聽出了一點苗頭,道:“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是個陰謀?”
陳珞笑道:“說陰謀未免太沉重了點,但是總之是不太純粹。”
周妁不解:“石仲也是一個聰明人,背後做這樣的事情,對他有什麽好處。”
“因為他不想將自身的利益拱手讓給別人。”
“過河拆橋?”周妁道。
陳珞點了點頭:“是這個意思。”
“真是卑鄙無恥。”周妁歎氣道:“虧我還一直都對他這麽尊敬。”
陳珞卻不這麽認為,而是道:“這就是商人。”
周妁看向陳珞,看了好一會,才道:“你以後也會變成這樣子?對不對。”
“或許會,或許不會,你應該知道,在強大的欲望麵前,很多人都是難以控製住自己的行為的,這才會有那麽多人鋌而走險。”頓了頓,他接著道:“但是我能保證的是,在你麵前,我始終不會有任何變化。”
周妁聽的心裏暖暖的,卻是故意不屑的翻了個白眼,撇嘴道:“誰稀罕,說這麽好聽。”
陳珞哈哈大笑:“口是心非。”
周妁更是心虛,找借口道:“不和你廢話了,我明天還要去排練呢,先去睡覺了。”今天都二十二號晚上了,二十五號晚上的演唱會迫在眉睫,中海不比雲山,各方麵的壓力大了很多,周妁也是感覺到了壓力。
“那我睡哪?”陳珞問道。
“你想睡哪?”周妁反問。
“一起睡怎麽樣?”陳珞笑著建議。
“小色狼……”周妁咯咯笑了起來,往樓上走去,腰肢一扭一扭的,顯得臀部曲線異常的迷人,就像是在勾引陳珞一般。
隻是陳珞,終究沒敢追上去,他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左右看了一下,發現一樓有一間客房,便隨手推門進去,都來不及洗澡,爬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短時間內發生太多的事,陳珞也是被折騰的極為疲憊,這一睡睡的極為沉實,一個夢都沒有做,第二天醒來,已經是大上午的了。
滿意的伸了個懶腰,從床上跳下來,拉開窗簾呼吸著清新空氣,神清氣爽。
新的一天,新的挑戰,隻是,石仲比他想象中要更耐的住性子,薑還是老的辣,這句古話,真他娘的有道理。
陳珞揉了揉臉頰,讓自己更有精神一點,晃悠悠的走出客房,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看這時間點,周妁應該早出門去了,肚子有點餓,一會該去廚房看看有什麽能吃的,陳珞這般想著,也沒聽到洗手間裏有什麽古怪,便走了進去。
洗手間裏,水聲淅淅瀝瀝,陳珞也以為是某個水龍頭壞了漏水,也沒想那麽多。
一邊吹著口哨,一邊痛痛快快的放完水,正要出去,隱約好像看到洗手間裏麵,隔著簾子有一個人。
也怪陳珞手賤,伸手一撩,剛好,一張從裏麵探出來的美婦人臉也湊出來,兩個人保持同一個姿勢,鼻子幾乎都貼到了一起。
然後,就聽“啊”的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聲,在整棟別墅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