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芷硯看到我動手想去幫我,卻被王若君拉住了。王若君表情很嚴肅的對著楊芷硯搖了搖頭,楊芷硯無奈的看了王若君一眼,隻好默默地看著在一旁忙碌的我。

“墨老大,您老人家有沒有被特別照顧,洗了一次鳥糞浴?”高明三人見我和楊芷硯沒事也就放下心來,在等到白無常離開後,三個人迫不及待的向我跑來。人未到,高明的幸災樂禍的話已經到了。

我拉好琴包上麵的拉鏈,轉過頭眯著眼睛盯著高明問道:“你很期望我淋一身鳥屎對吧?”

高明見狀,立刻神情一整,道:“沒有的事!我怎麽會是那種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火上澆油,雪中送冰的人呢!我說的對不對,祝華?”說完“祝華”這兩個字,高明就後悔了,悔的腸子都情了。

祝華聞言很肯定的道:“不是!我可以證明高明不是那種人!他怎麽可能是那種人呢?這不是侮辱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火上澆油、雪中送冰這四個詞語嗎?我覺得他就是一個十足的不折不扣的恨不能全世界都倒大黴,他一個人獨自享福的卑鄙無恥下流外加肮髒到靈魂的齷齪小人。”說到這祝華清了一下喉嚨。看樣子準備來個重重的一擊。

祝華繼續道:“我給你們舉個例子剖析一下明子的心理,他就是那種看到別人中一百萬大獎表麵上也絲毫不會起歹意的人,但他心裏巴不得對方出門被車撞死,然後他把地上的錢拾起來,然後自己留一半剩下的再交給警察叔叔,說自己拾金不昧,拾到了五十萬,反正是死無對證,他是兩麵當好人,最後坑兩邊,自己的便宜。”

祝華每說一句高明的臉上就越難看一分,等到祝華說完,高明已經怒不可歇。高明正準備去揍祝華時卻看見我正一臉“真誠”大的笑意向他一步步走去。沒走一步高明的心就咯噔一下,他忙向後退了幾步,強笑道:“墨子,你可要想清楚,我是那種人嗎?剛才我是因為關心你才這樣說的,真的,不信你問問立群,你千萬不要相信華子那不要臉的東西,他嘴裏沒好話,你要相信我的清白,剛才我最多是語氣和語調上出了毛病,最近我喝的水比較少,把喉嚨弄壞了,墨子,你可要明鑒啊!”

“明鑒?嘿嘿!”我繼續向高明走去,高明見勢不好正準備跑,卻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包含滔天怒火的喊聲:“祝華!——”

祝華聞言全身一顫,連回頭都沒回頭,直接撒腿就跑,比張澤中要罰他跑的還快,那速度簡直到了人類的極限。

王若君追著祝華怒氣衝衝的大喊道:“祝華!你別跑,這次你敢跑,下次別讓我碰到你,除非你放假不回家,否則我逮到你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祝華聞言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向前劃了幾米遠。這一下摔得挺重,隱約可以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但這絲毫沒有影響祝華的速度,祝華借著向前滑的趨勢,雙手猛的撐地,爬起來繼續以不變的速度向前跑去,隻是背影有些顫抖,右腿一瘸一拐的。

我看著祝華的慘樣,全身不禁一陣顫抖。這也太瘮人了!高明在一旁幸災樂禍道:“該!真是報應!哈哈,媽的,老子以後掙錢請保鏢,就請王若君,我就不信製不服華子,哈哈哈哈……”

我瞥了陷入幻想正在傻樂的高明一眼,踹了他一腳,可惜被他躲過了。

祝華跑到操場周圍的鐵圍欄前,想都沒想,抓著攔網孔向上攀了兩下迅速跳過圍欄,逃之夭夭了。王若君跑到祝華逃出生天的圍欄前,向上攀了幾回,結果沒能爬上去,還把褲子刮破了。王若君咬著牙看著祝華離開的方向,恨恨的跺了一下腳,然後無奈的離開了。

看到王若君回來,楊芷硯三女立刻圍了上去。楊芷硯看到王若君的褲子破了,立刻焦急的俯下身來,確定王若君沒受傷之後才鬆了口氣。

我看著依舊一臉憤憤不平的王若君,不解的問道:“你不是和祝華從小長大嗎?為什麽你們像有深仇大恨似地?”

“哼!”王若君怒哼一聲,道:“誰知道!祝華,你最好這輩子不要讓我見到你,否則我讓你哭著喊著想下十八層地獄!”

聽到王若君的話,我和高明還有賀立群不禁感到一陣寒冷。

楊芷硯看著一臉怒氣的王若君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轉頭向我問道:“今天我們倆弄出這麽大動靜,估計整個學校都知道了,開學典禮上怎麽辦?如果再引來這麽多小鳥,那就不好了。”

我想了一下,道:“那就換首曲子吧,還有一個星期,我們的時間還充裕。”

“那你覺得我們演奏什麽曲子?”楊芷硯有些期待的問道,在她眼裏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一個謎,是不是的會給人驚喜,她希望這次也是。

我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有期無期》怎麽樣?”

楊芷硯聞言雙頰立刻微紅起來。《有期無期》相傳是春秋戰國時期“風流公子”公子羽向自己心愛的女子表達愛意所奏的。該曲講了一個淒美的故事:一個名叫尾生的男子與一名女子約定在橋下相見,到了約定之日,尾生站在橋下癡癡的等候自己心愛的女子,但是女子一直未至。不久,山洪暴發,尾生不願失約,抱著橋柱,被洪水淹死了。楊芷硯精通音律,自然知道這首曲子和這首曲子表達的含義。

楊芷硯雙頰羞紅未消的看著道:“這首曲子不是獨奏嗎?兩個人怎麽合奏?”

我神秘一笑道:“這個你就放心吧,明天下午我把改好的樂譜拿過來我們商量一下。我覺得這個地方不適合我們排練,明天我看一下能不能申請一間空教室供我們倆排練。”

楊芷硯見我如此自信,知道我不會無的放矢,所以點點頭道:“那好吧。我覺得這裏也挺不合適的,但是教室能申請下來嗎?”

我笑道:“沒問題。”然後我看了看快要沒入雲中的夕陽道:“現在快六點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請你們,不知道你們肯不肯賞臉了。”

楊芷硯詢問了一下其他三女的意見,道:“好啊,不過要讓你破費了。”

“沒事。”我道。

“老大萬歲!”高明聽到有免費的飯立刻跳起來道。

我又踹了他一腳,這次他也躲,但是我能讓他躲成功嗎,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到了他的身上,將他踹到了一邊。我看著高明,道:“我說請你了嗎?我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這兩個有區別嗎?我不在你們之列嗎?”高明腦子有些反應遲鈍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道:“當然有區別,而且是本質的區別。你們是你們,兩個字;你是你,一個字。一和二你都分不清了,你都二到什麽程度了!你對得起你幼兒園老師的含辛茹苦的教導嗎?你對得起你這麽高的個子嗎?回去學幾年再來上學吧。”我語重心長的拍了拍高明的肩膀,轉頭對已經笑得不行的楊芷硯她們道:“走吧,我們去吃飯。立群,一起去吃飯吧。”說完,我背著古琴,手裏提著凳子和楊芷硯她們一同向著馨緣餐廳的方向走去。

我們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中,背影拉的很長,很長。操場上隻剩下了腦子還處在卡機狀態的高明和看似留下來安慰他的賀立群。

賀立群左手提著兩個琴架來到高明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似提醒卻又幸災樂禍的道:“兄弟,為了飯,你以後還是少說話吧。”然後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又有何必跟自己肚子過不去呢?一和二你都分不清了,你都二到什麽程度了!哈哈哈哈……”

高明這才反應過來,衝著賀立群的背影大罵道:“操。群子,我今天才發現你才是最陰險的一個人!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時間晚了墨子會請客,所以你就從一開始就不說話,為了一頓飯你真是煞費苦心啊!就在那幹巴巴的看著我說話,你個看熱鬧外加幸災樂禍的小人!”罵完之後,高明越想越氣憤,自言自語道:“媽的,一定不能便宜了立群那小子,老子舍得一身剮,拚了老命也要免費吃這頓飯!”

夕陽下,操場上一個有些瘋狂的人影衝向了遠處燈火輝煌的餐廳……

吃過飯後,我們和楊芷硯她們就分開了,我們提著帶給祝華飯回宿舍,而楊芷硯她們也要回宿舍將東西放回去。臨走時,王若君惡狠狠地看著我和賀立群還有高明,道:“你們給我帶話給祝華,我早晚會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說完就揚長而去。

我們三個人呆呆看著王若君的背影,心中祝華祈禱起來。玉皇大帝,西方諸佛,保佑受苦受難的祝華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