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式朝暮
彌式朝暮
幸好王成平沒有注意到他的局促,她低頭把書嘩嘩嘩再次翻到曾經的頁數,幫他解決了沒話說的難題:“你也不必太過感動啊,畢竟目前我的閑餘時間隻剩下折磨你的樂趣,所以願不願意的,偶爾去了解你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
正胡侃的興起,不料陳皓突然靠過來,氣喘籲籲的去親她的臉、眉毛鼻子和嘴,像是證明什麽。王成平被嚇的直笑,順手就抽起旁邊的書往他臉上拍,但還沒打到就被陳皓抓住胳臂,順勢將她拖在身下,
新買書籍經過幾番輾轉,最後再被不堪其擾的推到地板。書封麵上刊印的著名大偵探正抽著他那標誌性大煙鬥,瞪著深邃冷嘲的眸子,掃興旁觀別人的風情與掩飾。
……
其實即使自認觀察力尚可,王成平也依舊認為自己做不了一個偵探,甚至達不到那麽高的級別:尋求真相時的克製與冷靜,抽絲撥繭的耐心和等待,以致對謎題的執著、看問題的公正──也許一時的好奇心她是有的,但最終抵不過自己討厭被現實牽著鼻子走的後知後覺和疲倦感。
所以能當偵探的人,大抵都有顆堅強的心。
“陳皓,你怎麽好好說著話就能發啊?”好不容易從激烈的衝撞中找回理智,王成平將呻吟聲全數嗚咽在嗓子裏,此刻卻啞著聲道,“你沒帶那什麽;千萬別,別在裏麵……”
然陳皓將臉湊過來,在用唇堵住王成平的警告同時深深挺身。體內瞬時傳來的長久炙熱,讓她全身變的虛軟無力。雖然很想踹開他,卻又沒有力氣掙紮,氣急敗壞的王成平索性猛地咬合自己的牙關,看陳皓驚奇而憤怒的睜大眼睛瞪著她,卻並不抽身離去。
而好不容易待他發泄完,陳皓的嘴唇也被她生生咬破了,口腔裏盡是鹹濕而溫熱的血味,此刻她真是又心疼又生氣,隻恨道:“剛沒跟你說啊,別在裏麵別在裏麵,怎麽就說不聽!”話說今天並非自己的安全期,陳皓沒帶任何措施就碰自己已經是她的最大讓步;而體精更是讓王成平厭惡之極,想起來便又狠狠擰了他胳膊下,“你都發什麽瘋?”
抬手抹去唇邊的血,一抹複雜的神情從陳皓眼中滑過又歸於平靜。其實有那麽一刻他是想講點什麽,也許是有關蘇素,也許是自己的失態。但在王成平的目光前,就在她那種發完脾氣後溫情卻又有點冷漠的目光裏,陳皓發現自己沒法開口解釋任何。事到如今,他清晰記得女友對青梅竹馬的句句風涼──如果說甘願隨大流的王成平有什麽最討厭的東西的話,陳皓想,那一定是過去。就像爬台階,她站在現時堆砌的高層中,卻對過往不屑一顧,棄之如敝屣。
然陳皓並不是王成平,過去的份量,即使是對他這樣的男人也太沉重了些,而蘇素那天晚上的話,的確在心中撩起慌亂,最後他自說自話地將英俊的下巴擱在她肩上,含糊其辭的說:“都是我不好……”
迷惑和好笑在瞳孔中揚起又滑落,王成平若有所思的挑起他的臉,大拇指撫慰性的滑過他的傷唇,似乎在幫陳皓解釋道:“哦,你是有點怪怪的?”隨後惡毒的推理,“莫非是美國股票飄綠,你破產了?”
看鳳凰僵硬著臉,王成平在繼續猜他心事和省下力氣穿衣服間猶豫一秒鍾,幹脆選擇了後者。她可以很輕易的就判斷出陳皓並沒有在為他床上剛做的事情真正內疚,但的確隻有鬼才知道,他之前可疑的嘟嘟囔囔又是為了什麽──但自己幹嘛要明白?
到底陳皓為什麽事情沮喪、被什麽事情煩惱,他不說她就不肯問,猜都懶得猜。王成平被之前爭吵帶來的懷疑弄得心驚膽戰,再加上目前工作裏的兵荒馬亂──她認為自己對每件事情每個情緒都尋找理由和答案這個舉動就夠蠢的了,才不要多花時間去揣度陳皓的心思!
兩個人在一起差不多形成種特定模式,而她和陳皓的默認值是:王成平寧願讓陳皓相信自己的“專心”隻是小聰明;一陣煙,一轉眼。
……
日子馬上就到了十一長假,按照慣例,他們部門本來隻是能輪休三天小假,但不知joe做了什麽手腳,居然神通廣大的把組員的休息推遲到了法定日七天。這香港人的白臉唱的也是夠絕妙,忙碌已久的同事都換上一副喜氣洋洋的嘴臉,大家互相嘲笑著各自的休憩打算,言談間卻是對joe讚不絕口。
隻王成平麵無表情的收拾自己的東西,她的確認為,在緊張的項目忙碌中得到閑暇並不是什麽好事情。大片的空餘時間打亂了原有進度計劃不說,便是假期回來後組員的懈怠臉龐,更需花費寶貴時間才能再次進入狀態,可謂得不償失──但自己現在提出任何反對意見都為時已晚。她索性狠下心來,每個人都布置繁重的任務,勒令每隔兩天現時回傳,並在休假中舉行四次電話會議,手機郵箱永遠待命。
趕在臨下班通知的時候大家抱怨連連,明麵上對工作和王成平的決定倒沒什麽太大意見,但臨走之前人人都熱情的跟joe打完招呼離去,反觀她的寂寞冷場,倒是讓人心生尷尬。而站在圓形工作桌前,王成平看到joe向自己挑釁式般的挑眉。回一個假笑過去,卻恨不得開膛手傑克重現江湖,將此人大卸八塊方可解憂。
“你說他都圖什麽啊!何必呢!長著也一副法利塞教徒的臉,也總像得了便秘似的和人過不去,實在是……”
“實在是太過分了,王成平。這裏是醫院科室,你不可以這麽隨便進進出出的。”嚴黎挫敗的拍拍腦子,她手下一大堆病曆還沒有看完,王成平卻偏偏和自己喋喋不休的,“你要是還想讓我早點回家,麻煩清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