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陰雲
回到談判桌上，羅凱趁熱打鐵，提出了自己的交換要求，羅凱要求奧伯恩多夫兵工廠能夠通過他們在德國的影響力為南台海拉到更多的投資者同時還希望奧伯恩多夫兵工廠能夠給予南台海發展重工業提供一些技術支持，其中羅凱重點提到了自己迫切的需要鋼鐵冶煉技術和煤炭開采、金屬礦開采技術。
暴雪式重機槍、手榴彈、測距儀、狙擊鏡、新的戰鬥理念等都成了賣點，傑羅斯和哈茨費爾德男爵還有奧伯恩多夫兵工廠的工程師相互交流一番都一致同意了羅凱的條件，而且傑羅斯和哈茨費爾德男爵也表示德意誌皇帝和首相也會支持雙方的技術交換。
雙方的談判出奇的順利，當場雙方累計簽下了價值近百萬兩白銀的協議，令羅凱唯一感到美中不足的是大部分協議都是己方買的單。
其實這次協議的順利也在情理之中。普法戰爭後，法國戰敗，南德四邦與北德意誌聯邦合並，成立德意誌帝國。普魯士國王威廉一世在法國凡爾賽宮踩在法國的頭頂上正式即位為德意誌帝國皇帝，德國不但在這場戰爭中完成了崛起所需原始資本的積累（50億法郎戰爭賠款），更重要的是完成了德意誌的統一。與沙俄和奧匈帝國形成三皇同盟瓦解後，躊躇滿誌的威廉一世和鐵血首相奧托·馮·俾斯麥野心勃勃，又與奧意形成三國同盟，與此同時，法英俄也逐漸接近，形成三國協約。德國的崛起使得歐洲形成兩大軍事集團，兩大軍事集團也開始瘋狂的擴軍備戰。
奧伯恩多夫兵工廠作為德國老牌的兵工廠自然不想在這樣的大前提下被毛瑟兵工廠所取代，在這樣的激烈競爭下可以說一旦失敗就萬劫不複，但是一旦成功就能一躍成為行業龍頭，這一點已經被普法戰爭中崛起的克虜伯公司親身證明過了。奧伯恩多夫兵工廠相信在得到羅凱的技術支持後，定然能夠成為德意誌乃至整個歐洲整個世界的軍火巨頭。
這樣的大前提下，在奧伯恩多夫兵工廠看來羅凱的那些“微不足道”的條件就顯得無關緊要起來。會議之後哈茨費爾德男爵甚至還問道羅凱需不需要加工製造業方麵的技術，不過被有所依仗的羅凱拒絕。
再說羅凱，羅凱沒有選擇火炮技術而是選擇把手榴彈製造技術推出去不是沒有原因的。
手榴彈由於體積小、質量小，易於攜帶，使用方便，威力客觀，性價比高使得它能很快的得到認同和推廣，但是細細道來卻會發現其中的學問是大大的有。
羅凱向奧伯恩多夫兵工廠提供的手榴彈設計圖和試射時的手榴彈設計方法大相徑庭。
後者是用方向碰撞機構發火，而前者是采用延期發火機構，兩者的發火原理有本質的區別。觸發式手榴彈一碰就爆使得敵人無法躲避或扔回，而延時式手榴彈不但會有被扔回的危險而且在被投向山坡時也會出現滾回的危險。當然，從安全的角度來看延期發火機構足以彌補自身的不足。
另外的差別就體現在威力上。彈道學和創傷彈道學都是二十世紀的產物，羅凱依靠這方麵的知識造出的手榴彈絕對不是普通手榴彈可比的，事實上在製造手榴彈和手雷間羅凱更加傾向於後者。
總之，羅凱給出的手榴彈製造技術是有保留的，但不可否認羅凱的提前推出（手榴彈正真普及是二十年後）會讓這廉價高效的戰爭利器在不久之後被廣泛運用。數年後羅凱手下將士有多少會死於其下就不得而知了。有付出才有回報，道理就是這樣簡單真實。
“英傑，你對這次的談判有什麽看法。”
送走幾位洋人，羅凱和自己的頭號軍師聚在了一起。
“這次我們的收獲極大，依靠洋人的技術和投資在重工業上我們南台海必然能夠得到極快的發展，不過重工業的發展是一個長期的過程，等待收獲的過程將極其漫長。”胡英傑想了想道。
“不錯，這是一個長期投資，如果投資成功我們所得的回報之大將難以想象。”羅凱對這次談判還是比較滿意的。
“不過少主人，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胡英傑話音一轉忽然道。
“英傑，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所謂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鑒，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有什麽話但說無妨。”羅凱見胡英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其有所顧慮，於是引唐太宗和魏征的例子主動消除這份顧慮。
“好，這句話憋在心裏真是不吐不快。據我所知英法等列強都是先發展輕工業和農業，等經濟達到一定程度後再發展重工業的，而我漢人亦是自古以農業為本，所謂民以食為天，食不果腹則大亂起，我觀察近來我們頒布的一係列優惠政策已經導致工人大幅增加農民大幅度減少，像這樣大力的發展重工業會不會影響到農業的發展進而影響到我南台海整個經濟的發展。”胡英傑不說則已一說就說到了點子上。南台海在羅凱的影響下重工業和輕工業、農業的平衡已經被打破，隱患已經在醞釀。
“怎樣協調重工業和輕工業、農業之間的關係的確是一個大問題。一個處理不好就會導致社會的動蕩甚至變革。不過你也毋須擔心，我們南台海的情況與英、法和內地不同，這就像是先買雞蛋將其孵化養大後再生蛋還是直接買雞生蛋一樣，最後都能賺錢，結果是一樣的。況且我們已經擁有了用機器製造機器的科技和能力，重工業上來了，機器多了，我們就能再用機器帶動農業、輕工業。況且現在也由不得我們選擇，列強環繞之下隻有大力發展重工業尤其是軍事工業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還好羅凱對於重工業輕工業和農業之間的關係有過思考，要不然陡然一下還真不知道該回答胡英傑有關這方麵的問題。
“既然少爺有自己的考慮，我就放心了，不過少爺要注意的是無論重工業輕工業還是農業的發展都離不開一定數量的人口支持，而人口正是我們目前所缺的。”胡英傑做最後的提醒。
“哦，你是在提醒我加快統一台海島的步伐嗎？的確，是該加快腳步了，人口、資源台海島並不缺但是偏偏我們缺，南台海缺。”羅凱道。
“時間啊時間，統一台海島也不是一下子的事啊，少爺，我也沒時間了，晚上我還要趕到台海城參加一個關於處理占領區山地礦工糧食問題的會議，就先告辭了。”胡英傑也是一位大忙人，突然想起還有公務在身，馬上請辭道。
“好，你忙吧，我就不送了。”
看著胡英傑消瘦的身影漸行漸遠，羅凱搖了搖頭苦笑道：“還好本少爺從山地人那弄來了幾萬青壯年要不然我手下最後一點小兵都要還俗當工人咯。”
想起資源豐富人口眾多的台海北部，羅凱尋思著；“要不，再去拐點人口過來？”
曆史的耐人尋味之處就是它的微妙與複雜。
一場突變打亂了羅凱的全盤計劃。
正當羅凱興致勃勃的想把整個台海島當作一頓豐盛的晚餐逐一品嚐之時，倭國人卻很不知趣的把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塞到了羅凱的餐桌上。憤怒的羅凱跳起來怒吼——該死，我怎麽忘記了這個貪婪惡心的民族。
羅凱的忠實擁護者，羅震寰高喊——有他無我，有我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