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自在白家倉庫成功將天供香料起死回生,讓香料恢複原樣。不僅挽救了白家的香料,也挽救了差點兒交不上天供的白家。

白家上上下下的夥計都開始對雲娘刮目相看,說她“巾幗不讓須眉”、“妙手回春”、“白家奇娘子”......

這人就是如此奇怪,剛你默默無聞、不被他人所了解的時候,誰也不會搭理你。一旦你功成名就,做人他人所不及的事,所有人就會對你刮目相看。

在上一世,雲娘留過洋、開過公司、打理過企業,有過興,有過衰,早已出落得心境是寵辱不驚。這白家人對自己的讚譽她不以為然,她現在最在意的是自己能否和師傅、相公一起早點順利離開白家。

師傅自然不在話下,隻是這白秋波要讓他離鄉背景、遠赴京城,不知道他願不願意。如今啞婆已死,忠伯又失蹤,整個白家對白秋波沒有幾個真心真意的。若是他繼續留在白家,也是受盡白眼和欺淩,倒不如和自己一道回京城,還可以有個人照顧。

想到這,她回過頭看著在一旁吃著肉包子的白秋波。隻見白秋波啃著一口肉包子,眼神卻恍若無神。

自打娶雲娘進門之後,白秋波便成了一個正宗的吃貨。整天圍在雲娘身邊討吃討喝,而且還養成了一幅刁嘴,非雲娘做的飯菜不吃。

雲娘搬來凳子,安排白秋波坐好。用身上隨身帶的絹帕為他擦拭嘴角的油跡。

她對著神情呆滯的白秋波說道:“你若是沒癡,可願意和我一同回京城?”

白秋波木木的坐在那裏,啃著大肉包子,對雲娘對自己說的話置若罔聞,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雲娘輕輕歎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問也是白問。現在的白秋波已是癡癡傻傻,如何指望他能正常回答問題。即便腦子清楚一點,也如同孩子一般。

“如果你沒有生病,該有不多。可是若你不生病,我還不會這樣下決心照顧你。”雲娘對白秋波說,“若是你現在還呆在白家,白夫人他們也容不下你。啞婆過逝,忠伯失蹤,還有誰能照顧你?不如同我回京城酒樓,少不得你吃穿。”

那個肉包子在白秋波的手上終於“消滅”幹淨了。

白秋波吃完了還意猶未盡的舔舔拿包子的幾個手指。

雲娘笑了,用帕子又擦擦他油汪汪的幾個手指。看見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幾歲的孩童。

“看你,想吃包子我再給你做。不需舔手指,髒!”

白秋波愣愣的看著雲娘,傻愣愣的說道:“以後我還有包子吃嗎?”

“當然。你和我回京城,我天天給你做包子吃。”雲娘笑咪咪的回答。

白秋波似乎不相信,“京城是包子鋪嗎?”

一聽這話,雲娘又樂了,“京城呀不是包子鋪,但是比包子鋪還好哩!到那裏你天天都能吃上肉包子。想去不?”

白秋波瞪著眼睛,說道:“想!”

雲娘宛而一笑,那清秀的臉龐閃現出一道明快的笑意,宛若一道初陽爬上雲輝。

再看那白秋波,棱角分明、陽剛帥氣的臉上也露出萌萌的笑意。不察覺原來他的嘴角竟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讓人更加覺得可愛陽光。

雲娘心中一歎,倒是長得不俗!可惜卻犯了癡症,雖然我無法將害你之人找出來。但你跟著我,總好過再呆在白家受人荼毒。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吧!

雲娘正看著白秋波出神,隻聽身旁有人道:“少奶奶,夫人有請!”

不知從何時起,桂管家站到了自己的身邊。雲娘瞪了他一眼,心說:這個奴才倒是越發詭異了,連走路都不出聲!

她應道:“我馬上就來!”

隨即按了按胸口裏一直揣著的分家家信,這可是這幾日辛苦得來的成果,可不能輕易掉了。現在香料還原,想必那白二夫人想抵賴也抵賴不成了。此時叫我前去,莫不是還想耍什麽花樣。

帶著種種顧慮,雲娘來到了白二夫人居住的宅院。院子裏那一樹海棠開得正豔,隻可惜物是人非,雲娘心中感歎。

進了內屋,白二夫人滿臉笑容。

“雲娘呀,這回你可給咱們白家立了大功!”

一聽這話,雲娘的心裏石頭落下一半。

“夫人不必客氣。你我之前可是有約定,若我能讓香料複原,你便應允我們分家。讓我帶著相公和師傅回到京城去,夫人可未曾忘記吧?”

“這事我已應允,你又何必急於一時。分家乃是大事,需從長計議。現在正是秋收時分,不如你們等過完年再作打算,如何?”白二夫人問道。

雲娘心說,我就知道不會這麽簡單。還好我早有準備。

雲娘從懷中拿出上次白二夫人寫好的分家書信,這是她為了能當眾羞辱雲娘,故意搞出那麽大的儀式,想讓雲娘為難。哪料到雲娘果真讓香料起死回生,交上了天供,挽救了白家。這真是讓她意外,可是她怎舍得舍去一半家產給一個外人呢。這白二夫人原半打著肚皮官司,若是白秋波癡了,白家的產業必定交給自己的兒子手上,可雲娘吵著要分家,莫不是便宜了她!

“夫人,這是您上次親手所寫的分家書信,你可是當眾簽字畫押的。而且還請了族裏上了歲數的鄉紳族老作證,既然雲娘已經如約把事辦成,你就該兌現承諾,讓我和相公回京。難不成您堂堂一家之主,要失信於眾人嗎?”

“你......”白夫人一臉怒容。

她本想以退為進,故意推遲他們離家的時間,想再作安排。哪料到雲娘早就識破了她的詭計,怎肯輕易就範。

“柳雲霜,你就如此不願呆在白家嗎?要知道,你可是白家發媳婦。”

雲娘冷哼道,“正是我念著自己是白家媳婦,才想早日帶著相公離開。如今他已經是半個廢人,呆在四川這裏也不益於他的病情。倒不如和我一同回京城,那裏是天子腳下,高手能人眾多。總能想到醫治的法子,夫人不想我帶相公去,豈不會是不想他早日康複嗎?”

“你......”白夫人氣得臉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