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六章 秦淮風月
蘇晴嵐見楊淩不肯說,也不勉強,笑一笑,說道:“楊公子遠來是客,一定累了,請先休息吧。”說完施了一禮,就要進房間。
蘇升客棧,蘇晴嵐,楊淩忽然想到這家客棧一定是蘇晴嵐家開的,急忙喊道:“蘇小姐,這客棧想必也是貴號開的吧?”
“是啊,楊公子,怎麽了嗎?”蘇晴嵐轉過身來問道。
“啊!真是太巧了!”楊淩驚喜地叫道:“不知道你們這有沒有出什麽會員卡一類的東西,可以打折的那種?”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這一直是楊淩奉行的人生哲學。
聽懂了楊淩的意思,蘇晴嵐微笑道:“楊公子請自便,待會我會吩咐夥計將楊公子的客房錢免掉的。”
“我收下的那些人呢?”楊淩羞澀地問道。
“自然也會一並免掉的。”
“蘇小姐不愧是女中豪傑,巾幗不讓須眉啊如此就多謝了!”占了人家的便宜,楊淩也不介意多誇幾句:“等將來我開了客棧的時候,蘇小姐入住的話,一定也不收蘇小姐的房錢。”反正快捷酒店,老子也沒想開。
“楊公子客氣了,這區區幾個人的房錢,我們還是出得起的。”
原來一百多個人也不過才是區區,老子要是帶上一千個人,是不是也是區區啊。也不知道蘇晴嵐家在京城開沒開客棧,要是有的話,回頭我也安排一點區區的人,去免費入住,也算是發福利了。
等小二送了水過來。楊淩痛痛快快洗了一個熱水澡,又重新換了一套幹淨帥氣的衣服。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站在走廊裏。大聲地招呼道:“兄弟們,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去見識見識這江寧城的風土人情了!”
一幫土匪心中早已經是躍躍欲試了,一個個洗了澡,換好了衣服,就等著楊淩發出命令呢。一聽到楊淩的信號,一個個歡叫一聲,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湧到客棧大門外。楊淩滿意地看了一幫訓練有素的禽獸們,豪邁地一揮手。“出發!”
蘇晴嵐的貼身婢女杏兒,聽得外麵人聲鼎沸,推開窗戶看了一眼,不禁嚇了一跳,吐了吐舌頭,用吳語叫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外麵好多人!”
“江寧城本就是大城,人多一點有什麽奇怪的?有這閑功夫。不如想想爹今晚會去哪條畫舫。”蘇晴嵐說著說著,就握緊了手中的拳頭。
“可是外麵的人,好像都是那個楊公子手下的。”杏兒一邊說著,一邊誇張地筆了一個手勢。
“楊公子也算是一個貴人。背後又有那麽多的關係,出一趟門多帶點人也是正常的。”
“可是也實在太多了一點,而且小姐。你剛才不是答應楊公子,免掉所有人的房錢了嗎?我覺得。恐怕今天咱們客棧,要虧死了。”
聽了杏兒的話。蘇晴嵐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說道:“算了,不過一點小事,隻要他這回來,能夠順利解決咱們的麻煩,也無所謂了。”
一幫禽獸,人生地不熟的,沒辦法,隻好街上隨便抓了一個帶路黨,也不管那人如何哀求:“各位好漢,我身上真的沒錢啊!”
“說要搶你的錢了嗎?老子要你帶路,少廢話,再囉嗦,就把你的嘴唇給縫起來!”因為雄性荷爾蒙的持續飆升,這幫禽獸越發的像土匪了。
有了帶路黨的幫忙,一幫禽獸浩浩蕩蕩地向秦淮河開去,不到一會,就被帶到了秦淮河前。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秦淮河,一幫禽獸激動地將帶路黨拽了過來,質問道:“他娘的窯子呢,你小子想去河裏遊泳,我們就成全你!”
“冤枉啊,各位好漢,咱們秦淮河的青樓,跟別的地方的都不一樣,都是一艘一艘的畫舫,等入夜了,才會靠岸載客,各位好漢來得實在是太早了,這天還沒黑,那些畫舫還在水麵上漂著呢,各位好漢,還是再等一等好了。我娘喊我回家吃飯,我能走了嗎?”
“原來是船震啊,這個有意思!”楊淩摸著下巴,思忖道。“行了,別丟人了,把那個人放了吧,唉,為了今晚的花酒,這人算是丟大了。一大幫人站在河邊,等著逛窯子,也算是一樁奇聞了。”
一大幫人席地而坐,一絲斯文的氣息都沒有,來來往往路過的人,好奇地看一眼,都會被瞪回去,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則會有熱烈的呼哨招呼,所以說男人和禽獸的區別,主要由所麵對的對象來區別。
夜幕降臨的時候,星光倒映在秦淮河麵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忽然奇特的一幕出現了,隻見河麵上忽然亮起了許多燈,和星光交相輝映。在吳語軟糯的歌聲裏,一艘艘畫舫慢慢靠向岸邊。
特殊行業的姑娘們,推開畫舫的窗戶,探出頭來,揮舞著手中的手帕,在無聲地招攬著生意。畫舫靠岸,每艘畫舫上,都放下跳板,老鴇模樣的人,帶著笑,下了畫舫,彼此敵視地對視一眼,冷哼一聲,又換上熱情洋溢的笑容,招呼著客人。
所有人都看向楊淩,楊淩揮揮手,說道:“今天放假,允許你們夜不歸宿,不過明早都要去客棧裏匯合!”
眾人歡喜地應一聲,向著有心儀的姑娘的畫舫走去。一艘艘載滿了禽獸的畫舫,又一一駛離岸邊,楊淩看著身邊的人,說道:“咱們不急,跟著我的,自然有好東西吃,那些胭脂俗粉,咱們也看不上。”
“對,看不上!”話雖是這樣說,不過語氣裏,多少還有些焦急。
楊淩看著淡定地掏出雞腿出來啃的二師兄,取笑道:“和尚逛窯子,你也算是頭一回了吧?”
不料二師兄鄙視地看了一眼楊淩,說道:“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跟著師父化緣,經常到青樓楚館去的。師父說過,眾生皆平等,不能因為有些人幹的是皮肉生意就歧視她們,反正飯菜都是一樣的。都是紅粉骷髏啊,阿彌陀佛!”
楊淩內牛滿麵,被一個和尚這麽說,真是情何以堪啊,楊淩自己也是到了拿身份證的年紀,才第一次踏進紅燈區,沒想到二師兄小小年紀的時候,就經常出入了,有那樣的一個師父,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福氣呢。
等待總算沒有白費,一艘巨大的畫舫,在夜晚的波浪中,緩緩地靠了岸,楊淩指著燈火通明的畫舫說道:“看到沒有,最好的總是壓軸的,看看這船,也知道這肯定是一艘好畫舫了,姑娘們的素質,一定不低。”
眾人齊誇楊淩有先見之明。見來了大客戶,下船迎賓的老鴇子,眉開眼笑地說道:“歡迎各位,請進請進,咱們船上的姑娘個頂個的水靈,歌舞那都是一等一的,還有我們船上的酒也是從京城那邊過來的五糧液,最是香醇不過。”
楊淩矜持地笑了一笑,正準備帶人踏上船的時候,忽然眼前一花,有個人急不可耐地搶先走上了跳板,楊淩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掉進河裏去,多虧了身邊的二師兄眼明手快,拉了一把,才沒出現什麽意外事故。險些成為青樓史上的一朵奇葩,楊淩穩住身形罵道:“打完這一炮,趕著去投胎是嗎?”
那人回過頭來憨憨地笑道:“兄台,對不住啊!”
“你才兄台呢!”楊淩又怒了,原因無他,因為前麵的這個人是個帥哥,雖然楊淩對帥哥都比較恨,但是這個真恨不起來,因為這是一個老帥哥,雖然穿著整潔得體,但是楊淩才不會認為這樣的人會對自己構成什麽威脅。但是你管誰叫兄台呢,就算天黑了一點,也依舊抵擋不住老子的青春和朝氣吧。
那人道個歉,就要上船,卻不料老鴇上前一步,說道:“這位客官,按規矩,咱們得問一問,客官貴姓?”
“免貴姓周,絕對不是姓蘇的,媽媽應該放心了吧?”那人答道。
“看來客人是咱們秦淮河上的常客了,真是失禮,請進!”老鴇笑著說道。
楊淩上前奇怪地問道:“你們這是窯子呢,還是官府啊,怎麽還帶問人家姓名的?我們是不是也要報自己的名字啊。”
老鴇笑著回道:“這是咱們秦淮河上的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凡是看到中年客人,都要問一問的,這幾位客官卻是不要問的。請進!”
楊淩在龜公的帶領下,走進畫舫裏,雖然外麵看著小了一點,但是裏麵的設施卻是一點都不小,裝潢還頗為大氣,當然這氣氛也一如所有的青樓那般,曖昧的很。
龜公將楊淩引到一張桌子邊,笑著問道:“客官是第一次來吧?”
楊淩知道,這幫龜公看人的眼光最毒,繃著臉,點了點頭。
“客官需要哪位姑娘來服侍,小的這就幫你去叫來?”
“都知道我是第一次來了,還問這種問題,你玩我的吧?”楊淩不滿地說道:“行了,咱們有眼睛,會看,你先幫我們上一點酒菜來。”
不一會,酒菜上來了,這畫舫陸陸續續地也進了很多客人,船夫解開纜繩,叫道:“開船了!”畫舫就離了岸,慢悠悠地漂在了秦淮河上。楊淩看著外麵的景色,當真是風月無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