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秋的表情慢慢的冷淡下來,隨著他表情的變化,現場的溫度,好像在一點點的下降。

老警察沒來由的渾身一抖,“他娘的,怎麽一下子變冷了!”暗罵一句之後,他又拿起電話,“頭,你倒是快點啊,這裏他媽的要死人了!”經驗豐富的老警察,已經看出施秋不是好惹的茬,一旦那瘋子少爺有點舉動,結果真的是很難預料。

“都在幹啥?祈金鬆,馬上把槍放下!”

一輛黑色的Z4疾馳而來,嘎吱急刹之後,車門打開,跳下來個年輕人,還沒有摘墨鏡,就衝著祈金鬆大聲吼道。

施秋其實早已經看見衝過來的Z4,當他看到車牌號的時候,心中冷冷一笑,應該是個熟人。

在京城裏,車牌號比車重要,車牌號代表的是權,而車隻能代表錢。

“湯家的小子,湯南。”看到年輕人的麵容,施秋心中默默的叫出了名字,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個湯南,在北鬥裏被成為玉衡星,所以也有圈裏人叫他湯玉衡。

“衡少,你來的正好,我要崩了這家夥,他抽了我兩耳光,兩耳光啊!”祁少像是見了救星,一看湯南就大聲訴苦,手中的槍口也不住的上下晃動著。

其實不用他喊,是人都能看出來,這種豬頭樣總不可能是天生的吧?若真是天生,恐怕直接就丟在醫院的廁所裏,怎麽可能養大放出來丟人顯眼?湯玉衡那張還算帥哥的臉上眉頭一皺,走向祈金鬆,“我說了,把槍放下!”

“我不!我要崩了他,崩了他!”祈金鬆又開始發豬頭瘋,這讓湯玉衡臉上的表情很豐富,從某個意義上來會說,湯玉衡也恨不得施秋被打死,但關鍵的問題是,這個打死施秋的人,不能是祈金鬆。“好了,金鬆,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湯玉衡小心翼翼的靠近祈金鬆,慢慢伸出手,想去搶祈金鬆的槍。

看到湯玉衡的動作,兩個警察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可就在此時,一道眾人不易察覺的光芒在祈金鬆身後一閃而過,除了施秋,在場的人誰也沒有看到,幾乎是在那道金光消失的同時,槍,響了!

“砰!”

硝煙彌散,所有的人都被驚呆了!

誰也沒有想到,祈金鬆居然會真的開槍,而且是在感覺快要解決問題的時候,他才開槍!

等到槍聲帶來的震驚之後,眾人才想起,被祈金鬆瞄準的那個家夥呢?不會被打死了吧?轉而望向施秋剛剛所在的位置,沒人?

是的,沒人,剛剛分明還站著一個大活人,可就在大家發愣的當口,居然就消失了!要說中槍,那是在大家意料之中,或者不中槍,大家會認為是施秋運氣好,但現在一個大活人,居然就這麽消失了!

“銬起來!”

老警察看到祈金鬆好像也被槍聲給驚呆了,趁機一聲大喝,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去,在那些保鏢們反應過來之前,下了祈金鬆的槍,然後接過小張的手銬,把祈金鬆順手銬上,湯玉衡皺著眉頭,沒有阻攔警察的行動,他不阻攔,那些保鏢就更不會阻攔了。

“我...我不是...”祈金鬆的聲音打折抖,“不是我...”

不是他還能是誰?在場所有人都能證明,槍,是祈金鬆開的,可問題是,受害者不見了,這個事情又該怎麽處理?老警察知道自己沒法處理,但祈金鬆開槍了,就必須要帶走。

施秋被祈金鬆打傷,所以逃跑了?

完全不是!

當施秋看到出突然出現在祈金鬆背後的金光時,整個人其實就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彈跳起來,幾乎是在祈金鬆開槍的同時,他雙腳離開地麵,一連兩個空心筋鬥,從眾人頭上躍了過去,他不是躲子彈,而是去追蹤那射出金針的主人,如果施秋沒有看錯的話,那射金針的手法,分明是跟薑思文如出一轍。

“是薑思文的同門,還是他的師傅?”落地之後,施秋雙腳一曲一伸,腳底似有彈簧般跳起來,向身邊那棟貼在黑白馬賽克外牆的大樓二樓陽台躍去,剛才那道金光,應該就是從陽台上射出來的。此時什麽祁少、湯少、警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抓住這個射金針的家夥,或者是殺了他!

陽台上沒人!

這已經是在施秋預料之中,他看準那黃色木質陽台門的把手位置,右腳壓上一抖,“啪”的一聲,門開,房間裏也沒有人!

“跑的真快!”施秋低低的怒罵一聲,衝過房間,繼續向外衝去,進入客廳一瞧,果然,那家夥遁走的充滿,連大門都還沒有來得及關上,這裏應該是屬於別人的家。

站在門口,施秋稍事猶豫,“是上樓了還是下樓了?”

“樓上!”

不得不說發射金針的家夥狡猾,明明是在二樓,從樓梯口往外跑應該是正常人的想法,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若不是施秋的耳力驚人,恐怕也沒法聽到上樓梯的急促而輕微的腳步聲。“老子看你往哪兒跑!”施秋眼睛一楞,深吸一口,一個縱身,跨步就到樓梯轉角,再一跨步,人就到了三樓,這種上樓梯的速度,堪比墜樓了!

這是棟小高層,大概十一層的樣子,當施秋跑到九樓的時候,聽到天台大門被打開的嘎吱聲,看來那人爬樓梯的速度也不慢,就不知道是不是發現施秋緊跟在他後麵!

冬日的陽光從敞開的天台門透進樓道,施秋踏上十二層樓梯,也沒有絲毫猶豫,翻身在正對大門的牆壁上重重蹬了一腳,整個人向炮彈似的打橫著飛出大門——“嗖嗖!”幾道在陽光下呈現金黃色的光芒幾乎是擦著施秋的腳底板飛過,施秋穿出天台大門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超出外麵那個偷襲者的估計,所以他失手了!

“你是薑思文什麽人?”

剛剛竄出大門,施秋整個人淩空一翻身,穩穩當當的落地,抬頭望著半蹲在樓道頂上的那個中年男人,施秋不慌不忙的開了口。

男人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閑裝,可能因為事出突然,他也沒有蒙麵,兩道八字胡看起來有些喜感,但眼神去如同毒蛇般讓人討厭。

“施秋,你知道的挺多嘛?”

剛剛在那種情形之下,都失手了,讓這個人暫時不敢再對施秋出手,或許,他要尋找機會。

“師兄?師傅?”

“我是薑思文的師兄,施秋,你殺死我門弟子,勢必死在蜂針之下!”

“師兄?”施秋隨意的抬手摸了摸鼻子,雖然這裏是樓頂,陽光強烈,但借著摸鼻子的動作,遮擋陽光之後,施秋還是看到了這個人身體外圍的光芒,很明顯,沒有他自己的厚實,證明境界應該不如自己,施秋現在已經基本上弄明白了這種光芒在練武者身上的區別——光芒越濃密厚實者,武學修為境界越高。“剛剛你是想借刀殺人吧?可惜,跟你師弟一樣,失敗了。”

“那是你的運氣!”

薑思文師兄那雙散發著令人厭惡光芒的雙眼一眨,話音未落口,兩手連珠而彈,一連串的金針從他中射出,如同漫天突然下起了金色的雨——偷襲,一向是殺手們的拿手好戲!

保鏢的職責,偏偏就是防備偷襲。

一個境界跟施秋相同甚至更高的純粹的武林高手,麵對此時的情況,很有可能中招,但施秋不會,因為他常年的訓練,“隨時保持警惕”這種心態,早已經烙刻進了他的靈魂!

金針煙雨並沒有淋到施秋頭上!

進入並已經鞏固先天境界的施秋,在動作的敏捷程度上,遠遠超過了常人的想象,當他一直關注的對象肩膀抖動的那一刻,施秋就已經做出標準的規避動作——縮體、側翻、旋步、騰挪。金針出手的時候,施秋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隻是因為他動作實在是太快,居然在薑思文師兄的眼底,留下了個殘影!

“中...殘影!”

薑思文的師兄不敢相信的望著像是突然出現在自己左邊的施秋,“你...你居然已經到了可以留下殘影的境界,那第一次跟師弟交手的時候,他怎麽可能活命?”

或許是因為施秋的進步太快了,任何一次隨時調查施秋的組織,拿到手的資料,至少在關於施秋戰鬥力這方麵,總是錯誤的。

“你要是肯說出名字來,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麽沒有殺你師弟!”

“我叫薑偉凡,哼,告訴你也沒有什麽關係!”

“哦,薑偉凡,好吧,我之所以當時沒有殺薑思文,隻是因為,當時我的實力還不到!”施秋在說話的同時,雙手一揚,嘩啦聲中,左右手同時多出兩把槍來,“剛剛你偷襲我,現在換我了,相信我,除非你變成一隻蒼蠅,否則,就算你隻有蟑螂大小,我也能夠在你飛起來的時候,打斷你的翅膀!”

在雙手同時抽槍的時候利用摩擦身體的機會上膛,這已經是神乎其技的用槍手法,薑偉凡雖然是個武林人士,但身處暗黑兄弟會這種暗殺組織,對槍械多少有些了解,他不僅僅認識施秋手中的槍,更清楚這種槍的威力。所以薑偉凡臉上變了顏色,“施秋,你用槍,還有個武林高手的顏麵麽?”

“我從來就不是武林高手!”施秋搖著頭,他之所以沒有開槍,是擔心下麵的警察還沒有走,“投降吧,我會給你活命的機會,你要是敢動,我保證一眨眼的功夫你的腦門上就會有兩個洞。”

薑偉凡看著兩個黑洞洞的槍口,心中對施秋的話,沒有一絲懷疑,那穩如磐石的槍口,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是不會投降的!你要開槍,就現在開槍!”薑偉凡皺眉片刻之後,突然笑了,“可是,施秋,你現在敢開槍麽?”

敢開槍麽?

樓下就是警察,還有兩個大少,若是讓他們知道施秋在樓上開槍殺人,事情恐怕就會變的很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