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六章 皇上召見
老戴越說越激動，從小時候兄弟兩個一起偷隔壁人家的棗子被發現，結果到最後隻有自己挨了一頓毒打，再到長大以後自己想念書的各種辛苦，自己弟弟被送進當地最好的書院，結果依然混不出個人樣，總而言之，老爹對老戴留下的陰影實在是太深了，結果現在自己剛有點起色，老爹就各種讓自己幫弟弟安排差事，被嚴詞拒絕以後，又逼著自己幫弟弟置辦田產。
唉，楊淩歎了一口氣，多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此話果然不假，自己老爹寵愛幼子，忽視長子，老戴這謹小慎微的性格，估計跟自己童年的陰影有莫大的關係。楊淩充分發揮了一個好聽眾該有的素質，時不時地和老戴一起發表一下感概。
最後，戴主記激動地說道：“楊公子啊，聽說你這裏有好酒，咱哥倆喝一杯吧，為我如此遭遇，當浮一大白啊。”
“你不是說，不在我這裏吃飯的嗎？”
“情緒激動，家裏也沒什麽好酒，楊公子你見諒吧！”戴主記悲哀地說道。
酒足飯飽，戴主記明顯喝大了，一個勁地拉著楊淩的手，打著酒嗝，大著舌頭說道：“楊公子，你真夠仗義的，我這官也是你幫我弄到的，要不然我哪能攀上孔大人的高枝啊？你比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從今往後，你就是弟弟，不對，你是我哥，好像也不對，你是我爹總行了吧！”
“爹！”戴主記說著就要給楊淩磕頭。叫道：“爹，過年了。從小到大也沒給過我壓歲錢，今年我都這麽出息了。你怎麽著也該給我點了吧？”說著就將手遞到楊淩麵前。
“去！”楊淩一把甩掉了戴主記，“老戴啊，你這喝完酒亂認爹的毛病，怎麽得的？居然還敢管我要壓歲錢，活膩了吧！”
戴主記不理會楊淩，像一隻死狗一樣，躺在冰冷的地上，呼呼大睡著。
楊淩叫過一個家人，吩咐道：“你用我的馬車把他送回去。”
“可是我又不認識他家。”
“沒事。滿大街的溜達唄，看看有沒有人認識的，到吃晚飯的時候，要是還找不到，也就別找了，隨便把他扔在哪裏，自己回來吃飯就成了。”楊淩滿不在乎地說道。
“好嘞！”家人答應一聲，就去扶戴主記起身。
楊淩又趕忙吩咐道：“要是真找到了的話，記得別忘了找他要租馬車的錢。回來入個賬，我就不分你的了。”
送走了戴主記，楊淩剛想歇一會，安安靜靜等著團圓飯的時刻。卻不想沈老頭又派了人過來，意思還是哪個意思，明天的大朝賀。楊淩依然要去。順便問問楊淩，今天做紅燒肥腸了沒有？
我去。又來？沈老頭知不知道前幾天的請客，已經讓自己傷了。剛才吃飯的時候老戴透入了一點，就是為了明日早朝的站班問題，已經讓明天排班的禦史狠發了一筆，據說楊淩身邊的位置已經被炒到了五百兩銀子了。
這大冷天的，老子傻了才沒事去吹冷風呢？這沈老頭也真是啊，老子根本不需要去的，非得拉著自己去，難道自己還需要去混臉熟嗎？楊淩懶洋洋地對那個家人說道：“我最近時常感到乏力、煩躁、憂鬱、易怒，據某些野郎中說，我這是是經前緊張，我想我大姨媽大概快來了，所以我就不去了吧，回去跟家老爺說一聲。”
家人認真地說道：“老爺說了，要是楊少爺明天不去的話，老爺他明天就帶著一家人過來，教教楊少爺什麽是忠君愛國，到時候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還拿你的，一住就住一個正月。”
“算他狠！”楊淩咬牙切齒道：“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我答應了，現在請你回去吧。”
“小的暫時還不能走，還等著孫小姐的紅燒肥腸呢。”那人執著地說道。
“他都已經位極人臣了，他還想怎麽步步高升啊！”楊淩吼道：“不給，他都一把年紀了，這玩意吃多了，膩得慌，回頭再得什麽三高之類的病，又得找我算賬了。”
上朝這麽反人類的事情到底是誰發明的？楊淩一遍一遍問著上帝，顯然這事跟上帝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估計他也管不著。所以淩晨三點的時候，楊淩又起床了，孫獵人從箱底翻出楊淩一年隻穿一次的官服，一點一點給楊淩穿戴好，楊淩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說道：“這老頭純粹是跟我過不去啊，上朝，我上他姥姥的朝！”
孫獵人趕忙說道：“老公慎言，這都是皇上的恩典，萬萬不能有所抱怨，反正一年也就這麽一次，忍一忍就過去了。”
沈老頭自從收了孫獵人當幹孫女，孫獵人的思想開始有點動搖了，再也不能緊密團結在楊淩為核心的小圈子裏了，這讓楊淩很受傷，看來沈老頭深諳一個道理啊，從敵人的內部攻克堡壘遠比強攻來得容易許多啊。
楊淩滿臉困色地揮別孫獵人，坐上了馬車，想著自己怎麽著也算是又披星戴月了一回吧，可惜今天是大年初一，有個屁的月亮。
楊淩雖然現在住在城外，好在這路被楊淩修得很好，都是雙向雙車道的水泥路，反正朝廷是沒拿一個錢出來。雖然路途遠了一點，但是一點也沒耽誤楊淩的行程。
楊淩的到來儼然如明星一般，在楊淩拜見完了那些大佬以後，正準備回車上補覺的時候，卻是被熱情的粉絲們給團團圍住了。
“楊公子，過年好啊，恭喜發財！”眾人熱情地招呼道。
“哈哈，發財，發財，這個我最喜歡了！”楊淩也打起精神一一回禮。
這些人貌似好像都跟楊淩喝過酒，吃過飯，所以一個個都認為跟楊淩那是熟得不得了，楊淩心中鬱悶，有心問一句“你貴姓？”又覺得實在是太傷人了一點，估計以這幫人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來計算，顯然承受不了這樣的不可承受之痛。
楊淩很困，隻好強打精神，掛著笑容，一一點頭致意，“啊！哦！嗯！呼……呼……”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無聊，在有如催眠一樣的嘈雜聲中，楊淩站著補了一個小覺，而且由於人群站得很密，所以楊淩完全不用擔心吹風受涼的問題。
等排班的時候，楊淩邊上站著的是一個猥瑣的小胡子，正熱情地對楊淩絮叨著：“楊公子能和我站在一起，真是三生有幸啊！”
“嗯？”
那人猶不察覺，繼續囉嗦個沒完，一口氣把自己的的籍貫、姓名、職司、娶了幾個小妾、生了幾個孩子，還有養了幾個外宅好像倒豆子一樣，一口氣給說了個精光。楊淩心中哀歎，這混蛋到底用了多少錢買了老子邊上的這個位置啊，老子又不是查戶口的，回頭得找沈老頭，問問今天排班的禦史到底是哪個，軍功章有他的一半，也要我的一半，這錢必須分點給自己，老子六，他四。
相同的冷風，相同的建築，就連到紫宸殿下的台階距離似乎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身邊的侍衛跟去年的那個好像不一樣，遠比去年的那個正直善良了許多。
“噤聲！不得喧嘩！”那侍衛眼睛一瞪，頓時讓楊淩的耳根子清淨了不少，楊淩給他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多好的小夥子啊，皇家有此侍衛，真是幸甚！我亦幸甚！
不知道是不是去年被楊淩折騰怕了，今年來朝賀的各國使者好像都換了人，大概可能吸取了前輩們的經驗，這些人也變得更加有禮貌了，這讓楊淩想找一個樂一樂的理由都沒有了。楊淩從袖子裏，掏出一串佛珠，遞給邊上的蒼蠅，輕聲說道：“送你的，別客氣了。”
蒼蠅驚喜地說道：“啊，多謝楊公子，多謝楊公子……”
“噤聲！”
這樣的禮儀冗長而無聊，真不知道這麽逆天的東西，當初都是哪些人定的，不過楊淩很肯定的一點，就是那些人，肯定前列腺不正常。
依然是老一套，縱觀國內外局勢，成朝的封建主義事業仍然欣欣向榮，風景依舊是這邊獨好。在聽夠了各位員工的阿諛奉承之詞後，皇帝終於心滿意足了，又準備發年終獎了，除了往年的兩匹絹以外，今年每人還能再得五兩銀子。這讓所有人都喜出望外，紛紛跪下，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在楊淩混跡在人群之中，準備領完自己的年終獎，就回去補覺的時候，卻看見沈老頭正笑著對自己旁邊太監模樣的人一指，更關鍵的問題是，指的方向郝然就是自己的方向。太監彎腰向沈老頭行禮，沈老頭捋著胡須，笑得更老狐狸一樣，楊淩每次見到沈老頭這樣的笑容，都得心裏一咯噔，這次同樣也不例外。
果不其然，那個太監快步走到楊淩麵前，尖著嗓子問道：“敢問可是楊淩楊大人？”
楊淩剛想說，自己不是，但是這麽多證人在場，顯然做偽證行不通，隻好含羞帶臊地點點頭承認了。
那太監笑著說道：“皇上有旨，要召見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