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益我說了不算，但在南南穀我還是很有話語權的。”於鳳倚在門框上，得意地挑了挑眉。
她說得的確不錯，於鳳在南南穀打拚了小半輩子，人稱鳳姐，這個稱號可不是人人都能當擔得起的。
“我知道您其實還想繼續跟美益合作，但我們不會再給您機會了。”桑晚麵帶微笑說出最絕情的話。
銷售部的小李小王跟在她身後，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左一右牽製住桑晚：“不好意思啊，她剛工作沒多久，她跟你開玩笑。”
說完，兩人就想把桑晚抬走，她不悅地擰起眉頭，小聲嗬斥：“放我下來。”
於鳳眼底帶笑，隻不過這笑容挺瘮人的，她伸手在空中拍了拍：“讓她說完。”
小李和小王見狀隻好鬆開提在桑晚臂彎的手臂，退到一旁的位置站好。
“您也知道美益其實最不缺的就是客戶，我們的公司既然能在國際立足就會有一定的合作優勢。”桑晚往她跟前走了幾步，雙手抱胸：“和美益終止合作之後，您為什麽不選擇其他品牌？”
“我當然是．．．”於鳳唇瓣動了動，辯解的話語卻說不出來。
桑晚一派鎮定自如，她輕輕笑了笑：“因為你也在尋找，和美益一樣政策待遇都不錯的公司，對吧？”
“美益一向最看重和經銷商的合作，每年都會自費給你們培訓，帶你們參加活動，平常你們請客戶吃飯、娛樂的費用都會報銷。”說完，她伸手拍了拍於鳳的肩膀，像是語重心長般勸解：“可是現在我們不想跟你合作了，因為我們不需要無理取鬧的經銷商。”
小李和小王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於鳳身上，她看起來似乎在動搖。
一席話說完，桑晚心裏也有點忐忑，她哪裏找好了什麽新客戶，就是故意這樣給她施加壓力罷了，不然這些人總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於鳳沉默了足足十分鍾，再抬頭時眼底一片腥紅，她搬起地上的板凳，朝桑晚狠狠砸過去：“隻要我在這裏一天，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找其他經銷商合作！”
桑晚顯然是沒能預料到於鳳脾氣這麽暴躁，竟然不惜動手打人，來不及躲避，眼看板凳就要砸下來的時候，突然有道溫暖的身軀緊緊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下一秒，她雙腳離地，晃神似地躲到一邊，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抱著自己的人竟然是商煜珩。
“你怎麽來了？”桑晚迷茫地問道。
商煜珩撩撥了下她淩亂的碎發，又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腦袋，這才轉身看向身後氣得發狂的於鳳。
“你涉嫌對他人進行人身攻擊，我打算報警處理。”他聲音很冷，令在場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於鳳才不吃這套呢，她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商煜珩看，良久發出一陣冷笑：“威脅誰呢？”
“還不如跪下來求我，說不定我心情一好就不會跟你們作對了。”
商煜珩神色淡淡，低頭撥了個號碼，“您好，我要報警。”
因為於鳳沒有對桑晚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警察也隻是口頭教育了一番，隻是這下得於鳳更加痛恨桑晚了。
從警局出來，她狠狠瞪了桑晚一眼，然後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
桑晚想解釋報警並不是她的本意，手腕就被人從後扯住了，商煜珩抬眼看她：“你怎麽這麽蠢。”
“我隻是想把工作做好。”桑晚勾唇，發出不滿的聲音。
商煜珩伸手重重彈了一下她腦門，語氣很欠：“不知道找幫手？”
“痛！”桑晚眼睛看著地麵，蜷縮著手指，“我給黎總監打電話了，不然怎麽找到這裏來？”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到桑晚給黎含打的那通電話，商煜珩臉色更難看了，繼續用手指彈她腦門，且力道更重：“你怎麽那麽笨？”
“找她能幫上什麽忙？”
“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胡鬧！”
桑晚聽著商煜珩責備的語氣，反而一點也不生氣，她用手指了指身後的小李和小王：“我有同伴的。”
小李小王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接觸商煜珩，兩人緊張得額前汗水直冒，聲音有些哆嗦：“商總，我們一起的．．．”
商煜珩收回手，調整了下站姿：“辛苦了，早點回去。”
小李小王不敢再多說什麽，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商煜珩麵前。
事情暫時還沒解決，桑晚也不敢再次多逗留，她揮揮手向麵前的男人告別：“我先走了，工作還沒處理完。”
“回來。”商煜珩語氣清冷，拔高音量。
桑晚強迫自己擠了個微笑，然後轉過身來：“商總，南南穀的經銷商一天不落實下來，我就得晚一天回去，如果您有事的話可不可以等我回去再說。”
言下之意就是，離我遠點，我現在還不想看見你。
商煜珩斂眸，直勾勾地看著她嘴角那抹虛假的笑意：“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點名讓你來招募經銷商？”
這個問題桑晚還真沒想過，她一直以為是自己上次工作失職，給其他部門的同事帶來困擾，所以給她彌補的機會。
難不成．．．
桑晚抬起眼睛，仔細打量著麵前近在咫尺的男人，試圖從他眼睛裏找尋答案。
忽的，‘叮鈴鈴－’
商煜珩手機鈴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猶豫了幾秒鍾才接了起來。
“小珩，你媽媽快不行了，回來看看她吧。”是個女人的聲音。
商煜珩麵無表情，嗤笑一聲：“關我什麽事？”
“你這孩子怎麽能這麽說話，她畢竟是你母親．．．”
桑晚跟商煜珩挨得很近，能清晰聽到話筒裏傳來低低的嗚咽聲，和一旁的哀怨聲。
正要收回目光時，她眼角的餘光突然瞟到商煜珩下巴上的青色胡茬，看起來有幾天沒刮胡子了，在桑晚的印象裏商煜珩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且注重自己形象的人，怎麽這次出門連胡子都忘刮了。
掛了電話，商煜珩看向她：“跟我去見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