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醫生當然是施秋,不過樣子是三張身份裏四川人那張的模樣。

“噓,是我,施秋,隻是換個了樣子,易容術,好玩不?”施秋臉上帶著笑,這張臉看起來比較普通,很平凡的一個人,隻有通過那雙眼睛,上官靜紫才能依稀確認施秋的身份。

忍不住露出微笑,上官靜紫沒管自己傷口處浸出鮮血,反而道:“你這個樣子,好像更順眼了呢!”

“好了,我是來給你告別的,不過這傷口...”

“都是醫生了,處理下唄?”上官靜紫衝著施秋眨巴著大眼睛,翹翹的睫毛又黑又濃,將雙眼襯托的更大。傷口的位置,那可是正正的胸部,施秋不由得愣上一愣,“我...”

“啊~剛才是誰說的,他就是醫生,可以處理!”不知道為何,上官靜紫居然沒有去問施秋到底發生了何事,反而一個勁兒慫恿施秋去處理自己的傷口,可那個位置,實在是有些敏感。

病房裏很多東西都是現成的,施秋要做的事,就是醫生和護士要做的事,可施秋就是不敢動手。

“快啊!你想我流血而死啊,一會兒來個男醫生,還不是要解開衣服處理,你樂意?”說這話的時候,上官靜紫終於禁不住,臉蛋兒上泛起粉紅的色澤。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施秋異常緊張的開始解上官靜紫的病員服,誰都知道,在那層薄薄的病員服裏麵,就什麽都沒有了。所以上官靜紫的呼吸也急促起來,在靜可聞針的病房中,施秋感覺女孩急促的呼吸聲猶如風箱般刺耳。“慢點,你的傷口受不了!”幹脆的一手去抓住上官靜紫的小手,施秋柔聲安慰著女孩。

慢慢地,上官靜紫的呼吸沒那麽急促,胸口起伏的幅度也逐漸變小,施秋才繼續自己的動作。

衣服下麵,一大塊白色的棉紗已經被血浸透,看的施秋皺起眉頭,“怎麽出血還這麽厲害?”

上官靜紫輕輕的搖頭,表示自己對此一無所知。施秋小心翼翼的將外層的無菌紗布解開,露出裏麵上藥的那層紗布,然後用病房裏的酒精衝淋雙手之後,才一點點的將最後一層棉紗揭開。感覺到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的涼意,上官靜紫羞澀的閉起雙眼,隻有那對翹翹的睫毛,不停的顫抖著。

白潔的胸膛上,恰到好處的墳起一隻開愛的小白兔,原本的白兔應該是那麽的純潔無暇,可惜一道醜陋的傷痕,破壞了整天的美感,但也是這道傷痕,挽救了小白兔主人的性命。

“是不是很醜?”

感覺到施秋手指的觸碰,上官靜紫突然低聲問出一句話來,施秋手指微微一頓,道:“哪裏,現在看上去都不醜,過段時間就更看不到了!再說了,這個位置,穿上衣服是沒法看的!”

“可還是有人能看到啊,比如以後我的孩子,還有...孩子他爹...”

這話原來可不是上官靜紫說的,不過放在這時候說出來,讓施秋的心,不住的震顫,他感覺自己口幹舌燥,手指都有些不麻利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用最快的速度將傷口處理完畢。直到將上官靜紫的衣服扣上,施秋才重重的咽下口唾沫,感覺比跟渡邊淳二打了一場還要累。

“呼~總算好了~”

上官靜紫也睜開了雙眼,若有所思的望著施秋那張陌生的臉,“你幹了啥壞事,要玩易容術啊?”

“理論上來講,我殺了秦然瑜!”施秋很平淡說道,“你不要激動!”

上官靜紫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又緩緩的吐出來,眼眶卻禁不住一下子紅了,“為什麽是嬸嬸...”

為什麽是秦然瑜,施秋也無解。他隻能搖頭,“所以,我必須要跑路了,要不然,老板不知道該怎麽辦?”

“那你要跑多長的時間,我們總不能一直沒有保姆吧?”上官靜紫望著施秋。或許四年前失去父母,她的眼淚就已經哭幹,所以現在雖然麵帶哀容,卻沒有一滴眼淚。“我也不知道會離開多少時間,所以今天才來看看你!”

“這樣太冒險了!”上官靜紫再次搖頭,“你不該來的!”

“不!值得!”施秋剛剛說完這句話,突然聽到外麵響起了腳步聲。施秋耳朵一動,低聲道:“有人來了,好像是醫生!”

果然,門外傳來剛才那個看護大媽的聲音:“啊,裏麵有個醫生在給小姐包紮傷口,你們...”

“一個人?男的還是女的?”門外有人說話。

“男的...”看護大媽的聲音降低下來。

施秋對著上官靜紫一笑,“看來我得走了,唔,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沒再浸血出來了。”看了眼上官靜紫的傷口,施秋半開著玩笑。上官靜紫臉上一紅,低聲道:“千萬小心,早點回來。別忘了,你看到了...”說到這裏,上官靜紫再次將眼睛閉上,像是不敢再看施秋。

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傳來,施秋快速的走到窗戶邊上,湊上去看了看,沒有異常之後,馬上拉開一條僅容側身通過的縫隙,鑽了出去。

“人呢?”

幾個醫生衝進來,房間裏隻有閉著眼睛裝熟睡的上官靜紫。

“人呢?”

看護大媽也進來了。左看右看,也沒到剛才那個高大的醫生。

“包紮過了,手藝不錯啊!”一個護士去檢查上官靜紫的傷口,發現已經重新包紮過,而且處理的手法非常熟練,應該是專業人員幹的。

可現場的確沒有別人啊!

經過看護大媽再三確認之後,醫生們終於確定報警,畢竟是上官家的女兒,他們不敢稍有疏忽。

當警方接到報警,準備趕往醫院的時候,施秋已經遠遠的離開醫院,回到自己住的賓館之中,在那雙巧手施為之下,他又變回了那個混血兒帥哥。

電視中,又在播放自己的照片了,附帶著連獎金也提高到二十萬,施秋心中暗暗好笑,若是真有人爆料見到過自己,恐怕就是見鬼了!

對於警方的搜捕,施秋並不擔心,他擔心的是,暗中到底是誰在對付上官家?還是這根本就是專門針對自己的一場陰謀?如果是專門針對自己的,那麽又是屬於哪一方的勢力?

考慮再三之後,施秋還是撥通那個電話。僅僅是振鈴一聲,他就將電話掛斷,這是一個約定。

不到三分鍾的時間,手機發出短信提示音,施秋打開一看,隻有短短一句話:我知道你是騙子,別騷擾,我很警惕!

看到這條短信,施秋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直接將手機關掉,然後把那張才用一天不到的電話卡抽出來,折斷,丟進馬桶裏抽走!任何一點大意都有可能導致自己被發現,施秋在這些細節方麵,不想冒一絲一毫的風險。他離開賓館,走到另外一條街上,找了個公用電話亭,撥打鄒月綠的電話。“明天出發?很好,記得過去之後告訴我娘,讓她老人家別擔心,暫時我是沒法跟她見麵,但我不會有事!嗯,人不是我殺的,你應該很清楚,好了,就這樣,過去之後,好好照顧你師傅!”簡單的幾句話,施秋就對老娘那邊的事情,放下心來。

吃晚飯的時候,施秋一直在考慮還有沒有遺漏的事情,直到晚上睡覺前,施秋才確認,已經將所有的事情給安排好。躺軟綿綿的床上,施秋感覺錢還真是個好東西啊,這床怎麽就比家裏的那張,躺起來還要舒服呢,軟綿綿又帶著適度的彈性,就好像...就好像白天的時候看到的那隻小白兔...“滾!”施秋對著腦子裏冒出來的邪念一聲大喝,‘該死的柳下至尊,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出來搗亂麽?’

其實施秋也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冤枉柳下至尊了,畢竟隻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在看到上官靜紫那隻可愛又可憐的小白兔之後,要說不去回想,那絕對是騙人的!

好不容易熬到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退散,施秋才沉沉的睡去。

恍惚中,一陣陣警笛鳴叫聲傳進了進來,施秋渾身一抖,整個人如同條件反射般從床上跳下來。

“不可能!”這是施秋的第一個反應,第二個反應就是衝到窗戶邊的牆壁上靠緊,然後將早已經放下的窗簾,慢慢的掀起一角,望街上望去。

外麵,燈光閃爍,好幾輛警車,正閃著燈,拉著警笛,緩慢的在行駛著。施秋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他甚至有種衝動,馬上收拾東西逃跑!強壓著心中的衝動,施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他必須要自己冷靜下來,要相信自己的判斷,警察是絕對不會查到一個美國人頭上,就算會懷疑,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警察來這裏,沒有理由是因為自己!

站在窗邊,施秋凝神觀察著,果然,警車雖然慢,但終究還是一點點的從賓館門口挪著前進,像是在進行一次地毯式的搜索,看到這景象,施秋摸摸鼻子,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在打草驚蛇?”心中冒出如此念頭,施秋馬上凝聚目力,向警車周圍,那些光線不明的地方望去,果然,仔細一點就可以發現有不少人影快速的穿梭著,顯然,就是找“蛇”的警察,在活動。

“沒想到上海警察係統裏還是有些能人的,連這種法子都能想到。”

若是一個心理素質不夠好的犯罪嫌疑人,在聽到嘈雜的警笛聲越來越近,首先想到的就是:警察來抓自己了!緊接著,就會想到逃跑的事情,這樣一來,說不定就會被隱藏在暗中的便衣察覺,從而將其抓獲。

想明白警察的整個行動,施秋心中暗笑:‘或許你們會有收獲,潛伏的家夥不少,不過肯定不會抓到我!’

就在施秋暗自得意的時候,行進中的警車突然停了下來,就在賓館的大門口。

施秋渾身微微一震,額頭上冒出冷汗來:一群便衣,正向酒店大門口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