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遼使進京
對於這樣滿嘴汙言穢語的人,就連一向好脾氣的孫獵人也看不過去了。楊淩擺擺手,製止了正要發飆的孫獵人,跟這樣的人渣犯不著慪氣,楊淩說道:“現在這姐弟倆是我的家人,你說關我什麽事呢?”
“放屁,這倆小崽子是老子生的,什麽時候成你的家了?”胡二猶自強辯道。
“好,好,好!”楊淩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說道:“原來你也知道這兩個是你生的啊?你沉迷賭博,留下他們孤兒寡母的在家忍凍挨餓的時候,你在哪裏?你欠了賭債,一走了之,留著他們含辛茹苦地籌錢給你還債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妻子疾病纏身,最後不治身亡,要兩個孩子賣身葬母的時候,你在哪裏?你他嗎也好意思跟我說這是你生的?”
楊淩越說越是疾言厲色,到最後幾乎是在縱聲咆哮,讓胡月娘在一邊抹眼淚,“你這麽久沒見你自己的孩子,第一件事不是問他們這些天來,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你說你配當這個爹嗎?”楊淩說道。
“老子的孩子,老子也怎麽管教就怎麽管教!”胡二大聲叫道。
“不好意思,現在他們跟你沒任何關係了,他們把自己賣給我了。”楊淩說道。
“既然如此,那好,你把他們賣身的錢給我,從此以後這倆小崽子就是你的人了,跟我再沒什麽關係。”胡二說道。
“他們的賣身銀子已經替你還了你的賭債了,你就別想了,所以如果你識相的話,現在給我滾地越遠越好!”楊淩大喝道。
誰知道胡二非但不怕,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叫道:“來人啊,有人要打殺人了,殺人了啊,欠債不給啊!”
胡二的叫聲讓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一起,貧民窟裏的人,相互依靠,才能更好地活下去,但是等所有人看清楚躺在地上的人是胡二的時候,所有人有站住了腳。
楊淩看了一下周圍的人群,半蹲著對胡二說道:“看到沒有,這麽些人都不肯幫你說一句話,可見你是個什麽貨色!喊人啊,這些人哪有什麽用,要不要我差人去把順天府的人給叫來?如果覺得不夠,什麽金吾衛、羽林軍,還有東宮親衛軍都給你叫來怎麽樣?”
胡二混慣了,本想訛楊淩一筆,誰想楊淩非但不怕,反而還說出這樣的話,胡二想了想,爬起來說道:“我好歹也生了這麽兩個小崽子,你看閨女啊,細皮嫩肉的,著實不易,這位公子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現在輸得連褲子都快要當了的地步上,再給兩錢吧?你肯定是不差這點錢的。”
“月娘能長成這樣,是我好吃好喝供著的,跟你有什麽關係啊?”楊淩頓一頓說道:“怎麽又輸錢了?跟我說說在哪家賭場輸的,錢我是不會給你,不過幫你免了這筆債說不定還是有可能的。”
“多謝公子!”胡二說道:“就是在那楊家賭場輸的,本來我是贏的,誰知道來到後半夜,手氣太背,又借了幾兩銀子,也給輸掉了。”
“楊十三的賭場啊,”楊淩叫過一個家人說道:“你把這混蛋給我帶過去,告訴楊十三,就說這混蛋欠了錢,讓他幹活抵債,不僅如此,每頓飯隻準給他一個饅頭,他要是還想賭,賭一次砍他一根手指,他要是想逃跑,就給我敲斷他的腿。總之沒有我的許可,不準放這個混蛋離開。”
目送著胡二的離開,胡月娘對楊淩說道:“少爺,其實你不需要這麽做的,在我心裏他早就不是我爹了,他今後是死是活,跟我有沒有任何關係了。”
楊淩摸著胡月娘的頭發,安慰道:“小傻瓜,他總歸是你爹啊。”
經過這段插曲以後,所有人都顯得比較沉默,楊淩笑著對胡月娘說道:“來,你忘了我們今天來的目的了嗎?還不快把東西分給張嬸他們?”
胡月娘擦了擦眼淚,轉身跑到車上拿來好多東西,她瘦小的身軀,甚至顯得有些滑稽,不過楊淩不準別人幫手。胡月娘將東西送到張嬸麵前,說道:“張嬸,謝謝你以前對我們家的照顧,這點年貨是我家少爺的一點心意。”
張嬸看著麵前的東西,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胡月娘,又看了楊淩,說道:“鄰裏間幫襯著是應該做的事,可當不得這位公子的一個謝。”
楊淩說道:“剛才,我不是說了嗎,現在這姐弟是我家人,就是一點小小的謝意,你要是不拿著,我可就不高興了啊。”
“這……”張嬸很是猶豫,不過看了看楊淩堅決的樣子,終於還是勉強接了過來。
圍觀的人既羨慕胡月娘姐弟的好福氣,又羨慕張嬸有這麽多年貨,楊淩看在眼裏,讓張嬸幫胡月娘將這些年貨都分給這些人,頓時引來人群一陣歡呼。
楊淩在車上看著胡月娘分發年貨,自己則對一邊的孫獵人說道:“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能有像老公這樣的夫君,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又談何委屈呢。”孫獵人輕笑道。
“你看我,你原本擁有一個舞台,享受著所有人的歡呼,可是自從跟了我以後,這些你都沒有了,這些我都記在心上呢。”楊淩說道。
“洗手做羹湯,是我一輩子最想幹的事情,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孫獵人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靠在楊淩的肩膀說道。
“不行,我必須補償你!”楊淩指著外麵的房子說道:“你再委屈些日子,等我賺到足夠多錢的時候,我就把這裏一片地,全給買下來,到時候,我就在這裏為你蓋一個最美的舞台,讓所有人都能聽到你美妙的歌聲。”
聽著楊淩的承諾,孫獵人的心仿佛都要化了,隻覺得這輩子就算立刻去死,也值得了。
分發完了年貨,楊淩婉拒了張嬸留飯的請求,帶著家人們回去,卻不想半道上居然碰到了交通管製,一問才知道,原來今天是遼國使團進京的日子。
楊淩他們都有些餓,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楊淩拉過一個小兵,就開了噴:“你們到底搞什麽,不過就是打北邊來了個使團,至於搞得這麽大陣仗嗎?不行,我現在要回家,你給我把路讓開!”
小兵被罵得莫名其妙,卻將楊淩衣服華美,跟著的家人也是不凡,料想楊淩是什麽貴介公子,唯唯諾諾道:“我們就是聽命令,讓幹什麽,就幹什麽,這些真不關我們的事啊。”
“那成,老子也不為難你們,你去給我把你們這一帶管事的人給我叫過來,老子還不信了!”
小兵飛快地跑開,很快找來了一個官,卻是個文官,一問才知道,是鴻臚寺的人,專門守在這維持秩序,估計也不是什麽大官。
楊淩一把拉過一臉無辜的二師兄說道:“看到沒有,都是你們的錯,你看看我家的保鏢餓得這麽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回頭又得多吃我兩個饅頭,你說你賠得起嗎?”
那小官說道:“我覺得這位師傅還好吧,看上去挺好的呀。”
楊淩一看,尼瑪二師兄果然一點麵子都不給,楊淩不爭氣地對二師兄說道:“你怎麽就這麽不懂事呢?就不知道配合我一下啊,今天晚上別吃飯了。”
聞聽楊淩此言,二師兄頓時垮下了臉,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
楊淩指著二師兄說道:“看到沒有,你看現在是愁眉苦臉了吧。”
楊淩什麽話都說了,甚至連沈老頭都給搬了出來,無奈這個官就是不讓步,氣得楊淩隻能打二師兄幾拳來出出氣。
“你等著,老子回頭就去找沈老頭,建議把你們鴻臚寺給廢除了,為了一幫外國人,放著自己本國公民的強烈訴求不管,到底是百姓養了你們,還是遼國人養了你們?”楊淩威脅道。
正當楊淩和哪個官扯皮的時候,忽然傳來幾聲鞭子的聲音,緊接著就是馬蹄“嘚嘚”的聲音,楊淩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理論了,同周圍的人群一樣,伸長了脖子,一起看一看這古代的老外都長什麽樣子。
遼國使團由遠及近,隻見一大幫人坐在馬上,留著些奇怪的發型,一大幫人頭昂著高高的,仿佛眼睛長在頭頂上一樣,楊淩很希望他們忽然腳下來個拌蒜,摔死他們!不過在這些人中間有個人,穿著漢家服侍,手裏拿著根棍子,上麵還係了一條也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毛皮,倒是挺白的。
楊淩問那個官說道:“那個騎白馬的,長得很騷包的人,手裏那根棍子是什麽意思?”
那人解釋道:“向陛下朝賀新年,是最重要的禮節,所以隻使團也是最高規格的,中間那人是持節的,也是這次使團的正使,他代表著遼國的皇帝,必須用最隆重的禮節來歡迎他們。”楊淩摸著下巴,看著那條毛皮,暗自思索著要是拿那玩意來做條圍脖倒是蠻不錯的,對二師兄說道:“如果讓你把那條毛皮給我拿過來,你能不能做到。”
二師兄低頭想了一下,點點頭道:“可以,不過晚上得加一隻燒雞。”
那小官聽得直冒冷汗,連說使不得,楊淩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會,說道:“我還的覺得燒雞比那玩意值錢點。還是算了!”
二師兄聽了,立刻說道:“其實有一個蹄膀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