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睡了一覺,臉頰邊還有壓痕,說話的聲音也帶著沙啞,偏生她自己還沒任何察覺。

商煜珩見她要進來,默默往後退了一步,單手插兜,麵色很冷:“嗯。”

話音落下,桑晚突然感覺電梯裏的溫度像是降了好幾度,冷得發抖,又不敢回頭去看背後的人。

由於桑晚沒按樓層,電梯徑自抵達停車場,她也就這樣跟著商煜珩一起來到停車場。

“商總...”桑晚轉身,抿了抿唇,放低語調。

商煜珩掀了掀眼皮,眸底淡漠又疏離,“別擋路。”壓根就不給她繼續蹭車的機會。

“您再考慮一下唄,我是站在您的角度替您考慮問題。”桑晚依舊堅持不懈,抬腳去追。

商煜珩臉色黑得能滴墨,說實話他也不清楚自己心裏為什麽這麽抵觸‘協議情侶’這四個字,可就是不想跟她產生這方麵瓜葛。

他按了下車鑰匙,開門上車:“別再糾纏我。”

桑晚不死心,作勢去拉副駕駛的車門,商煜珩完全不給她任何機會,直接開車走了。

她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咬牙切齒道:“商煜珩,我一定要拿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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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桑晚約了盛初、夏離去酒吧瀟灑,他們做了一番攻略,找了個評價較高的爵色酒吧。

休息日的桑晚直接放飛自我,在夏離的強烈要求下,她換了件純白色吊帶裙,裙子很長,但從裙擺處開了一個很長的叉口,一路向上,露出兩條白皙又纖細的長腿。

茶色眼鏡摘掉換上隱形眼鏡,頭發卷成水波紋,夏離還給她化了個精致的妝容。

兩人現在酒吧包間開了香檳,等著盛初的到來。

桑晚很少會穿成這樣,時不時擺弄裙擺,生怕走光。

夏離就顯得比較坦然,她一襲黑色大波浪,烈焰紅唇,深紅色吊帶連衣裙,微微仰頭喝酒時誇張又粗大的耳圈慢慢在她的脖頸上來回滑動。

“我去趟衛生間。”桑晚放下手裏的高腳杯,踩著高跟鞋慢吞吞推開包廂的門。

去衛生間的路上,有不少黃毛對著她吹口哨,更有過分的人當她麵講起了葷話,桑晚全都之置之不理。

從女衛生間出來後,桑晚遇見了一個許久沒見到的熟人,她眼裏閃爍著淚花,有些難以置信。

“何總,您還記得我嗎?”她與那人對視一眼,對麵的男人撇開頭正要離開,顯然是沒認出她來。

這位叫何總的聞言,用詫異的眼神打量著她:“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桑晚,我父親叫桑竟思,您還有印象嗎?”桑晚眼底泛著淚花,顯然是沒想過會在這裏見到他。

何宣微微眯了眯眼,目光一瞬不瞬在她身上上下打量著,許久,才露出了個笑:“沒想到你都長這麽大了,真是太久沒見麵了。”

這個叫何宣的以前和桑竟思有過業務往來,兩人性格互補,還處成了好朋友,當年桑竟思出事後,美益每個人都在聲討他,隻要他選擇沉默。

“何總,實不相瞞,我找您好久了,我需要你的幫助。”桑晚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表達自己的想法。

何宣眉頭皺了皺:“我能幫你什麽,我現在就是混口飯吃。”他笑了笑,臉上的皺褶漸深。

“何叔叔,您跟我爸關係最好,當年他出事您就被調去其他分公司,還因為沒聲討我父親被降職了,在您心裏也不相信他是那樣一個品德敗壞,欺騙消費者的人吧?”桑晚大步上前,語調帶著顫抖。

當年有消費者稱從桑竟思店鋪購買了過期的食品,吃完就腹瀉不止,沒多久就查出了胃癌。

桑竟思辯解沒人相信,隻好抵押房產給他治病,誰知房產剛抵押完,他們家倉庫就失了火...

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就開始造謠,說桑竟思是畏罪自殺,總之說什麽的都有。

何宣重重歎了口氣,“這件事說來話長,這樣吧,我給你一個地址,你明天下午過來。”

他從兜裏掏出一張明信片遞給桑晚,桑晚就手接過,唇角彎了彎,露出個燦爛的笑容,兩人一同離開衛生間。

“謝謝您。”悠長的走廊上,桑晚麵帶微笑表示真誠的感謝。

何宣目光微頓,不輕不重點了下頭。

忽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且帶著怒意的聲音:“工作做完了嗎就來酒吧?”

桑晚和何宣齊齊回頭望過去,隻見商煜珩一襲黑色襯衫,手腕處鬆鬆挽起,正在徐步走來,整個人帶著一股高貴且不可褻瀆的氣質。

“商...”桑晚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商煜珩攬著肩膀拖走了。

她納悶,正要回頭去跟何宣打招呼,臉頰就被一雙帶著滾燙熱度的手掌掰了回來。

兩人肌膚親密相觸,耳垂處微微泛起粉意,桑晚心頭一顫,突然放棄了抵抗。

商煜珩將她帶進了一個包廂,大門被關上,他這才鬆開摟在桑晚肩膀的手。

“怎麽了商總?”見他在沙發上坐下,桑晚歪頭出聲詢問。

商煜珩略顯煩躁地扯開了幾顆領口的襯衫紐扣,壓下脊背虎口握住杯口:“周計劃寫完了?”

“項目策劃書數據整理了?”

“新產品營銷策略方案做完了?”

“新一輪考核項目拿到了?”

一連串的工作問題,問得桑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雙手垂在身前,良久慢吞吞從齒縫裏擠出一個字:“沒。”

商煜珩單手搭在沙發椅背上,性感的喉結微微滾了幾下:“沒有就敢來酒吧?”

“今天周末,我為什麽不能來,我又沒有糾纏你。”桑晚選擇破罐子破摔,她已經找到比商煜珩看起來知道更多的人了,至於商煜珩麽,等她心情好點再說吧。

玻璃酒杯被放在桌麵上,發出哐當一聲,桑晚抬眸看了過去。

商煜珩喝得太過急促,少許酒液殘留在他唇角邊,包廂裏的燈光有些暗,正好不偏不倚打在他那菲薄的唇角上,桑晚咽了咽口水,避開目光。

“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