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施秋問出這個問題之後,蘇老的臉上,終於微微變色,他瞪著施秋,半晌才道,“有些事情不該你問的你就不要問,知道的越多,你身上的束縛就越多,包袱就越多。”
“可我感覺,這個問題應該跟我父親有關,現在,還跟我的女人有關!”施秋一瞬不瞬的盯著蘇老,而他的手,卻緊緊的握住了裴韻,“我有必要弄清楚,我的父親,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又做了些什麽,我更有必要知道,要怎樣才能保住我女人的命!”
施秋突然提高的音量,讓裴韻身軀微微一抖,她有些茫然的望向施秋,好像蘇老並沒有說要對自己怎樣,怎麽施秋就突然說到要保住自己的命?
“施秋,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蘇老也有些動怒,“誰說過要裴韻的命了?我隻是覺得,她的長相,讓我想起了一個人而已,誰也不能證明,她的父親就是當年跟在你父親身邊的研究小組成員,沒有證據,難道我們還會強搶人不成?”
“哦?”施秋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要是沒有這個意思,那外麵圍上來的人是怎麽回事?”
“什麽圍上來的人?勤務員,勤務員!”蘇老大聲的叫喊起來,很快,勤務員滿頭大汗的跑步到蘇老身邊,“首長!”
“外麵怎麽了?”蘇老沒有心思跟勤務員廢話,瞪著眼睛大聲問道。
“外,外麵,有很多人過來,他們帶著證件還有,還有槍!”勤務員一邊說,一邊偷眼看著施秋,顯然,這個年輕的勤務員不僅僅知道外麵來了人,還知道,那些人都是為施秋來的,說不定,他還被外麵的人給說服了,要不是蘇老突然問他,他恐怕到最後都不會開口說出這件事來。
“混蛋!是那個混蛋居然敢帶人來抓我的客人!”蘇老咆哮起來,勤務員自然不敢跟首長叫板,眼神躲閃的同時,人也在一步步的後退,像是想離開這個危險的漩渦,可是沒等他退到門口,大門就已經被人撞開,顯然,外麵的人很清楚這裏麵的情況。
一個戴著上校軍銜的冷酷軍官大步流星的走到蘇老麵前,敬禮之後大聲道:“根據XXX條例,我們要逮捕施秋和這個女人,還請首長回避!”
“回避?你讓我回避?他們是我的客人,客人你懂麽?”蘇老衝著上校怒吼,唾沫星子飛濺,一些噴到了上校的臉上,身上,可那少校愣是一動不動,好像根本沒有看到那些唾沫星子,麵容仍舊整肅的望著蘇老,等到蘇老咆哮完畢,他才啪地一聲再次敬禮,“國家利益高於一切。”說完這句話之後,那上校轉身對著施秋和裴韻,“你們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讓我動手?”
施秋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屑,“憑你還不夠!”
“轟!”
施秋話音剛落,客廳的大門口就衝進來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子彈上膛,保險拉開,於此同時,客廳的窗戶也被撞爛,黑洞洞的槍口暴露在眾人的視線當中。裴韻有些緊張,她僅僅是微微一掃,就看到不下三十個槍口。
裴韻是生化強化人不假,但她仍舊畏懼子彈,她不是金剛,5.58毫米95式步槍的子彈同樣可以讓她喪命,她挽著施秋胳膊的手在微微顫抖,而施秋,卻如大山一樣巋然不動,他在賭。
賭的就是蘇老還在場,這些士兵根本不敢開槍,子彈沒有眼睛,誰都知道,一顆兩顆子彈對他施秋完全沒有意義,但全部的人都開槍,那麽距離如此之近的蘇老絕對不會幸免。
“你敢開槍麽?”施秋冷冷的望著上校,“好像你也在很危險的地方哦?難道你有把握,一顆子彈都不會打到你身上?”
“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我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有她!”少校的麵容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兩眼平靜不波的望著施秋,“當然,如果你們願意束手就擒,我們也可以不開槍。”
“好,我們投降!”施秋幹脆的回答讓眾人大吃一驚,就連裴韻都不敢相信的望著施秋,不過好在她從施秋眼中看到一絲熟悉的神情,這種神情,在那天,施秋開始反擊的時候,裴韻就看到過一次。
看到施秋眼底的那一絲眼神,裴韻緩緩的放開了施秋的胳膊,她慢慢的吐納著,開始調動身體的力量。
上校的眼神沒有波動,在聽到施秋說他願意投降之後,他右手微微一動,馬上進來四個士兵,手中拿著厚重的手銬和腳鐐,看樣子不像是用來束縛人的,倒像是用來捆大象的。
首先被手銬和腳鐐銬住的人是施秋,或許在這些士兵看來,男人永遠比女人更加危險。
有施秋的行為作為示範,裴韻也沒有反抗,老老實實的讓士兵把自己戴上手銬腳鐐。
看到兩個人都老實下來,上校好像也隱隱的鬆了口氣,但他仍舊有些不放心,雖然大多數窗口的槍口都收了回去,但在門口的士兵仍舊沒有放鬆警惕,個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施秋身上。
看著拖著腳鐐一步步向外走的施秋,蘇老的臉色變得異常悲憤,他想開口說話,卻被那個上校轉身打斷,“蘇老,如果你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出來,但是逮捕施秋和他身邊的女人,是整個常委會的意思。”
“常委會的意思麽?”蘇老臉上露出了苦笑,“施秋,看來這次是我的失誤了,回頭我去找李老,看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於蘇老的解釋,施秋一邊走,一邊發出聲冷哼,當兩人走到門口,才看到外麵不僅僅有密密麻麻全副武裝的士兵,而且還出動了裝甲車。“小妞啊,看來今天我們是插翅難飛了。”
“沒關係,隻要有你陪著我!”
不知為何,如果是以前,裴韻一定會很緊張,可現在有施秋,她好像覺得心中非常平靜,那些士兵,還有裝甲車,好像不存在一般,裴韻的雙手被烤著,她想摸摸自己頭發,卻做不到,隻能輕輕的擺擺頭,讓垂下來的劉海擺到一邊,“今天的天氣真是不錯啊!”
“是啊,真是個殺人的好天氣!”施秋低聲的附和著裴韻,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一直走在他身邊的上校腳步一頓,“你說?”
“是個殺人的好天氣!”施秋猛然停下腳步,然後,上校就看到施秋的雙手分開,一隻手突然捏住了自己脖子,另外一隻手,放在裴韻的手銬上輕輕彈了兩下,清脆的金屬破碎聲響起,裴韻的雙手自由了。
“開…”上校想說話,可施秋的手指一收,上校的話就被卡在喉嚨裏,強烈的壓迫感讓施秋不住的翻白眼,鼻息急促的翕張卻不能為身體提供哪怕一絲氧氣,因為無法回流的血液,開始讓他原本的冷酷的整張臉漲紅起來。
施秋手在動,腳也沒有閑著,同樣是清脆的金屬破碎聲,施秋右腳一動,不僅僅讓他腳下的腳鐐破碎,同時彈出去的右腳快速的在裴韻兩腳上點過,裴韻的雙腳瞬間也獲得了自由。
對於裴韻這樣的生化強化人來說,隻要能夠運動,那麽,槍就不再那麽可怕,當金屬長鞭在手,裴韻甚至有信心,能夠將正麵射來的子彈用鞭子全部擋下,不過目前看來,她還沒有必要這樣做。
主要還是因為施秋的動作太快太突然,幾乎隻是一個呼吸的空擋,施秋不僅僅控製住了上校,還讓兩個人同時從手銬和腳鐐的桎梏中解脫出來。望著手中小雞一樣的上校,施秋突然笑道:“讓你的人散開,我就放你走,如何?”隨著施秋的話,上校的喉嚨感覺到壓力在降低,氣流和血液重新開始循環,上校終於點了點頭。
也許上校的意思,是他願意配合施秋。
施秋轉頭對警戒的裴韻使了個眼色,才又放鬆了一點手指,讓上校的氣流可以通過喉嚨,在口腔裏變成聲音。
“我…配合!”
聲音很沙啞,因為他的喉嚨還很不舒服。
所有士兵的槍口都指著三人,及時發生這樣的事情,仍舊沒有一個人放下手中的槍。
拖著上校往牆角移動,施秋讓裴韻緊貼著他,他擔心對方有安排狙擊手,不過直到三人移動到牆角,仍舊沒有狙擊槍響起,要不是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布置,就是有所顧忌不敢開槍。
貼著牆角移動,施秋曾經將這一帶的一草一木都深刻的印在腦海裏,所以他才知道,該從哪個方向離開,“開槍,馬上開槍!”
感覺到施秋的意圖,原本還想拖延時間的上校突然瘋狂的大吼起來,而與此同時,施秋也抬起右手,重新收攏五指,壓迫住上校的喉嚨之後,將他平平的扔了出去!
士兵的天職就是執行命令!
當聽到上校開槍的命令之後,所有瞄準三人的槍口,都噴射出了火苗!
清脆的長點射響徹整個中南海,被施秋平平扔出去上校,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被子彈打成馬蜂窩,然後皮肉被子彈咬的粉碎。
裴韻手中的長鞭舞動,想將第一波子彈全部擋下,可施秋沒有讓她這樣做,拖住裴韻,施秋在扔出上校的同時,脊背弓起,貼在圍牆那冰涼而堅固的牆壁上,狠狠的一撞——“轟!”
牆壁破碎的聲音幾乎是和槍聲同時響起,然而施秋是抓著裴韻一起穿過牆壁,而且向後仰麵倒下,及時有緊隨追來的子彈,要麽是打在牆壁上,發出撲哧撲哧的聲音,要麽就是從施秋胸膛高度穿過了牆壁上的破洞,根本沒有擊中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