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孰是孰非
歪打正著,絕對的歪打正著!雖然我心裏的確是有和西方七姐妹合作的意願,而且裏海石油開采計劃也讓這個意願有了實現的可行性,但是我沒想到幸福來臨的會這麽快。
我本來的打算是在布什連任的時候再做這件事,畢竟想好好得整合一遍歐若得那些即得資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多一些時間做準備,到了那個時候我手裏的籌碼就更大一些,但沒想到現在我敷衍九叔的那些話卻給了我一個現在向布什開口的機會,而且由於布什急於仿製我和普京的那種友誼關係,這件事的成功率好像很大。
有了共同的利益,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出我們彼此的需要了。不過這件事好像有些好笑,我和布什還有他弟弟用了一下午時間在海邊數浪花,但我們從進入正題到彼此得到想要的承諾,卻隻是經曆了夕陽西下到華燈初上這麽簡單的一個時間段。雖然我知道這是在用一種浪費換取一種利得,但這種浪費卻總讓人感覺到很不舒服。
因為感覺到不舒服,因為無意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所以我沒有再和布什有過多的交流,而是在第二天便帶著他的感激和期許回到了洛杉磯。本來我是想直接離開加州回到紐約去的,但無奈亮子收購IBM個人PC的行動卻選擇了從洛杉磯登陸,我隻得回到那裏麵對麵的跟九叔匯報了自己和布什地交易情況。
或許是早已篤定了結果,九叔在聽完了我的匯報之後並沒有過多的情緒流露出來。隻是安排了一場場的小範圍聚會來讓我逐漸進入狀態。雖然隻是喝喝酒、聊聊天的小場麵,但對於身在異鄉地我來說,想一下子融入到這一個個小小的圈子當中,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還好,亮子的簽證問題並沒有讓他遲到幾天。在我不堪重負地時候,他終於出現在了洛杉磯機場的海關通道盡頭。這位最近在國內風頭很健的私營企業老板的情緒果然很高,雖然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旅行,但此刻的他看來依然是精神抖擻。
“葉老板!你最近可是風光無限啊!”我還沒來得及表示什麽。眼尖的亮子就首先從人群中找到了我,而後就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上來給了我個熊抱。
“亮哥,我知道你很激動!但是這是美國,你不想被人誤會自己的性取向有問題吧?”甩了甩被他勒的有些發紅地眼圈,我故作疑惑的笑道“你不會是因為頭一次來資本主義世界,所以看到新鮮的玩藝就都想學學吧!你可是有家有室的人拉,千萬不要選擇在這裏墮落啊!”
“我抽你小樣的!”被我的玩笑刺痛到,亮子連忙鬆開手臂做了幾個深呼吸,而後極盡“癡纏”的看著我輕歎道“葉子,謝謝你!要是沒有你……哥哥下輩子也不可能上到美國報紙的頭版上去胡說八道…”
“你不會是真想以身相許吧!”我不想和亮子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連忙向後閃身道“亮哥,雖然我現在已經是單身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對待感情很專一,所以恐怕你是沒什麽可能了!如果你真地想報答我,不如拿出點銀子來的實惠啊!”
“倒黴孩子!剛從雷子那兒逃出來怎麽就碰見你了呢!”被我害羞的眼神搞得一陣惡寒,亮子隻得無奈的揮了揮拳頭道“過來小樣兒的,給你介紹個跟你同行的朋友!夏晨科技的金融。金總。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這次可是專門陪我來美國盯收購的事兒地!”
“早看到你了!”小聲地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我笑著轉回身向亮子身邊的金融伸出手道“金前輩,沒想到在這裏能見到你,幸會幸會!”
見到我主動向他自己伸手,在一旁傻愣著看了半天“他鄉遇故知”的情景劇的金融連忙客氣的接住了我的手道“葉總客氣了!我哪裏是什麽前輩!就是不害臊地比你多長了幾道抬頭紋,你就不要拿我老金說笑了!”
“上車!邊走邊聊!”因為有這個金融橫插了一杠子進來,我原本準備好勒索亮子地那些話就全都沒有了效果,隻能把心思放在如何對付這個叫金融的中年男子身上。
這個號稱第一個讓社會主義國家地股票在紐約證券交易所成功掛牌的金融教父。應該還沒閑到要來美國給亮子當導遊的地步。如果時間允許,我想他更希望做得事情是在自己的那三百億資產被“沒收”之前,再好好的把它們盤點一遍。所以盡管亮子還沒有開口幫我們找切口,我就已經猜到了眼前的這個大背頭想和我研究什麽東西。
眼前的這個大背頭可不是什麽簡單的小角色,中國金鼎客車集團董事長、夏晨中國汽車控股有限公司董事長兼總裁、上海夏晨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中航夏晨汽車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清華大學汽車工程開發研究院理事…,這些頭銜當中的任何一個在現在拿出來……那都夠國人興奮上好一陣的。當然。這些東西都是虛銜,這位大哥做厲害的地方還要說是他那極富傳奇的個人履曆。
金融不僅僅是西南財經大學的經濟學博士。還曾經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並且因為受傷而立過一次二等功。他做過廚師、倒騰過煙酒、折騰過外貿公司,還和王石他們這些深圳的第一代拓荒人一起見證過深圳這二十多年來的起起伏伏。後來,這個大哥不知道怎麽就忽然跑到香港去注冊了一家財務公司,然後就開始了自己空手套白狼的創業。雖然他自己把這種東西美其名曰為“資本運營”,但如果他真地懂資本運營的話,他也就不需要今天在我麵前裝的這麽謙卑了。
當然,這還不是他最令人抓狂的地方,最令人抓狂的是。這個號稱自己掌控者近三百億資產,以七十億地個人財富在內地富豪榜名列第三位的超級大富豪馬上就要在國際上上演一出民告官的鬧劇。而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個大背頭一定也已經預見到了這一幕地上演,所以才跟著亮子千辛萬苦的跑到美國來向我問道。
“葉子。其實金總這次到美國來除了和我搭個伴之外,他也是向向你打聽幾個事兒。”亮子倒是很講義氣,和我聊了沒幾句他自己的事情,便主動把一邊愁眉不展的金融給推到了台麵上。
“金總可是資本運營的老前輩了,我怎麽敢在他麵前班門弄斧呢!”笑著接過金融遞上來的煙,我信手拈來道“1992年10月9日,美國紐約交易所掛牌了一家叫做夏晨中國的汽車製造公司,雖然這家公司當時的規模隻能算得上小型,但它卻是第一家在國際資本市場掛牌交易的中國國有企業概念股。在此之前,很多人都認為這件事不可能成功。甚至就連當時的證監會主席劉洪先生都表示了自己地謹慎樂觀,但這件事卻被金總你成功的運作了出來,而且直到今天,好多國內的國有企業到海外融資,還是以你當時的操作手法為模板吧?十年時間,四家在紐約、香港、上海掛牌交易的上市公司及大量非上市公司、資產一度達到300億人民幣,這應該算的上是一個無人能及的奇跡了!”
或許是這些東西流傳的太廣的緣故,笑意盎然地金融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什麽不適,隻是在聽完我的話之後猶豫的謙虛道“葉總。你謙虛了,如果說到資本運營,恐怕這個世界上已經無人能出你左右了,我那些小把戲才是真正的班門弄斧呢!那都是當時迫不得已才現學現賣的套路,純粹的誤打誤撞而已!”
“誤打誤撞嗎?”悄悄地朝亮哥使了個眼色,得到他的回應後我愜意的靠在椅背上看著對麵的金融笑問道“如果我記得沒錯地話,金總你是在91年六月份到香港的吧?當時你的夏博財務公司隻有不到四百萬的資本而且還全部都是借款,可就是這四百萬的資本,卻被你用對衝倒賬、拆借等方式足足放大了好幾倍。讓你隻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完成了自己地資本原始積累。等到你站在夏晨這個平台上來地時候,你隻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成功打造出一個以夏晨汽車為主,包括至少四家在紐約、香港、上海上市公司及大量非上市公司,對嗎?相對於我這個隻知道揮霍著長輩們留下地財富四處撒野的二世祖來說,金總你打造出的這個資產近三百億的夏晨迷宮才更能吸引眼球吧?”
聽到我爆出了他自己當年的一些辛秘,對麵的老金終於算是有了一絲慌亂。但很快他就縷著自己的大背頭冷靜了下來。轉而以一種在大家看來是極為坦誠的眼神看著我道“葉總。圈內人一直說你是一個很認真生活的人,看來大家所言非虛啊!實不相瞞。其實我這次陪李總來美國,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麽高尚,我隻是想求他幫我向你做個引薦,也好讓我有個問道的機會!”
“或者說討論更合適一些!”微笑著朝金融聳了聳肩,我倒了杯酒遞到他手上說道“隻是因為你的夏晨最近風頭太勁了,所以我才不自覺地多關注了幾眼,不過這樣也好,最少我不會不明白你在跟我說什麽。”
我這話說的根本就沒什麽分量,可是眼前的這位大哥在聽完了我的話之後卻像找到了知己一般開始眼睛發亮,滔滔不絕的向我講述起了自己遭受的不公平待遇。
他之所以會有先在的困境,起始點可以追溯到1991年,當時已經在香港資本市場小有成就的他不知道是通過什麽關係將自己和金鼎客車聯係在一起成,在金鼎汽車原有的基礎上成立了一家生產汽車的合資企業。當然,這個企業還是沿用了金鼎這個牌子。隻不過所有人從國家變成了金融旗下全資擁有地夏博財務公司和沈陽市政府擁有的金鼎汽車控股有限公司。
當時成立這家合資公司的時候,金融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幫金鼎在香港借殼上市。所以他很大方的把自己地夏博財物公司改嫁給了金鼎汽車,自己隻拿到了新公司25的股權。另外75的股權,金鼎獨占了60。而另外15則是由另一家國字號企業南海信托投資掌控著。後來因為海南那邊的信貸危機,南海信托投資被迫退出了金鼎汽車地董事會,那15的股權也被當時的持有收購優先權的夏博財務公司收購了回去,使得金鼎汽車的股權結構變為雙股東6:4的配給方案。
如果說一個人從他生命開始的時候就選擇了墮落。這隻能是一種無稽的笑談,每個人的墮落方式大可不必相同,但他們之所以會墮落,無外乎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才不約而同地做出了這種選擇。
金融好像就是這樣,如果南海信托投資不是受到海南信托危機的影響出售了自己地股權給他,我想他可能一輩子就安心的給金鼎當小媳婦了。可是既然有了成為掌權人的可能,金融這個並不太甘於寂寞的“資本運營高手”的那顆春心,自然而然的就被撩撥了起來。
後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多了,金鼎公司在金融的攛掇下,決定通過進入美國資本市場從而擴大企業規模並取得性當規模的融資。而這件事地直接負責人,也就是當時金鼎汽車的首席執行官和經理金融,金大老板。
為了實現自己的算計,金融首先是在百慕大成立了夏晨百慕大控股有限公司作為金鼎汽車在紐約證交所上市的融資工具,並將他手裏掌控的金鼎汽車的40的股權全部劃轉給了夏晨。而後,他又說服了金鼎汽車的控股方將其在金鼎汽車公司持有的11地股權轉讓給了夏晨,而作為回報,金融把夏晨21.57的股份轉給了金鼎汽車的控股方,自己對夏晨的持股比例則降低到了78.43。
有了金鼎汽車51的權益。金融就有了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登記股票的資格,而這,也就是當時金鼎汽車同一出讓股權地出發點。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政府有關部門還是做了些準備,他們在金融籌備在美國地首次公開發行以及紐約證交所上市過程的時候,向他做出個一個最低地要求,那就是上市公司的主體應該是一家中國實體,而非某香港私人企業。
這個時候的金融仍然有機會選擇成為英雄,但是他放棄了。他自欺欺人的將這一通告歪曲成了“如果該上市公司的大股東由一家中國非政府組織擔任即可滿足政府的要求”,於是便用個人關係拉著中國人民銀行及另外幾家非政府機構東拚西湊了一個叫做“中國金融教育發展基金會”的畸形兒出來,他自己搖身一變,又成了這家基金會的副主席。
至此,金融終於完成了他對金鼎實現控股的三部曲,迫不及待的將自己在夏晨當中的所有股份都“托管”給了這個基金會。而金融卻又搖身一變成為了這個基金會的常務負責人。有了負責人這個身份。金融便迫不及待的開始了他的私有化腳步,一番上竄下跳之後終於迫使金鼎汽車的控股方將自己持有的夏晨那28.75的股權也轉讓給了這個基金會。也就成為了夏晨乃至金鼎汽車實際意義上的主人。
金融的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不能說不高明,隻能說太高明,高明到讓任何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物光鮮的外表下必然隱藏著些許的異樣。而這,或許也就是童伯伯為什麽上任伊始就首先拿他開刀的原因,畢竟誰都不會去扶持一個隨時可能坍塌的標杆,而保證它不“意外”坍塌的方法,隻有自己首先推倒它。
“金總,這個世界先有雞,還是先有雞蛋?”微笑著聽完了金融的滿腹“委屈”之後,我並沒有像他期待的那樣做什麽思考,而是玩世不恭的朝他吐了個煙圈。
“這個問題你說不清楚,就像我現在說不清楚你的問題一樣”看著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凝眉沉思的金融,我壞壞的偷笑道“十年前你從別人家裏借回來了一個雞蛋,你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把它孵化成了一隻可以下蛋的蘆花雞,現在這個雞和它下的這些雞蛋應該歸誰所有呢?如果你認為這些東西都是你的,那麽要是當初沒有人借給你這個雞蛋的話,這隻雞和這些雞蛋還會在今天出現嗎?如果你認為這隻雞和它下的蛋是歸別人所有的,那麽你孵化雞蛋時的辛勞又是為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