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安逸知道這些都是在杞人憂天,恒生指數波動是很劇烈,甚至整個世界的經濟形勢都不樂觀,不過遠遠還沒有達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某些專家之所以會對世界經濟走勢表示悲觀,實在是過於迷信伊拉克所謂軍事力量世界第三的神話,認為海灣局勢會一直僵持,影響著整個世界原油供應。
並且昨天聯合國安理會關於海灣局勢的提案,又因為羅斯國的反對而遭到擱置,更加佐證了這一觀點。
伊拉克可是羅斯國的最大金主,全國的武器基本上都是出自羅斯國之手。而且海灣局勢關係重大,牽涉到羅斯國最根本的國家利益,由此羅斯國也展現出強硬姿態。
……這隻是虛張聲勢而已,安逸冷笑,羅斯國自從在阿富汗铩羽而歸,丟盡了超級大國的臉麵。不但國內因此產生劇烈動蕩,國外一些對立國家也趁機發難,如此多管齊下,昔日的超級大國羅斯國其實隻剩下一張熊皮在硬撐而已。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現在是上午十點三十分,而這個時候,由美利國提起的特別動案正在聯合國進行激烈辯論。
這個特別動案是昨天的提案被擱置之後,美利國立刻提出來的,到現在已經進行了將近十個小時。特別動案的內容是要求聯合國先期授權組建聯合國部隊,這其實和上一個提案意義差不多,不過多一個迂回而已。
整個世界的新聞媒體聚集美利國紐約,整個世界都在觀望,在等待——現在由會場傳過來的消息就是,羅斯國強硬依舊,甚至都在叫囂不惜一切代價。
而在國際上一向平和的華夏,對這項旨在繞過安理會的動案,也表明反對的態度——五個常任理事國有兩個反對,這項動案基本上已經宣布死刑。
由此原油價格又在緩慢提升,已經達到每桶四十一美元,看走勢還有很大的上漲空間。
“已經四十點五七美元了……”穀文煊有些緊張地說道,轉頭看了安逸一眼。
安逸麵無表情,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
穀文煊暗暗歎口氣,現在就算漲到一百也不關他們的事情了——因為今天剛來到明珠港交易所,安逸吩咐他立刻全部拋空,語氣堅定根本不容商量……
好吧,反正已經賺到十萬美元,應該知足了。穀文煊看著大盤上麵的石原油價格指示,安慰自己。
不過他心裏還是挺佩服安逸的果斷,在明明知道原油價格會漲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堅守住底線果斷拋出,的確是不同一般的素質。
而且還有一點,穀文煊心裏清楚得很,安逸強調的四十美元上限,真是幫助巨大。因為有這個上限存在,他進行操作心理上麵幾乎沒有壓力,賣進拋出得心應手,所以才會賺到三十萬美元。
不然依著他自己一貫的操作水準,原油每桶漲到三十五的時候,恐怕就堅守不住,全部拋空了。
“好了,我們走吧,沒什麽好看得了。”安逸看了看手表,十點四十五了,轉身向交易所外麵走去。
王楠和李琦互相對視一眼,眼神裏麵都是笑意——堅毅果斷說一不二,這可真是安逸的風格。
穀文煊也是一愣,急忙跟在後麵往外走,邊走還把紅色的馬甲給脫下來。
一行人將將要走出交易所大門,後麵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就有人在叫穀文煊。
“穀文煊,你站住,我找你有事情談。”
安逸有些不解地停下腳步,王楠和李琦分別站在他的左右,有些好奇地往後看。
走在最後麵的穀文煊,無奈地轉身,嘴裏說道:“金銘,你找我又有什麽事情?”
這個金銘年紀和穀文煊差不多大,個頭要高一些,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長相算得上眉清目秀,穿著一身銀灰色小窄領西服,手裏拿著個紅馬甲,看來也是交易所的交易員。
“穀文煊,我聽朋友說你手裏的票證全拋了?”金銘皺著眉頭質問道,看著穀文煊的眼神帶著幾分嘲諷:“你不是最近操作成功幾筆交易,腦子糊塗了吧?這麽好的機會你拋盤?真是沒見過世麵。”
穀文煊看了一眼安逸,點頭說道:“是的,我全部拋空了,這又不關你的事情,用得著你來操心嗎?”
這兩人明顯認識,可聽說話卻又火藥味道十足,安逸看得有趣,索性站住腳,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金銘明顯沒想到穀文煊會這麽不客氣,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安逸幾人,冷笑著說道:“我當然不會操心,我是擔心淑玉的生活。她嫁給了你,你就得負起責任。這裏是明珠港,不是大陸。”
穀文煊當時被質問得有些語塞,金銘哼一聲:“大陸仔,真撲街,蛀蟲一樣,真難搞。”
安逸也差不多弄明白怎麽回事兒了,穀文煊的妻子可不就是叫宋淑玉?記憶裏麵夫妻倆可是恩愛得很哪。至於現在,這個金銘因為穀文煊娶了宋淑玉,意見可是不小。
不過這牽扯到穀文煊自己的私事,安逸本不想管。隻是金銘最後來一句,又是大陸仔撲街,又是蛀蟲的,可真不好聽。
明珠港普遍有著一種莫名優越感,瞧不上大陸人,這和生活品質和經濟發達程度有關係。可是你在自己肚子裏麵念叨,安逸自然不會去管,說出來就不行!
“穀文煊,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希望你的私事不要牽涉到工作上麵來。”安逸拍拍穀文煊的肩膀,表情嚴肅地說道。
穀文煊急忙轉身,微微鞠躬說道:“對不起,安經理。金銘是我妻子的表哥,對我有些誤會,我會盡快處理好的,保證不牽扯到工作。”
哦,安逸點頭,看著穀文煊帶著緊張的麵孔,心裏都忍不住想笑。什麽表哥表妹,在明珠港這邊,表哥表妹也是可以結婚。金銘明顯是沒娶到宋淑玉,心裏嫉恨,就是來找茬的。
安逸和穀文煊說話,旁邊的金銘頭抬得高高的,身子半轉,眼神也看向其他地方。居然正麵都不想給安逸幾個人,驕傲成這副樣子,真是欠扁。
除去剛才金銘歧視性的語言,上午的操作也是安逸指示,居然一起都被金銘鄙視了,自然不能輕饒了他。
“沒事兒,穀文煊,我想起一件事情,咱們回交易大廳吧。”安逸微笑點頭。
看到安逸並沒有責怪的意思,穀文煊心裏一鬆,不過又要回交易大廳?穀文煊又有些發愣,不明白安逸的意思。
這時安逸轉頭看著金銘說道:“金銘是吧?我叫安逸,我們是大陸人不假,小穀也是,我們都是。”說著舉手劃拉一圈,把王楠和李琦,還有看到有事情發生,從門外進來的洪方,全部包括進去。
“我們來到這裏,不偷不搶,一心做生意,這也是為明珠港的繁榮做貢獻,對不對?你剛才歧視性的語言,我聽得很不舒服,希望你立刻道歉。”
金銘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安逸,如此有理有節話語,居然出自這麽個年輕人嘴中。他可是一直都把安逸當成大陸的二世祖、暴發戶哪。
看來是判斷錯誤,對於剛才的失言,金銘是有些後悔,可是想叫他道歉,根本不可能。
嘴裏冷哼一聲,金銘轉身看著一邊,好象沒聽到安逸的話一般。
安逸也不動氣,抬手攔住要上前的洪方,笑吟吟地看著金銘說道:“這樣吧,金銘,我們來打個賭,今天下午原油價格就會下跌,而且還是持續性的……如果你輸了,就必須當著所有交易員的麵,向穀文煊道歉,你覺得怎麽樣?”
金銘從安逸說到打賭,注意力就集中起來,當聽到下午原油價格會下跌,而且還是持續性的,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還真是一個二世祖,根本就是什麽都不懂嗎。金銘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特別是看到穀文煊焦急地向安逸做解釋,心情更加歡暢。
原油價格肯定會下跌,持續上漲本身就不正常,早晚會跌,不過不會是今天。剛才出來的時候,原油價格還在上漲,每桶都接近四十一美元。
聽說紐約隨著華夏官方態度明顯,羅斯國也越來越強硬,美利國的動案提議難免胎死腹中——
現在整個市場都在叫囂著原油價格會繼續上漲,突破五十美元已是預期,怎麽可能會下跌?難道安逸是天神下凡,說跌就跌?
“好,我接受!輸的話會當麵向穀文煊道歉。如果我贏了哪?”金銘怕安逸改口,急忙答應下來:“不過……價格上麵得有個限定,原油波動劇烈,上下浮動大是正常……”
別看金銘顯得十分狂妄,心眼真不少,還知道加上限定,這樣更保險。
安逸看看周圍,並沒有幾個圍觀的,笑笑點頭:“行,三天時間,我打賭原油會下跌到每桶二十六美元以下,如果達不到就算我們輸。”
說完就不理會歡喜的金銘,又轉頭看著穀文煊說道:“我們現在可以申請最高幾倍的額度?”
穀文煊有些發愣:“差不多二十倍左右……安經理,真不需要打賭的。”
安逸不聽他的,看看手腕的手表,點頭說道:“那好,現在十一點正,還有時間。你立刻去申請最高額度,全部買原油價格下跌到二十六美元的票證,時間是三天。”
穀文煊頭有些發暈,知道安逸這是想炒原油價格指數了。
這是一種類似期貨指數的新式證券交易方式,在限定時間和價格區間內,可以申請高額度的資金進行炒作。
說白了就和賭博差不多,具體操作的時候,如果時間和價格超過限定範圍,除非有後續資金跟進彌補虧空,否則就會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