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日白上階,金輝染霞。

古根老石,夏雲舒卷,藕葉如詩畫。

陳岩一身錦衣,束發銀冠,坐在葡萄藤下。

濃條青青,藤葉若帷帳,生蔓似寶網,時而有白絲垂下,馭風吸露,香氣彌漫。

三五隻小鶴紮著翅膀,撲騰玩耍。

“府城的水,還真是深。”

陳岩望著綠水,目光幽幽,森森然若規矩的法網,潛伏在山莊中的水族,還有心意不明的陸青青。

“以後再說。”

陳岩收回念頭,識海之中,陰神居於中央,幽幽的黑水彌漫在腳下,九天普化真形圖和八景金陽寶鏡環繞,叮當作響。

“太冥生水,其道大光。”

陳岩口吐真言,《太冥玄天寶典》翻開,黑暗衍生,幽水連綿,冷寂,徹骨,冰凍。

“玄冥真水,”

陳岩用手一指,一點水珠化形,甫一出現,就冰凍周圍三丈,滅絕生命。

“唧唧,”

三五隻小鶴連忙跑開,撲騰著翅膀,躲得遠遠的。

“現在隻有一滴,”

陳岩收起玄冥真水,他是他晉升神遊後修煉的道術,待到大成之時,可以鋪天蓋地,冰封千裏。

“還有打破認知障時的天人交感。”

陳岩看到自己陰神眉心的符文,笑了笑,當時的局麵是九死一生,可是扛過去後,也是有常人難以想象的造化。??.??`

這樣的造化,見所未見,以後會有大驚喜。

“少爺,”

還沒等陳岩繼續查看自己天人交感後獲得的好處,隻聽吱呀一聲,花門被人推開,阿英輕快地走進來,道,“有一位周公子前來府中拜訪,說是少爺的同窗。”

“周公子,”

陳岩接過名刺,青玉其表,花紋儼然,自然一種內斂,上麵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周然,”

陳岩點點頭,他雖然沒有見過麵,但聽過這個名字,稍一沉吟道,“阿英,你先把人領到迎客廳,我換下衣服,馬上就去。”

“好的。”

阿英答應一聲,纖足一動,行若狸貓,翩然若鶴,沒有半點的動靜。

迎客廳裏。

角落中放置三足青銅大鼎,燒著上好的香料,煙氣嫋嫋,雲霞四起,浮浮冉冉,赤青相間,好似錦繡圖案。

周然麵容俊美,神情溫和,坐在木椅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打量。

“有點門道啊。”

看著廳中的風水格局,又想到引路的靈氣十足的少女,周然眸子眯起,難怪能中金台府的案首,果然有不同尋常之處。??.?`

“等會不要露出馬腳。”

陸仲依然是長袖廣衣,隻是沒了往日的攝人風采,變得普普通通,他站在周然身後,充當仆人,很不起眼。

“嗯,我知道。”

周然口唇微動,聲音束成一道線,顯示出出眾的能力。

“來人了。”

話音一落,腳步聲響起,一個頭戴銀冠的少年出現,豐神俊朗,神采飛揚。

“是周兄吧,”

陳岩一進來就開口致歉道,“剛才在後院讀書入神,沒有親自迎接周兄,還請贖罪啊。”

“陳兄太客氣了。”

周然起身還禮,暗自打量,眼前的這個案首年紀輕輕,卻是沉穩有度,特別是一雙眸子,好似能夠看透人的內心。

自己被他一掃,仿佛內心的齷齪無所遁形一般。

“有點邪門,”

周然心中一驚,納悶道,“對方難道真的是讀書養氣很深,已經到了洞徹的地步?”

“請坐,”

陳岩讓侍女重新換上茶水,笑道,“我可是久聞周兄大名啊。”

“陳兄這話可是羞煞我也。”

周然恢複了平靜,假假地和陳岩客套道,“現在府城的人誰不知道陳兄是我們年輕一輩的翹楚,三詩兩曲一出,府城震動,不少士林前輩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

“都是虛名罷了。”

陳岩也是假話連篇,從他臉上半點看不出他還找人推波助瀾炒作自己名聲的樣子,現在完全是一副溫潤君子的風度,謙虛道,“詩詞隻是妙手偶得,比不過周兄文章精深,得聖賢大義,字字珠璣,教化百姓。”

兩人互相吹捧了一會,才進入正題,周然開口道,“我這次來,一來是拜訪一下陳兄,二來就是求一幅字。你不知道,上次我去拜訪座師,崔學政可是對陳兄你的字大加激賞啊。”

“這個容易,”

陳岩馬上吩咐下人準備筆墨紙硯,當場揮毫,龍飛鳳舞,磅礴大氣,字體剛健之中不乏嫵媚,功底愈發深厚。

“好字,”

周然縱然此來是有別的算計,見到這樣自成一家的書法,依然忍不住讚歎。

要知道,字是讀書人的門麵,硬的不能再硬。

“見笑了。”

陳岩寫完之後,接過侍女遞過來的帛巾擦去手上的墨汁,目光一轉,正好看到周然身後並不起眼的陸仲。

嘩啦啦,

這一刻,陳岩識海中的九天普化真形圖暈開一層又一層的寶光,重重疊疊的明後交織,好似真正的九天降臨。

“是寶圖預警,”

陳岩在前世就知道自己祭煉的寶圖的作用,他垂下眼瞼,掩住眸子中的驚駭,這樣的異相顯示,表麵這個人非常非常危險。

“還不是陽世之人。”

陳岩感應到寶圖中傳來的信息,心中又是一陣驚濤駭浪。

穩了穩心神,陳岩隻當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繼續和周然談論書法,賞鑒詩詞,完全是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

一直到送客之時,陳岩才裝作無意似地問了一句,被告知對方是周府的下人。

“周府的下人,”

陳岩看到兩人的背影消失不見,心中冷笑,警惕十足道,“真真是騙鬼呢。”

“陸大人,如何?”

周然離了白水雲宅,上了小舟,迫不及待地開口。

“確實是良才美玉。”

陸仲笑了笑,答道,“以我來看,這個陳岩最少都是五竅文曲心,以後運氣不差的話,中個殿試一甲問題不大。”

“五竅文曲心,”

周然麵容扭曲,沒了剛才的溫文爾雅,像是擇人而噬,咬牙道,“那麽陸大人可否施展手段,為我割頭換麵?”

“我和你們周家有約定,”

陸仲站在舟頭,長袖飄飄,道,“我會幫你換心改命,不過,前麵的所有工作都是由你們周府來完成,我不會插手。”

“我知道。”

周然吐出一口濁氣,目光凶狠,道,“我一定會早日把陳岩擒下。”

“不要惹出不相幹的人物,”

陸仲叮囑道,“要是真有厲害的人物關注到這裏,我可不會伸手給你們清理尾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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