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在大門內側偷聽的徐諾覺得尷尬,收到徐諾的短信之後,就覺得程瀾萱是又要躲起來,生怕又一次失去程瀾萱的蹤跡,所以第一時間趕過來堵人的慕容逸,同樣也是尷尬不已。

“是這樣啊,哈哈。”得知程瀾萱隻是要跟著導師一起去參加一個鄰國的學術會議,慕容逸隻能如此回答,最後還尷尬地笑了幾聲。

“我在這裏還有學業沒有完成,所以不會因為和你鬧矛盾就拋下我在這裏的一切,不負責任地離開的,我,不是以前那個不懂事的我了。”也許是真的想向慕容逸表明自己的態度。又或許隻是覺得想要買慕容逸麵前爭一口氣,總之程瀾萱就是這麽對慕容逸說了。

“是麽。”聽到程瀾萱的話,慕容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隻能尷尬地回了兩個字。

“天色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整理行李去了。”程瀾萱不知道還能夠和慕容逸說些什麽,隻好下了逐客令。

“那你把手機開機吧,不要再拒接我的電話了,每一次,我聯係不到你,都會很擔心。”慕容逸最後說了一句。

程瀾萱聞言一頓,然後敷衍地說道,“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明明知道程瀾萱不可能挽留他,可是在離開的時候,程瀾萱還是一副很不舍的樣子,要說他是在等著程瀾萱的挽留,也是不會讓人懷疑的。

慕容逸等待的程瀾萱的挽留當然沒有出現,程瀾萱隻是站在門口,看著慕容逸坐上了車子之後,然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進去了。

看著毫不猶豫進門了的程瀾萱,慕容逸無奈地苦笑了一聲,然後驅車離開了。

從前,一直是程瀾萱在目送他離開,然後滿心期待地等著他回頭,那麽今後,就由他來守望著程瀾萱吧?

送走了慕容逸,程瀾萱看似毫不留戀地進了門,但是在關上大門的那一刹那,程瀾萱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這時候她才露出了真實的情緒。

其實她也不舍得這麽對慕容逸,可是她實在是太迷茫了,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相信慕容逸,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慕容逸。

誠然,導致她和慕容逸走到如今這一步的罪魁禍首,的確是王梓瑤和她的幫凶慕容強,可是如果兩個人真的沒有問題,王梓瑤能有那麽多空子可以鑽嗎?

所以,即使程瀾萱的內心深處已經相信了慕容逸的解釋,而且慕容逸所說的已經解決了國內的那些麻煩,隻等她畢業就可以接她回家這件事,是真的讓程瀾萱的心蠢蠢欲動的。

可是,她還是沒有果斷地選擇原諒慕容逸。

這正是因為她已經發現了兩人之間是真的有問題的,如果這樣的問題不能夠解決,那麽就算沒有王梓瑤和慕容強,兩人之間還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層出不窮。

或者說,隻要她和慕容逸兩個人之間的問題沒能夠順利解決,那麽趕走了王梓瑤,也總是會有楊梓瑤、陳梓瑤、劉梓瑤等出現。

程瀾萱已經沒有勇氣了,她不敢再輕易靠近慕容逸,不敢再被慕容逸的溫柔與甜言蜜語打動,她已經不想再承受重複了許多次的痛苦。

“阿逸,為什麽我們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呢?”也許是剛才在慕容逸的懷裏已經哭夠了、傷心夠了,現在程瀾萱說這句話的時候格外平靜,就像是在問一件與自己全無關係的事情似的。

回憶著慕容逸剛剛的解釋與保證,程瀾萱不由得想起來了那天醫院裏,王梓瑤找到她說的那些話。

當時王梓瑤太讓程瀾萱覺得厭惡了,加上她說的話是她難以接受的,所以程瀾萱一直沒有好好思考過,這時候她回想起那天事情的發展,她才恍然發現了王梓瑤所說的那件事裏,有諸多不對勁的地方。

其實,王梓瑤的話裏有太多漏洞了,甚至她可能都沒有想過要掩飾那些顯而易見的漏洞。不過是覺得就算把那些漏洞百出的“故事”說出來,她也不會察覺到不對勁,然後走入王梓瑤設計的陷阱裏,按照王梓瑤計劃的那樣,與慕容逸發生不可調和的矛盾。

程瀾萱又想起了那天王梓瑤是在她打了個電話給慕容逸之後才把錄音放給她聽,可見王梓瑤是連慕容逸的反應也考慮到了的。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來說的半點都沒錯,王梓瑤這個旁觀者,倒是把她和慕容逸之間的問題看得一清二楚,這才將他們兩個之間的問題利用得恰到好處,每一步都發揮了最大的價值?

程瀾萱想到這裏真的是除了苦笑就不知道還做出什麽舉動了。

就在程瀾萱即將因為發覺了王梓瑤利用她和慕容逸之間的問題,並且將這些問題利用得徹底而陷入糾結的時候,她總算想起來了明天一大早還要和德默爾教授一起去趕飛機,所以連忙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將負麵情緒通通地拋之腦後,快速跑回自己的臥室,收拾接下來一周要用到的行李去了。

程瀾萱收拾行李期間還收到了一條德默爾教授發來的消息,提醒她哪些資料要帶上,並且資料還有哪些地方需要稍作修改,於是在程瀾萱收拾完行李之後又跑到書房,將資料都一一整理好之後,才上了床睡覺,為之後為期一周的國際學術會議養精蓄銳了。

如果程瀾萱能夠跳出此刻自己所在的空間,好好看一看她這一晚上的表現的話,一定會更加感謝德默爾教授選擇帶她去參加會議的這個決定。

因為,正是為了準備這次會議需要的資料和行李,這才讓程瀾萱前半夜都在忙碌裏度過,而後半夜則是在養精蓄銳裏度過,完全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一晚很快就過去了,鬧鍾響起來程瀾萱就立馬起來了,快速洗漱完之後,程瀾萱提著自己的行李箱,輕手輕腳地離開了住處,等到徐諾起床的時候,就隻看見了冰箱門上程瀾萱留下來的便簽紙。

“徐諾,我和德默爾教授去鄰國參加學術會議了,照顧好自己,勿念。”

徐諾讀了便簽紙上的留言,笑了笑,把便簽紙塞到旁邊的盒子裏,然後拿出早餐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