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和
沉香握著拳，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看著那個“自己”硬是撲上去，雖說在其他人的角度看來，對方的臉被楊戩擋住了，一時半會兒也看不清楚，可是自己確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自己，而且還是自己現在的模樣！
但是虛無魔鏡中的楊戩很快就推開了對方，並且手中的折扇迅速變成了三尖兩刃刀，狠狠地紮進了對方的胸口！那人忽的一閃，就瞬間消失了。
哪吒嘀咕著：“那人是誰啊？看起來好麵熟……”
“是啊……”敖春也點頭道，“看著好麵熟……”
劉彥昌：“……”楊戩你就是個混蛋！居然敢這麽對我兒子！並且及其不悅地瞪了沉香一眼。
沉香有苦不能言：這關我什麽事啊？我們兩個從來沒有這樣過好吧，爹！我們之間隻是純粹的談感情的呀！
“哎呀呀~~~我真的是犯愁了呢，真君……”虛無魔鏡的幻影低聲道，“為什麽你總是那麽清醒呢？難道這一切……不都是你的欲念麽？”
“人不能總是陷在自己的欲念之中，而忘記了自己的應該承擔的責任。”楊戩打開折扇道，“楊戩生來就是一個不會放下責任的人，所以即使你的幻境再好，楊戩也不會上當。”
“是嗎……”對方冷冷一笑，隨即，場景再次變換，竟然是那日在不周山的情景，眾仙齊聚，眼看著沉香就要撐不下去了！
“昭惠帝君……你是救……還是不救呢？”虛無魔鏡的幻影咯咯笑道，“你的心上人，可要掉下去了呢……”
“你……”楊戩怒目而視對方。
“帝君……你的選擇是什麽呢？”虛無魔鏡瞬間就消失在了楊戩的身邊。
楊戩怔怔地看著，沈檀就要掉下去了，就要掉下去了……一旦他掉下去後……楊戩猛地朝著下去衝去，他伸出手，朝著沈檀伸了過去……
“糟糕！”哪吒喊道，“怎麽辦，楊二哥他……”
“啊……的確很糟糕了啊……”沉香輕輕地笑道，清源……你真的要怎麽做嗎？你真是……很喜歡戲弄人啊……
就在楊戩接觸到沈檀的手的那一刻，沈檀立刻就消失了，他的身下頓時就變成了一片黑色的大海，海浪洶湧著朝著他過來。
楊戩環顧四周，卻見到瑤姬出現在他的眼前：“你這個逆子！你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和大哥嗎？！”
瑤姬又變成了楊嬋，楊嬋落下淚來：“二哥，你為什麽要將我壓在華山下？整整十六年啊……”
楊嬋又變成了沈檀：“你為什麽不救我？你為什麽選擇了三界？！”
沈檀最終又變成了沉香：“你害了我娘……你卻又選擇了他？你不喜歡我了嗎，舅舅？”
那些不同的人不停地變換著，楊戩拚命地搖著頭：“我沒有……我沒有……”他真的很努力去做這些事情了，為什麽你們還要責備我？！為什麽……楊戩隻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就跌了下去！
“可惜啊，昭惠帝君……”虛無魔鏡冷笑道，“你就慢慢地被這片欲念之海所吞噬掉吧……”
就在楊戩即將要墮入那片欲念之海的時候，楊戩腰間掛著的那塊白蓮的玉佩煥發出銀白色的光芒，銀色的光線纏繞住了楊戩。楊戩頓時腦海中一片清明，心驚自己剛才居然會被這些話所左右？！楊戩原本隻是想看看這虛無魔鏡究竟有什麽本事，哪裏知道會一不小心就中了它的道兒！
正在此千鈞一發之際，楊戩手中藍光忽的一閃，一道藍色的圓形屏障包圍住了他。楊戩朝著那片欲念之海微微笑了笑，他鬆開手，將那把折扇丟進了欲念之海……
眾仙不解，都以為楊戩是失手將折扇掉進了欲念之海中，隻有沉香微微一笑，他當然明白楊戩的意思。
三首蛟，乃是欲念的化身，這片欲念之海對於他來說，反倒增長了他的法力。所以隻有他可以穿過這片欲念之海，而楊戩的目標，就是在欲念之海的最下麵，那裏……就是虛無魔鏡的中心。
三首蛟一進了欲念之海，就變回了原形，朝著最底下潛去。欲念之海中，那些欲念洶湧著而來，三首蛟卻是如魚得水，欲念之海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修煉法術的好去處！三首蛟朝著欲念之海的最深處遊去，穿過了欲念之海，就是虛無魔鏡的中心。
虛無魔鏡的中心，是一顆黑色的寶石，那就是欲念之石，是由這世間的欲念所凝聚而成的。三首蛟朝著那顆欲念之石狠狠抓了一爪子！欲念之石頓時就裂開了一道縫，整片欲念之海也立刻晃動了起來。
“哢嚓”一聲，虛無魔鏡的表麵居然裂開了一道口子！楊戩手一伸，三首蛟變成的折扇再度回到了他的手中，欲念之海也就隨即消失不見了。楊戩一閃身，就出了虛無魔鏡。
眾仙頓時高興了起來，哪吒和敖春相互擊掌，連聲叫好。沉香雙手抱胸，唇角微揚，眼中滿是笑意。
“昭惠帝君果然不愧是天界第一戰神……”波旬嗬嗬笑道。
楊戩手中藍光一閃，一卷卷軸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既然楊某破了四殿下的虛無魔鏡，四殿下是不是也該試試楊戩的這樣東西呢？”
“有何不可，禮尚往來，原本就是應當的。”波旬也不能不答應。
楊戩打開了卷軸，那波旬便徑直進去了。
哪吒見狀，低聲道：“這不是……”
“是《太極圖》沒錯。”沉香道，“波旬王子看起來也要費一番周折了……”
“這就是《太極圖》？”敖春也聽說過此法寶，“就是在封神大戰中收服了殷郊的法寶？！”此圖乃老君在劈地開天之後所獲得的法寶，乃是分清理濁，定地水火風，包羅萬象之寶，想不到太上老君居然願意借出這件法寶來幫助楊戩。
那《太極圖》化作了一座金橋，波旬上了金橋，環顧四周，卻是不明白此物的精妙所在。波旬一時不覺，杳杳冥冥，卻覺得心內思緒萬千，心無定見，百事攢來，心想何事，其事即至——此正是《太極圖》的奇異之處。
恍惚間，波旬隻覺得如同夢寐一般，正想著是不是有幻境，身邊就出現了千百美女，一個個衣著鮮豔誘人，朝著他揮舞著長袖。此等法術，能乃我何？波旬冷冷一笑，手一揮，美人們都血濺當場，屍首滿地。波旬心中暗中得意，覺得自己獲得了勝利。
恍惚間，波旬覺得自己帶領魔界獲得了勝利，在父親及眾仙麵前意氣風發。縱使是楊戩之流也給甘心蟄伏，對著自己佩服不已。一轉眼之間，自己自此在魔界呼風喚雨，深受父親的喜愛，甚至被封為了魔界的太子，一時之間簡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漸漸的，波旬自己也不滿足於現在的權利，他渴望更進一步，獲得那至高無上的最終權利！於是，他暗中屯兵，和其他手下暗中商議，準備密謀逼宮……
《太極圖》的原理，乃是太極四象變化無窮之法，心想何物，何物便見；心慮百事，百事即至。眼見著波旬在太極圖中，如夢寐如醉癡，朝著絕路走去……眾仙都是心中暗喜，覺得必勝無疑了。
誰知，就在這關鍵時刻，波旬卻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心中忽然想道：我不是站在橋上的嗎？橋呢？波旬心念一動，眼前的情景立刻變回了那座金橋，而自己即將走進那橋另一端的絕路，嚇得波旬出了一身的冷汗：好厲害的法寶！他這一清醒，《太極圖》也就失去了作用。
波旬出了太極圖，心中暗暗吃驚：天界的法寶，果然是一件比一件厲害！若不是自己忽然靈光一閃，怕是真的要中了天界的計了！他拱拱手道：“帝君好異寶，波旬心服口服！”
楊戩也是拱了拱手：“四王子好本事，楊戩也是佩服萬分啊！”
隻是現下的情況，楊戩破了虛無魔鏡，波旬也破了太極圖，雙方又是一個平手。現在該怎麽辦呢？是繼續比下去，還是算打和？眾仙都將目光投向了最上方的玉帝與摩柯首羅。
瑤池之內，玉帝端起琉璃盞，輕笑道：“魔王，我看也不必再比下去了吧？天魔兩界各有各地本事，今次……就算打和吧？”
摩柯首羅也看得出來，再比下去也是費時——這一次的劉沉香給天界加了一個極大的籌碼，令他們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全部落空了，看樣子……回去之後要與幾個兒子再好好商量商量了。思及此，摩柯首羅也是微笑道：“既然玉帝你這麽認為，這一次就算打和吧！”
雙方相互敬酒，眾仙與眾魔麵麵相覷，也隻能跟著相互敬酒，於是雙方把酒言歡，共同飲下杯子的瓊漿。至於喝下去的這杯酒究竟是什麽滋味兒，恐怕也隻有各人心中自己才知道了。
雙方握手言和，玉帝身在東道主，自然也要舉辦場宴會來慶賀一番。於是，這一場宴會之上，眾人都是歡聲笑語，不管心裏有什麽打算，這表明上的文章還是要做的。
波旬趁著酒興，笑嘻嘻地道：“適才在虛無魔鏡之中，見到的那位沈檀……想必就是當初深受陛下其中的至真顯仁真君了？隻可惜……紅顏薄命啊……”說著，他斜眼瞄了楊戩一眼，“是吧，昭惠帝君？”
剛才虛無魔鏡那句“心上人”，不少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但畢竟逝者已矣，楊戩又是位高權重，得罪不得。因此，就算楊戩真的與那位至真顯仁真君有什麽關係，大家也還是閉口不談的好。再說了……玉帝和王母都沒有發話，大家還是明哲保身的好。
楊戩沉默不語，波旬見狀，笑道：“對了，關於這位至真顯仁真君，本王子倒是很好奇呢，前些日子，本王子可是發現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說著，看來沉香一眼，“這位至真顯仁真君，出身神秘，法力高強，而他的兵器……就是一條火紅色的長鞭，恰好……就和仁孝聖德真君手中的這條很相似……”
玉帝心中咯噔一聲，朝著沉香看去，沉香麵色沉靜，微微笑道：“哦，是嗎？那麽四王子以為，這又能說明什麽呢？這世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這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奇怪就奇怪在，這兩條鞭子實在是太相似了，所以……”波旬摸著下巴笑道，“本王子不得不猜測一番……”
“四殿下有何猜測，不妨說來聽聽。”沉香舉起金樽，喝下杯中的瓊漿。
“本王子是這麽想的，要麽，就是至真顯仁真君真的已經死了，仁孝聖德真君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這條鞭子的；要麽，就是至真顯仁真君沒有死，是他將這條鞭子轉贈給了仁孝聖德真君。當然，還有最後一種可能……”波旬說到這裏停住了。
“是什麽？”沉香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給身邊的楊戩也斟了一杯，“四王子繼續說。”
波旬嗬嗬一笑：“那就是……真顯仁真君與仁孝聖德真君……根本就是同一個人，所以這條鞭子才會在你的手裏。”
這句話一說完，四下裏皆靜得如同一潭死水。眾仙麵麵相覷，看著沉香和楊戩。波旬這一句話，已經是點明了沉香和楊戩舅甥倆有私情，違背倫常。有不少人回想起在虛無魔鏡中抱住楊戩的那個少年的身影，現在細細想來……倒還真的與劉沉香極為相似啊……再想起楊戩一進入虛無魔鏡，出現的人就是劉沉香，這不也正說明了劉沉香是楊戩的欲念之一——這兩人的關係，真的是十分的耐人尋味啊……
沉香隻是笑笑：“四王子很有想象力，這個笑話很有意思。”他笑著把玩著手裏的金樽，“對了，四王子知不知道我這條長鞭的來曆？”
“這個本王子倒是真的不知道。”波旬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不知仁孝聖德真君可否為本王子解惑呢？”
“話說開天辟地之時，因六氣震動，陰陽交感而生成了無數的寶物。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元始天尊獲得了一件寶物，此物長三尺五寸六分，有二十六節，每一節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專打八部正神，打不得仙，打不得人。”沉香微微笑道，“四王子可知道這是什麽？”
“這是太公望的打神鞭，乃是先天至寶之一。”波旬不明白這和那條鞭子有什麽關係。
“先天法寶，乃是由陰陽二氣變化而成，打神鞭陽氣充裕，乃是至剛的法寶，有陽便有陰，所以與打神鞭一同出世的，還有一件法寶。此物長五尺二寸一分，上有布有八部天雷閃電陣法，繚繞著三味真火……”
“莫非這就是仁孝聖德真君手中之物？”波旬不知道這根長鞭的來曆居然如此之高，這個劉沉香的手中怎麽都是先天至寶，他究竟是從什麽地方拿到這些法寶的？
“正是，此鞭戾氣深重，即可傷及神仙，也可殺及凡人，最終要的是……”沉香的語氣忽然變得很輕柔，“此鞭最擅長的就是誅殺妖魔，故名……誅——魔——鞭！”
“誅魔鞭……？”波旬喃喃地道。
“沉香獲得此鞭以來，一直都沒有真正地試過此鞭的力量。”沉香輕蔑的一笑：“怎麽樣，波旬王子要不要試一試？看看這怎麽辦是不是真的能夠……誅殺魔族……嗯？”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和老師討論論文的事情，嗯……還要繼續修改，所以晚上才打的字，這是剛剛出爐的呦，親~~HP的親就不要等了，明天才會更新哦~~要體諒一下寫論文的作者啊親~~不好意思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