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杉那雙宛如鷹一樣鋒利的眸子緊緊的盯在夏如軒身上,試圖想從他的身上捕捉到什麽與眾不同的東西,幾秒鍾之後他失望的把目光重新轉向夏雲柏。
夏如軒和他記憶裏相比沒有什麽不同,依舊是那般內斂而不張揚的,除了身體變得更加健碩,更為高大一些,就連臉上那溫和的神情都與記憶裏沒有什麽兩樣。
就夏雲杉所知他也沒有進行過任何有關於金融方麵的學習和認知,但另一方麵,夏雲杉的確是知道這幾個月夏雲柏在倫敦金的期貨市場上有一些小動作,隻是這對夏氏來說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到了這個層次,賺錢已經從目的變成了過程。錢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數字,自然有時候也會通過一些其他的小手段來調節一下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打拚到麻木掉的內心。
上千萬的利潤,說大不大。但是也不是小到讓他懶得去瞥一眼的數字,正是因為如此,如果一切都是因為夏如軒而得來,才更顯得耐人尋味一些。但是很可惜,在這場飯桌上,他的確沒有辦法尋覓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蘇國強苦笑著搖搖頭,即便自己已經走到了省委秘書長的位置上,對於這張口就上千萬的談話便也是有些壓力的。然而他知道實際上對於夏氏來說這些錢隻不過是冰山一角,這讓他在驚訝中又不免有些刮目相看,這夏如軒難道真的有如此優秀?
雖然之前已經聽蘇墨寒有所提及,他已經創立了自己的公司,但蘇國強還當真沒有對他真正上過心,一個小的公司開起來用不了多少錢,也不需要多少本事,重要的是他有沒有把一家公司經營下去的手段,現在看來好像自己還是低估了夏如軒。
以他現在的年紀即便在大的世家裏也仍然是處於積蓄期的,像蘇墨寒這般二十七八的年紀對於大家來說才算是一個起步的階段。在此之前,居然能夠從這幾乎沒有大展身手的舞台上想方設法的找到機會為家族謀利的,蘇國強覺得在這一點上,夏如軒稱得上是人才。
這大概是蘇國強真正的第一次對夏如軒有了一絲認可的意味。
蘇墨寒雖然驚訝,但是因為之前的事情已經給他打了預防針,在他心裏夏如軒也已然不是泛泛之輩,相比之下倒沒有太多想法。最後隻剩下夏天若有所思的望著夏如軒,不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想的是什麽。說起來這是‘千萬’,但說白了要扯起來裏麵的水分卻也不小。
真正明白的人知道,並不是一紙分析和探討就能夠在這裏麵拿到錢,要說起來這世界上有利可圖的地方多了去了,但是真正在裏麵大賺特賺的人又有幾個,對於夏如軒來說,這不過僅僅隻是小小的嶄露頭角而已。如果記憶不出差錯的話,等會大伯夏雲鬆便會說話了。
“扯淡吧。”夏若淩呆滯了幾秒,回過神來低聲自言自語道。不怪他不相信剛剛所聽到的那一切,這對他來說完全算得上是天方夜譚。這一向被他拿來當擋箭牌的夏如軒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能耐?!所以第一時間他便斷定肯定是夏雲柏放不下麵子幫夏如軒吹牛逼呢。
頓時望向夏如軒的目光便多了幾分不屑,自己雖然差,但是自己已經認了,反正破罐子破摔。這夏如軒自己不行還要掙紮,還有一個幫他狡辯的老子。夏若淩心裏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頓時就出現了,也不把這件事放在身上,抓起筷子就開始對著桌上的美食開始下筷子。
直到他動筷子了,眾人這才紛紛相繼動筷子開始這頓各自心懷鬼胎的午宴。
夏如軒努力讓自己的神色變得平淡一些,在這個時候想要穩住全場,就一定要淡定。見眾人終於把注意力從他身上轉移,幾個年長者開始天南地北的侃,他這才低聲在莫南為耳邊輕言道,“小舅……我不過讓我爸準備兩百萬美金,換誠仁民幣也就千萬出頭,怎麽利潤也會有上千萬?”這個問題著實讓他有幾分困苦,現在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莫南為的眼皮輕輕的**了一下,“你不會是以為期貨和股票一樣,價格漲多少就拿多少利潤吧?”
“不是嗎?”夏如軒幹笑一聲,在這方麵他著實不太明白。
“……我真好奇,你這方麵知識怎麽匱乏那是怎麽樣把金價估計的那麽準確。”莫南為聽了夏如軒的話一翻白眼。
“我就是對具體交易這一塊不是太明白,其他的分析世界局勢和外匯市場就知道了。”夏如軒也開始糊口亂侃。
莫南為看了一臉很傻很天真模樣的夏如軒,心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嗎,“因為杠杆,炒期貨為什麽很容易讓人一夜暴富,或者一夜之間一貧如洗。就是因為這個杠杆,可以把你盈利的部分放大,同時也把你虧損的部分放大。金價從那時候到現在有百分之十的漲幅,那麽以十倍杠杆就足以獲得百分之百的利潤。當然如果反之跌幅百分之十,錢就虧光了。當然這是針對這一方麵,如果做空的話……”
“那個我明白,我知道了。”夏如軒打斷了莫南為,他倒也不是白癡,隻需要簡單的說一下就足夠通透了。這麽說原本以為在這裏麵不過有百萬出頭的所得,那麽這樣一來至少翻番了。夏如軒心裏一喜,如此一來前往美國這件事就必須納入行程了。
最近和馬克紮克伯格通信的時候,已經聽他提到過他做出來那個把全校女生的照片拿出來評分的那個FACEMASH,夏如軒一方麵特地為此讚不絕口的同時另一方麵心裏卻也有數,用不了幾個月在哈佛就會有人給馬克紮克伯格一個同樣的做一個網絡花名冊的建議。
屆時如果自己還不能出現在他麵前,紮克伯格肯定會有自己的想法,到時候直接自己幹,夏如軒就全盤皆輸了。而在此之前他的問題便在於沒有足夠的資金。那樣直接幹愣著出現在紮克伯格麵前說,‘嘿,哥們,我給你的這個創意我也要入股,而且我要拿大頭。’不被紮克伯格直接拒絕才怪了,要知道當時給他創意的那對雙胞胎就被紮克伯格擺了一道。
雖然後來通過打關係拿到了幾千萬美元的賠償,但對於二零一一年市值已經超過千億的FACEBOOK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所以夏如軒有自己的盤算,想要把紮克伯格這麽一號極品人才拉上自己的戰車一定要有足夠的手段,夏如軒在心裏麵已然有了注意。
所以對於這飯桌上那些人神情的變更他倒反而沒怎麽去注意,他明白最多隻有夏若淩會明嘲暗諷一下自己,礙於自己的位置,其他人都不可能會認真的說些什麽。就算有想法也會藏在自己肚子裏麵。
不得不說國人的飯桌文化絕對是一大亮點,這一通天南海北的胡侃亂侃下來,即便是一直言語不多的蘇國強便也隨口談了一些蘇河省省委的一些小小的內幕,惹得眾人頗有幾分反思。縱觀這桌飯局上的重量著實不淺,從政治角度,蘇河省省委秘書長,蘇南市副市長都在場。從商業角度,這在場坐得都是可以讓蘇南的商業格局抖三抖的人物。
如果不是夏老爺子的八十大壽,在普通的飯局上能夠隨便出現一位都是極其艱難的。更別說這種一幫人匯聚一堂拖家帶口的場麵——當然不比得尋常飯局男男女女自顧自的說,在這種飯局幾乎隻有男人說話的聲音。
夏如軒把注意力放在夏雲鬆身上,相比較於那個陰鬱的小叔,這個大伯倒是要顯得正氣凜然一點,他點了根煙一邊吸一邊看著莫南為和蘇國強兩號政界人物把一個政治話題討論到接近尾聲,見飯桌上一下安靜下來,他開口麵向夏雲柏道,“華美電器覬覦我們蘇南家電市場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已經在鍾山北路上拿下了那塊大店麵開始裝修,探好路就要對蘇南全麵進攻,跟我們對著幹了。”
夏如軒知道重頭戲來了。他對於這次壽宴記憶很清晰的便是這麽一件事——夏雲鬆提到華美電器進攻蘇南,爾後和夏雲柏商談甚久。想到了一些法子,然而後來等到零四年年初華美正式全麵來襲的時候卻是沒有能夠完全頂住,讓華美電器有機會插進了蘇南的市場,憑白的分走了夏氏的一大塊蛋糕。
“哦?”夏雲柏靠在椅背上,沉著眉頭思考著。
“還是打價格戰吧。”夏雲鬆笑了笑,“蘇南是我們的基地市場,我們有優勢。”
“嗯。”夏雲柏點點頭,卻沉思著,顯然覺得光有這樣簡單的應對措施是不行的。
在這種問題上其他人都沒有插嘴的資格,僅僅安靜的一麵吃著點什麽,一麵聽著兩人交談。
夏若希也皺著眉頭在思考能不能幫忙說上一句話,但是這上升到‘實戰’的問題,他還真的沒什麽把握開口。
“光打價格戰肯定不行。”就在大家都安靜下來的時候,突然夏如軒那懶洋洋的聲音插進來。
夏如軒懶洋洋的抬起頭看向正在說話的父親和大伯,“華美既然準備好了進入蘇南,就一定做好了大出血打價格戰的準備,所以光有這些準備肯定是不夠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