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膽俱裂
葉白薇安靜的看著周嚴，心中冷笑：你總是說的這樣好聽，這樣堅決，仿佛你心裏是真愛我的。就是這樣的溫柔與強勢，才讓我漸漸的迷失了自己的心。可是周嚴，我想知道，你是我的丈夫麽？你能夠和我一起承擔麽？
當我隻是葉白薇，和你心中愛著的女人沒有任何關係的時候？
就在周嚴以為葉白薇還是什麽也不打算說的時候，她忽然動了。
葉白薇從床上坐起來，倚在床頭上，回身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一張照片，沉默著遞給周嚴。
周嚴初時有些疑惑，但是等他看清楚照片上的人的時候，頓時臉色巨變。葉白薇也因此完全肯定了自己所有的猜測。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照片看了半晌，待確定了這不是偽造的時候，才顫抖的舉著它，語帶不穩的問葉白薇，“……哪裏來的？”
關於曉北的照片已經全部都不在了。當年，慕曉北出事之後，周嚴心痛欲死，傷心絕望之下果然做出了自裁的事情，幸虧發現及時，才搶救回一條命。
隻是從那之後，母親害怕他還會做傻事，已經將周嚴身邊一切與慕曉北有關的東西全部帶走，燒了個幹幹淨淨，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一張照片遺留下來，留在他的身邊。
葉白薇此時已經絕望到了心死，她閉了閉眼鏡，發現眼睛酸澀無比，但是卻沒有一滴眼淚流出來。哀莫大於心死，她已經悲痛到哭不出來了。
“她是誰？”
葉白薇沒有回到周嚴的問題，反而是問了一個自己明明知道了答案的問題。
周嚴的心思從照片上移開，他瞬間明白了葉白薇的的絕望是從何而來。隻要一看到這張照片，馬上就會明白最重要的事情。葉白薇這樣聰明，恐怕連前因後果也都想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才這麽絕望。
周嚴看著葉白薇的麵容中除了心疼，還多了幾分愧疚，他頓了頓，才艱難的說道，“薇薇，我……”
他原本一直覺得還沒有準備好，將那一段經曆說給葉白薇聽。他也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機會，向她完全坦白一切。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以這樣猝不及防的方式發現了一切……
這一刻，周嚴感到了無比的後悔。他突然想起來，第一次帶著薇薇回家見母親的時候，母親就說過讓他不要太大意，要坦白，可是他卻依然大意了。讓薇薇直麵這樣的事實，他是有多麽殘忍……
“她是誰？”葉白薇不願意聽周嚴的自責和道歉，她固執的要問清楚這個問題，在自己已然鮮血淋漓的心口在插上一把尖刀！
“她是……”周嚴閉了閉眼睛，知道再也隱瞞不下去，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已經結了疤的傷口再一次硬生生親手撕開，這樣的痛隻有周嚴自己能夠體會。
但是現在，他寧願自己更痛一些，也不願意看到葉白薇這樣絕望的眼神。她這種眼神就像一把把刀，在他的心頭狠狠淩遲。這是他發誓要一輩子好好愛護的人啊，卻被自己用這麽殘忍的方式狠狠傷害！
“她是……我的愛人。”
聽到這一句，葉白薇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幹涸了的淚水一下子噴湧了出來!
周嚴心痛欲裂，一把將她摟在懷裏，緊緊的抱著她，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
葉白薇痛到極致，也恨到極致，她猛地咬住了周嚴胸口的肉，力道大的恨不得生生咬下來，讓她也體會一下這種生生被從心頭剜掉一塊的感覺有多痛!
周嚴悶哼一聲，任她咬去。他能明白她的感受，隻要她心裏好受一點兒，就算咬掉自己多少肉，又有什麽所謂？
漸漸的聞到了血腥味，葉白薇卻再也下不去口，她狠狠的錘著周嚴的胸膛，哭著切切的問出來，“她是你的愛人，那我算什麽，我算什麽啊！”
“對不起，對不起，薇薇，是我對不起你……”周嚴沒有察覺，此刻，他自己的臉上也已經滿是淚水。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別跟我說對不起！”葉白薇哭的肝腸寸斷，“周嚴，你真狠，你怎麽能對我這麽狠啊！”
哭了一場，葉白薇身心俱疲，她麻木的說道，“我知道你以前不告訴我，是害怕我知道真相之後受不了。現在沒有關係了，你可以說了。”
周嚴看著她，見她執意想要知道，便將自己和慕曉北的往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青梅竹馬，原來她是你的初戀。”葉白薇的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微笑，“可笑我還以為你是愛我的。沒想到，我不過是個替身而已……”
縱然慕曉北已經死了，但是在周嚴的心中，卻仍舊是個無法取代的存在，而她，不管如何努力，也終究隻是別人的一道影子。透過這張臉，周嚴看見的，永遠都隻是慕曉北，而不是她葉白薇。
“你不是！”周嚴心痛道，“薇薇，你不是誰的替身，我很清楚，我娶的是葉白薇，我要的也是葉白薇……”
“你不想娶她？不想要她？”葉白薇知道自己這樣是無理取鬧，慕曉北已經死了，她這樣問就是在為難周嚴。可是她的心這樣痛，為難他的同時，又何嚐不是在為難她自己？
“別逼我！”周嚴痛苦的閉上眼睛，緊緊抱住葉白薇，“薇薇，你別逼我，，”
葉白薇又笑了起來。那笑容卻比哭聲還要叫人心碎。笑著笑著，眼淚又流下來了。
周嚴心疼的吻著葉白薇臉上淩亂的淚光，輕聲說道，“我承認剛看見你的時候，我的確是把你當成了曉北，也因此而調查你，接近你，目的就是在你的身上尋找曉北的影子。”
“別說了，”事實都是殘忍的，葉白薇早已經知道了事實，她不願意再聽一遍，再痛一遍。“別說了……”
周嚴卻沒有停下來，他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再有任何謊言對葉白薇不是寬容，而是更大的傷害！所以他將自己心中存放了多時的話全都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