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張景輝 番外

一見鍾情,總發生在不相信愛情的人身上,而且,當一見鍾情過去了很多年的之後,當事人才會知道,那恍如陽光的一見,原來是一見鍾情。

上帝對張景輝十分的眷顧,生身為獸人,本來就是上蒼對他最大的眷顧。

而在某天,另一場稍微小那麽一點的眷顧,同樣降臨在他的身上,他碰上了他的愛情。

在某天某日某時,一個男人從天而降,給了他美妙的一腳丫子,好像不曾踢在他的胃上,而是踢在了他的心上,就像被丘比特刷的一箭,射在了他的心上,他砰的一下就倒地了。

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上蒼是何等的眷顧,在他經曆青春期必然的性衝動之後,看著那個男人已經迷蒙的臉,射出了第一次,他就對一句古詩特有感觸,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打從一個照麵,張景輝就知道自己的情人,不是個獸人,他是幼年,男人已經成年,當他是老年的時候,自己也不過還是一個少年,等他老死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少年。

獸人和普通人的愛情,本來就是一條看得到盡頭的絕路,絕路那頭是懸崖,愛的越重,那條懸崖就會越深。

既然已經是悲劇了,張景輝沒有理由再繼續,他不想自己剩下的兩百年都活的了無生趣,隻不過張景輝一點都不了解那種愛情的魅力,求得不得,輾轉反側,或者用更通俗一點的話來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著不如偷不著。

男人這種動物,本來就是有劣根性的,何況張景輝連人見都不見不著,隻能心裏貓抓似的想念,那滋味,比偷不著更甚一籌。

張景輝癢的難受的時候,他都不知道他是想見到那個男人,以償自己相思之苦,也許自己喜歡的那個男人,不過自己這麽多年想念出來的一個幻影,等他見到那個男人並沒有那麽好時,也許他就能忘了,但是他更怕,等見到了,他會更加的放不下。

有那麽一句話怎麽說來著,人的命,天注定,不管張景輝想不想見,那個男人依舊被推到自己的麵前。

他忘記了那個男人的臉,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他見到的那一刹那,卻一眼就認了出來,甚至那個男人過了十多年,沒有任何的變化,還是紛揚放肆

十多年,他還是恍若二十歲的。

他的眼睛了告訴他,他不是那個男人,可是他的心卻告訴他,他就是他。

那個男人看著張景雲一如寵溺。

易小塵手裏削著蘋果,蘋果被削的坑坑窪窪的,奇怪的看了一眼張景輝,他早就把這個狗崽子給忘了,此時見到,才把他從自己的記憶裏挖了出來,不得不說,小時候那位胖嘟嘟的小狗,能長成這個樣子,還是讓人挺驚奇的,不過這人眼神不太好吧,時不時飄過來一眼。

或者,這條狗崽子還記得他?記性不至於這麽好吧。

張景雲正在收拾東西,他病了兩場,在醫院裏住了快十天了,今天正好出院,雖然住的時間不短,亂七八糟的東西可不少,連被子都被拿來了一條,這大包小包的,也幸好有空間戒指,要不然被人看見,還以為他們在搬家呢。

張立軍也是明天出院,其實人也早就好了,剩下是被張若菲還有張景雲氣的,張若菲綁架親兄的事件,也相當的轟動,沒有被壓下了,鬧得人盡皆知。張立軍也覺得頗為丟人,要強了一輩子,從來都沒有出過讓人非議的事情,臨老了,卻丟了這麽一回大人,也懶得去看關進監獄裏的張若菲了,倒是張景輝和張若水去看了幾次,給張若菲請了一個好律師,盡了一點兄妹之情。

張景雲也做了一點麵子上的事,反正他太‘柔弱’了,也沒有人能計較他能怎麽樣,張若菲被人抓個正著,他還能怎麽樣啊。

掃蕩完廚房,連他昨天吃剩下的兩顆雞蛋,都被他掃進了空間了,如今,他靠在床上,塞完了被子,接過張景輝整理好的衣服,一邊道:“大哥,你還是回爸那兒吧,爸爸明天出院,也需要收拾?”

張景雲不喜歡張景輝,張景輝也不見到多喜歡他,兩個人不過是平淡如水而已,張景輝來兩趟,表達自己對弟弟的關心,他也喊幾句哥哥,要說這哥哥弟弟有多麽的情真意切,那純屬扯淡。

給了張景輝一個正大光明的告辭理由,張景雲以為,張景輝會抬屁股就走,沒想到張景輝屁股黏在了座位上,沒有想平常一樣,打晃就走人。

人家不走,他也不能趕人不成啊。

等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張景雲看了一下表,他把他的心肝寶貝小豹子從沙發上挖出來,這段時間小豹子夥食比較好,吃的白胖白胖的,一聲皮毛油光水滑的,樣子也是一天一個樣子,照這樣的速度,小豹子斷血也就是兩三天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直接進化成人類。

小豹子的樣子,他那個父親爹居功至偉,那哥們現在還在隔壁躺著呢,肉蹭蹭的往下掉。

張景雲準備臨走之前,再吃他一頓,就放過那哥們了,不然小豹子就要吃出感情了,這幾天的胃口明顯的直線下降。

這點,張景雲覺得像他,沒有辦法啊,張家祖宗一脈單傳的,刀子嘴豆腐心。

“小豹子,叔叔領你去吃飯。”張景雲把小豹子放在肩頭,“可憐啊,這可是你最後一頓飽飯了,你爸說你這幾天有些暴飲暴食,計劃回家給你清四天腸胃。”

也就是說要餓我四天,四四一十六,要餓我十六頓,有些打蔫的小豹子一聽,眼睛瞪得溜溜的圓,悲憤的看一眼他啃著蘋果的壞爸爸,你想餓死你兒子嗎。

你活該,誰讓這個小兔崽子胳膊肘向外拐,被人幾天就哄了回去,你忘了是誰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嗎。

易小塵扔掉自己的蘋果,把自家小兔崽裏從張景雲背上拎下來,“不用了,今天親自帶他去吃飯,白蕭裝那個死人樣,不就是想見見我嗎,我還怕他不成。”

送小豹子吃飯,多數是金毛抱過去,白蕭住在隔壁,小豹子自己去過幾次,張景雲去過一次,白蕭的慘樣子讓張景雲原諒他了他幾分,但是張景雲幾分鍾就走了,白蕭盯著他的眼神有些毛毛的,他下意識地就覺得白蕭對他有怨恨,回過頭了他問金毛,隻得到有些惋惜的歎息,和一句造化弄人。這天之後,金毛越發的同情白蕭了,弄得張景雲是一頭的霧水。

易小塵抱著小豹子就走了。

張景雲準備在這裏等一會兒,等到小豹子吃飽了,他就可以回家了,“哥,我這邊沒事了,一會兒小塵會送我回家的。”

“他叫小塵。”張景輝第一次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髒居然跳動的這麽快,他還以為自己天生的血液循環比較慢呢。

在張景雲一臉詫異的,張景輝推門就走了出去,來到了隔壁門前,門沒有關緊,裏麵的聲音就透了出來。

偷聽有些不符合張景輝的道德,可是張景輝依然沒有想要走開,他晚了一步,他心裏想的那個男人沒有從少年變成老人,而是在他之前就有個一個男人,他應該慶幸他遇到的那個男人並不好嗎?

在門口,張景輝就拔不動腿了。

裏麵戰況有些激烈,張景輝聽到啪的的巴掌聲。

易小塵有些激憤的道:“白蕭,你不要搞錯了,是你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你,你要當個孝子我不攔著,你要孝順你媽也隨便,你大可以找人陪你去孝敬,有大把的人願意,何必要找我這個不願意的?你也甭跟我扯什麽孩子,你他媽的怕絕後,就別喜歡男人啊。”

幾天,失血讓白蕭麵色變得有些慘白,易小塵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險些有些認不得,三十多歲隻不過是獸人歲月的十分之一,他正直壯年,頭發就有些花白,此時,白蕭流著淚,躺在床上,喃喃的道:“那你讓我怎麽辦?我媽生了我,養了我,她都快死了,要的不過是一個孩子,我能不給他嗎?如果你早告訴我,早告訴,我們倆可能有孩子,怎麽會走到今天的這個地步啊。”

他這個樣子,倒讓易小塵有些可憐起來,畢竟他是真的愛過他,他們就差了那麽一步,他差一點就娶了白蕭,要是不是發生了那種事情――,不過,那件事情的發生本來就是一種必然,白蕭他媽對白蕭喜歡男人本身就有著抗拒,何況不是娶,而是嫁。

“白蕭,放過你自己吧,聽說那個女人已經給你生了一個兒子,你就好好地過日子吧。”易小塵的心情仿佛也平靜了起來。

易小塵的平靜讓白蕭更加的絕望,他寧願易小塵露出剛才那種激憤的表情,起碼易小塵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他看著易小塵懷裏的小豹子,小豹子眼睛溜溜的轉動,看起來就很機靈,多好的一個孩子啊,那是他的孩子,孩子,易小塵,他,他們本來應該生活在一起,是一家人的,“小塵,沒有辦法了嗎?”

易小塵平靜的搖了搖頭,“我們之間橫著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在見到你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的時候,我就是知道,哪怕我在愛你,我也邁不過去這道坎,既然邁不過,我就隻能繞道了。”

他不是沒有痛徹心扉,可是要忘了,也就能忘了,少了誰,誰也能活。

他自己的就能證明,如果沒有心髒病的話,世界上是不會出現心碎而死的人的。

原來他是個攻啊,張景輝躲在門後,看著自己的身板。

攻就攻吧,男人的世界勝者為王,就憑自己的身板,難不成還壓不倒易小塵那副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