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聽著魯夫聲音十分的焦急,心裏也是奇怪,起身來到窗戶前往外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就在這家青年賓館的外麵,距離都不到一公裏的地方,有幾道粗重的煙柱正在盤旋升騰。青年賓館高度比較高,能夠看到一些火光,甚至火光閃爍之中有很多人影幢幢,來回奔跑著。

安逸的眼神越發冷峻,推開窗戶玻璃,立刻一股濃重的硝煙味道湧了進來,其中還夾雜著呼喊嘶叫的聲音。

距離這麽遠,也聽不太清楚,隻能隱隱約約地聽見有人在喊:“滾出去……”

“還我們的油田……華夏人滾出去……”

“打死他們,他們是來搶我們東西的……”

“滾出去……”

……

安逸的臉色無比的沉靜,轉頭看著托切科夫說道:“這個城市的治安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我沒有發現有警察在場。”

托切科夫一愣,也沒有想到安逸居然會這麽問。不關心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反而問起城市治安的情況。

安逸心裏卻是在冷笑,有些事情根本沒必要問。眼前出現的這種景象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正在舉行集會,並且還發生了衝突。如果聽聲音的話,也很明顯是因為什麽,就是在反對安逸收購騰格裏科特油田的事情。

而為什麽時機這麽巧,就是在安逸來到青年團結城,召喚托切科夫過來見麵的時候發生,那就要問一問眼前的這位市長大人了。

托切科夫也一直都在觀察著安逸的神情,卻沒有發現他想要的東西,不僅有些失望,聽到安逸的問話,也隻是搖著頭,表情無奈地說道:“人數太多,市裏警察編製一直都不足,經費也不夠。油田那邊也沒有給市裏多少支持,所以……”

多爾裏科夫聽到托切科夫居然把事情都推到他這邊來了,立刻有些惱怒,開口說道:“市裏的費用都是上級部門劃撥的,本來就不屬於油田管的事情。以前油田境況比較好的時候,能幫自然會幫一些,可是現在油田的狀況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又能怎麽做?”

托切科夫神情輕鬆,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油田困難那是以前的事情,現在不是已經被收購了嗎?我可是聽說已經有不少的資金了。要知道讓外人收購油田的行為讓大家都不太滿意,現在市裏麵形勢很嚴峻,油田還是應該幫助一下市裏才對。”

“哈哈,托切科夫,你可真是一個人才。我做生意這麽多年,認識的市長部長無數,還第一次遇到敢敲詐我的哪?你厲害,哈哈。”魯夫在旁邊哈哈大笑。

安逸其實也是一樣,剛才就聽出來托切科夫是什麽意思了。無非是想借著導演這種騷亂機會想要敲詐錢財,同時也是想給安逸一個下馬威,讓安逸見識一下他這個市長在青年團結城的能量。

當然魯夫說得也是絕對在理,在羅斯國做生意這麽久了,除非安逸樂意,自動去拉攏一些人,還真沒有遇到象托切科夫這樣明目張膽地敲詐勒索的人。

估計這貨就是市長當太久了,又一切都順利習慣了,所以養成了這種目空一切的脾氣,這簡直就是把青年團結城當是他家私產了嗎,完全就是一個土皇帝的模樣。

安逸現在根本都懶得理會托切科夫了,自顧自地轉身回到沙發上麵坐下,一言不發,甚至看都不看托切科夫一眼。

托切科夫倒是很無所謂的樣子,麵對著魯夫的質疑,微笑著說道:“我這怎麽能算是敲詐哪?以前大家都是這樣合作的,油田的資金充足,補充市裏經費的不足,市裏也負責為大家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這應該算是雙贏吧?”

當然他這麽說也不能說不對,以前估計真就是這樣運作的,油田有錢,給青年團結城一些補貼,好讓油田的職工生活更舒適一些,也就當做變相地給職工發放福利。

可是後來油田沒落了,資金自己都緊張,當然也不能再補貼給市裏。而且現在市裏是托切科夫當家,又和多爾裏科夫關係緊張,就更不可能得到油田的什麽補貼。

不過現在油田被安逸收購,這個托切科夫知道安逸是一個華夏人,就把主意打到安逸身上。想著安排一場騷亂嚇唬一下安逸他們,能夠弄到一些錢。

這其實就和敲詐一樣,而且還會赤果果沒有任何的掩飾。托切科夫之囂張可見一斑,別說沒把安逸他們放在眼裏,直接就是把安逸當成了大肥羊,想要殺了吃掉的意思都有。

安逸自然也不會讓他如意,坐在沙發上麵冷靜地說道:“你的意思是現在市裏已經無法控製局麵了?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向你們的上級領導通報一下,請他們來解決問題。”

“問題肯定是能夠解決的,就算沒有經費,我也是會履行職責,不過就是需要時間。其實你們也不知道,在你們來之前已經發生數起這樣的事件,不過都讓我給處理掉了。這次估計是有人泄露了你們到來的消息,所以才會這樣的。”

這個泄露消息的人恐怕就是你吧?安逸冷笑著不說話。魯夫卻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需要時間?那得要多久?難道我們就得一直都在賓館裏麵待著?工作還怎麽做?”

也許是覺得已經完全掌握住形勢,托切科夫表情越發地輕鬆,臉上的笑容也是更親切了:“具體時間我也不清楚,不過請放心,我會盡全力處理好的。在這個期間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我還是建議不要出門。當然我覺得吧,如果你們現在離開,等到事態平息之後再來更好,免得再激化矛盾。”

聽到托切科夫的話,安逸都差不多讓給氣得笑起來了。這貨你說他笨吧?不可能。笨蛋怎麽可能當上市長,還把整個青年團結城掌握在手裏。說他聰明吧?卻用這樣一種小孩子都能夠看得出來的把戲出來現眼,簡直都要讓人笑掉大牙。

那麽就隻有一個解釋,他這是有恃無恐而已,根本不怕安逸這個華夏人能把他怎麽樣,那怕就算知道魯夫有些來頭也是一樣,估計這個托切科夫依仗著他自己也是有後台,根本不怕魯夫去找人對付他。如此做出這樣低級的事情,也就是很正常的了。

托切科夫現在脾氣好似都變了一個人,看到安逸和魯夫諷刺的笑容也不著急,至於多爾裏科夫臉上那憤怒至極的模樣,他更是就當沒看到一樣,完全當成了空氣。

現在整個局勢就是由人掌控著,安逸他們人生地不熟的,又能怎麽樣?除非乖乖地聽話,要麽拿出來錢來,讓托切科夫高興,要麽現在就滾蛋,別再來打擾青年團結城的安寧和托切科夫的統治。

總之,托切科夫就是要讓安逸他們知道,這個青年團結城是誰說了算,來了就得聽話,不然一切事情也別想做得成。

現在的托切科夫是越想越得意,甚至都在想安逸出多少錢才能夠讓他滿意了,原先和手下商量好的一千萬盧布明顯是不行的,至於兩千萬,要不五千萬也行。明顯安逸這夥人都是有錢人,這個錢不要白不要,要少了就是吃虧。

至於安逸如果不給的話,那就趕緊走人,離青年團結城遠遠的,以後來的時候還會問他要錢,甚至還得漲上幾倍,少一分錢都不成。

托切科夫得意地微笑著,腦海中轉著這樣一個念頭:如果現在讓他們衝上來鬧成一場,估計就會對安逸他們有更大的觸動,如果幹脆打傷他們幾個人,要的錢肯定會更多。

沒錯兒,這就是保護費,沒錢就沒安全,有錢也得聽話才安全,不然就別想在青年團結城混下去。托切科夫越想越開心,臉上的表情得意萬分,剛才在安逸手上吃的虧也感覺還回來一部分,當然這不夠,得讓安逸拿出更多的錢來才行。

安逸並不知道托切科夫腦海裏麵的齷齪念頭,隻是看他笑嗬嗬的得意神情,也是能夠明白這個托切科夫沒有打好主意。

“你的意思就是現在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然後最好就是我們都離開,對不對?”安逸冷靜地問道。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他現在的心情是好還是壞。

托切科夫就當他這是強撐著的,不在意地說道:“也可以說這麽,反正解決問題需要時間,你現在離開至少安全性上麵有保障。”說到這裏,他又突然想起事情般說道:“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一會兒,現在事態有些緊急,不能讓事態擴大,需要我的指揮。”說完這些,他就直接轉身走向套房外麵,去找跟他來的那幾個人說話去了,完全就沒有把安逸他們當成了空氣一般。

魯夫看到托切科夫如此狂妄囂張的模樣,再也無法忍受,氣得大聲說道:“這家夥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當我們是什麽?真是找死。我非要教訓他不可,讓他一輩子都後悔。”

安逸冷笑著不說話,甚至幹脆都開始閉目養神。而多爾裏科夫則是苦笑著說道:“托切科夫一直都這樣,囂張跋扈到極點的。要不這樣,油田那邊還能夠擠出一部分資金來,先讓他把事態結束,不知道行不行?”

“切,還反了他不成?咱們不用管他,待會兒就走,我就不相信手裏這麽多保鏢還怕保護不了我們的安全。”魯夫根本不聽這一套,揮舞著胖手大聲喊叫著,真是讓這個托切科夫給氣瘋了。收保護費居然收到安逸和魯夫身上來了,簡直就是狗眼看人低,必須要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可是這樣好嗎?這個托切科夫可真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當年我剛來上任的時候,就在半路上被劫持過一回,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就是他指使的。”多爾裏科夫表情憂鬱地說道,十分擔心安逸他們的安全。

“量他們也不敢拿我們怎麽樣,最多隻是嚇唬一下我們而已,我們還怕這個?”魯夫大大咧咧地說道,隻是現在的形勢的確不樂觀,這個托切科夫又不是一個按常理出牌的人,萬一出了什麽問題,真不太好處理,魯夫又轉頭看著安逸說道:“安逸,要不咱們現在就走吧,先到油田那邊巡視去,等回過頭來,有空兒再收拾這家夥。”

多爾裏科夫也和魯夫的意見一致,全都在勸說安逸現在就走,先避開這個風頭再說。反正油田已經收購到手了,隻要以後安逸繼續追加投入,讓油田的工人們都有了工作,能夠拿到錢養活家人,也就不會再有反對收購油田的人,更不會在意是那國家的人收購的油田。

而且多爾裏科夫還強調,這個托切科夫明顯就是不想安逸繼續給油田投資,那樣他就會對市民的影響力減弱,畢竟雖然現在青年團結城裏的石油員工和家屬數量還是占據多數的,隻要安逸能夠給他們帶來工作崗位,根本不會真的跟隨托切科夫反對安逸的。

安逸聽到多爾裏科夫的話,也是禁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家夥那怕到現在了也是為油田拉投資,簡直就是太逗了。估計也是擔心安逸因為托切科夫的事情打了退堂鼓,不再投資油田了。

這種事情想想也是不可能啊,這個騰格裏科特油田可是安逸看重的一筆收購了,又蘊藏著無以計數的財富,現在別說是一個托切科夫了,就是神仙來了,也別想讓安逸退出。

魯夫看到安逸笑嗬嗬地模樣,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明白現在安逸的心智並沒有亂,隻要是這樣就行了,認識這麽久了,他也早就養成這樣的一個習慣,隻要是跟在安逸的身邊,那就沒有安逸解決不了的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托切科夫快步走了回來,一邊走一邊還在大聲說道:“怎麽樣了,商量出結果了嗎?如果現在走的話,我還能派人護送的,晚了可就來不及了。事態可是越發嚴重了,那些人根本不聽勸,已經要衝到這間賓館裏麵來了。”

安逸笑著起身,對魯夫說道:“既然是這樣,咱們也別在這裏待著了,聽托切科夫市長的話,咱們現在就走,等以後事態平息的再來吧。”

魯夫雖然不明白安逸心裏在想什麽,不過相信安逸肯定會有應對的方法,答應一聲走向外麵招呼保鏢和幾個富科銀行的員工準備離開這裏。

托切科夫看到安逸答應離開,眼神裏也是一喜,接著就又說道:“這樣就對了,等到事態平息了再回來,我一定好好接待,到那個時候有問題咱們解決問題,一切都會好的。”

安逸也懶得理他,邁步向外麵走,多爾裏科夫瞪了一眼托切科夫,跟在安逸身後。至於托切科夫本人,則是得意地微笑不已。

等到安逸由套房裏麵出來,魯夫已經招呼著所有人都來到走廊裏麵,跟著安逸走向電梯,準備乘著電梯到一樓然後開車離開。

大家來到電梯前麵的時候,正好電梯也升到這一層,由裏麵走出七八個羅斯國大漢,個頭全都在一米九左右,身材更象是練健美的,那怕天氣寒冷也隻穿著襯衣,有的還敞開著胸前的扣子,露出裏麵滿是胸毛的健壯肌肉,這些人長相凶惡,還都剃著光頭,有的還紋身了,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物,就是一些羅斯國混混。

雙方走了個正對頭,也全都是一呆,安逸對麵的那些羅斯國混混頓時叫嚷起來:“我看到華夏人了,就是他們!上,打死他們!”說著話,這些人就向安逸這邊衝了過來。

事發突然,走廊裏麵頓時就是一片混亂,而現在安逸就走在最前麵,迎麵就三四個羅斯國混混衝了過來,而且還全都是衝著他來,三四個粗大如同鐵錘般的拳頭向著安逸頭、臉和前胸就砸了過來……

魯夫剛才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嘴裏一聲怒吼,奮勇地向前衝,想要擋在安逸的麵前。

而他身後的多爾裏科夫看得清清楚楚,安逸一眨眼間就被這些羅斯國混混給包圍住,甚至人影都快要看不見了,他自己感覺身子一軟,就要倒在地上。

安逸的保鏢則是奮力向前衝,想要衝到安逸的身邊保護他。隻是走廊的寬度有限,人又太多,推擠在一起,保鏢都被擋住,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接近安逸那一邊。

現場一片的混亂,至於魯夫根本靠不上邊,被人兩拳頭給打倒在地,動彈不得,隻能拚命地喊叫著讓保鏢快上去救安逸。

隻是保鏢被擋住,沒有辦法接近過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安逸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那些彪型大漢的包圍之中。

這時多爾裏科夫已經癱倒在地上,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完了。

托切科夫雙手抱著肩膀就站在最後麵,似乎眼前發生的混亂和他半點關係沒有,不過他臉上的得意表情卻出賣了他。

隻是現在沒有人再顧得上他了,全都看向安逸的被包圍的地方,大家心裏也都認為完了,被這麽多粗壯的羅斯國大漢包圍著打,安逸肯定是要吃大虧,重傷難免,但願不是出人命。

隻是出乎所有預料的就是,那些羅斯國大漢包圍著的人群當中,傳出來聲聲的慘叫,卻沒有聽到有安逸的聲音。並且隨著人影晃動中,安逸那修長的身影幾個閃動間,居然已經由人群包圍當中脫身出來,隨即就被趕過來的保鏢護在身後。再看安逸身上的模樣,根本看不到有受傷的地方。

相反再看剛才那些粗野凶惡的羅斯國大漢,卻已經有三四個倒在地上痛苦地叫喊著。他們要麽手捂在腿根處;要麽就按到頭;要麽手抱著胸口,臉上的肌肉甚至都疼得變了形,叫都叫不出來。

居然是安逸把他們打倒的!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看安逸雖然健壯可是塊頭卻相差甚遠的體型,這怎麽可能哪?

隻有魯夫抱著肚子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好樣的安逸,我就知道你能行,你肯定能行。哈哈。”

“把他們都抓起來,一個也不準放走!”安逸臉色沉靜,指揮著保鏢冷聲說道。

他看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就是有些氣喘,估計是剛才短暫的戰鬥,也讓他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不過沒有受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