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撥開雲霧見月明
“那你接觸我是為了什麽？是為了蘇明瑜？還是老爺子？”
看著雲禦景承認之後，艾九才終於完全的釋然，果然不是她的錯覺。
“可以說一石二鳥嗎？”
嘴角勾起邪佞的微笑，雲禦景終於將已經帶了太久了的麵具給摘掉了，舉止滿滿的透露著狂傲，斜睨著坐在石凳上靜靜地等待著他答案的艾九。
“嗯，當然可以！果然還是這樣覺得要輕鬆得多！”艾九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表示這在情理之中，“這段日子你真的很辛苦！現在想想我都佩服你了！真的很佩服！”
似乎是為了表達自己的讚美之情，艾九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一邊拍著手一邊看著雲禦景的眼睛，裏麵滿滿都是佩服。
“不過我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你看出來呢？而且你還是唯一一個看出來的，最起碼現在是唯一一個！”
雲禦景對著艾九的讚美似乎是很享受，走到一邊，斜靠著梧桐樹上，用著毫不在乎的語氣表達著自己的吃驚。
“我是不是得把這當成誇獎？！”
艾九忽然間竟然也笑了起來，似乎是聽見什麽開心的事，嘴角的笑意真是掩都掩不住。
“如果你覺著是的話，也可以這樣認為！”
看著頭頂上在秋風中晃晃悠悠的幾片黃葉，雲禦景看都沒有看艾九一眼，卻還是回答了艾九的問題。
“你果然才是真正的皇家人！我也終於知道為什麽皇上為什麽會那麽看重你了！”
“謝謝誇獎！不過我可不可以問一句，你是怎麽察覺到的？”
雲禦景終於轉頭看向身邊的艾九，表示他對艾九是如何識破他的表示好奇。
畢竟，這些天，他可是一點破綻都沒露出來！連艾神醫那個老家夥都沒有察覺，這個艾九竟然能夠察覺，真是怎麽想多想不通！
“難道是因為剛剛我說的那些話？！早知道就不說了！本來是想搏些同情的，沒想到竟然栽在上麵了。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沒有等到艾九的答案，雲禦景繼續問道，拍拍自己的額頭，對自己的失誤表示著遺憾。雖然從來沒有覺得艾九很笨，但是也絕對沒有覺得她聰明，這次竟然是她先發覺，還真是不可思議！
“也不算吧！其實在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我就有感覺，你這個人不簡單。我以為你隻是想借著我和艾家有些交情，果然當時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你這麽不平凡的人的心思又怎麽是我這個平凡的人可以揣摩的了的呢！”
說到這兒，艾九有些控製不住心中的情緒，自嘲的笑了笑。
她一直以為自己生活很簡單，卻原來根本就不是，有那麽多不簡單的人在身邊，生活又怎麽能夠簡單的了呢？！
“之後落水、失憶之類的事其實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吧！你一直表現得像一個舉世罕見的癡情人，但是消息那麽靈通的你卻一直表示著你找不到我，然後去找我舅舅，其實就是為了表現自己吧！之前我覺著有些怪異，但是卻一直沒有懷疑！今天蘭軒的表現和你之後的話，才讓我終於明白了我這一直以來的怪異感是來自何方了。”
看了看雲禦景恍然大悟然後又有些懊悔的樣子，艾九溫和的笑了笑，示意對方繼續聽下去，“蘭軒沒有表現的不好，你也沒有，反而就是太好了，所以才讓我有所察覺。以你的功力，你不可能感覺不到我在你身後，就算是當時沒有注意，你後來對蘭軒說的話有些太矯情，根本就不是我認識的雲禦景會說的話！而且，你剛剛說那麽多，其實也算是讓我更加相信你，就算是不能相信，也會博得同情。如果，不是這些事一起發生的話，也許，我永遠不會有所懷疑！怪就怪你太謹慎了，所以才露出了破綻！”
終於把一切都說出來，艾九覺得心裏真的很輕鬆，就算是角落裏有些酸澀，但是她還是覺得很輕鬆。
“你把什麽都說了，難道不怕我會把你毀屍滅跡嗎？”
雲禦景忽然覺得他好像也沒有看透過艾九，一直以來，他以為艾九隻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就算是人淡薄了些，征服也是遲早的事，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不會。”艾九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很確定雲禦景不會輕舉妄動。
“你很了解我。我的確不會殺了你，但是我會讓你活得生不如死！你，信不信？”
雲禦景忽然覺得如果能看到艾九嚇得不知所措的樣子會很好，所以開始不遺餘力的發揮著自己的惡魔因子，想要嚇倒艾九。
“你也不會。畢竟，我還沒有發揮我應該發揮的價值，所以你不會這樣做！”
艾九繼續挑揀著簸箕裏的草藥，希望能夠在天黑之前把所有的草藥都分好，這樣，就不用熬夜了。畢竟，山上的夜裏很冷，冷的骨頭有些疼……
“其實，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在我這樣的身上浪費這麽多的時間和精力，畢竟收獲太少，而且還會冒著很大的風險。”
聽到艾九的話，雲禦景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也隻是一瞬間而已，轉瞬即逝。眨眼之間，又恢複成之前一副很邪佞的樣子，語氣依舊輕佻。
“哦~你這麽看不起你自己？！其實，你的價值要比好多人都大得多！當今丞相是你父親，前朝蕭姓皇室是你母親的娘家，而且，你本身也能引起不少人的關注，聽說白家的少爺都對你青睞有加？！”
最後一句不是直接說，雲禦景而是看向艾九，表達著自己的疑問，似乎是覺得這件事很有趣，想尋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是嗎？！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呢！我一直以為我沒什麽用途的，你這樣一說，我忽然覺得原來我也有這麽大的價值，還真是值得高興的事兒呢！”
艾九的語氣有些嘲諷，不過雲禦景也倒不以為意，依舊是淡淡的笑著，似乎現在心情很好，不管別人說什麽，都不會影響他的心情。
“那你有什麽打算？畢竟，現在事情已經不在你的預料之內了。”
問完這話，艾九忽然覺得自己還真是善良，善良的有些太過分了吧！這個時候竟然還設身處地的為著對方考慮，果然是腦子有問題，要不然別人也不會這樣利用她了！
“嗯？你是在擔心我嗎？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呢，現在看來，是我理解錯了！”依舊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打擊艾九，看著艾九依舊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雲禦景才感覺有些無趣，悻悻的開始繼續說下去，“如果我說，你一定會幫我的，你信不信？”
“說說看！”
艾九也忽然有了興趣，她還真的想想雲禦景是怎麽解釋這句話的。要知道，想讓她聽話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就算是她再卑微，但是性子卻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倔。
“想想艾婉、艾叔羽，哦，對了，還有那個小家夥，就什麽來著？哦，想起來了！艾裕溪……”
似乎是真的很認真的在想，雲禦景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但是在艾九看來卻是那麽的無恥。
有眼無珠，說的就是她這樣的人吧！一直以為她自己看人的眼光還不錯，但是，時至今日，她才終於知道她根本就是有眼無珠，又怎麽能夠看對人呢！
“我是今天才知道原來你這麽無恥，之前還真是辛苦你了，一直在我麵前忍聲吞氣！”艾九終於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出言相斥，不過也隻是隨即又緩和了臉色，“隻要你不動其他的人，我會繼續配合你的，不會讓他們看出破綻！”
“要不然，我們也隻能來個魚死網破！”捏緊拳頭，艾九盡量讓自己表現的無所謂，但是她還是從雲禦景眼中的笑意明白了她演技的拙劣。
“我就說過你會幫我的！至於動不動那些人，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如果表現得我比較滿意的話，我應該是不會動他們的！所以，這件事的主導者是你，不是我，隻要你好好表現，就什麽事都不會有！”
輕輕地拍了拍艾九的肩膀，惹得艾九一陣嫌棄，但是雲禦景卻毫不為忤，放下手，繼續說著威脅人的話。
語氣溫柔，如果此時邊上有人的話，也隻會覺得兩人在說什麽情人間的悄悄話，也許還會感慨一下男方的溫柔。想象永遠是美好的，但現實往往就是如此的現實……
秋天的夜裏總是格外的涼，更不要說山裏的了。借著燭火微弱的光，艾九坐在桌邊，仔細地繼續分揀著藥材。
今天下午雖然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在意，但是在和雲禦景對話的過程中，還是不由自主地憤怒和傷心，手上拿的什麽藥材那時候根本就沒有知覺。隻是借著分揀藥材的幌子來表現著自己的淡定和無所謂。
以為自己為所謂，但其實呢，誰遇到這情況都不會無所謂吧！
艾九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似乎是這樣做就可以把腦袋裏的那一團亂麻給甩出去，再也不用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