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音樂課
當楊淩再次吃到學校大鍋飯的時候,不禁內牛滿麵。說實話飯菜委實不算差了,有一塊羊肉,不是老鼠肉哦,用水煮過的,灑了一點鹽,腥臊味很大;有一碟青菜,用水煮過的,灑了一點鹽,有一碗豆腐湯,用水煮過的,灑了一點鹽。好奇葩的菜色,這一刻楊淩無比懷念學校裏的炸雞排、酸菜魚……還有好像刷鍋水一樣的例湯,最起碼裏麵有油不是?
“三弟何故淚流滿麵?”菊關關切地問道。
“是啊是啊,三弟,莫不是在孔府的時候都不給你飯吃?三弟看到眼前的好菜好飯,所以痛哭?”小菠蘿猜得其實很接近的。
“我草,你們兩個能不能別給我說這麽文縐縐的?”楊淩猜一把眼淚道:“我哭是為了你們而哭啊,大哥、二哥,苦了你們了啊,這些年你們都怎麽過的?每天都吃這豬食一樣的東西。”
“豬食?不至於吧!”兩個人同時好奇道:“不都是這樣的飯食嗎?三弟,你是在太浮誇了,就這樣的飯食,小門小戶也隻有逢年過節才能吃到。”
“所以說你們一點追求都沒,連自己的口腹之欲都不能滿足,更何況更加高級猥瑣的追求。”楊淩狠狠鄙視道,說著又低下聲一同探討了美食和美女的必然聯係,三個人越說越來勁,不時傳來猥瑣的笑聲。
“二哥啊,我說你能不能擦擦口水,這飯還要吃呢!”楊淩責怪道。
“還吃什麽飯啊?有三弟在我就飽了。”小菠蘿的話太容易讓人產生歧義了。
“二哥,你著什麽急啊?”楊淩想了想好像自己這句也不怎麽正經,嚴肅地說道:“等,對,就那個什麽休沐的時候,我親手做幾個菜,保證讓你們讚不絕口,到時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再一起討論豈不是快哉?”
“對,對,現在吃飯,反正八天過得很快。”
這時候,飯堂裏的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急匆匆地跑出去,楊淩看得目瞪口呆,這幫人怎麽看也不像是那種熱愛學習的人啊,跑得這麽快,難道去吃小灶?
“兩位哥哥,他們這麽形色匆匆,難道你有別的地方可以玩?”楊淩問道。
“沒啊,就是上課啊,”說完菊關猛地一拍腦袋道:“快吃快吃,不然趕不上好位置了。”
小菠蘿也恍然,連忙埋下頭吃飯。
“唉,兩位哥哥,你們誰能告訴我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嗎?”楊淩問道。
“三弟,就別問那麽多了,快點吃就是了。”小菠蘿埋著頭,嘴裏含糊不清道。
“唉,二哥,你好像夾錯了吧,我看著那個怎麽那麽像我的肉呢?草,果然是我的肉!大哥,你要不要臉,連我的豆腐也吃?”楊淩抗議道,可惜抗議無效。楊淩看著兩個人風卷殘雲地扒掉自己的飯菜,還順手撈過界,,一時覺得有些接受不了。
“嗝!”兩個人同時打個飽嗝,對望一眼道:“吃好了吧?”
“你們說呢?”楊淩憤恨地舉著一根光禿禿的青菜,自己碗裏的飯幾乎沒動幾口。
“三弟的飯量如此之小啊,”小菠蘿哀痛道:“太好了,下次你的肉食都歸我了。”
“草,做人比我還無恥,二哥,你不要太過分!”楊淩惡狠狠地威脅道。
“快走吧!”菊關一抹嘴,抬頭就往外麵走。小菠蘿自然緊緊跟上。
“兩位哥哥,你們等等我啊,賽跑呢?”楊淩緊追幾步道:“跑得這麽快,有金子撿啊?”
“下午是操課和射課,再不快點就沒好位置了!”小菠蘿埋怨道,腳下卻不停歇,也不管自己圓滾滾的身材和那笨拙的跑步姿勢。
操課?射課?我草,古代的生理衛生課這麽發達啊,難道還能實戰演習一番?楊淩一聽就急眼了,這可是好事啊,跑!楊淩腳下加快,一會就超過了兩個人。
菊關和小菠蘿對望一眼不禁感慨道:“三弟不愧是文武雙全,連跑路都這麽**,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你看那屁股,扭得實在是……”
“不堪入目!”小菠蘿適時借口道,深得菊關的讚同。
楊淩在前麵停著兩人的討論,心中一陣針的惡寒,看然自己果然還是低估了這兩個混蛋的惡趣味,以後最好離這兩個王八蛋遠一點。
三人急切地來到一處草地,此時當真是紅旗招展、鑼鼓喧天!草地正中央是一個五角亭,遠遠看去,亭中正燃著一株線香,若有若無地散發著青煙,亭子裏的石台上擺放一架古箏,在靜靜地等著主人的到來。
草地上,所有人都席地而坐,緊緊挨著,興奮地低聲談論著些什麽。而一些離亭子較近的地方甚至還爆發了幾場小規模的鬥毆,底下的人則在一邊起哄著。好在張校長和王副校長帶著老師及時趕到,鎮壓了這些不守規矩的學生,並且惡狠狠批評了他們,責令這些人立刻離開草地去進行深刻的反省,無論這些人如何哀求,就是不為所動,待那些不守規矩的學生離開,張校長和王副校長以及手下一屁股占據了那些位置,如同那些學生一樣的表情,很期待、很興奮,還很……猥瑣?
楊淩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千人同上生理衛生課,這場麵實在是壯觀啊!
“兩位哥哥,這口味會不會太重了?你們知道的,小弟口味清淡一下,怎麽沒看到道具、充氣娃娃什麽的,這課上得也太不專業了吧?”楊淩低著聲,拉了拉兩個人的衣角,輕聲問道。
誰知剛才還和楊淩親熱得不得了的兩人立刻翻臉道:“三弟,此話休再提!想我成朝,論技藝,孫大家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能請到孫大家來上課,已經是很榮幸的事,就算你是我三弟,也要注意自己說話的語氣,不然,可別怪為兄和二弟一起鄙視你!”
草,此話再次驗證了,女人是男人與男人之間友情最大的障礙,且看這兩個混蛋的這副嘴臉,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到底什麽樣的人,能讓這麽多雄性動物一起**呢?楊淩百思不得其解,草,不會吧,難道蒼老師也穿越了?楊淩忽然變得很期待。
“來了,來了!”不知是誰低呼一聲,隨即引起了一陣**,所有人都仰著頭往那亭子看去,前排有幾個王八蛋想要找起來,隨即被人拉了下去暴揍了一頓,可是那幾人口中還高呼道:“能得見孫大家一次,雖死而無憾,說好啊,再揍幾拳,讓我再站起來看一眼。”
隻見人群緩緩分開一條道,一個身穿白色絲衣的女子緩步向亭子走去,隻見她毫無半點修飾,一頭烏黑的頭發鋪在她的腰際,頭上隻插著一根銀色的素釵,一雙眼睛仿佛天上最明亮的星星,閃動著無限光芒,翹翹的鼻梁下是丹唇,輕輕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的笑仿佛就如那一股春風,吹皺了無數人的心水。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隻見一個學子不顧一切向孫大家衝去,口中高呼道:“孫大家我愛你!我願意稟明父母娶你為妻!”
“揍他!”不知誰率先反應過來,一把扯住那學子拽了過來,就開揍了,口中還高叫道:“就憑你也想娶孫大家,我爹是大理寺丞,我都沒說話,你算什麽東西!兄弟們揍他!”群情激湧,很多人將對孫大家的熱愛,轉換成無限的憤怒。
楊淩搖搖頭,這幫人沒救了,連追星都要抬出自己的老爹,官二代的生活果然好墮落啊。
“你們要是再這樣,我可就回去了。”一聲天籟,仿佛如天上之水傾瀉而下,瞬間澆熄了所有人狂熱的憤怒,一個個都正襟危坐,擼平了衣服的褶皺。
孫大家走進亭子裏,輕輕坐了下來,深吸一口氣,隨著她用自己如玉蔥一般的手指輕輕撥弄琴弦,“叮咚叮咚”的傳來一陣琴聲。
說實話,楊淩並不懂古代音樂,但聽這琴聲,仿佛置身於高崖的瀑布下,仿佛有一沒人正在為自己彈琴,自己則閉著眼睛,輕輕伸出手去,感受天地帶給自己的寧靜,那如水一般的溫柔,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做了些什麽。草,自己果然是很淫蕩的人,最後居然連聯想到這方麵。楊淩再舉目望去,隻見所有人都聽得如癡如醉,自己身邊兩個更是口水流了一地,楊淩暗暗鄙視這兩個混蛋,看到美女一點風度沒有。
楊淩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再次往亭子裏看去,正好碰到一束目光也向自己這邊射來,果然帥哥到哪裏都是受歡迎的,卻見那道目光裏有一絲驚訝,隨即歸為平靜,楊淩輕笑著回意,還眨了眨眼,調皮而又可愛。那小妮子似乎有些慌亂,楊淩能看到她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楊淩心中大喜,看到什麽叫眉目傳情了嗎?這就是,果然沒有美女能抵擋住自己熱情似火的眼神。
一曲終了,場下久久無聲,楊淩奇怪地望去,怎麽都不鼓掌,這彈得不是挺好聽的嗎?
“啪啪啪!”一陣突兀的鼓掌聲打亂了場下的寧靜。隨即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孫大家起身致意,張校長站起身來壓了壓手道:“孫大家,果然不愧為我朝第一操琴高手,一首《高山流水》令我等如癡如醉啊。”
“張祭酒客氣了,丹菲不敢當,要說這裏麵這張琴的作用才是最主要的。”孫大家輕笑著答道。
“此乃我收藏的綠蕉古琴,若是孫大家喜歡,我就送給大家了,俗話是寶劍贈英雄,這好琴自然也要送給孫大家這樣的人,才能讓它不至於在琴盒裏獨自悲鳴。”
“早聞張祭酒,家中豪富,而又**不羈,此古琴,我雖然很喜歡,卻不能要,都說君子不奪人所愛,小女子雖然不是什麽君子,卻也仰慕君子的儀德,卻是要違逆張祭酒的好意了。”孫大家又嬌憨道:“都說國子監裏人才輩出,我以一首《高山流水》贈給大家,不知大家有沒有好的詩詞贈我,也不至於讓小女子白跑一趟。”
張祭酒老臉一紅,自己這幫學生要說放浪形骸那真是天下少有,說道才學,就是水裏的青蛙“撲通撲通”了,但是美人當前,也不會說自己的學生是草包,隻得咳嗽一聲道:“今日孫大家在此,考校一下大家的才學,以山或水為題,或詩或詞或文,隨你們發揮。”
果然“有山壯又粗”……什麽什麽的層出不窮,聽著楊淩隻想笑,這算毛個詩,頂多就是廁所文化,到最後終於忍耐不住“哈哈哈”笑出聲來。這一笑,笑得很大聲,笑得很**,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隻抓住自己兩個混蛋拜把子的衣服在地上打滾。
“三弟啊,你這也笑得委實豪邁了一點!”菊關輕輕鬆開楊淩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道。
“有那麽好笑嗎?三弟,我看這些詩詞都很不錯啊。”小菠蘿不解道。
“就這些打油詩?哈哈,讓我再笑一會,兩位哥哥,這就是青春呐,回頭我們一起去茅房裏寫滿了它。”楊淩無比懷念道。
“姓楊的!我的詩怎麽了,讓你如此看不起,如果你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跟你沒完。”大聲傳來,正是楊淩上午剛認的便宜三表哥,沈康,正對著自己怒目而視,恨不得生吞了楊淩,自己剛剛說了一首好詩,得到了孫大家和張祭酒一致的點頭承認,卻不想被楊淩這混蛋笑得如此肆無忌憚。但凡男人對女人獻殷勤的時候,都不願意有人打亂,尤其是男人的打亂,而且楊淩這王八蛋還和映雪表妹有婚約,當真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
楊淩這人的笑的神經弧有點長,剛才隻管笑了,哪知道沈康說了些什麽,不過看到沈康那一臉憤恨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玩大了,自己剛剛入學,實在不宜玩得太大,楊淩拱拱手道:“抱歉,三表哥,剛剛我們說了一個笑話,實在太好笑了,我沒停住,你的詩想必是極好的。”楊淩毫不講義氣地把自己兩個拜把子也拉了進來。
“哼!”沈康悶哼一聲,坐下來,不再看楊淩一眼。
“想必這位公子有極好的詩詞,不如一起說來聽聽?”亭子裏傳來一陣聲音。
楊淩看去,正見那孫丹菲正好奇地看著自己,女人果然是禍水,又盯著人家的胸仔細看了兩眼,果然是很大的禍水。“我才疏學淺的,實在沒有什麽好的詩詞。”楊淩站起身道。
“難道公子是看不起我嗎?”此言一出,頓時拉來無數的仇恨。
這女人玩獵人的吧,誤導打得這麽準?楊淩心中想到。卻見自己兩個拜把子也正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那眼神,我草,別這麽看著我!
看來今天不說一首是沒法過了,從前有位情書界的騷人曾經告訴自己,寫情書這東西得看徐誌摩,但是徐誌摩才情太高,有點夠不著,但是要努力學習,學習過程中有幾個人的詩詞一定要看,是李白、杜甫、蘇軾、李清照和本朝太祖,他們的詩詞或浪漫,或悲壯,或雄奇,或委婉,或豪邁,所以高中時候為了追女神,楊淩狠是下了一番功夫。
本來李清照的詩詞是最合適的,不過當著這麽多人玩曖昧,估計自己會死得很慘,於是楊淩想了想,決定抄襲太祖的關於山的十六字令,至於別人懷疑,反正自己一口咬定不是自己做的,到最後還得算自己頭上。
“山,快馬加鞭未下鞍。驚回首,離天三尺三。山,倒海翻江卷巨瀾。奔騰急,萬馬戰猶酣。山,刺破青天鍔未殘。天欲墮,賴以拄其間。”
此詞一出,場中一驚,這詞實在是豪邁過頭了,不禁孫丹菲眼中一亮,就連沈康也一窒,自己兩個拜把子更是叫囂得很,不時朝周圍拱手致意。
“喂,現在出風頭的是我,你們兩個要搶風頭是怎麽著?”楊淩拉拉他們道。
“別這麽小氣嘛,三弟,哥哥們好久沒出過風頭了。”菊關道。
小菠蘿更是誇張叫道:“看到沒,這就是我們三弟,我們兄弟三人各個文采斐然,三弟隻是最差的一個,你要不要加入我們,保證不收保護費。”
楊淩一頭黑線。
而張祭酒看著楊淩則沉思,看來有必要告訴師相,他引以為傲的相人術似乎在楊淩這草包身上不怎麽適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