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對這個名字有一點印象,也僅僅殘存在不至於把這個人完全忘記的程度。夏如軒笑了笑繼而開口,語氣裏多了幾分篤定的味道,“你是蕭家的陸安,我記得了。”
對他的印象還僅僅存在於他曾經背叛了蕭丹的父親,爾後投入了林鑫的門下。
聽見夏如軒這近乎有些挑釁的話語陸安表現得很是耐人尋味,“是的,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他一點也不在意的笑了起來,有幾分灑脫的味道。
夏如軒就這麽望著陸安那已然變得有了幾分森然氣勢的雙眸,沒有開口說話。
看見夏如軒的神色,陸安笑了笑,“藍勝現在是我看的場子,拜鑫爺所賜。不過現在在蘇南我應該喊一聲天爺。”麵對夏如軒有些冷漠的態度,陸安仍然不在意平靜的開口道。
他就像是想要訴說一個故事一樣,笑了笑,“我記得在兩年前,我以為自己有著狼的天姓,而夏先生曾經教誨我,狼之所以成為大自然最凶狠的物種之一是因為狼的忠誠和寧死不屈,並不是其貪婪和殘忍,讓我受益匪淺一直銘記在心。”
夏如軒回頭望向他,等待著他話語裏的後文,要說起來如果連這都算得上是教誨用得著這樣來大書特書,簡直就是開玩笑。
“在圈內一直有個道聽途說的傳聞,說是天爺能有今天的成就脫不開夏先生的幫助。不過夏先生無意於這條路,便成為了蘇南的黑.道教父。這一件事情一直被我們這些下麵混的人記著。也是被天爺默許的一個事實,所以在剛剛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之後,我覺得我有必要像您匯報一下,我想您一定會對其感興趣的。”陸安的態度顯得有些散漫無所謂,語速也放得很慢,好像有著決然的信心堅信夏如軒一定會好奇。
聽著陸安說著那個有關於蘇南黑.道教父的傳聞不過也讓他一笑置之,當初和夏天一起去美國,回來之後夏天正式上位,而自己也成為了曼島俱樂部這樣一個深潭旁的艸控者並不是一件秘密的事情,而在一些接觸中夏天對自己的態度也會被有心人注意到。
不過他的確有些好奇,這件讓陸安甚至特地跑過來和自己一通寒暄的究竟是什麽事情。他並沒有多問什麽,隻是凜冽的望著陸安,以他的立場沒有地位和自己唧唧歪歪。
原本以為夏如軒會說點什麽的陸安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心裏卻是真正的對這個年輕的男人有了一些敬畏,他知道這個年輕的男人不過隻有二十一歲,而以他的氣魄來看,卻讓他覺得在麵對著夏如軒眼眸的時候那種壓迫感和夏天比之有過之而無不及,夏天的威勢是在這些年的歲月裏,經過了無數的閱曆所磨練出來的;但夏如軒……陸安不知道。他隻是覺得這種鋒利如刀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出現的有些詭異,這完全是要有過足夠閱曆的人才能有的目光,與其說他是二十一歲……陸安更願意相信他是三十一歲。
“請隨我來。”陸安吐了口氣,把心裏麵的那些情緒散去。回頭做出了一個請的表情,夏如軒漠然掃了他一眼,然後隨著他走出衛生間。
在這公共衛生間的門口有兩個穿著正裝的男人恭敬的對陸安點了點頭,然後一左一右跟著陸安往某個目的地走著。
在一個不起眼的拐角,陸安推開門大步跨了進去。裏麵的工作人員原本還翹著腿聊著天,一見到陸安立馬全部起身站起來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陸經理!”陸安頗具威勢的點了點頭。
夏如軒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間監控室,因為在牆壁上有無數個亮著微暗燈光的屏幕,把無數平時人注意不到的細節詳細的展現到了監控人員眼裏。
陸安沒有和夏如軒說什麽,他隻是和旁邊的監控人員說了點什麽,然後走到最大的那個屏幕麵前,夏如軒站在他身邊有些奇怪的望著屏幕,不知道陸安到底想給自己看什麽。
畫麵很快的閃了一下,這裏麵現實的是一個工作間,畫麵裏一個工作人員手上正拿著一個大的玻璃壺,裏麵裝了一些冰塊。這是在夜店裏常用的混酒用的玻璃壺,但是此時這個畫麵裏的人在做的事情卻讓夏如軒驟爾擰緊了眉毛,他正把一小瓶莫名的無色**倒近了那冰塊壺裏,用力的攪了幾下,讓人再也看不出來這裏麵有什麽端倪,那**就像是冰塊融化的水一樣。然後他再把洋酒按照正常的兌酒方式加上一些其他的飲料一起倒進了這個玻璃壺裏。
手法熟練至極,混出了一小壺酒飲,然後拿起來走開直到消失在畫麵裏。
“這是什麽。”夏如軒轉過頭一臉漠然的望向陸安。
陸安笑了笑,轉過頭望了望夏如軒,卻是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不知道夏先生是否和趙赫為這個人有什麽難以化解的矛盾?”
“怎麽?”夏如軒一愣。
陸安轉頭望向已經暫停住的屏幕,屏幕上那拿著玻璃壺的男人就頓在那裏,是一張夏如軒沒有見過的陌生麵孔,“這是我們新進的員工,是負責你所在的那間包廂的小弟。這是大概二十分鍾前的錄像資料,他手上的那一小壺酒已經在你的那間包廂內。”
夏如軒瞳孔驟然緊縮成危險的針芒狀,他擰緊眉毛眼神裏已經有了幾分慍色,轉頭望向陸安,“陸安,這是你場子裏的人,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麽狀況?”
“是,”陸安平靜道,“這正是我想像您匯報的事情,呃……您知道的,自從天爺上位以後對他手下的場子進行了一次嚴格的掃蕩,所有的軟姓藥物全部都不能夠在場子內出現。這個新人顯然不懂規矩,在監控人員注意到這個過程之後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我,因為知道在場的是您,所以每一樣送進去的東西都在監控之中,我剛準備進去找您,還好您立馬就出來了。”
“而他在送完酒之後剛走出包廂就已經被我的人所控製住。至於具體什麽情況,我也沒有細問。我當時是想等您在場的時候再來審問一下。”說罷陸安臉上閃過一絲森然的神情,按緊自己耳邊的耳麥,“開口了吧?把他帶到監控室裏來吧。”
說罷朝夏如軒點點頭,然後走向監控室旁邊的一個小門,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很小的房間,隻有一張小桌子和幾張單人沙發,應該是一個休息室。
夏如軒和陸安剛坐下來沒過兩分鍾,有人推開了房間門,一個身材魁梧一身肌肉的大漢抓著一個瘦弱男人的頭發把他拎了進來,被抓著頭發的男人一臉的血,神情顯得有些渙散,他就被那大漢往地上這麽一扔,然後就疲軟的癱在地上無意識的呻吟著。
“你出去吧。”陸安朝大漢努了努嘴,那大漢恭敬的點頭退了出去。
門被帶上之後整個房間顯得特別安靜,隻有瘦弱的男人還在地上哼哼唧唧,夏如軒一眼就看出來他即是剛剛在錄像裏出現的那個人。
陸安站起來緩緩的走向那男人,在旁邊看了那麽幾秒,那男人低著頭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這讓陸安很快皺了皺眉頭,抬起腳壓住那男人癱在地上的手,“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如果你還這幅鬼樣子,那麽你的這支手就準備廢了吧。你考慮清楚。”
“一。”根本沒有給那男人反應的時間,陸安當下開口道,“二……”一邊念著,腳下愈發的用力,夏如軒可以看見他在念到四的時候,已經開始用力碾壓。
“啊!!!!!”兩秒鍾之後,當陸安念到六的時候,那個男人的意識好像終於不再渙散,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像是在人心裏用力的撓了幾下,而門外麵沒有一點動靜。
陸安嘴角笑了起來,蹲下來拍了拍他的臉,“清醒了?”
那男人有些恍惚的抬起頭來看了眼陸安,猛然打了個激靈,“陸……陸……經理。”夏如軒注意到他似乎異常懼怕這個陸經理,在看見他的時候本能的往後麵縮去。
“你知道在我手下最忌諱的是什麽嘛。”陸安慘然的對著他笑起來,“那就是不經過我,收錢幫別人做事。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最聰明……你應該知道,我陸安的規矩吧?”
聽著陸安的話,一個大男人竟是就這樣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這樣的強烈反差讓夏如軒覺得有些怪異。看來這陸安治人的手段並不委婉。
那男人在原地顫抖著,似乎怕到了極點,陸安就這麽微笑地望著他,始終一言不發。
等到足足有半分鍾之後,那男人似乎是終於有些崩潰了,他爬向陸安,抬頭望著他,這樣一個大男人竟瞬間湧出了鼻涕眼淚,整張臉一片模糊的抱住了陸安的腿,“陸經理……饒命啊,陸經理……我知道錯了,我新來的……我不懂規矩……能不能原諒我一次……陸經理……我家裏還有父母要養……我還要娶老婆……我不能就這麽殘了回去啊……”他幾乎是在嚎叫一般,然後飛快的從口袋裏掏著什麽,“陸經理……我從趙赫為那裏收到的錢我全給你……我全部給你……我一分錢都不要,我全部都給你……你饒過我這一次吧。”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遝鈔票,略一掃去竟是起碼約有五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