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真奢侈,不過那個包間服務員……真漂亮啊,又溫順。要是有個這樣的女朋友就好了……”喝的舌頭有點大的藍浚洋手舞足蹈的笑著。

聽林微說夏如軒出去沒多久隻有,一陣猛喝酒的藍浚洋就嘩啦倒頭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最後林微無聊到弄了兩幅撲克然後和三個小姐一起打撲克——當然錢都是林微一個人出,小姐贏了錢拿走,小姐輸了也算林微的。有這樣的好事幾個小姐更是笑靨如花的林少林少的熱情的叫著,結果就是一晚上消費加上包廂費一共花了近七千元。

不過林微最後去買單刷卡的時候卻被告知酒水包廂消費因為隨機抽中獎打五折,饒是讓在京城混跡於各大娛樂場所從來沒有聽說過打折這回事的林微一陣納悶。

夏如軒知道大概是因為夏天,至少以陳木的姓格是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的。

看見夏如軒回來的時候麵色並不是太好,林微很默契的沒有開口問夏如軒出去幹了什麽。

林微猛地拍了一下左右亂晃走曲線的藍胖子的頭,轉移開話題,“她們溫順是因為你是老板你有錢,等成為女朋友了,沒小費了,你看看還溫順不溫順,能不能看的住。”

突然發現這個問題是一個很值得去思考問題的藍浚洋,歪著頭一副豬哥樣苦思冥想了半天,哭喪著臉,“還是算了,其實我是無所謂在一起玩一玩還行,要是讓我媽知道她肯定會殺掉我的。”

“這就對了。”林微嘿嘿的把手搭在藍浚洋的肩膀上,自己的反應也因為喝了酒多少有點遲鈍腳步有些打晃——他和那些小姐們打牌的時候可是被灌了不少酒。

遇見一個林微這樣年少多金又帥氣的老板,幾個小姐今天也是異常的歡樂。臨別之時還有些依依不舍,其中一個更是把電話留給了林微。

說白了其實做小姐的都是年輕的姑娘,心中都有自己的一個未能完成的白馬王子夢,而林微無疑是完全符合白馬王子這個形象的人。

走出金碧輝煌的時候,在夜風吹拂下幾人有些清醒過來。

林微隨手把小姐遞給他的紙條往風中一扔讓它隨風飄散。

[***]歸[***],去和夜總會小姐談感情是全世界最扯淡的事,不有一句話是那麽說的嗎——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夜總會的小姐,怕是把這兩項占了個妥妥的,來這裏上班的誰不是披了張虛偽的臉?

“現在還回得去嗎?”張大山搓了搓手,尷尬道。

“回不去了,去我家住吧。”夏如軒揚了揚手,反正第二天休息。住他家第二天也能出來逛逛。他家那麽大就隻有幾個人住,弄出三間客房來不是什麽問題。

“這姑娘真俊。”林微無所謂的沒說話,突然掃到一眼站在台階下邊穿著便裝背著包的女孩,一臉幹淨的樣子。想了會林微開口笑道,“不知道是不是來抓自己男人了,哈哈。”

話剛說了一半,女孩往這邊看了一眼,見到四個男人站著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扭捏的朝這邊走過來。

林微立馬露出一個自認為帥到極致的笑容,望向女孩。

藍浚洋打著晃聽見女聲說話定下神來看了一眼,“哇,美女……嘔!”話剛說到一半,突然胃裏猶如翻江倒海一般的噴湧而出,直接把林微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噴了個透徹,連著那件不記得是什麽牌子總之價值在四位數往上的白襯衫一道中槍。

林微那帥氣的臉蛋在風中定格,顫栗,異常的尷尬。結果女孩看都不看他一眼,隻是皺著眉頭望了眼藍胖子,然後直接走到夏如軒麵前,遲疑道,“軒少……你出來了。”

呃……所有人腦袋當機。

那一刻林微覺得好似腦海中有千萬隻烏鴉在頭頂飄過——笨蛋,笨蛋。他突然覺得有點受打擊,打從來到蘇南之後褪去了自己所有的身份,就真的沒有好看一點的姑娘認認真真正眼看過他一眼——除了夜總會小姐。

反倒是那個還沒有自己一半帥的夏如軒頻頻受到青睞。不過林微轉念一想,要是這換在京城,情況百分之百會調轉回來,心裏就好過了一點。

隻是這個看過去清爽幹淨,外表靚麗絲毫不比柳依要差的女孩究竟和夏如軒什麽關係呢?本著邪惡的念頭,林微開始浮想翩翩。

“嗯。”夏如軒溫聲道,皺了皺眉頭,“你怎麽還沒走?”低頭看了眼尹夏,她已經換成最普通的打扮,T恤和牛仔褲。夏如軒記得尹夏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一般不喜歡穿裙子。

看衣服褲子的質地都是最便宜的地攤貨,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姑娘,並不會在穿著上有過多的追求。但就是這樣樸素的裝束,卻仍然掩蓋不了女孩那優然的氣質。

“我拿到這幾天的工資了,想謝謝你,結果後來沒看見你也沒有看見夏總管。又不知道你在哪個包間,就隻好在門口等了。”

“謝謝我做什麽,這本來就是你應該拿的。”夏如軒臉色平和下來。

“我……我想請你吃頓飯。”尹夏倔強的望著夏如軒,“如果今天不是你,夏總管肯定不會出現,我想沒有夏總管開口我也走不了的。”

女孩倒是誤會了夏如軒在裏麵起到的作用,實際上夏天一定會處理好這一切。自己不過是恰巧半路殺出而已,但夏如軒沒有多解釋什麽,點點頭答應下來,尹夏是那種認定了就要衝到底的女孩,“我把我電話留給你,今天怕是不行了,我朋友都喝醉了。”

“嗯!”得到了夏如軒肯定的答案,尹夏笑了起來。她的笑容裏滿是明亮的味道,絲毫看不見陰霾和委屈。

看著她的笑容,夏如軒突然想著要有多堅強,才敢像尹夏這樣活著。

夏如軒沒有去想過,那些年他連自己的事都捋不清,而尹夏跟著他也不會受苦就更不會再去提及太多的過去,但是今天看見這些,讓夏如軒心裏很不是滋味。

但是夏如軒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頂多在遇到的時候幫一幫她——他已經說完了那句藏在心裏的對不起,雖然哪怕僅僅隻是安慰姓質的,但在心裏卻好過多了。

夏如軒身邊已經出現了那麽多女孩,他又怎麽能再向前世一樣幾乎霸道的讓尹夏沒名沒分的留在身邊?

所以剛剛夏如軒才會什麽聯係方式都沒有給尹夏留下來,如此以後就這樣尹夏默然離開,夏如軒也不想奢求什麽,但是尹夏卻執著的在門口等著。

夏如軒記得很多年後自己再見到尹夏的時候,是第一次見到她之後的三年,約莫是接近華夏奧運的那一個春末夏初。

她在一家小酒吧裏當駐場歌手,那是一家靜吧,顧客們聊著天喝著小酒,聽著並不喧鬧的音樂,尹夏也就拿著數額不多的工資,過著簡單的生活。

那一年的夏如軒已經褪去了幼稚和浮華,開始在迷茫中尋找著自我,一開始並沒有能認出這個女孩,隻是很喜歡她的聲音,並不是用一句宛如天籟這樣模棱兩可的稱讚可以描述的出來,她唱著悠揚的藍調爵士,吐詞清晰幹淨,聲線微微有些沉,很適合在一個人的夜裏安靜的聽。

有一次夏如軒在酒吧裏遇到她開玩笑說,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然後尹夏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才勾起了有關於多年前第一次相遇的回憶。

總之她沒有能夠從零五年的歡樂女聲中脫穎而出,也許是因為對手太強,又也許是因為很多其他的原因,總之尹夏沒有開口提到過。

她已然被生活磨去了棱角,再沒有年輕時候到處闖蕩的勁,尹夏是一個驕傲的人,從來不肯低頭,而且又沒有任何後台。說實話想要從那麽多女生裏麵脫穎而出真的很難,但夏如軒相信以她的資本,如果願意付出一些什麽,大概可以有出頭的機會。隻是如果尹夏那麽做了,她就不是尹夏了。

然而後來,尹夏真的就變了。靜如處子一般漸漸依附在夏如軒的身邊,過著一天天平淡的沒有波瀾的生活,漸漸變成眾人眼中被精致光鮮的服飾禁錮起來的普通女人,再沒有了理想和追求。

隻是偶爾在電視裏看見那一年出來的歌手出現在各個大舞台上,她會沉默著不停地換台,但夏如軒可以從她的眼裏讀到一些什麽。

生活像一把無情刻刀,改變了每一個人的模樣。

隻是現在時光卻像是在變魔術一樣,帶走了所有人,卻唯獨留給夏如軒一個機會。

他知道他要努力抓住,他相信他一定會抓住。

……開著車疾馳在這座城市的深夜,恍若和白天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一樣。夏如軒把所有的車窗全部都打下來,然後一腳油門直接轟到了一百碼在白天如同毛毛蟲一樣挪動的馬路上疾馳而過。

風呼嘯著在耳旁劃過,如同一聲聲悶雷一樣炸響。

林微赤著身靠在副駕駛座上小憩,那件被藍浚洋命中的襯衫,他用水衝了三四遍才擰幹抓在手中。而現在藍浚洋又呼嚕嚕的躺著打呼。

回想起來這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夏如軒望了一眼睡的跟豬一樣的藍浚洋,嘴角還留著一絲滿足的笑容,不知道又在做什麽好夢了。

蘇南的夜色有些霧靄沉沉,夏如軒減下了速度駛進碧天國際花園的大門。

這真是一個漫長的夜晚。

“你不困的話,等會幫我看看東西吧。”夏如軒突然想起什麽,轉過頭對林微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