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點醒
波什拍了拍手，對地上的玉虛道人道：“玉虛道長是嗎？這一次，還要多謝相助了。”
玉虛道人忙不迭地陪笑道：“不敢，能夠為魔王陛下分憂實乃是在下的榮幸。”他看了看一邊的波旬，“更何況，這樣的魔界敗類，人人得而誅之……”
“呯”的一聲，波什對著玉虛道人就是一掌，玉虛道人隻覺得胸口劇痛，吐出一大口血來，當即倒在地上起不來了。玉虛道人正在不解，卻聽得波什冷笑道：“我們魔界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凡人來管了？”
玉虛道人心中暗恨，但他知道眼前人自己是絕對敵不過的，隻能勉強笑道：“是……是……”
波什接著將目光落在了關曉飛的身上，笑道：“你這個小子還算不錯，居然能夠抵得過我這弟弟的幾招，日後必須是個不錯的……”說著，細細打量起對方來。
忽然，波什大怒，喝道：“你是楊戩的傳人？！”他一見到對方身上那無窮妙道的藍光，當下勃然大怒，手一揮，就要朝著關曉飛的天靈蓋一章拍下去！
關曉飛暗暗叫苦，眼看就要命喪當場，卻聽得在一邊的波旬冷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一掌拍下去的後果……”
波什聞言，暫時止住了掌勢，冷笑一聲：“我還怕了他楊戩不成？”
“你那位心上人對他可是賞識得很，你若真殺了他，那劉沉香可不會放過你的……”波旬很是得意地笑道。
“你——”波什惱羞成怒，一把揪住波旬的衣領，“你說什麽？！你敢再說一次？”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怕什麽？”波旬冷哼著，輕聲道，“你以為劉沉香什麽都不知道嗎？他早就知道了！可惜啊……人家心裏頭隻有他那好舅舅，哪裏有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那條心吧！”
“波旬！”波什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你好——”
眾人不清楚他們說了些什麽，隻看見波什大怒，心道關曉飛這一次恐怕真的是性命難保了。
誰知道波什打了波旬那一巴掌之後，卻對那四名暗衛道：“我們走。”竟然就此放過這幾人。
其中一個暗衛還有些猶豫：“陛下，這些凡人……”
“饒他們一條命吧！”波什看也不看那些修真者，“走！”說著，五個人的身影就隱入了紅光之內，霎時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麵麵相覷，相互攙扶著起身。傷勢較輕的人忙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關曉飛和玉虛道人。雖說此次的“除魔大計”並沒有成功，大家都是各個受傷，但是不管怎麽說，最終的目的還是達到了，這個魔頭既然被魔王所帶走了，想必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的了。
於是，有的急忙掏出各派內想混聯係的煙花，通知同門的弟子前來相助。不多時，就有同門前來相救，大家互相攙扶，將各自門下的弟子帶了回去。蕭笙他們一收到消息也立刻趕了過來了解情況，因為楊戩和沉香沒有來，所以蕭笙親自前來，帶了關曉飛回去，準備為他療傷。
其餘各派也都各自回去療傷不提，等到事後再商議後續的事情該怎麽辦。
關曉飛被帶到了混元派暫時落腳的地方，剛進門，就看見風明正在和楊戩對弈，沉香坐在一邊看著，見到關曉飛身受重傷，也不驚訝，道：“快些去療傷吧，你傷得不輕啊。”
關曉飛便隨著蕭笙下去療傷了，療傷後，又服了些混元派的丹藥，這才好些了，不過要痊愈，估計非得十天半個月的時候不可。
關曉飛療傷完畢之後，對楊戩勉強笑道：“楊二哥，我……真是丟了你的臉了……”
楊戩忙道：“你也不要多心，以你的本事，能夠到這樣的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這個魔頭……究竟是什麽來曆啊？”關曉飛不解地問道，“今天，就連魔界之王都來，就是要帶他走，還說……他是他的弟弟……”
“你們今天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蕭笙聽了這話，急忙好奇地問道，“怎麽練魔界之王都來了？”
關曉飛遂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了一遍。
風明也不由得奇道：“這個魔頭……想必是魔界的皇族了？難怪如此之厲害。”
楊戩點點頭：“不錯，他是上屆魔王摩柯首羅的第四子，現任魔王波什是他的親兄弟。”
“那他怎麽會到人界來的呢？”關曉飛奇道，“難不成他在魔界犯了什麽大罪。”
“也不算是什麽大罪，隻不過魔王這個位置原本應該是他的，可現在換了人，對方自然要將嚴加看管起來了。”沉香道，“這是他們魔界的事情，咱們不用管。”
風明意味深長地看著楊戩和沉香：“可是……能夠臨魔王四子如此之忌憚的你們兩位……又是什麽人呢？”這不得不令他懷疑，他們既然認識魔界的皇族，而且三言兩語可以令對方退縮，這不得不令人心生疑惑。
“很多事情，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對你們越沒有好處。”楊戩並不答話，隻是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來。
關曉飛也是一楞，望向楊戩，心裏也是疑惑，這兩人的身份究竟是……他不敢去想，他害怕去想。這兩個人的身份……和自己的差距太大了……他心中的那小小的願望，怕是不能實現了，盡管事實上也根本不可能實現。一想到這裏，關曉飛隻覺得胸口一悶，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蕭笙和風明嚇得手忙腳亂，急忙讓弟子趕緊拿丹藥來喂他。沉香見狀，阻止了兩人的行為，右手搭在關曉飛的背上，將一股仙力送進他的體內。關曉飛頓時感到一股熱流湧入體內，不由得精神一振，立刻引導著那股力量調息起來，將體內經脈處淤血化開。
等到關曉飛睜開眼，他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他急忙對沉香道謝：“謝謝你，沈檀。”
沉香微微一笑：“不必謝我，倒是你，既然身上有傷，就不要去想什麽有的沒有的了。”
關曉飛一聽這話，不由得臉上一紅，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沉香的眼睛。
見關曉飛傷勢嚴重，所以楊戩和沉香決定先送他回學校。
坐在車上，關曉飛長歎了一口氣道：“我現在……是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做累了……”
沉香拍拍他的肩膀：“你多調息調息就可以了，這對你來說可是大有好處的，你的眼界一開闊，頓悟也會事半功倍的。”
“這樣的體悟……可真是要命啊……”關曉飛靠在椅子上道，“我好幾次都瀕臨死亡，真的是死裏逃生啊……”
送關曉飛到了校門口之後，關曉飛下了車，對楊戩道：“謝謝楊二哥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好好休息。”楊戩點頭道。
關曉飛正要轉身離去，卻聽見楊戩道：“等等！”他叫住了關曉飛。
“怎麽了，沈檀？”關曉飛回過頭來。
卻見楊戩唇角輕揚，似笑非笑地道：“阿飛，你是個很不錯的孩子，你應該知道，有些事情是求不得的，既然求不得，那就不要求了，免得自添煩惱。”
一聽這話，關曉飛隻覺得胸口一痛，他勉強地一笑：“是，我知道了……多謝楊二哥指點……我……我明白的……”說著，就低下頭，急匆匆地走進校門去了。
沉香見狀，搖頭道：“你這是何必呢？”關曉飛對楊戩的感情還是很懵懂的，日後也不會有結果，楊戩這樣一來，反倒令關曉飛更是傷心。
“有些事情，還是早點斷了的好。”楊戩搖搖頭。
“要真是能夠短得了那就好了……”沉香輕歎道，“當日我不也是……可是最後不還是沒有短得了。”兩人當年也想要斷情絲，但是感情這種事情，始終是無法受自己控製的。
“隻能希望他以後好自為之吧。”楊戩輕聲道，“行了，咱們該回去了。”說著，發動了車子。
“不這一次……波旬恐怕是……”沉香忽然道，“以波什的性子，這一次他恐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了！沒想到玉帝的東西居然這麽快……”
“玉帝這一次回來確實變了很多，辦起事情來，也是雷厲風行的了。”楊戩搖頭道，“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兩人剛一回到家，哪吒就迎了上來，他今天才剛剛回來：“楊二哥，怎麽樣了？陛下剛知道我帶來的消息，就立刻派人去魔界了呢！有結果了嗎？”
楊戩被他連珠炮似的發問弄得有些好笑，點頭答道：“波旬已經被波什帶回去了。”
“這麽快？”哪吒興奮地道，“那他怎麽樣了？”
“不知道，想必也不會好過的。”沉香隨後接口道，順手關上了門。
哪吒有點失望，然後道：“對了，陛下讓我帶個口諭給你們。”
“哦？”楊戩奇道，他沒想到玉帝還有有一個口諭帶來。
沉香懶洋洋地道：“說吧，是什麽口諭？”然後對笑嘻嘻地哪吒道，“你可別指望我們倆會對你三跪九叩啊！”說著，給自己到了一杯果汁，喝了起來。
被沉香看出了心思，哪吒嘿嘿一笑，然後道：“是這樣的，陛下說，他前幾天遇見了小張，小張可能過段時間要來找你，讓你們不要怠慢了他。”說到這裏，他也高興起來，“小張要來了麽？我可還記得這個小矮子呢！”
沉香一聽得“小張”二字，“噗”的一口噴出一口果汁來，不由得連連咳嗽道：“誰……誰要來？”
“小張啊？”哪吒奇怪於沉香的事態，不解地道。
“他？！”沉香瞪大了眼睛，玉帝要下來？他吃飽了撐著不成？他不是剛剛回天界麽，這麽快又想要下來，他唯恐下界還不夠亂不成？！
“沉香……你怎麽了？”哪吒靠近他問道，“小張要來，你不高興嗎？”
“高興……高興……”沉香嘴角抽搐，“我高興得真想給他一斧子啊！”
卻說波旬被帶回了魔界，又再度被重新關回到了那間密室當中，鐵鏈子又重新拴在他的四肢之上。
波旬並沒有抵抗，他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伸手撫摸著那張床，輕輕地笑了。
“你笑什麽？”波什很不喜歡他的笑容。
“這裏……還真的是什麽都沒有變啊……”波旬自嘲地笑道，“早知道我要重新回來，當初……就不應該逃走，該不如老老實實待在這裏的好。”
“哼！”波什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我告訴你，你還是死了那條心了吧，你就別想再出去了！”說著，伸手就來撕扯他的衣服，“我說過……你別想逃出去，永遠都別想！”
波旬沒有任何掙紮，他隻是安安靜靜地躺著，任憑波什對於他的羞辱，他安靜地望著上空，無神的眼中有一絲安逸。
波什更是憤怒：“你為什麽不抵抗？！為什麽？！”他討厭波旬這種不為所動的態度，他的動作越發粗魯了起來。
“嗯……”波旬吃痛，不由得低低喊了一聲。
波什見狀，心中得意，更加大力起來。波旬心中歎息，他緩緩地閉上了眼，任憑波什去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卻覺得心中一片的安寧，在凡間奔波的這段日子，他隻覺得好累好累，而魔界……這裏畢竟曾經是自己的家……
忽然的，一股劇痛從全身湧起，波旬忍不住喊了一聲，一把推開波什，縮到一邊去了。波什一愣，見他的模樣，頓時明白了：“你的仙氣……又發作了？”
“用不著……你管……”波旬咬著牙，強忍著不喊出來——在波什麵前，他不願意示弱。
那疼痛痛入骨髓，全身的骨骼仿佛都要裂開了一樣！原來，他還可以憑借魔氣來抵禦，可是現在，他什麽魔力都沒有了，根本抵禦不了那道仙氣在自己體內亂衝。
“波旬……”波什試探著伸出手想去抓住他。
“不要管我！”波旬一把拍開他的手，看不見的雙眼瞪著他，“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要……可憐我不成……？走開！”他忍不住揪住床單，用力的揪住，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波什心裏明白他的驕傲：“那你就自己慢慢享受吧！”說罷，冷哼一聲，就出去了。
聽到牢門被重新關上的聲音，波旬這才心中一鬆，躺倒在床上，低低的呻9吟了起來。
波什出了牢門，心中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剛才波旬的模樣，讓他忽然想起了波旬小時候的模樣，那個時候的波旬總是跟在自己的身後，哥哥長，哥哥短的，生得也很是可愛。他們兩個是一母同胞，是真正的親兄弟，可是為什麽……會到了這個地步呢？
波什搖搖頭，把這些想法拋在腦後，他隻需要記得，波旬是自己成為魔王的一個障礙，雖然不能殺了他，但也要將這個障礙牢牢地控製在自己的手中。
波什轉換了心思，他想起了水沉，今天他出來了很久，他見不到自己，說不定正在想自己呢！想到這裏，他便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不管怎麽說，還是去看看他吧，畢竟……他是最像沉香的替代品，得不到沉香，有這麽一個替代品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