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回頭,桑晚也知道站在背後的人是誰,因為她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

她把目光轉移到俞豪身上,語氣平和道:“俞豪,我們走吧。”

盛初懶散地慢慢轉身掃了一眼身後的男人,沒再像之前那般對他不屑,而是阻止桑晚跟俞豪走:“難得你請客吃飯,不請我們一起去?”

桑晚剛準備開口答應,身後再次傳來那道低沉帶著威嚴的語氣:“你要結婚了?”

俞豪雙手交握,似是有些尷尬,“桑晚,你們認識啊?”他伸手指了指商煜珩,好奇地問。

“不認識。”

“認識。”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給出的答案卻是大相徑庭。

但是俞豪也不傻,從桑晚這副扭捏的神情不難看出他們是認識的。

“既然是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吃個飯?”俞豪想著這位可能是桑晚以前的朋友,鬧了矛盾,也許這頓飯能讓兩人關係緩和。

抬眼看了看盛初和夏離,俞豪盛情邀請道:“盛初、夏離也一起吧。”

“我畫室還有點事情,需要盛初幫我,我們就不去了。”夏離在盛初答應前先一步拒絕。

盛初還在納悶,他還想吃瓜呢。

語畢,夏離快速將盛初拽走,商煜珩單手插兜站在原地,眉眼淩厲:“好。”

桑晚隻覺得他有病,抱著自己的東西先走一步。

俞豪訂的餐廳環境還算不錯,位置是靠窗的,一進門,桑晚就座到了裏麵。

俞豪看著自己手裏的玫瑰花,決定先放到對麵位置上,結果轉身,桑晚身邊的位置就被商煜珩霸占了。

“走開,別坐我旁邊。”桑晚盡力將自己縮成一團,生怕與他產生半點肢體接觸。

商煜珩喉結微滾,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座位寫你名了?”

“沒有啊。”桑晚實話實說。

商煜珩抿了一小口,語氣欠欠:“那你管我坐哪。”

“你....無恥!”桑晚氣得把頭扭到了一邊,默默在心裏吐槽著。

商煜珩放下水杯,伸手按住她腦門,將她臉掰過來:“你要結婚了?”

桑晚琥珀色的瞳孔裏閃爍著疑問,像是賭氣般道:“是,商總記得隨份子錢。”

“跟他?”商煜珩虎口掐住她下巴,漆黑的眼神半眯起來。

桑晚跟兩年前相比,沒什麽太大的變化,皮膚依舊白皙的過分。

“是!”她肯定道。

商煜珩嗤笑一聲:“品位還是那麽差。”

突然被cue到的俞豪眉眼閃動,尷尬地想要融入兩人的話題:“桑晚,不介紹一下嗎?”

“前上司。”

“前男友。”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桑晚斜睨了他一眼,像是在說:有病吧。

“到底是前男友還是前上司啊?”俞豪推了下眼鏡,語氣弱弱。

桑晚看到對麵坐著的男人斯文老實,不忍心欺騙他,便如實道:“前上司兼前男友。”

“就是你之前跟我說過每天讓你加班到深夜還要蹭飯的腦殘上司?”俞豪有什麽說什麽,相反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因為這些都是桑晚親口告訴她的。

桑晚剛舉杯喝水,差點被嗆死,伸手拍了拍胸脯,偷偷去觀察商煜珩的表情,他神情還保持一貫的清冷。

“嗯。”她壓低聲音。

菜上齊後,氣氛就更顯尷尬了,想到母親告訴她要多和俞豪接觸交流,桑晚便主動找話題。

“伯母最近身體還好吧,我近期太忙了,吃完飯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哐當!’

商煜珩手裏的碗碟在地上摔了個稀巴爛,緊接著從胸腔裏發出一陣沉悶的冷笑:“桑晚。”

“幹嘛?”她不解地扭頭看他,隻見男人伸手死死掐住她的後脖頸,力道大得差點令她窒息。

隻聽商煜珩冷冰冰吐出兩個字:“有種。”

“鬆手!”桑晚推搡著他,但很顯然她壓根不是商煜珩的對手。

如果到這俞豪都看不出來兩人之間的關係他也白吃這麽多年飯了,他清了清嗓子決定拉回主動權:“桑晚,我們的婚房已經裝修好了,我媽的意思是讓我們先住進去。”

桑晚眉頭微皺,眼底帶著一絲詫異,“先住進去?為什麽?”

“晚晚,我個人還是比較喜歡你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們老俞家三代單傳,我媽的意思是先生個兒子在談結婚的事情。”俞豪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需求說出來。

他和桑晚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按照相親流程,已經是可以結婚的程度了。

桑晚單手扶額,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懷疑,“俞豪,你...”

“晚晚,你先聽我說完。”俞豪迅速打斷她,雙手交叉,坐姿端正,像極了領導發言,“我媽還說了,房子是我們家全款買的,禮尚往來,你的陪嫁裏必須要有一輛車。”

他們的小家需要兩人共同付出,總不能都花他的錢吧。

“還有就是,我媽覺得你這個工作不務正業,整天待在家裏不見人不好,容易與社會脫軌,我們結婚後,你還是出去找個正經點的工作吧。”

商煜珩聽著聽著,嘴角勾起一個淺淡的笑容,他不斷調整坐姿,抬眼打量著麵前這個看似老實的男人。

“我覺得我這個工作挺好的,掙得還比你多。”要不是看在商煜珩也在的份上,她估計要一巴掌扇過去了。

交往這麽久了,俞豪還真是會裝!

被戳中了心事的俞豪有些氣急敗壞,他猛地一拍桌子:“桑晚!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雖然我工資沒你高,但我好歹工作穩定,你看看你多大人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女生呢,天天在家做春秋白日夢,有本事自己也找一個高富帥男朋友!”

話音落下,一杯滾燙的熱水兜頭澆了過去,燙得俞豪眼睛都睜不開。

鏡片上都是水霧和水漬,他雙手死死捏成拳頭:“你...你幹什麽!”

“你媽你媽你媽,你媽那麽好為什麽還要出來禍害別人?”商煜珩捏著手裏的水杯,低頭看了眼,之後直接把水杯朝他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