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爺子的安排當然是因為施秋。
施秋和譚八乘車一進譚門,頓時就感覺到那種洋溢著的熱情,透過玻璃窗,每個人都對著兩人,展露出笑臉。
譚門不僅僅是一個家族集群,甚至已經是一個小小的城鎮,所以在譚門裏呈井字形的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店鋪齊全,該有的都有,而此時所有的店鋪門口都是張燈結彩,一幅節日喜慶的模樣,甚至有的店鋪在施秋和譚八乘坐的汽車經過時,居然放起鞭炮來。“這是要過年了?”施秋有些茫然的問司機。
“哪裏是要過年了,還不是因為你回來了,你知道老爺子是怎麽給大家說的麽?說你施秋,是譚家嫡係,此次前往南方武林泰鬥武當派,與武當掌門切磋三天三夜,不分勝負,這可是譚門多年來,再沒有更高的戰績了,當然要喜慶喜慶!”
“怎麽變成這樣了?”施秋回頭望著譚八,“三天三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交手三天三夜?那怕已經不是人了吧?”
“嘿,這不就是造勢麽,你不要認真嘛,對你有好處的事情,你又何必去計較呢?要知道,江湖上的傳聞總是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不用太認真的!”對於施秋的成績,譚八並不會嫉妒,對譚八來說,施秋的成績,就是他的成績,“嘿,要說老頭子真是隻老狐狸,把握機會的水平真是一流,有跟吳玉子一戰為底,相信譚門中原本對你回歸有持反對意見的人,也不好再開口了。”
想到譚八說的那一層,施秋也就不再為這個事情苦惱。
等見到外公,享受了一番眾人的讚揚之後,施秋就急急忙忙的趕著去見小雨和老娘,對於他來說,現在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家人,他真正的家人。
幾天時間,韓小雨好像臉色蒼白了許多,施秋看的很是心疼,連韓小雨想幫他拎行李,他都堅持不肯,反而是將行李丟下,直接將韓小雨給抱了起來,“咦,怎麽沒有變重呢,你可是沒有好好吃飯?”
“哪有啊...”韓小雨臉色一下子泛紅起來,畢竟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被施秋抱著,要是被別人看見,總會讓人覺得不好。這不,還沒有走上幾步,就聽到一聲咳嗽,施秋和韓小雨回頭一看,卻是譚婷凝。
“老娘...”施秋臉上一窘,卻沒有將韓小雨放下來,“我回來了!”
“施秋,你放我下來啊!”韓小雨輕輕的拍著施秋的肩膀,低聲的說道。
“算了算了,小雨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秋兒你先送小雨去休息,然後來我房間裏一趟吧,我有事問你!”譚婷凝搖搖頭,她是過來人,能夠理解施秋和韓小雨兩人之間的心情,也不多說什麽,隻是搖頭笑著離開。
原本施秋還想跟韓小雨親熱親熱,可想到譚婷凝還在等他,而韓小雨也不準他亂來,答應施秋她先去吃東西之後,施秋才來到譚婷凝的房間,“娘,我來了!”
“嗯~”譚婷凝掃了眼進來的施秋,“我說秋兒啊,這次你在譚家,不僅僅是譚家,就算是在整個北方武林,都算是出門了,要知道,剛剛聽到你跟武當掌門比武的消息傳來,還沒有人相信,直到武當內部的消息,證實你的確是跟吳玉子比武,而且最後不分勝負,所有的人才相信了!嘿,秋兒,老娘也為你而驕傲啊!”
“娘,其實我跟吳掌門之間並不是真正的生死相搏,而且依我看,吳掌門的拳腳功夫,應該是在我之上的。”
“拳腳功夫?那別的呢?我的兒啊,該謙虛的時候謙虛,不該謙虛的時候謙虛,那就是驕傲了!”譚婷凝微微一笑,讓施秋坐下,“這個消息,你外公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興啊,不過在譚門裏裏外外,可有不少人氣破了肚子,你要小心啊,別看表麵的樣子,暗箭難防。就在剛才,你外公剛剛才來過,就是專門叮囑我,千萬不能讓你得意忘形,自亂了分寸,嗯,最近幾天譚門裏的情況還好,也沒有什麽人來我這裏鬧事,但現在你的身份暴漲,照理說應該更安全,可我總覺得,越是在這種情形之下,我們越要小心,從今天晚上開始,我會讓譚八也搬過來,一起住!”
“娘,不至於這麽小心吧?”
“小心使得萬年船,這個世道,什麽都是假的,唯有權利才是真的,哼,老娘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行了,你也累了好幾天,先去歇著,說不定一會兒你外公還要來找你!”
譚老爺子空閑下來,肯定是會來找施秋的,外麵的人不清楚施秋為啥會去武當,但譚家裏主事的人都知道,那是為了去救譚八。譚八因為偷盜武當秘籍被扣。可譚八為啥要去偷盜武當秘籍,卻隻有譚老爺子一個人才明白。施秋跟吳玉子的比武輸贏,對譚老爺子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施秋到底有沒有看到那些秘籍。
“我是看到了,外公,原來武當的曆代掌門,都是先天境界,不僅僅是掌門,就連現在,在武當派裏,至少都有五個人是先天境界!”
施秋深夜跟外公密談,將自己在武當派裏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當他說到在武當派至少有五個以上的先天高手之後,譚老爺子不由的歎息一聲,“果然,李珠兒說的沒錯,我譚門真是坐井觀天了,施秋啊,我現在在想,到底要不要讓你參加半年之後的比武大會了!”
參加譚門比武,然後一舉獲得宗主之位,這是譚老爺子和施秋早早就定下的計劃,可為什麽外公會改變想法呢?施秋有些不解,正想開口問外公,突然,他心中一陣煩躁,腦海中靈光一閃,霍地站起來身來,“外公,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
譚老爺子兩道已經花白的長眉一抖,“譚門裏還有人膽敢在我房間外偷聽?”
“不是在屋外,也不應該是譚門的人,外公,你曾經說過,譚門裏,你已經是境界最高的人了!”
譚老爺子點頭,在沒有施秋之前,他的確就是境界最高的人。
“那就必然不是譚門的人,因為,來的應該是個先天境界的人!”施秋兩眼放佛是沒有焦距般眺望著屋外,語氣異常的冷靜,“外公,你可千萬別出手,我去看看,到底來的是何方神聖!”
“施秋,你小心點!”
深夜的北方是寒冷的,施秋打開房門走到室外,頓時就感覺到那種刺骨的冰冷,若不是他已經進入先天境界,在那夜風當中行走,還真是有種連血液就會被凍住的感覺。難怪北方的人喜歡喝酒,尤其是烈酒,像這種溫度,不靠著酒精的催發,還真是會凍死人的。
周圍很安靜,扛不住冷的人,早早就縮進了熱炕頭,夢周公去了。
施秋走在庭院之中,慢慢的向一個方向走去。雖然周圍光線暗淡,但在施秋的感覺中,那偷偷進入譚門的高手,卻如同是一堆騰空而起的烈焰般的清晰。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走了快有五分鍾,在圍牆的一個角落裏,施秋突然發聲說道。
“雖然你這種伎倆,很低級,但為了讓你心中舒服一旦,我還是出來了!”隨著說話的聲音,一個人影從圍牆邊像是突然冒出來,施秋看不清楚之人的長相,但卻能夠清晰的看到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很奇怪的是,施秋在吳玉子身上看到的光芒雖然濃鬱耀眼,形態卻仍舊是跟普通人無異,可此人身上的光芒,在濃鬱耀眼的同時,上半部分卻是婷婷嫋嫋,隱隱有一線光芒向半空中升起,逐漸消散的感覺,施秋說他看見了,其實並沒有說謊,這種人體發散出來的光芒,很難被其他物體遮蔽。
“你是誰?”
“你又是誰?你怎麽知道我來了?”那人反問施秋。
施秋冷冷一笑,“既然你不肯說,而且又是個先天境界的高手,看來就隻有大家先用拳頭來交流一下了!”話音一落,施秋右腿就已經踢到那人麵門不過三寸的地方!
那人反應也是極快,順著施秋右腿攻擊的方向,整個人上半身瞬間扭曲起來,像是沒有骨頭一般,以怪異的姿勢,躲過了施秋這必殺的一腿,隻見那人突然向後倒去,在後背快要接觸地麵的時候,有很詭異的將身子翻了過來,緊跟著一個頭頂地麵的旋轉,脖子居然像彈簧一樣,將他整個人頂起來,空翻之後雙腳落地,“譚門的人都是這麽無恥麽?說偷襲就偷襲?”
“更無恥的是你這種半夜三更摸進別人家中意圖不軌的人!”施秋眼睛一眯,剛才這人躲避的方式雖然怪異,但在施秋的印象中,卻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正是這種陌生的熟悉感,讓施秋停止了進攻,定定的望著那人。
“先天境界?譚門什麽時候有了先天境界的高手了,而且還這麽年輕,不對,譚門裏不應該有先天境界的高手,你就是施秋對不對?最近晉升先天的,好像就隻有施秋了,哈哈,原來你真是施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在這裏遇上了你,太好了,施秋,看來今天是你倒黴的日子了!”
聽到這人的話,施秋雙眉驟然擰起,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知道自己最近才晉升先天,應該是非常了解自己的人。比朋友更了解你的,會是什麽人?當然是敵人!幾乎是腦子一轉之間,施秋頓時明白對方的身份來曆,“你是暗黑兄弟會的人!”
“咦?施秋你腦子也挺好使的!不錯,晉升先天境界的人,頭腦都會比較靈活,不過可惜了,你是才進入先天境界的,哪怕你已經參閱過《道藏》也沒有用,難道說吳玉子那個老牛鼻子沒有告訴過你,先天境界,那也是要講層次的麽?今天,就讓我來超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