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肅清內院

“你不必難過。”薛梓彤聲音輕柔的說道,拉著蕭弘瑾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以後你就有了這世上和你最親近的人了,以後還會有更多,人心都是人心換的,失了那些壞人的心,並不算虧。”

“嗯,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了,我一定好好待他,絕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蕭弘瑾皺著眉頭說。

“那我呢。”薛梓彤起身壓著蕭弘瑾看著他的臉問道,蕭弘瑾點點她的鼻子說道:“誰能委屈了你啊。”

薛梓彤不高興了,雖然這樣的想法有點奇怪,但是一想到蕭弘瑾會愛孩子愛過自己,她就有一種卸磨殺驢的感覺。

“好了,最愛你了,小氣吧啦的。”蕭弘瑾將薛梓彤緊緊摟到懷裏說道:“唉,咱們的孩子肯定生的漂亮,到時候不知要欠下多少桃花債,不過還好有你這麽個媽,一定幫她把桃花摘的幹幹淨淨的。”

薛梓彤斜眼看看蕭弘瑾說道:“誰說的?”

“我那麽多桃花不都被你修剪的差不多了嗎?”蕭弘瑾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薛梓彤氣的用軟枕敲了敲他說道:“那是你,我要生個兒子,那全天下的小姑娘自然要愛他,到時候我就幫他擴建後宮,生上幾百個孫兒。”

蕭弘瑾一臉鄙夷的看著薛梓彤,這個女人果然小心眼,自己都不能看別的女人一眼,他兒子就可以廣納美女,奸商本質。

“看什麽看,我兒子不是你兒子啊。”薛梓彤急吼吼的衝蕭弘瑾嚷嚷,蕭弘瑾舉起兩隻手做投降狀,突然問道:“若生個女兒呢?”

薛梓彤賊兮兮的看著蕭弘瑾說道:“要是個女兒,你就把大曆的法律好好改改,讓女子可以同時娶好幾個男人回家。”

蕭弘瑾下巴差點又掉了,薛梓彤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玩笑歸玩笑可是薛梓彤心裏還是挺介意這個事情的,這可是在還未大曆,男尊女卑是整個社會的趨勢,男子負責傳承姓氏家業,大多的行業都是由男子主持,薛梓彤自己拋頭路麵做生意,整理青陽政務的時候,雖然她不說,可是人們初初見她時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她看的很清楚。

“怎麽了?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看薛梓彤麵色不善,蕭弘瑾忙緊張的問道。

“瑾,若我真生的是個女孩,你會不會很失望。”薛梓彤難得這幅神情,到有些可憐巴巴的模樣,看的蕭弘瑾心裏心疼不已,薛梓彤正是年輕貌美的時候,有那麽多人喜歡她,女人的青春那麽短暫,被人喜歡的年華那麽短暫,過幾年她就會消磨在日複一日的瑣碎中,在不會有人去多看她,在不會有人去向她獻殷勤。

“梓彤,隻要是你的孩子,我都會加倍疼愛。”蕭弘瑾鄭重的說。

“那和別人生的呢?”薛梓彤促狹的看著蕭弘瑾說道,蕭弘瑾剛想好好收拾她,又怕傷了她的肚子,便左右伸出兩指撓她的癢癢。薛梓彤一麵躲,蕭弘瑾一麵跟進,最後兩人笑著滾做了一團。

“彤兒,你開心嗎?”蕭弘瑾親親含著薛梓彤的手問。

“嗯。”薛梓彤綿綿軟軟的應了聲。

蕭弘瑾突然十分正經的壓在了薛梓彤身上一臉認真的看著她。薛梓彤有些緊張說道:“你別激動啊,我現在身子可經不起折騰。”

蕭弘瑾無語,還是認真的說出了他想說的話:“彤兒,無論以後發生什麽事,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我始終愛你,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犧牲任何東西,包括我的生命,所以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都不要放棄自己,千萬不要放棄自己,隻要你還活著,隻要你還在等我,我都會回來的。”

薛梓彤怔怔的看著他,感覺到有些不尋常的事情正在發生,而她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蕭弘瑾的神色大有幾分決絕,她心裏猛的漏跳了一拍雖然很是著急,可是她知道以蕭弘瑾的性子既然決議隱瞞那便是打死都不會說的,即使自己逼著他說,他也不過是撒個謊糊弄過去。

想到這一層,薛梓彤也不逼問,看著他,認真的點點頭,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兩人正深情的四目相對著,靈壽輕輕扣了扣門,蕭弘瑾掃興的喊了聲進。

靈壽領著一眾小丫鬟伺候蕭弘瑾沐浴更衣去上朝了,薛梓彤依舊懶懶的倚在美人靠上,侍女們一一端來臉盆,擦手的絹布,漱口的小杯,盆裏撒著玫瑰花,端來洗臉的一應香膏,還有專門漱口用的鹽巴,薛梓彤孕後很少化妝,門也出的少了,上天去了一次昭伶公主府上出了那麽件事,蕭弘瑾恨不能把她成日幫在房間裏。

王溯站在一旁稟報著昨晚的戰績,靈壽幫著薛梓彤梳了幾樣新發髻,到讓薛梓彤驚豔不少,她沒見過如此巧手的女子,在現代很少有女性正正經經的編發盤發,燙卷拉直紮個馬尾的比比皆是,可是古代女人卻都頭發有著不一樣的感情,在靈壽那雙巧手下,薛梓彤新做的頭發,讓她十分滿意,還張羅著讓她去形象館給那些師傅們教教呢,因為在身體發膚授之父母思想嚴重的大曆,很多人還是十分介意被剪去頭發的,所以那些現代的造型理念薛梓彤根本無法推廣。

王溯把眾人合力嚇倒一個老嬤嬤的行徑,硬是說成了,以他的高明道法震住了這宸王府的八方妖魔,薛梓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錢是宸王府出,人是宸王府配的,一眾群演加上泡在水塘裏的那幫侍衛,東西是宸王府置辦的,借的不過是王溯的虛名掩人耳目罷了。

不過薛梓彤也明白,為自己去了這個心頭大患,付出點小代價讓這個道士過過嘴癮就隨他去吧,薛梓彤點點頭打斷道:“王真人辛苦了,知琴你領著王真人去領賞吧。”王溯沒看到薛梓彤自始至終臉上的那股不屑,領了賞千恩萬謝的去了。

靈壽仔細的為薛梓彤梳好頭,薛梓彤自己對於化妝非常熟悉,她以前常出席各種活動,雖說她是個女漢子,可是每次她在化妝用的時間越長,談成的可能性就越大,雖然也見識過不少形象設計師,配服侍,配妝容的,一水穿著粉色小腿緊身褲大大老爺們翹著蘭花指,嘴裏隻會嚷嚷著買買買,薛梓彤何其精明能看不出他們在宰自己這個冤大頭,宰了也就罷了,讓薛梓彤無法容忍的是一幫大男人無比有自信的教自己做女人。

所以她看過不少國際世上大秀,對美有著非常高的品味,所以即使身居高位,還是喜歡自己化妝,不但要化的漂亮,也要化得有風格。

靈壽向來穩重,看著薛梓彤在臉上仿佛妙筆生花由衷輕歎道:“王妃可真美,手也真巧。”

在一旁的英兒特自豪的笑著說道:“我們小姐本事多著呢。”

靈壽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看著一反常態精心梳妝打扮的的薛梓彤,問道:“王妃這是要出去啊。”

薛梓彤點點頭,英兒急了說道:“您去哪兒啊?怎麽也不提前說說,非去不可嗎?英兒也要跟著去。”

薛梓彤看著英兒一麵有些埋怨她的急躁,一麵又欣慰她對自己的關心,一麵往唇上壓胭脂一麵說道:“上次到時提前說了,讓那起子壞心眼子的奴才鑽了空子,我今打算回一趟將軍府,好些日子也沒見著父親了,你還是在家好生養養吧,讓父親看到你這幅樣子還以為我都過著什麽日子呢。”

英兒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腿,說道:“大小姐嫌棄奴婢。”

薛梓彤扶額,這英兒現在也會治自己了,那粉嘟嘟的小臉,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淚汪汪的看著自己,根本把持不住好嗎?

不過薛梓彤對付一個小丫頭片子還是遊刃有餘的,說道:“我哪敢嫌棄你,天天管我管的死死地,你呀,是真想陪我回將軍府擔心我呢?還是好久沒看到我那粉嫩粉嫩的小弟薛毅了。”

果然英兒紅了臉跑了出去,靈壽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看上去很木訥,但其實是個心思活泛的人,隻是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落地就死,所以每次說話做事前故意做出一副遲鈍的樣子,這段時間足夠她察言觀色見風使駝。可是來到薛梓彤身後,看到她對下人的態度,仿佛一家人一般,心裏也不免輕鬆起來,這種輕鬆之感生出了許多親近來,以前隻是為了不受責罰聽主子的話,現在沒人責罰她,可自己對薛梓彤的衣食住行都十分上心,能幫她想到的都默默幫她分擔著,心裏卻是心甘情願的。

薛梓彤看到靈壽漸漸活潑的性子也很舒心,她能理解靈壽小小年紀作為罪人之女活在宸王府裏何其艱難,所以有這麽些自保的心思實在是人之常情,她感覺的到靈壽的變化,但性格這東西不是一蹴而就的,薛梓彤還是希望她更直接些,不過薛梓彤有自信,在過一段時間,靈壽也會和大家一處了。

“靈壽,今兒你就和我回趟將軍府吧,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做事少不得得和我娘家人接觸,多去了解了解。”

靈壽忙點了點頭,心裏不經雀躍,她沒想到薛梓彤會帶著自己出去,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看英兒有沒有生氣,可是英兒卻是很掏心掏肺的跟她介紹了一遍將軍府的情況,就差薛梓彤小時候尿床掉水裏那種囧事都講了,講的薛梓彤的老臉一紅,靈壽嚇得臉都有些白了。

薛梓彤摸摸自己的鬢角發髻,招呼道:“走了走了。”靈壽逃命似的跟了出去,扶著薛梓彤上了轎子,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薛梓彤帶的人馬多了不少。

英兒又巴巴的跑出來,交代了一遍轎夫和侍衛,薛梓彤撩起轎簾笑她張了長婆婆嘴,接著拉過英兒小聲說道:“看好蘇小可那邊。”

英兒會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大小姐放心。”便幫著薛梓彤放下簾子,讓轎夫們穩穩當當的抬起來走了,一眾人便跟著走了出去。

一路波瀾無驚,薛梓彤的轎子四平八穩的落在了大將軍府的門口,薛梓彤扶在靈壽的胳膊上,一早得薛毅站在門口搭著涼棚,看到薛梓彤的到了,忙跑著迎了上去,他看著薛梓彤雖是開心的,可是卻掩不住一臉憔悴和憂心忡忡,薛梓彤瞟了眼他,心下隱隱感覺不妙,自己在鬧市上出了那件事後,薛起一點動靜都沒有,按他以往的性格,是一定要殺過來看看的,可是卻沒有,薛梓彤之前忙著處理蘇嬤嬤,沒想到這一層,薛起不來,一定是來不了,如今想來越來越不安,問道:“爹爹可是出了什麽事?”

薛毅苦兮兮的看著薛梓彤說道:“爹爹受了傷,怕姐姐擔憂所以特特讓一家子人給瞞了下來,不想姐姐今日突然回門,我……”

薛梓彤有些生氣,腳步不由得更快了些,看著一旁隨侍的人都將心懸了起來,深怕她沒走穩打個趔趄,可是看著她一臉怒容誰都不敢勸。

“我提前沒通報是為了防別有用心的小人害我,可沒想到到讓你們尷尬了。”薛梓彤冷冷的說道。

薛毅的臉色越發難看,囁嚅到:“姐姐。”

走到薛起的臥房門口,隻看到柳姨娘那長白絹已沾著淚水濕透了。薛梓彤心裏仿佛踩空了一般,慌亂起來,薛起一定是傷的很重,不然薛毅是絕不敢這樣瞞自己的,柳姨娘也不能哭成這樣。

本來急匆匆的要進去的薛梓彤,突然有些害怕,薛梓彤拉了薛毅的手,站在一株大榕樹下,屏退了眾人,獨獨留了一個靈壽守著。

“告訴姐姐,誰傷了父親?”薛梓彤認真的看著他。

薛毅有些躲避薛梓彤的目光,可是知道她今天若不問出個子醜寅某來是不會罷休的。

“父親本不讓告訴你,但是如今不說,你隻能更加心焦。我說了,姐姐可要保持冷靜,千萬別急火攻心傷了腹中胎兒。”薛毅鄭重的說道,拿出了幾分繼承人的姿態。

薛梓彤讚許的看著他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小毅,我們是家人,十指連心,父親如今臥病在床,我自是有分寸的。”

“父親七天前接到一個拜帖,那拜帖被密封的嚴嚴實實,本來姐夫前幾日專門找過父親,說二皇子和太子殿下,現下的動作都在姐夫身邊的人,就房家的當家人前陣才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故,父親自然也被嚴密的保護起來。可是父親接過那副帖子眉頭緊皺的看了看,便放在火裏燒了,我們便都沒當一回事。可是晚上我們卻被一陣燈火通明給擾醒,原來是紫衣衛將已經昏迷不醒的父親給帶了回來。”

薛梓彤聽完薛毅的敘述,雖然她並不懷疑薛毅說的話,可是這件事透露著重重疊疊的詭異,父親為人坦誠從來不會隱瞞別人,卻燒了那封密信,還一反常態的深夜悄悄出去,最後遭了人暗算。

這個人一定非常了解父親的為人,若不是紫衣衛剛巧趕上,薛梓彤後怕的想到,自己恐怕都沒機會在見薛起一麵。

薛梓彤點了點頭,便跟著薛毅走了進去,房間裏撲鼻而來的是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幾個庶出的妹妹並著薛梓柔坐在那裏默默的摸著眼淚。

三人見薛梓彤來,忙起身行禮,薛梓彤忙擺擺手,怕她們的動靜驚擾了父親,可是她實在想的多餘了,薛起傷的太重,身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以薛梓彤的經驗,至少傷了一處動脈,臉上無知無覺的,按日子來推算,他已經昏迷了快七天,雖然聽薛毅說偶爾醒來,隻是不清不楚的說些胡話,大家就這麽惶惶不安的守著。

“請過禦醫了嗎?”薛梓彤既著急又生氣,可卻實在怪不著旁人身上來,畢竟她們也是為了她好。

薛毅點點頭,麵帶戚色的說道:“禦醫說,熬過明日在醒不來,恐怕是不中用了。”

三個姊妹又應景的哭了聲。

薛梓彤皺了皺眉頭,心裏卻有著說不出的酸楚,薛起也不過不到四十,一直是孔武有力的。可是現在他蒼白瘦弱的好像一張白紙,薛梓彤感覺眾人的呼吸都能把他吹到一般,雖然薛梓彤從來沒有想過做一朵小花躲在她身後,可是出去做事,多少借了薛起的威名,有他在,自己總會有一種有人撐腰的感覺。

看到他這幅模樣,薛梓彤覺得好生難過,薛毅忙說道:“姐姐,父親常說想看到他的外孫呢,您可別傷了胎氣。”

薛梓彤坐在床邊,輕輕摩挲著薛起的手。強自穩住心神,薛家的主心骨倒了,薛毅還那樣小,她不可以在亂了陣腳,雖然薛家其餘的人對自己並沒有太多感情,可是為了薛起,為了薛毅,她還是要把薛家給撐起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