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商議
“呯”的一聲，沉香關上了房門，接著又丟下了一個結界，防止別人偷聽，這才轉過身來，將玉帝丟在地上，然後望向站在另一邊的應龍：“你也由著他不成？”
應龍聳聳肩：“他是玉帝，他的意思我還能違背不成？”
“哦？什麽時候，咱們的應龍族長也會對玉帝俯首稱臣了？”沉香譏諷道，“你原來不是很驕傲的嗎？”
“寄人籬下，我不得不俯首稱臣啊。”應龍也毫不示弱，“況且，玉帝來你們這裏，對你們來說不是正好多了一個幫手嗎？何樂而不為呢？”
“我寧願不要這個幫手。”沉香冷哼了一聲，“你還嫌下界不夠亂嗎？”
“正是因為夠亂，所以我才要下來啊！”玉帝一本正經地答道，“那些西方神界的人，我必須要親眼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麽人——要知道，作為東方天界的主宰者和一個普通人，他們對我的態度可是不同的！”
“你倒是變聰明了啊？”沉香輕笑著，“居然能夠想到這一點……”說著，斜眼瞄了一眼應龍。
玉帝得意地說：“我本來就很聰明！”
沉香不理會他，對應龍道：“族長大人倒是悠閑啊，既然您這麽悠閑，不如回鍾山去吧！”
“不行！”
“不行！”玉帝和應龍同時出聲，又有些驚異地相互看了看彼此。
沉香微微挑眉，意味深長地道：“哦——”這一聲被他拉長了聲音，拖得令玉帝不由得臉紅了紅，撇過頭去不看他。
沉香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也好，有個應龍看著你，免得你什麽時候鬧出些事情來！”說著，拍了拍應龍的肩膀道，“族長大人，小張同學就麻煩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看著他啊！”
“我……”玉帝正要說話。
沉香卻打斷了他的話：“對了，你的那個分9身沒有什麽問題吧？要是被其他神仙發現了……”
“這你放心，分9身和傀儡是不一樣的，你知道，我們的分9身和自己的血脈是一模一樣的，而且彼此之間相互都是有聯係的，神本無相，可以有多個化外分9身，每個分9身都是本體的一部分，而每個分9身的感知，本體都會知道——所以，他們是不會察覺出我的異樣的！”
“化外分9身的壞處你也別忘了！”沉香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你的分9身越多，你的法力也會被分成好幾份，你現在的法力隻有一半，我和清源都是你的對手了！要是你遇上那位耶和華……”
玉帝嘿嘿一笑：“真要是遇上了，咱們四個聯手唄！”
“四個？”沉香看了應龍一眼，對玉帝道，“你還什麽時候這麽重視族長大人起來了？還是你們兩個這段時間……”
“你亂說什麽？！”玉帝打斷了他的話喝道，“我跟他……什麽關係也沒有！”
“我還沒說什麽呢，你急什麽？”沉香見他怒了，有些好笑，“你這是欲蓋彌彰不成？”
“我沒有！說了沒有就是沒有！”玉帝猛地起身，瞪著沉香喊道。
沉香見狀，知道他是真的生氣，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是不禁逗！”說著，也跟著起身道，“咱們該下去了，免得他們以為我們打起來了！”
然後問玉帝道：“你們打算住在我這裏，還是……”
“自然是跟著你們了。”玉帝答道。
沉香點點頭：“那好，不過……我這裏房間有限，都是兩個人一間的，你和族長大人就勉強擠擠吧。”
“我……我和他一起住？”玉帝看向應龍，臉紅了一紅，又急忙道，“不要！我堂堂玉帝……怎麽可以和別人擠一張床！”
應龍也急忙道：“是！要不……我打地鋪吧！”
“我說是一個房間，又不是讓你們兩個大男人睡一張床！”沉香好笑地道，“你們變張床出來又沒有什麽難的，這麽緊張做什麽？”
“誰……誰緊張了？”玉帝喊道，“我一點也不緊張！”
沉香輕輕一笑，就不再說什麽，帶著兩人重新回到了樓下。
到了樓下，哪吒已經把客廳打掃幹淨了，楊戩衝沉香微微一笑：“怎麽樣了？”說著，對他身後的小張輕輕點頭。
“收拾間房間出來，讓他們兩個住進去吧……”沉香歎了口氣，“真是的……人怎麽越來越多了……”
“小張要住下來？好啊！”哪吒高興地道，“我正好多個伴兒！”
“天化還不夠你折騰嗎？”沉香看著黃天化，“我說天化，你是怎麽管教哪吒的？”
黃天化搖搖頭：“我可管不了他！就他那脾氣，被扁的可是我！”
西方天界
梅丹佐恭敬地半跪在耶和華的麵前，道：“神，東方天界的情況就是如此，您怎麽看？”
“東方天界已經開始插手我們的事情了，但是東方的人數眾多，正要放棄這一塊領地，實在是……”耶和華很是不願意放棄這塊領地，“我們必須要和東方天界的神見見麵了。”
“神，東方天界的情況我們並不十分清楚，如果有什麽危險……”梅丹佐擔心地道，“那怎麽辦？”
耶和華思索了片刻，說：“那麽，你和米迦勒代替我去一趟，看看那邊的情況如何，順便與玉帝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夠就這個問題達成一致。”
“若是他們不肯呢？”梅丹佐問道。
“那你們就先回來，過段時間，我親自過去。”耶和華答道。
“是！”梅丹佐依言退下了。
東方天界
西方天界兩位天使要前來東方天界拜訪的消息送到了東方天界，眾仙聽聞，都是議論紛紛，不知道這西方天界的天使究竟是什麽模樣的。
“陛下，西方天界的侍者前來，想必就是為了他們宗教信仰侵入我東方的事情。”太白金星行禮道，“這事事關我們東方的信仰，絕對不能示弱。”
“這是自然……”坐在上麵的玉帝道，“道教才是我們的本源，豈容他教！”
“陛下英明！”眾仙一起行禮道。
“去把戩兒和沉香叫回來吧。”玉帝忽然道，“既然耶和華沒有來，朕也不必太重視他們，就交給戩兒和沉香他們來接待吧。”
眾仙一愣，這是玉帝第一次在正式場合如此稱呼楊戩，看得出來，玉帝對楊戩非常重視。眾仙相互看了看，便口稱“遵旨”，派人下去傳話了。
凡界
楊戩接了旨，對沉香苦笑道：“才剛剛下來幾天，就又要回去了！”
“能者多勞啊……”沉香拉長了聲音笑道。
天奴接著道：“陛下說了，這事也不急在一時，西方天界的使者恐怕還要過個幾日再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帝君和真君還可以再多待個幾年。”
“這倒是也是。”哪吒點點頭，“我還想多玩一會兒呢！”
“還有，陛下的意思是，帝君和真君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在那幾名侍者來臨之前，要鞏固我道教的地位。”天奴道，“陛下說了，兩位盡管放手去做，有什麽事，有他擔待著呢！”
“哎？真的？！”敖春奇道，“陛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開明了？”
“東海八太子可要慎言，陛下向來都很開明。”天奴笑著警示著。
敖春自知失言，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送走了天奴，黃天化皺起眉：“西方天界的人來做什麽？難不成，還要咱們允許他們在東方傳教？”
“恐怕是的。”楊戩正色道，“不過他們未免也太不知深淺了，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不成？！”
“可若是我們不答應……”丁香接著道，“總不能和他們翻臉吧？”
“其實……我們也可以將計就計啊！”不知道什麽時候，小張和應龍從樓上下來了。
“怎麽說？”敖春追問道。
“既然他們要進入我們東方，我們道教也可以傳揚到西方去啊！”小張說，“這很公平，不是嗎？”
“這法子倒是不錯，隻是你確定，他們那些西方人可以理解咱們的道教思想？”沉香在一邊潑冷水。
“這個……”小張也被問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楊戩。
楊戩會意，笑道：“也不是沒有法子，就好像我們東方人也不能完全理解他們的西方教義一樣，我們將道教經典盡量翻譯得淺顯易懂些，再大肆宣揚一番，騙幾個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對對對，楊叔叔說得法子就很好！”小張急忙接口道，“這個辦法就是我想要說的！”
“你想的？”沉香哼了一聲，小張不好意思地笑笑，閃身躲到應龍身後去了。
主意打定，接下來就是如何實施的問題了，黃天化繼續道：“那咱們接下來怎麽辦呢？”
“老辦法。”沉香打了個響指，“神跡。”
“啊？！”除了楊戩，其餘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喊道，“誰去？”
沉香想了想：“上次去的是天化，可是天化的地位還不夠，想必對於那些凡人來說沒有什麽威懾力。他們教堂的不是什麽聖母現身嗎？咱們就來個玉帝顯聖！”
“玉帝顯聖？”敖春立刻就喊道，“沉香，假冒玉帝……那可是要……”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他們西方的神父都可以假冒聖母，咱們來個玉帝顯聖又如何？玉帝不會那麽小心眼兒的，是不是啊，小張？”沉香忽然問道。
小張冷不丁被他這麽一問，下意識地回答：“是！是啊……”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他居然中了劉沉香的圈套，恨得他牙癢癢的，恨不得咬對方一口才足以泄憤。
“那……誰來假扮玉帝啊？”哪吒小心翼翼地問，畢竟，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敢說話，敖春提議道：“不如……二郎神去吧？”
楊戩搖頭道：“你們以為假扮玉帝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嗎？既然要假扮，就要扮得徹底，玉帝的神光不是那麽容易模仿的。”
“哎呀，反正那些下界的人也不知道，隨隨便便變化一下不就行了？”敖春繼續道，“隻要下界那些凡人不懷疑就是了。”
“行了，我看……不如小張去吧？”沉香卻不同意這個建議。
“他？”哪吒懷疑地看著小張，“他行嗎？”
楊戩也望向沉香：“小張資質尚淺，讓他去，會不會……”
沉香搖搖頭：“我這麽說自然有我的道理。”他扳著手指道，“一來，小張是鴻鈞老祖的門下，和陛下也是同門，他來裝會比較像一點；二來，萬一以後鬧起來，陛下看著同門的份上想必也不會在意；三來麽……”他對著小張和應龍笑道，“你們在這裏白吃白住，總得幹點兒事吧？”
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他們惹禍上身對吧？小張瞪著沉香，打得好算盤，既免去了日後會有的欺君之罪，又可以驅使自己，真是一石二鳥之計！
過獎，過獎……沉香笑著點點頭，很是厚顏無恥。
氣得小張直想給他兩拳，忽覺身邊的應龍推了推他：“大家問你呢，你在發什麽呆？”
“啊？！”玉帝這才回過神來，問，“什麽？”
“你到底願不願意去假扮玉帝啊？”哪吒湊到小張的麵前，問道，“你可要想清楚，這件事情萬一鬧出來，可是大罪。”
“沒事的，玉帝不會怪罪我的……”小張勉強道，又趁機瞪了沉香一眼。
沉香反正被他瞪習慣了，也就由得他了，繼續道：“接下來……就是地點的問題了，你們說，該在哪裏顯露這個神跡呢？”
“還在這裏不行嗎？”黃天化問。
楊戩道：“當然不行，一個神跡還好說，要是再來一個神跡，就不免有人為的嫌疑了，所以我們必須要重新找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必須是基督教最為興盛的城市。”
“最為興盛的地方……”哪吒皺起眉，“我記得好像是……是上海！”他記起自己曾經調查過的事情。
“沒錯，就是上海。”楊戩點頭道，“上海是現在下界最繁華的都市之一，這裏曾經也是基督教最早興盛的地方，所以在這裏顯現神跡，是最好的地方。”
哪吒覺得言之有理：“也好，那麽……我們過幾天就往上海去吧？”
“不忙，玉帝顯聖總得挑個日子吧？”沉香笑道，“下個月正好是陛下的壽誕，人界也有些是要慶賀的，趁著這個日子，咱們再讓小張出去，效果更好！”
我就是一勞碌命！小張暗中咬牙，你連我的壽辰都不放過麽？你個該死的劉沉香！可他也不得不承認沉香的這個主意確實是很好，讓他縱使心不甘情不願，也得去做。
應龍暗暗好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小張白了他一眼：“幹什麽？覺得很好笑是不是？”
應龍咳嗽了一聲，掩飾住笑意，假裝一本正經地道：“沒有，我也覺得……沉香做得很不好，他不能這麽針對你！對吧？”
“這還像句人話……”小張輕輕哼了一聲，這才算放過了他。
應龍輕輕地鬆了一口，總算把這小子安撫下來了。
沉香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心中隱隱約約明白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