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畢業

勉強能算得上是半個文藝青年的楊淩曾經這麽寫到“六月,傷感的季節!我們在這一季告別青春!風裏彌漫了多愁善感,你我總在這一季伴隨知了煩躁的歌聲學著去告別過去!誰會想起我們曾在孤獨裏輕哼著落寞的歌謠,在夢想裏翻閱遠逝的過去,以及那些還不曾告別的情懷!不要哭,我告訴自己,我曾在青春的季節用心去感受每一次感動和無奈,我曾在青春的季節肆意的揮灑,我曾在青春的季節品味那許多未曾告白的情感!來吧,我的朋友,幹掉這一杯,我們或許將永遠不再相見,那些漸行漸遠,我們隻能在照片裏一次次去撫摸去歎息,可是有什麽關係呢,我們還是我們,我們繼續去追尋我們的夢!走過六月,走過傷感,走過你我共同的青春,一段旅程的結束是一段新的征程的開始!欣賞沿途的風景,比終點更重要!那呼嘯而過的風,你認真的去聆聽了嗎?裏麵有你我最美的記憶和感動!”

好吧,楊淩承認,這有些矯情,不管你願不願意,六月到來了,知了地在不厭其煩地叫著,熾熱的風夾雜著汴水的水汽讓人渾身不舒服,湖裏的荷開始綻放出一點粉紅,蜻蜓立在上麵輕輕扇動著翅膀。

六月是畢業的季節,國子監這一期也要畢業了,無論你是不是因為立場不同,又或者是為了某個美女而大打出手,空氣裏開始彌漫著傷感的味道,人生三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所有人都開始忙忙碌碌地聯絡感情,除了沈三表哥和龐胡子威少。

楊淩曾經想過是不組織一起摔摔熱水瓶什麽的,可惜這個時代沒有熱水瓶;要不一起撕在這個時代代表著國家的統治基礎,偷偷撕還成,公開撕書?等著被撕吧;又或者集體去**,不過好些服務業的姑娘們可能會忙不過來。想來想去,也隻有酒精能麻痹自己了。所以杏樓的生意又迎來了一個小*。

這不,龐胡子又來白要酒了,誰叫倒黴的小菠蘿是他未來妹夫呢?“五十瓶啊,妹夫,你千萬別忘了,明天我們還要去痛飲。”龐威少大著舌頭道。

楊淩看不過去了,不滿道:“我說威少,你這麽整天白喝我的酒,你不考慮考慮我的感受,你也考慮考慮那些酒的感受吧,它們表示壓力山大啊。”

龐威少打著酒嗝道:“我喝我妹夫家的酒,要你管!要不是看在你退了孔家的那門婚事上,你也得拿出至少五十瓶來。”

“威少,你當姐夫上癮了還是怎麽著?”

“嗝!”威少又打一個酒嗝道:“對了,跟你商量個事,大家商量了一下,是將來吃散夥飯的時候,是不是請你家裏那位去獻唱一首?”

“威少,你這條件有些過分了吧?朋友妻不可戲,難道你沒聽過嗎?”菊關替楊淩打抱不平道。

“我也就是這麽問一問,不答應就不答應嘛。”威少底氣不足道。

“好建議,”楊淩卻沒有一絲反對的意思笑著道:“不過要給錢的。”

“二弟,你瘋了?”菊關和小菠蘿同時斥責道。

龐威少卻是眼睛一亮道:“好,多少錢?”

“二十兩!”

“才這麽點啊,給,這是二十兩。”龐威少豪爽地掏出二十兩說道。

“每人二十兩!”楊淩接過錢,眼皮抬也不抬道。

龐威少顯然數學不怎麽好,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卻是怎麽也算不清,最後大手一揮道:“這錢怎麽多得我數不過來呢?”

“別算了,就你那智商,連腳趾頭算進去,也算不好的,”楊淩道:“大概快兩萬兩吧。”

“啊,這麽多錢啊,有這麽多錢我還不如直接把你家那位買回家呢!”龐威少抱怨道。

“你去跟他們說,每人二十兩,明天把錢給我,我會給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畢業趴體。放心,虧不了你們,不僅有美女看,美酒好菜也盡吃。”楊淩說道。

“什麽體?”三個人同時好奇道。

“所以說跟你們說話就是費勁,反正到時候讓你們盡情享樂就是了。”楊淩撇撇嘴道。

楊淩拿著快兩萬兩的銀子都快樂瘋了,這可都是屬於真金白銀啊,雖然裏麵都是要用來辦聚會的,但是自己從裏麵可以狠撈一筆了,連假賬都不用做。

當楊淩哼著小曲,快樂地將銀子拉到孫獵人的地方後,對孫獵人一說事情的原委,卻沒有意料之中的各種讚美,卻不想孫獵人當即就要找繩子吊死在楊淩麵前:“原本以為少爺跟別人不一樣,內心裏卻是與別人一樣,就當我瞎了眼,誤認歹人,不如讓我吊死了算了。”

“有話好好說,千萬別想不開啊,”楊淩急忙道:“我怎麽了又你?”

“少爺居然為了區區阿堵物,又要讓我出去丟人嗎?”孫獵人質問道。

“什麽叫讓你出去丟人,就是讓你出去當歌星,多正常的事啊。”

“那還不如讓我幹脆吊死算了。”

“姑奶奶唉,有事好好說,真想不通你們女人,有什麽事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們就不能好好溝通嗎?”

“那少爺你說啊。”

“我問你,你天天呆在屋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不無聊啊。”

“不無聊,洗手作羹湯,一直是我心底的願望。”

“靠,”楊淩無語道:“你還說不無聊呢,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自己一個人彈琴的落寞樣子。”

“我喜歡,不行嗎?”

“別嘴硬了,你天生就應該是生活在聚光燈下的,這樣的生活實在不適合你,你忘了我說的要給你一個全新的舞台嗎?”

“我不需要什麽舞台,這樣的生活挺好的。”

“靠,跟女人講理果然是腦袋被驢踢了的行為,一句話,我幫你寫歌,寫很多的歌,設計很好看的衣服,你隻要穿著美美得出去唱歌就是了,如果不去,我,我就不要你了!”楊淩最後發狠道。

孫獵人的態度顯然有了明顯的鬆動,拉著楊淩的胳膊撒嬌道:“可是這樣的話,人家又要出去拋頭露麵了,你願意啊?”

“我整天在外麵拋頭露麵呢,你放心,這方麵我還是很開放的,女人可是最美的半邊天,老關在家裏,一個人看多沒意思啊,當大家都讚歎你的時候,也是在讚歎我啊。”

好說歹說,終於說動了孫獵人重出江湖,為此楊淩又抄了好些歌給孫獵人,編曲的事,則是交給了孫獵人自己琢磨,實在不行,又讓孫獵人捧著錢,去金風樓找人幫忙,楊淩更是加進了架子鼓這樣的金屬搖滾的利器——現代樂器想來想去好像隻有這樣能搞得出來。同時楊淩又為孫獵人設計了很多禮服加緊趕製,可惜好多性感的衣服都被孫獵人給否定了,楊淩暗歎孫獵人沒有眼光,不過楊淩也給自己定製了一套西裝。

搞定了孫獵人,楊淩又找來了一大幫的古代化學家——道士一同研究煙的事,一硫二硝三木炭這**楊淩知道,又因為沒有鎂粉鋁粉什麽的,隻好找了些磷粉銅粉什麽的,幾經實驗,終於造出了一批煙。不得不說,古代化學家們的大無畏精神深深感動了楊淩,各種徒手抓取爆炸物,被炸得渾身焦黑,卻是更加興奮,真是找死啊,好在除了大部分人掛點彩,沒有鬧出什麽死亡事件。

六月十五這天,杏樓不對外營業,一大早就有人進進出出地在門口搭起巨大的舞台,紮上了紅綢,吸引路人紛紛駐足圍觀,如此大型的盛事,加上參加的人非富即貴,順天府早早地安排了人過來警戒,同時各家也排出數量不一的保安,加強保安措施。

天剛擦黑,國子監的眾人就在楊淩帶領下,來到了會場,人們抬頭看著舞台上那塊紅綢上寫著的“孫丹菲大型個人演唱會暨國子監畢業典禮”不知所雲,紛紛猜測著楊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楊淩拎著一杯酒,站在舞台上叫道:“諸位,靜一靜,靜一靜!”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看著楊淩。

“今天,我們相聚在這,是因為很快我們就要各奔東西了,但是我想說,我雖然進國子監的時間不長,我是多麽喜歡它啊,雖然我們會在裏麵爭吵,甚至打架,可是這就是我們,多少年以後,當我們想起國子監的生活的時候,我們心裏會充滿了不舍和懷念,可是時間不會停留,不如我們今天就在這盡情地醉一場,盡情地歡笑,將我們的不羈寫進這天地裏,即使過了幾十年以後,別人也依然會想起我們今天的豪放!來,大家先幹了這一杯!”

所有人都一飲而盡,就在這時,舞台上的幕布被緩緩吊起,孫獵人穿著有些豪放的衣服,唱起了《奔跑》。

大家都已經聽過了孫獵人在魁大賽上唱得不一樣的歌曲,聽了也不奇怪,但是越聽越覺得這歌不尋常,不僅節奏明快,朗朗上口,很多了都不由自主地扭起了屁股,到最後所有都一起高唱道:“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去遠航……”歌聲響徹雲霄。

一曲歌畢,楊淩已經換了一身西裝,等孫獵人下去匆匆換了一身禮服,兩個人手挽手地跳起了交誼舞,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就在這時,金風樓的姑娘們,也紛紛進場邀請大家一起跳舞,頓時引得群魔亂舞。

接下來的流程完全照著楊淩的意願在有條不紊地舉行著,所有人喝著酒,興奮地交談著,看著舞台上美輪美奐的表演,直歎這二十兩得值,卻不想他們的距離,也在悄悄之間又拉近了距離。

當美妙的煙衝天而起的時候,現場都瘋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火樹銀在空中散了又開,映得整個天幕好像白天一樣。

孫獵人輕輕挽著楊淩的胳膊,將頭靠在楊淩的肩膀上,輕聲說道:“真好看!真希望時間就可以這樣停止啊。”

“是啊,是啊,時間停止該多好呀,放煙嘛,那些王八蛋砸杯子酒壇幹什麽?雖然費不多,可這也是錢啊!”楊淩一臉肉疼道。

整場晚會在惡俗的《難忘今宵》裏落下帷幕,所有人都不願意離開,舉著酒杯,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大家一起聊天,或哭或笑或高歌,隻要將這京師的夜晚變成不夜天一般。

楊淩三兄弟,肩靠肩地坐在一起,誰都沒有先開口,隻是靜靜地坐著。

還是小菠蘿首先開腔道:“三弟,今晚賺了多少?”

“最起碼一萬兩吧!”

“三弟,見者有份,你得分點給我和二弟。”菊關還玩笑道。

“原來是可以的,不過我最近背上了房貸,身邊還多了幾張嘴,所以沒有了。”

“什麽房貸?”

“我最近向二哥家開口,低價買進了一座院子,畢業後我就想搬出來,我想也是時候該給自己背起一份責任了。”楊淩說完看了看不遠處的孫獵人。

“是啊,過了今晚,我們就算長大了,每個人都要背起屬於自己的那份責任了。”小菠蘿歎一口氣道。

“兩位兄弟,有你們做我的兄弟真好啊!”菊關輕聲說道。

“輕輕的風,像舊夢的聲音,不是我不夠堅強,是現實太多僵硬,逆流的魚,是天生的命運,不是我不肯低頭,是眼淚讓人刺痛,忘記吧,若可以,也算是一種幸運,如果一個人的心,隻能燒出一個名,兩個人要去到哪裏,牽著兩手就是個天地,一生啊有什麽可珍惜,流浪人沒奢侈的愛情,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漂流的河,每一夜,每一夜下著雨,想起你……”楊淩輕輕哼道。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兩個人附和著。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漸漸地所有人嘴裏都在反複哼著這一句,到最後隻匯成這一句,楊淩站起身道:“為兄弟,幹了這一杯!”

“哈哈,幹了!”所有人大笑。

“對了,我提醒你們一句啊,別再摔杯子了,要額外算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