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因果
《school-days》會出一番波折，賀晨心中早有預料，不過《air》被牽連上，賀晨就搞不懂了。
相比於《school-days》中大量的擦線描寫，《air》可是純的不能再純故事，它究竟哪裏出了問題呢？
第二天還沒等賀晨去問，廣電總局和文化總局就一同前來拜訪賀晨。
兩個局長親自前來，還有兩個跑腿的。
賀晨打量著兩個局長，廣電的局長國字臉，年齡略大，一個普通的中年人。而另一個文化部的部長，賀晨瞧著總有些眼熟。
“爸。”
淩煙淡淡地對那個英明神武、一派正氣、深具書香門第儒雅之風的文化部部長喊道，賀晨對兩人表示熱烈歡迎。
賀晨家裏的人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隻有他跟淩煙在，於是賀晨親切地為兩位斟茶、拿水果。
不說淩煙的性格讓她不會去應付這樣的事情，就算她願意去做，賀晨也不敢。
你想啊，一個父親，看到女兒住在別人家裏，還被當個女仆似的使喚來使喚去，不管別人有沒有想法，如果賀晨是這個父親的話，肯定要將這個男人弄死。
比較遺憾的是，賀晨不是父親，而是那個“男人”。
賀晨心中胡思亂想，就說怎麽看著眼熟，不僅僅跟淩煙和淩千山那幾分相似，賀晨曾經在淩煙的照片中，見過這個男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個稱呼。擾亂了賀晨的心思。甚至正事都給忘記了。
淩煙前幾天才回去。在家裏住了兩天，因此淩逸看到淩煙後，隻是柔和地笑了下，並沒有多說什麽。
“《air》和《school-days》的事情嗎？”淩煙多問了一句。
淩逸轉過頭，看向賀晨，點頭承認。
而賀晨才想起，他倆貌似不是來探親的。
對於這樣的事情，淩煙不感興趣。也不想參合，於是走進書房，並將門關上，表示置身事外，讓賀晨和父親能更方便交流。
隨後，賀晨跟兩人寒暄兩句，兩人既然在他去找他們之前，就親自前來，想必也就隻有那一件事情了，於是賀晨直奔主題。向兩人詢問：“《air》和《school-days》被封的原因是什麽？就算《school-days》還有待爭議，我想《air》應該絕對不會存在什麽問題吧？”
廣電的局長黨新朋。態度謙和地說道：“《school-days》基本上都是踩著線的，屬於那種可禁可不禁。而《air》到是沒什麽問題……”
若是以前，這兩部作品都應該可以過審，不過賀晨運氣不好，撞槍口上了，於是這次不得不禁……也不算是禁，如果是禁的話，直接打回禁止發行就好了，兩人此次前來，是想讓賀晨修改一部分內容，隻要修改就可以正常發行。
說起來，這槍口也不算是賀晨運氣差，應該說甚至是賀晨自己造成現在這樣的情況的。
早戀問題一直以來都是華夏教育界最為頭疼的問題，家長和學校對這樣的問題畏如蛇蠍，而學生們則喜歡偷嚐禁果，於是屢禁不止。
而華夏在這一方麵教育的缺失，缺乏正確的指引，又讓由早戀引起的案件頻發，成為社會一大難題。
對觀眾們而言，今年是催淚的一年，從年初開始，賀晨就推出了無數言情大作，讓觀眾們的心情，在這一年仿佛像坐過山車一樣，波瀾起伏，一邊流淚，一邊大呼過癮。
然而，賀晨那些作品中的角色，基本上卻全部都是學生！
以衛道者的眼光來看，不管故事多麽精彩，它的本質都是一個宣揚早戀的邪惡汙穢的垃圾。
賀晨的名氣越大，這些作品的分量越重，在學生中引起的影響力也就越廣泛。
本來早戀問題就已經愈演愈烈，而賀晨在這一年的動作，就仿佛給早戀澆上了一盆汽油。
以前還偷偷摸摸的地下地下戀情，如今仿佛故意要跟大人們作對似的，光明正大地擺在了台麵上，他們有些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不是“愛”，隻為了追求那份刺激，以及張揚他們的叛逆。
麵對家長和學校的批評和打壓，他們也總會搬出賀晨大名，一副“世界級藝術家都支持，你不支持，你有人家那麽厲害嗎”的模樣。
而且大人們打壓的越是嚴厲，他們的反彈就是越是強烈。
這不是個別和局域，而是發生在全華夏的廣範圍的事情。
對於某些父母而言，雖然賀晨很有名，也很厲害，但是他的個別作品簡直就是社會的毒瘤，汙染孩子純潔心靈的垃圾。
在《笨蛋測試召喚獸》時，就曾被學校封殺。《kanon》、《white-album》、《好想告訴你》、《柯南》、《美少女戰士》、《秒速5厘米》、《我們仍未知道那天所見的花的名字》等隻要出現了關於愛情描寫的作品，統統都遭到了家長們的強烈抗議。
如果是一般人，寫出這樣的作品，或許沒人在意，也不會引起這樣的抗議。
可是賀晨畫的故事太好看了，名氣又大。就連他們中也有不少人都看過賀晨的作品，也喜歡。可是正因為賀晨的影響力太大了，在他們看來，賀晨在這一點上，給孩子們做了一個非常壞的榜樣。
隨著矛盾激化，問題被擺在台麵上，這也成為了一個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於是在《air》和《school-days》的審核中，才會出現被禁的事情。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知其可為而為之，知其不可為而不為。是謂君子之為與不為之道也。你得注意你的影響力。無數人看你的作品。雖然不可能立竿見影，但你作品中的內容潛移默化，深深影響著無數人。”淩逸言辭誠懇地對賀晨說道。
“若你宣揚真善美，或許世界都會因你而變得美好，若你宣揚邪惡……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早戀是一個嚴重的問題，有些確實會產生正麵促進作用，可是擁有那樣自控能力的畢竟是少數。而且孩子們有時候，根本就分不清。什麽是‘好感’，什麽是‘愛’。有可能隻是衝動，甚至是好奇，但是或許會影響今後一生。我們不禁止，但是也不能宣揚。”
“所以，我們希望你能把《air》和《school-days》的角色，全部換成成年人。”淩逸最後提出請求。
這就是《air》和《school-days》被禁的原因，以及他們的來意。
《air》中男主雖然不是學生，但是女性角色中學生占了大多數，因此也沒能幸免。而《school-days》就不用多說了。賀晨對它加大加量的深度刻畫，他們沒有以此來針對賀晨。已經給足了賀晨麵子。
賀晨曾想過會因為擦邊太多被禁，或者太血腥黑暗被禁，卻沒想過因為主角是學生而被禁，這一點稍稍出乎賀晨的意料。
然而現在的局麵，卻是賀晨早有所料，甚至可以說是他刻意引導的。
《school-days》去年就出來了，但是直到現在賀晨才拿出來，因為他看到他所等待的“時機”降臨了。
“若是《school-days》改成了成年人的話，那還會有那麽震撼的衝擊力嗎？”賀晨微笑著反問了一句。
兩人親自前來，自然不會什麽都不知道，他們已經玩過賀晨送審的遊戲。
《air》的故事很不錯，尤其是裏邊的bgm，餘音繞梁，三日不絕。
玩《school-days》開始的時候，那糟糕的遊戲劇情，跟賀晨以往以劇情取勝的經典催淚作品相比，甚至讓他們以為拿錯作品了，用動漫界的一句話來說“完全不是一個畫風”啊。
不過一直玩到結局後，那所帶來的震撼與隱藏在故事之後對社會的反思，卻瞬間讓整部作品升華。
若是把這些主角改成了成年人的話，還會感到當初那種震撼的衝擊力嗎？
淩逸在心中搖了搖頭，正是通過年輕人的懵懂與無知，在一步步的選擇中，走到了最後的慘劇，才讓人感到一種沉重。
若是成年人的話……絕對不會感受到那麽沉重的震撼。
“教育在這一方麵的缺失，我來填補；分不清的話，我來教。《school-days》不是一部作品，它的起始，要從《kanon》來開始看……”
賀晨神采飛揚，雙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將自己的想法，緩緩地說給了兩人。從最初的《kanon》開始訴說，甚至為了說服兩人，連現在還沒有進入天漫計劃的《clannad》都稍微透露給了兩人。
兩人從開始的平靜，然後皺眉，驚訝，沉思，震驚，最終又恢複了平靜，此時的眼中卻已是歎服。
“好吧，你贏了。《air》和《school-days》你就放心吧，可以不用做任何修改直接通過審核……希望能達到你說的那樣的效果。”
雙方討論了很久，淩煙已經出來為討論得旁若無人的三人，換了好幾次茶。麻美子甚至已經帶著賀菲菲和卓凝兒從學校放學回來了。
兩人也被賀晨說得心悅誠服。
“如果華夏有分級製度就好了，就不用這麽麻煩了。”賀晨忽然說。
淩逸跟黨新朋對視一眼，無奈一笑，這個話題已經討論了有十年了……
“或許吧……”淩逸沒辦法給出確定的答案。
“淩叔叔，你們不介意的話，留下來吃飯吧。”看時間已經到了飯點，賀晨邀請。
淩逸擺擺手，說：“算了，你家的桌子也擠不下我們幾個了。”這是調笑賀晨，賀晨幹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