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施秋“打情罵俏”兩句之後,王德馨的精神狀態轉好不少,施秋才開口問道:“王姐啊,你悶悶不樂的,可是因為生意的問題?”

聽到施秋的話,王德馨一下子又沉悶起來,“生意到沒有多大的關係,主要是地皮啊,哎,錢少昨天都答應的好好的,誰知道今天我打他電話,就死活不通了,這可是關係到我的**啊,哎,小禾,這事兒到底該怎麽辦才好?”

這方麵的事情,施秋就是真沒法子了,要是他的身份可以暴露,解決起來倒是不困難,就算再沒法子,上門去威脅威脅姓錢的,那也是小菜一碟,可問題是,他現在不能啊!

“王姐,送你一句話:命裏有時終於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施秋笑了笑,“做人,要努力向上,但做事,要順其自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這樣說,會不會太消極了點?”

“不!我說的隻是一種心態,心態!王姐,女人心態不好,老得快哦,小心一下子就三十歲了哦!”

其實現在王德馨早已經年過三十,施秋這樣一說,倒顯得她年輕了。“臭小子就是嘴甜!你要出門啊,要不要開我的車去啊?”

“不用不用!”施秋擺擺手,“我去‘知秋堂’找範老先生聊聊。”

“小禾這家夥,不是什麽很嚴重的病吧,怎麽沒事就望知秋堂跑呢?”看著施秋的背影,王德馨心中懷疑道。

......

施秋運氣還是不錯,或者說,因為戒嚴搜捕的原因,總之範老先生並沒有出門,而且也沒有病人上門。

跟老先生一陣閑聊,範立丹給施秋泡上茶來,施秋道謝之後一嚐,有股藥味兒。

“我專門炮製的藥茶,茶葉嘛,不是很好,但藥材不錯!”範國易捋著長須,微笑望著施秋。

“好茶~”其實施秋心中是在埋怨,‘到底是喝藥還是喝茶啊!’

“小子,你就別糊弄老頭子了,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是不是覺得茶很苦啊?”

不僅僅是苦,而且還很澀,要不是施秋意誌堅定,說不定就轉身就給吐了。

“有點...”施秋頗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然後一仰脖子,將整杯茶倒進喉嚨。

範國易笑了笑,點點頭,“很快你就知道這茶的好處了!”

施秋隻覺得整條舌頭從尖子到根子都是木木的感覺,好像剛才喝下去的不是茶水,而是毒藥。“好處...易老,這茶喝一杯就有好處?”

“差不多吧,一年我也就炮製個五、六杯的樣子,你說呢?”範國易神秘的眨眨眼睛,“你很久沒有回譚家了吧?”

突然聽到範國易提起譚家,施秋有些意外,“其實...”他搖著頭,“其實我從來就沒有去過譚家。”

“什麽?”範國易驚訝莫名,“你沒有去過譚家,可是你...可是你...”

“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母親教導的,我從來沒有去過譚家,甚至連譚家在哪裏,我都不知道,嘿,說起來,我母親好像是譚家的棄女吧,我呢,就算是譚家的棄孫了...”

“哦~”範國易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他捋著自己的長須,若有所思。

施秋不想多說譚家的事情,轉而問道他自己最關心的事兒,“易老,關於那個改裝易容的東東,你什麽時候能夠研究出來啊?”

“嗯~”

“易老?”

“嗯~哦~你說那個啊~”範國易好像是從沉思中被驚醒,“其實並不難,你平時易容打扮主要是用的材料是...”

“主要還是一些化妝用品,另外還有一些輔助的東西...”施秋也不擔心外傳,反正都是千麵琴魔的技術,他又沒有專利,沒啥損失。

聽完施秋介紹的基本材料和方法之後,範國易點頭,“奇技淫巧,奇技淫巧啊,若是你不說,誰又能知道,這些平常的用品,經過你一雙巧手之後,就能化腐朽為神奇呢,唔,不錯,不錯!”

施秋有些汗顏,本事不是自己的,是別人的,現在榮譽倒掛在自己頭上,有種剽竊的感覺。

“不過...”範國易又開始捋他的長須,“技術是有了,但是材料上,專研的程度還不夠,唔,也不能怪你,你畢竟不是研究傳統醫藥的,其實現代的那些西式化妝品,在我們中醫上,都能夠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不僅僅效果比西方的好,而且不傷身體,最關鍵的是,技巧得當的話,可以模擬出真實的人的肌膚,即使是被個大夫看到,也不會懷疑!”

“哦?”施秋心情激動起來,若是能夠有種天衣無縫的易容方式,對他今後的行動必然有很大的幫助。“易老,你就教教唄~”

“嗬嗬,你去拿筆墨紙硯來,我給你寫!”範國易哈哈大笑,指使施秋行動。

可憐的施秋哪能找到筆墨紙硯呢,隻好出去問範立丹。

範立丹跟施秋也算是混的熟了,一點也不生分,聽施秋的要求,她有些不高興,“我說你呀,整天不務正業,纏著我爺爺,你知不知道,我爺爺年紀大了,需要多休息啊!”

“額~”要說別人的話,施秋承認,八十歲是個高齡了,可這話落在範國易身上,就不對了,人家的精神頭,可不比施秋他這個二十郎當的小夥子差。

“讓開讓開,我自己給爺爺拿進去!”範立丹找到筆墨紙硯,用一個大漆盤子端著,擠開施秋,送進內堂,“爺爺啊,你就別理這個整天無所事事來蹭茶喝的家夥了,咱們的茶葉多寶貴啊,上次那個省委書記來,你都愣是沒舍得拿出來,幹嘛要便宜這個討厭的家夥~”

施秋沒來得及跟在範立丹身後,站在內堂外,正好聽到小丫頭在裏麵發惱騷。

“說我整天無所事事...你這丫頭不去讀書,還不是跟我一樣...不學無術~”施秋心中鄙夷,耳朵豎起,繼續偷聽。隻聽得範國易哈哈笑過幾聲,才道:“立丹,施秋不是外人,跟那省委書記什麽的不同,再說了,他也不是無所事事,你年紀還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別看施秋這個人謙遜,其實他本是不小的,別的不說,光是譚家的功夫,我看就已經練到一氣貫通的程度了,隻不過我也納悶,為啥今天看到他的境界,好像比起以前來退步了,所以才讓你炮杯茶給他,看看能不能幫他一下,是了,他怎麽說那茶特別苦澀呢?”

“唔~黃連的味道嘛~”範立丹突然笑了,“爺爺,剛才泡茶的時候啊,我不小心,撒了點幹黃連粉在裏麵~”

“胡鬧~”範國易一定,笑罵起來,雖然黃連不會影響茶的藥性,但這樣捉弄客人,中不是待客之道。

“混蛋!”施秋在外麵也是心中暗罵,難怪那麽難喝,原來是這丫頭在其中搗蛋!不過想想,幸好她還有點分寸,隻是加的黃連,要是加點巴豆或者其他什麽的...想到這裏,施秋渾身不由的冒出冷汗來,都說煉蠱人家的東西不能吃,看來這個中醫世家的東西,那也不能亂吃啊!

“去,幫我把施秋叫進來,讓人家一個客人幫你看店,叫什麽話呢~”

聽到範國易的話,施秋連忙輕手輕腳的走回櫃台,裝著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跟範立丹換過位置,施秋重新回到內堂,範國易笑道,“都讓你聽見了?”

“呃~嗯,小丫頭貪玩,沒事的~”既然人家易老都開口問,施秋知道自己剛才的行動必然是落在老人家的耳朵裏,索性直接承認。隻是沒想到範國易的聽力還那麽好。

“哎,這丫頭,爹媽跑去美國讀書,老頭子我怎麽說都不聽,還想帶這丫頭去,說什麽國外的科研水平比國內高,要不是我拚死反對,這丫頭也留不下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跟她爹媽學壞了~”在範國易看來,好像出國都會學壞。對於他這個看法,施秋倒不是很同意,每個地方,總有好的壞的,主要還是看人自己,“那立丹她怎麽整天都呆在店子裏,不去上學呢?”

“上學?”範國易眼睛一瞪,半晌才想起來,“哦,你還不知道吧,你看立丹今年多大了?”

“應該是十五、六歲吧。”

“錯了,她今年其實已經二十了~”範國易搖搖頭。

“啊~”施秋禁不住一聲驚呼,瞅了瞅範國易,再想想範立丹的樣子,心道:“難不成這是你們範家的遺傳啊,長都比人家長的慢~二十歲,嘖嘖,稍微化化妝出去,人家肯定是以為還在讀初中的小蘿莉呢,沒想到都二十歲了...”

“去年她就從協和大學畢業了,拿了個藥理學的碩士,她的三個導師聯名保送,她還想去讀博,我讓她不讀了。”範國易接下來一句話,更是震的施秋渾身亂顫,“二十歲,協和藥理學碩士畢業,簡直就是妖孽啊!”想想平常範立丹的樣子,施秋覺得跟“天才”兩個字實在是聯係不起來,或許隻能用“妖孽”兩個字來形容了。

“立丹從小就聰明,估計也是我們老範家的遺傳...”範國易倒是一點都不謙虛,自吹自擂的。

“你們全家都是妖孽...”施秋心中嘀咕,口中道,“易老,我給你磨墨~您呀,潤筆吧~”

被施秋一提醒,範國易才想起正事來,樂嗬嗬的笑道,“是是是,可惜立丹啊,不是個男丁,女子嘛,無才才是德,學問太高,以後不好找夫家的...”一邊還說,老頭子還一邊拿眼睛去瞅施秋,“小施啊,你跟譚家沒聯係,想來也沒有定親吧?”

“啥?沒...哦...我老娘沒說過~”施秋開口之後才反應過來,‘這老爺子不是打算那個啥吧,天啊,讓我娶個妖孽回家當老婆?不幹不幹,堅決不幹~’

幸好範國易也就是這麽一說,然後就開始認真的在雪白的宣紙上寫起來,讓施秋長長的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