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沉默片刻道“他………在戰場與敵軍廝殺………這場瘟疫也是敵軍請來苗疆毒族施的,目的就是擊垮華陽朝,占領這片土地。”
聞言,無憂氣憤不已,緊緊地咬著牙道“玲瓏姑娘放心,我與家師定盡快破了這場可惡的瘟疫。”
玲瓏喜極而泣,若是這瘟疫破了,那青鳥定能旗開得勝,青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回來。
無憂怕玲瓏染上瘟疫,便讓她服了清心丹。
“恐怕要將未染病的與染病的盡快隔離,玲瓏姑娘,幫我行麽?”
玲瓏點頭,旋即隨著無憂將未染病的百姓帶到一處幹淨地,與染病的百姓隔離開來。
隔離完畢無憂便和玲瓏一起去尋墨華。
墨華正放下病人手腕,皺著眉站起來,就看到無憂走過來,身後還隨著一白衣女子。
“都讓他們服用了嗎?”墨華抬起頭來,麵巾掩住了半張臉,露上一對淡然的眸子出來,雖然見不到墨華全貌,但玲瓏還是被墨華仙風道骨的氣質給嚇了一跳。
無憂點頭“嗯,徒兒已經讓他們服用並且將他們隔離開來了。”
墨華滿意的點頭。
“師父,這位是玲瓏姑娘,她說這場瘟疫………”
無憂還沒有說完,墨華便緩緩道“是苗疆毒女下的吧?”
玲瓏與無憂一驚。
墨華頓了頓,接著說“方才我看一下,發現他們所染上的瘟疫是人為造成的,這種瘟疫叫死亡之風,是苗疆毒女特有的一種殺傷力極強的毒,可以大片的傳染,所以這種毒大多數應用於軍事上。華陽朝近來可是發生戰爭?”
玲瓏整個人僵住,若是像她這種早真的實情也就罷了,可她麵前這個男人未免太洞察玄機了吧?
無憂歎了口氣,埋怨說道“師父,你就不能讓徒兒說說嗎?”
墨華正色道“你要說什麽就說吧。”
無憂無語汗顏,她現在還說個屁啊。
“那師父,你找到醫治他們的方法了嗎?”
墨華歎了口氣,冷清道“還未有,現在隻能開些解毒的藥先壓住病情了。”
無憂悻悻然點頭“徒兒明白。”
片刻,墨華開了一解毒藥方,幸好藥箱中帶了藥材,無憂與玲瓏便尋了一處熬了藥給染病的人送去。
無憂將一碗藥端給一男子,男子喝完,開始有了點精神,看來解毒藥還是有些功效的。
當大家漸漸好轉,無憂正欲離去,卻聽到不遠處一個茅屋裏傳出痛苦的呻吟聲來。
“怎麽回事?”無憂端了一碗藥向茅屋走去,小心的推開破爛的門,隻見一個男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卷縮著身子。
“怎麽了?你沒事吧?”無憂立馬放下藥蹲下身子去查看男子,剛抓起男子手腕,無憂頓時一僵,這脈像絕對不是染上了瘟疫,而是一種她聞所未聞的劇毒!
“糟糕!”無憂立刻從醫藥箱取了銀針,打算給男子針灸穩住毒性,當針刺入男子穴道之時,男子忽然如癲狂一般跳了起來,無憂被推倒在地。
“你莫害怕,我是為你解毒!”無憂收起銀針忙解釋,可男子似乎不相信無憂,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很快就往無憂胸口刺去。
無憂反應過來,反射性的用手去擋,匕首沒入手臂,粘稠的血液滑落,一陣刺疼。
無憂想去攔住男人,卻被男人狠狠的一推,後腦勺重重的砸在地上,頓時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不要……這樣你會死的……”無憂捂著傷口,臉色蒼白的看著男人漸漸消失的背影,眼皮越來越重,無憂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銀針刺入自己的掌骨的魚際穴,最後眼前一黑,漸漸失去了意識。
墨華聽到這邊聲響,連忙趕來,一推開門,隻見渾身是血的無憂倒在地上,眉毛緊鎖,抱起無憂,看到她手掌中銀針也鬆了口氣,還好,及時止住了血。
撕下自己衣衫給她包紮好,墨華抱起無憂就往外走去,一聲微弱從懷中傳來“師父………救他………”
墨華皺了皺眉,轉身看著那蹣跚著的背影,再低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無憂,麵無表情的抱著無憂緩緩道“看來為師錯了,的確不應該帶你來這麽凶險的地方。”
無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連忙伸手摸索向墨華“師父無錯,是徒兒大意了……”
墨華歎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罷了,也爭不過你,你就先休息會吧。這裏為師來解決。”
聽罷,無憂又安心的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墨華隻能說他這徒兒實在是頑劣,又無可奈何,在無憂身上或多或少看見了小七的影子,她也是這般頑劣倔強。
這廂,玲瓏剛分完藥給病人,抬頭就見墨華抱了一人走來,近了一看,懷中之人原來是無憂,一驚,連忙跑過去。
“無憂這是怎麽了?”玲瓏話音剛落,就看到無憂的手臂上的血跡,眉毛一跳,驚訝的掩了嘴巴。
墨華淡淡的看了玲瓏一眼,麵無表情的道“不知為何被一人傷了,你去照看他人吧,這邊有我。”
玲瓏點點頭,擔心的看了一眼無憂,還是轉身離開了。
墨華將無憂放下,給她上了藥,又褪了自己外衣給她披上,這才放心的去查看他人病情。
墨華剛至水井旁,忽然一頓,目光投向一旁的水井,似乎聞到什麽意料之中的味道,旋即輕輕一揮袖,一塊大石緩緩升起,然後一聲巨響,石頭已經堵在了水井入口。
麵無表情的繼續向前走著,隻是他吩咐玲瓏帶著一些百姓去將水井盡數封了。
水井封了之後,墨華又開了幾服解毒藥方,熬成藥水讓百姓服用。
玲瓏笑著走了過來“現在他們已經好很多了,多謝公子。”
墨華皺了皺眉,緩緩道“不可掉以輕心,準備些烈酒,四處消毒一番避免瘟疫再蔓延。”
玲瓏點頭,旋即去準備烈酒,召集了百姓四處灑酒消毒。
早晨,無憂悠悠轉醒,腦袋一陣裂疼。
敲了敲腦袋,無憂爬了起來,無意中碰到手臂上的傷口,痛覺迅速傳上神經,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疼,無憂突然想起昨天身中劇毒的男人來了,心頭一慌,連忙往外麵跑去。
跑到昨天遇襲的茅屋卻沒有看到男人,隻好隨著茅屋方向找去。
不知走了多久,無憂腦袋就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她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暗咒一聲“該死的,發炎了。”
狠狠心咬了咬舌尖,血腥味蔓延整個口腔,無憂這才清醒過來。
走到一破廟中,忽聞到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血腥味,皺著眉走了過去,推開殘破的門,發出吱的一聲,悠長清脆。
一想到昨天的事,無憂不由警覺幾分,順手捎了一旁的木棍隨時準備,這一次她就是把他打暈也要帶回去給師父治!
啪
推開門,無憂一怔,就連手中的木棍掉到地上都全然不知。
她看見了什麽?
那是三個人痛苦的倒在地上,他們嘴角劃著黑色的血跡,手指發黑緊緊地攥在一起,似乎很痛苦,地上是觸目驚心的血跡,無憂嚇的連連往後退去。
其中一個就是昨天的男人,此時他正死死的摳著地板,手指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又一道血痕,可他仿佛不知疼痛,一直摳,未曾停過。
還有是一個女人和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他們都猙獰著臉,極度痛苦的扭曲著身子。
他們都很安靜,仿佛發不出任何聲音。
無憂冷汗浸濕了衣衫,反應過來,連忙從醫藥箱取了銀針,執了一枚銀針蹲下身子找準了穴位向小孩刺去,小孩也不動,身子開始變冷。
無憂更急了,隨意擦了擦浸的她眼睛生疼的汗水,取了更多的銀針一個個刺入穴位“千萬要來得及!拜托了!”
當無憂正要紮入最後一根銀針之時,小孩突然停止了呼吸,身子開始變黑,無憂陡然屏了氣,最後跌落地上。
伸手去摸其他兩人,皆已冰涼,都斷了氣了。
“怎麽可能………鎖魂針怎麽可能救不了他……是我太遲了麽?”無憂整個人癱坐在地上,雙目呆滯著,空洞無物,第一次,她看見活生生的鮮活的三條人命就這樣消失在她麵前,如果平時她能好好的鑽研醫書,今日會不會就能挽救三條人命?
都是她的錯………
都是她太自以為是………
手中緊握著銀針,銀針硬生生的刺入掌心,用力過猛,手臂上的傷口正往外滲著鮮血,煞時間,無憂猩紅的血揉在那黑的陰沉的血中,萬般絢麗,粘稠滾燙的血液漸漸溫暖了她身子,就直直的看著靜悄悄的三人,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門突然被打開,眼前一亮,風呼呼的灌了進來,吹的無憂耳朵生疼。
伸手擋了擋,無憂突然覺得整個人極速往下掉,突然一隻手抓住她身子,她一驚,仰頭一看原來是小獸。
無憂停在樹上扶著樹枝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小獸也停在她身旁,看她臉色蒼白,冷汗淋漓,不由擔心的問“沒事吧?還是你想到兩年前那件事了?”
琉璃點頭“不知道怎麽了,突然想起來了,繼續趕路吧。”
小獸點頭,旋即兩人飛快消失在林間。
趕到南國王府門口,莫軒還遠遠地落在後頭。
無憂隻能和小獸走到門口求見,卻被侍衛攔住。
侍衛不屑地掃了一眼麵前兩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一邊趕一邊罵罵咧咧的道。
“去去去,王爺怎麽是你這種小子想見就見的,趁我還沒有生氣,快滾吧”
“你!”無憂氣急敗壞“我是神醫墨華的座下弟子無憂,是來給王爺解毒的!你們快點讓我進去!”
侍衛依舊沒有什麽好氣,打量著年紀輕輕的無憂“就你?還是天下第一神醫的弟子?那我還是神醫墨華呢。”
無憂沒辦法,走了出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無憂皺眉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烈日,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行啊,再拖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轉頭看了看侍衛森嚴的王府,無憂堅決的看了一眼小獸,小獸點頭,似乎明了無憂用意。
“小獸,這樣師父不會責備我吧?”
小獸低頭沉思片刻“事態緊急,墨大哥不會責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