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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骨蟠空,環口映水。

遠遠看去,或是縱錯,或是連綿,或是彎曲,或是陡峭,千姿百態,各有不同。

重重疊疊的光暈生滅,似幻是真。

陳岩隱在一個不起眼的石洞裏,皺著眉頭。

“可恨,”

陳岩看著自己傷口上細細密密的魔咒,如同有靈性般的蟲子一樣,在吞噬自己的力量生長和繁衍,數量越來越多。

要是達到一定數量,自己非得被掏空不可。

“咄,”

陳岩念頭一轉,五彩靈焰升騰,這是他本命法寶,馭使起來,隻需要很少的法力。

嘩啦啦,

隻是噬心魔咒非常玄妙,火焰一燒,馬上化為無形,等火焰退去,再次出現。

“嘿,”

陳岩接下來又換了幾個手段,可是還真拿噬心魔咒沒有辦法。

“真是麻煩。”

陳岩心漸漸地沉了下來,他抬頭望向外麵。

幽幽深深的黑水。

橫生巍峨石樹,稀稀疏疏的葉子掩映,自縫隙中透下光線。

風一吹,光暗搖曳。

有一種說不出的陰森,還有難言的殺機。

“呼,”

陳岩吐出一口濁氣,他知道,這是境由心生,自己可能是遇到了自修道以來最大的麻煩之一,稍一疏忽,就是身死道消。

麵對這樣的死亡壓力,陳岩沒有慌張,仍舊是心如止水,不起半點的波瀾,他將注意力放到自己的傷口上,觀察細小的魔咒。

魔咒很難纏,很厲害,可是它們隻是寄生法力而繁殖衍生。

這樣的局麵下,倒是可以做一做文章。

陳岩想了想,用手一指,化神戒垂下一道青光,放出他的肉身。

自從他晉升法身境界後,就很少再動用肉身。

原因很簡單,法身能大能小,可以駕馭諸多的元氣,飛騰變化,神通道術,遠在肉身之上。

除此之外,血海之主的存在,也讓人不得不警惕。

現在沒有辦法,隻能借助肉身。

轟隆,

法身一搖,自鹵門而入,投入到肉身當中。

下一刻,

陳岩隻覺得一股厚重的力量化出,這就是肉身獨一無二的力量,承載精氣之器。

哢嚓,哢嚓,哢嚓,

陳岩口誦魔咒,化為修羅聖體,頭上生角,身覆細鱗,眸子中有血色彌漫,非常嚇人。

看他的樣子,和穀底的妖魔沒有什麽兩樣。

正是如此,在士林當中的時候,他從不顯出修羅聖體,隻是在麵對神靈和修士之時,才會露出崢嶸。

收拾完畢後,陳岩走出山洞。

正在這個時候,一隊妖魔經過,領頭的是個羊頭怪,高有兩丈,魔眼如燈,手中拎著大斧頭,氣勢洶洶。

“嗯?”

羊頭怪見到陳岩,停住步子,甕聲甕氣地道,“大人吩咐做事,你怎麽在偷懶?是不是找死!”

轟隆,

話音一落,羊頭怪手中的斧頭已經劈下。

不得不說,妖魔就是妖魔,沒有半點的人性,殘暴無比,一言不和就是要斬殺對方。

“哼,”

陳岩縱然不能運用法力,但可不會把一個羊頭怪放在眼裏,他身子滴溜溜一轉,如同電光火石,已經到了對方的身後。

“死。”

陳岩用手探出,開碑裂石,重重地擊在羊頭怪的頭顱上。

噗嗤,

羊頭怪的腦袋應聲而裂,血漿亂飛。

陳岩大手一揮,將無頭的羊頭怪屍身打飛,穩穩當當而立,麵孔猙獰。

哢嚓,哢嚓,哢嚓,

陳岩身上的細鱗抖動,散發出強大的氣勢,雖然比不上魔王級別,但足以碾壓剛才的羊頭怪,他哼了一聲,看向後邊的一隊妖魔,開口道,“這個家夥是自己找死,以後你們就跟著我。”

“是,大人。”

眾多妖魔答應一聲,他們在冥獄黑海就是以力量說話,誰的力量大,就跟隨誰,這樣頻繁的換首領,司空見慣。

“走。”

陳岩大搖大擺地帶著這群妖魔四下走動,作出一副認真搜查的樣子。

在這個過程中,當然少不了遇到其他的妖魔隊伍,不過自節點中每日都有妖魔源源不斷出現,現在穀底的妖魔何止百萬,肯定不可能都認識。

辨識一下氣機無誤,也不會有人打招呼,就這樣匆匆而過。

妖魔最是殘忍而好鬥,要不是上麵有黑鐮和銀月壓製著,見麵之後早就拚殺起來,要將對方吞噬壯大己身,打招呼?門都沒有!

對陳岩來講,這倒是好事,省去很多的麻煩。

巡邏一周後,陳岩交了差事,回到宮殿中,思考接下來的路子。

“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啊。”

陳岩壓下心裏的浮躁,靜下心,尋找如何破解噬心魔咒。

宮殿中。

寶燈盈彩,玉輝清冷。

侍女執扇舉燈,光焰輝映,錦繡層疊。

銀月長發泛著霜雪,曾撓摩地,纏繞若環,玉顏上冷的嚇人。

“廢物,”

銀月聽完報告之後,目中怒意高漲,銀發如電般射出,一下子洞穿了這個前來稟告的倒黴妖魔。

噗通,

這個倒黴妖魔仰天栽倒,頭顱上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

噗嗤,

銀發再往下一垂,倏爾一旋,將這個妖魔的精血吞噬一空,然後隻剩下一張皮,風一吹,化為灰燼。

“嗬嗬,”

黑鐮看到銀月氣鼓鼓的樣子,笑了笑,道,“不用急,才幾天而已,我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陳岩插翅難逃。”

“不能大意。”

銀月重新坐到蓮座上,細細的黛眉蹙起,道,“按照常理,陳岩中了噬心魔咒,根本沒法收斂氣機,一身的氣機在穀底簡直如同螢火蟲一樣耀眼。”

頓了頓,她繼續道,“可是現在沒有發現,就是有蹊蹺。”

“他能躲過幾天,未必不能躲開十天或者一個月,不好辦。”

“嗯。”

黑鐮收斂起麵上的笑容,像陳岩這樣的法身修士,真的是個禍害,一日不除,就是如鯁在喉。

“這樣的話,”

黑鐮站起身來,來回踱了幾步,道,“我們對陳岩的了解還是太少,以前隻顧得讓黃石公等人給我們整理陣法禁製,倒是疏忽了情報收集。”

銀月沒有說話,兩人可不是疏忽,而是以前根本看不起地上人,沒有認真而已。

“找個修士,我們先摸一摸陳岩的底子。”

兩人對視一眼,有了判斷,知己知彼,定會讓陳岩無處可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