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時空
密閉的會議室裏，葉展黃小葉長空以及張有毅正襟危坐。
會議桌最上麵的大屏幕被開啟著，旁邊一位老人在解說，他是攻克兀族研究項目的主負責人王學教授。
這場會議中隻有五個人參加，屬於聯盟頂級機密。
“接下來你們聽到的絕對會讓你們大吃一驚，不過我保證，這絕對是真實的。要知道，兀族為了這件事犧牲巨大。”王教授的聲音抑製不住的顫抖，從找到真相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一直難以平複，兀族的科技實在令人驚歎。
大屏幕上滾動出一幅圖片，上麵顯示著一架奇怪的機器。
“這架機器構造之精妙根本無法想象，可惜的是沒有足夠強大的能量催動它運轉，我們看不到它的神奇效果。不過，我們根據兀族留下的科研筆記，推斷出了這架機器的作用。那就是......”說到這，一向穩重的王教授忍不住頓了一下，雙眼熠熠發光地看著在座的四個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時空穿梭！”
聞言，四人均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
“時空穿梭？”張有毅驚訝地喊，不顧形象地站起身靠近了大屏幕，仔仔細細地觀察著圖片裏的機器，“這便是時光機？”
“的確是時光機。”王教授點頭，對這個名字很認同，但眼底卻有點失望，“這時光機卻隻是名存實亡，或許它真得能穿梭時空，但我們根本沒有那樣爆發力足夠強大的能量去供應機器運轉，那種能量相當於一顆星辰爆炸！他們的科研筆記說，兀族似乎曾經成功使用過一次，耗光了他們的一半族產！”
“一半！”葉展驚呼出聲，“兀族的一半財產相當於我們人類的絕大部分財產了，如果這記載是真的，倒也能解釋為何這次兀族在戰爭中表現的十分疲軟，他們的國庫早已被掏空，隻剩下架子了！”
“他們為何要花這麽大的代價穿梭時空？他們去了哪裏？過去還是未來？”黃小眉頭緊皺，從中捕捉到很多疑點。
“不清楚。”王教授遺憾地搖搖頭，“不過我倒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筆記中所記載的穿梭時空的那年，兀族曾發生過一次二十萬兀族一夜暴斃的驚駭事件，你們有印象嗎？”
四人點點頭，如此慘烈的事情即使發生在他們的敵對種族，即使過去了二十多年，他們也是心有餘悸。甚至整個宇宙都處於驚慌中，以為出現了什麽厲害的傳染病毒，一時間人人自危。
“那件事和時光機器有關？”黃小問道。
王教授高深莫測地一笑，沒有回答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那一年，我們人類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張有毅仔細回想了下，二十多年前，他還很年輕熱血，經常會關注聯盟大事，“普通話徹底普及？”
王教授搖搖頭。
“姚家上一代家主突然逝世。”黃小猜測。
王教授依舊搖頭。
葉長空沉吟了一會，忽然說道：“今朝，在那一年出世。”
葉展黃小失笑。
葉展抬起手一拍葉長空的肩膀，正準備罵自己的兒子想媳婦想瘋了時卻突然想起了什麽，張了張嘴，調侃的話卻沒有說出口。
黃小此時也意識到什麽，連忙將視線投到王教授身上。
氣氛突然變得凝重。
王教授在四雙眼睛的注視下，緩慢鄭重地點頭，“的確，許今朝在那一年出世。”
是了，葉長空早就接到通知，說兀族的項目和許今朝有關，隻不過葉展他們被時光機的消息震驚到了，沒有第一時間想到這上麵來。
張有毅還是難以理解，問道：“時光機，兀族暴斃以及許今朝出世三者之間有什麽聯係？”
葉展黃小和葉長空三人顯然也不理解。
王教授將目光放空，企圖安撫自己快要跳出來的心髒。接下來的事是比時光機還要驚奇、還要不可思議的。
“我們先來看看兀族時光機項目組負責人日記中的內容。”王教授收回視線，手在大屏幕劃了一下，圖片翻了一頁。
上麵寫著兀族文字，不過在座的幾個人對兀族文字都很精通，除了一些專業名詞，閱讀起來並不算困難。
“說起來真是奇妙，我們收到了一封來自未來的信，來自未來！這說明我們關於時光機的研究在未來得到了真正的成功！未來的人用時光機給我們寄了一封信！雖然那封信可能是最後一個族人寄來的，不過我們已經得到了警示，悲劇會被遏製，兀族將會永世昌隆！”
這是日記的第一句話，日期是四十年前。
王教授解釋道：“那封來自未來的信具體內容已不可考，不過，我在這名兀族的日記裏找到了很多值得深思的地方，也許我們可以從中推測出那封信的大致內容。”
大屏幕上的圖片滾動著，都是日記內容，王教授在他覺得有疑點的話上都用紅色的線標注出來。
“居然是人族，真是諷刺！人族如此之弱......”
“僅僅是一個人，一個人就讓人族擁有了打敗我們的力量！那個人究竟是誰？那個叫許今朝的人究竟是誰？我要找到他，把他扼殺在成長之前！”
“人類出生了一個許今朝，文化大師的兒子。文化...人類最缺的就是文化，這樣一來，這個許今朝真的是覆滅兀族的根源？”
“不能殺...我已經知曉了未來的發展軌跡，我不能直接殺了那個人，兀族會受到難以想象的懲罰...如果隻是輕微的改動呢，人類說牽一發而動全身，那麽他還能覺醒記憶嗎......”
“時光機發明取得了大進展！太好了，我忽然有一個構思，我不能改變未來的事，那麽過去呢？讓時光機把我們帶到過去，找到許今朝的前世，殺掉他！那麽，現在的許今朝還能覺醒前世記憶嗎？沒了前世記憶，人類的文化就沒有救了！”
“二十萬兀族，一半的族群財產，如此巨大的犧牲，回到過去的使者應該是完成了任務吧。我們...已經沒有力量再去啟動時光機了......”
“應該是成功了。十歲的許今朝依舊很平凡，按照未來的軌跡，這時候他應該嶄露頭角，表現出在文化上驚人的天賦。”
“許今朝十五歲，沒有特別的地方。不過他今天差點被許安爵帶去葉家，幸好務比阻止了他。說到葉家，葉長空這個人也值得注意，他是許今朝最大的助力，不能讓他和許今朝認識！絕不能......”
“我能預感到，已經無法阻止許今朝和葉長空的相識了，九年是我們的極限......冥冥中究竟是什麽奇妙的力量在掌控？不過，沒關係，我們能改變一次未來，同樣能改變第二次。”
“許今朝終究和葉長空結為伴侶了，可是卻是相看兩厭。這樣，葉長空還能幫助許今朝嗎？”
“為什麽？為什麽！許今朝還是覺醒了記憶！人類的文化正在極速發展，那群膽小懦弱的人族會因此得到精神的升華嗎？文化和曆史...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
“許今朝的返祖居然提前了，還更加嚴重了！這和原本的未來完全是兩個極端，許今朝的返祖出現得應該比一般返祖人要晚上近十年，並且症狀更輕微.....這是天要幫我兀族啊！”
“欲先滅其國，必先去其史。我想我懂了......”
當大屏幕上的圖片播放完畢後，在座的幾人均是一臉震驚，遲遲沒有回過神。太震撼了！今天他們所知曉的內容推翻了他們以往的認知，推翻了目前的科學！聽上去是如此荒誕卻又真實！前世、時光穿梭，種種荒謬的說法被證實，像滔天巨浪衝擊著他們的心理防線，由不得他們不震驚！
“你們怎麽看？”王教授出聲驚醒了四人。
四人猛然回神，瞳孔下意識地放大，臉上則是一片木然，這是極度震驚後的麻木！
張有毅胡亂地揮了揮手，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讓我先冷靜一下。”
最年輕的葉長空卻在此時表現出了非凡的冷靜和理智，他低著頭沉默片刻，開始一字一句說出了他的理解：“兀族收到未來的一封信，信裏詳細描述了兀族的滅亡，並將原因歸於今朝身上。因為今朝覺醒了...前世的記憶，所以他對人類的曆史和文化研究做出了巨大貢獻，讓人類有了信仰並且空前團結，在與兀族之爭中憑借一股精神打敗了兀族。有兀族餘孽知道無法扭轉戰敗的結果，所以利用時光機給過去的兀族以警示，希望能夠扼殺今朝。”
“現在的兀族為了挽回被滅的命運，開始針對今朝，但通過某件事他們知道了不能直接殺害今朝，直接殺害的代價可能和滅族不相上下。於是他們迂回地改變今朝的人生軌跡，回到了過去，做了某些針對今朝前世的事情，沒有前世，自然就無法覺醒前世記憶。而改變過去也是有代價的，但經過了時間的稀釋，代價縮小為一夜暴斃二十萬兀族。”
“但很顯然，他們最終失敗了，甚至因為啟動時光機消耗太多而提早戰敗。”王教授讚同地點點頭，“許今朝和你找到了地球也給人類莫大的信心，這種信心看似虛無縹緲但起到的效果卻令人驚訝，最大程度地激發了我們人類潛藏在身體裏的力量。兀族兜兜轉轉用盡心機還是落得這個下場，隻能說，宿命啊！宿命不可改！”
“宿命......”黃小低吟，“真是奇妙的東西！即使知道了未來也無法改變。”
“無法改變的才是真正的未來。”王教授歎道。
會議室裏一片寂靜，都在細細琢磨著這句話。
葉長空忽然站起身，腰背挺直，臉色凝重，渾身上下一片肅殺之氣。
“今朝，你？”黃小很快發現了自己兒子的不對勁。
葉長空緩緩轉頭，直視著王教授，“那你，現在打算如何對待今朝？”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一驚，被驚訝到麻木的腦子逐漸運轉，隨即開始想到這話後麵的深意。
許今朝覺醒了前世記憶，多麽神奇！多麽震撼！足夠引起科研學家們的好奇，必然要好好研究。
可是，怎麽研究？解剖？分解？
許今朝是人，是為人類作出巨大貢獻的文化大師，不是做實驗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