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曲水流觴

楊淩突兀的一嗓子,雖不至於讓河水倒流,也的確有利尿通便的功效,不遠處撲蝴蝶的小姐們紛紛嚇得跑掉。

“三弟啊,別嚎了,沒看美女都被你嚇跑了嗎?”菊關非常不滿,正看美女過癮呢。

楊淩回過神來,臉色有些訕訕,不過還是強辯道:“不過是些庸脂俗粉,走了也好,省得分走我所吸收的天地之靈氣,日月之精華,來,大哥、二哥,跟我一起來,保證你們嚎完以後,身體通泰,有便秘以後那種一泄如注的感覺啊,哈哈哈,啊……”

就在這時候龐威少又湊了過來:“楊淩幹什麽呢,給誰嚎喪呢?”

楊淩給他一個白眼,對於這種沒有慧根的人,這八八六十三招的獅子吼跟他解釋了也沒用,楊淩收功,問龐威少道:“我說威少,這麽好的天氣你怎麽不去跟別人踢球啊。”楊淩指著不遠處正在幾十人大混戰的球賽。

“少爺我好歹也是堂堂太師的孫子,光天化日之下豈能幹這種勾當,走走,楊淩,我們一起去喝酒去,祭酒說要搞個什麽曲水流觴,看著挺有意思的,正缺酒呢,這不我就想到你了?”

我去,光天化日的不去踢球,來打劫我,也隻有龐威少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了,楊淩兩手一攤,苦笑道:“出來的匆忙,沒帶!”

“去,你就別糊弄我了,李觀魚和蕭波羅喝的難道不是?”龐威少一指。

楊淩順著看去,正見自己兩個混蛋兄弟,正喝著小酒,嚼著牛肉,正在品評著哪個美女的屁股大,哪個美女的胸大呢,楊淩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裸的打自己的臉嗎?這倆兄弟淨會坑自己。

楊淩氣不打一出來,湊到他們麵前道:“兩位哥哥,看什麽呢,看得這麽過癮?”

“三弟啊,你快來看左邊那穿紅衣服的小姐體態婀娜,右邊那穿紅衣服的小姐風情萬種,可惜隻看到一個背影,可惜啊,可惜!”菊關感歎道。

楊淩大怒:“你這左一個紅右一個紅的,你怎麽知道人家不是大姨媽來了?啊,看紅包呢,咱們又得給人家包紅包出去了。得瑟,你們就使勁得瑟吧!”

小菠蘿不解道:“三弟這是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咱們兄弟三個一起去找他理論去。”

“你,還有你,”楊淩一指兩人道:“我怎麽就那麽命苦啊,好不容易犒勞犒勞自己的胃,這自己還沒弄到幾口呢,全到別人嘴裏了。”

“三弟,消消氣,有什麽事,慢慢說!你不是常說,生氣容易長皺紋嗎?”菊關笑道。

“祭酒搞什麽曲水流觴,找咱們要酒呢!”楊淩解釋道。

“好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走,咱們一起去!”小菠蘿說道。

不遠處的山腳上,有一個小亭子,一條清澈的小溪如玉帶一般緩緩流過,水中的魚兒好奇地探出自己的小腦袋,打量著一群紅著臉開心的人。

曲水流觴這麽文雅的事,其實很不適合國子監這幫禽獸幹,無奈王副校長自認自己是一個文化人,又聽說張校長有好酒,老實人也有幾個蔫招,王副校長眼珠一轉,就想到了這個既可以白吃白喝,還可以顯示自己文化水平的文藝活動出來。

讓國子監這幫禽獸作詩那是決計放不出幾個響屁出來的,好在一幫禽獸,吃喝玩樂很是在行,作詩不行,那就行個酒令吧。

楊淩看著自己的酒一杯杯地放在水裏漂著,再看看一正一副,兩個大禽獸領著一幫小禽獸,玩得很開心,不禁撇撇嘴,尼瑪的,大上午的就喝酒,也不怕搞點酒精中毒出來,楊淩暗恨自己不在裏麵下點砒霜,毒死這幫白吃白喝的王八蛋。

“哈哈哈,好酒啊,張祭酒好雅興,居然在此曲水流觴,不知有沒有興趣和我國子監一較高下呢?”不遠處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緊接著出現了一幫人,各個寬袍大袖,打扮得跟要出門打劫似的,為首的一個人,不知從哪撿到的剛才漏掉的一杯酒,瀟灑地喝掉,然後一震衣袖,杯子就不知道摔在哪裏了。

靠,古代的人一點環保意識都沒有嗎?這亂扔垃圾的,也沒個城管出來罰款,這樣亂扔要是砸到個小朋友怎麽辦?就算沒砸到小朋友,砸到那些草草的,也不好呀。

卻見原來一臉歡笑的張校長一聽到這個聲音,整個臉色一沉,對外喊道:“此處是我國子監在曲水流觴,霍祭酒還是別處去吧?”

“唉,”那人走到近前說道:“張祭酒此言差矣,這美景又不是你一人的,為何我們卻不能享受啊,再說曲水流觴,是效仿先賢之雅事,在下不才,也願意參與其中。”說著又撈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楊淩小聲問自己兩位兄弟道:“這人是誰啊,怎麽這麽狂妄,我看祭酒好像見了他如見了仇人一樣,這混蛋是勾引祭酒他老婆了,還是勾引他小妾了,又或者是勾引他女兒了。”

菊關笑著說道:“此人是霍俊,與祭酒是同榜同年,現任太學祭酒,不過他可是當年的狀元,按理說他們應該互幫互助的,卻不知為何見了麵就像仇人一般。”

“太學?什麽東東?”楊淩好奇地問道。

“三弟,你連太學都不知道嗎?”小菠蘿笑道。

“你不說我上哪知道啊?”楊淩白了他一眼。

小菠蘿正正衣服,難得能在楊淩麵前找回點優越感,不容易啊,小菠蘿又向楊淩解釋什麽是太學。如果說國子監是中央黨校的話,太學就是清華北大,裏麵充滿了一大幫有才情又臭屁的人,整日裏懷揣著為國精忠的理想,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國子監的人畢業了最起碼有個九品芝麻官當當,這幫人還要考試,官場的位置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同為朝廷最高學府的學生,憑什麽國子監這幫酒囊飯袋有官當,而他們大多數卻隻能懷才不遇、明珠蒙塵?就因為國子監的人都有一個好爹?自然而然地太學的人就看不起國子監的人,認為他們不過是酒囊飯袋,說嚴重點,這幫人當了官,要國將不國的。國子監的紈絝們都是大爺,你看不起我,我還看不起呢,一幫酸措大,也就會念幾句歪詩,很了不起嗎?反正兩幫人馬互相瞧不順眼,偶爾還要爆發上幾次治安事件,現在一幫人對一幫人,估計得火星撞地球了。

霍祭酒瞟了一眼張祭酒道:“怎麽,還是不願意我們一起參與?”

張祭酒沉思道:“這裏是我等聚會之所,實在是不方便招呼各位。”

“孫大家,你看張祭酒不歡迎我們啊。”霍祭酒忽然往人群後麵喊道。

楊淩就見到那個姓孫的女獵人款款而來,明眸皓齒,體態輕盈,走到最前麵,福了一福,輕啟朱唇道:“見過諸位賢達,趁此春光遊覽,卻不想碰到諸位賢達在此舉辦曲水流觴之盛事,不知道小女子有沒有榮幸參與其中呢?”

孫獵人說完,正好眼睛看到楊淩,又輕笑著走到楊淩麵前說道:“上一回蒙君贈詞一闕,回去以後百讀不厭,齒頰留香,卻還知君之名,實在是失禮,今日能否當麵賜教呢?”

楊淩很是尷尬,就他那半桶水的文采,不被賜教就不錯了,楊淩訕訕道:“那詞不是我做的,你要賜教的話可以穿越到二十世紀。”

“穿越?”孫獵人顯然聽不懂楊淩的話。

“哈哈哈,孫大家,我來為你引薦一下,這是我三弟,楊淩,那是我大哥,李觀魚,”小菠蘿挺著圓滾滾的身子站起來道:“本人蕭波羅,年方十九,尚未娶妻,家住朱雀街,陳國公府,上有父母在堂,下有弟妹,不過我是嫡長子。來,請喝一杯,我三弟得來的仙釀,五糧液,用五種糧食萃取,集天地之精華,日月之靈氣,味甘凜冽,回味悠長。”蕭波羅遞過去一杯酒。

“多謝蕭小公爺賜酒,”孫獵人屈身從小菠蘿手裏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臉上立刻浮現兩抹紅雲,接著向小菠蘿一亮杯底道:“此酒果然如小公爺所說一般,奴家隻飲一杯,卻好似要醉了一般。”

孫獵人吐氣如蘭,頓時讓小菠蘿身子酥了一半,緊接著就飄然而去,臨走還不忘拋個媚眼給楊淩,看嘛?這是要報上次的仇?

小菠蘿握著剛才孫獵人喝過的酒杯,往懷裏一揣,坐下道:“這可是孫大家用過的酒杯,我得好好珍藏珍藏。”

楊淩很鄙視,還高官子弟呢,追星追成這樣,楊淩提醒道:“二哥,注意風度!”

“風度?在此等美女麵前,風度都是浮雲。”小菠蘿此話頓時引得菊關的附和,緊接著小菠蘿看向楊淩問道:“我說三弟,你這正人君子裝得也夠了吧,還是你根本……就不行?”說完小菠蘿的小眼不時往楊淩的下身瞄去。

事關男人尊嚴,楊淩氣憤地拍案而起道:“放屁!老子穿上衣服是教授,脫了衣服是禽獸,來,來,你找十個美女過來,我保證讓她們食髓知味,一夜過後個個肚子裏還多個大胖小子。人送我外號,青樓鬼見愁,情場急先鋒,一朵梨壓海棠,芙蓉帳裏顯神威!”

菊關喝一口酒,不急不慢道:“三弟,你這外號,貌似也忒長了點,另外也不押韻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