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交鋒
沉香帶著哮天犬出了刑堂,也不回正殿,直接帶著哮天犬就往北天門去了。
哮天犬問道:“沉香……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沉香並沒有直接回:“我既然救了你,想必清源一定會很生氣,你現在回去,必定沒有好果子吃。所以我現在先帶你離開,等清源消了氣再說。”
“也是!”哮天犬點點頭,“可是咱們這是要去……”
“我既然救了你,你也得好好謝謝我,是不是?”
“話是沒錯,可這跟我們要去的地方有關係嗎?”
“當然有,我需要你的鼻子。”沉香道,“你幫是不幫?”他停下腳步,看著哮天犬。
哮天犬急忙點頭:“幫!當然幫!我也是知恩圖報的人!”
沉香點點頭:“那就跟著我,別說話,跟著就是!”說著,示意哮天犬隨著自己隱身。兩人就此出了北天門,往魔界的方向而去。北天門往來的神仙甚少,所以此地的守衛本就比南天門鬆懈,倒也無人發現兩人的行蹤。
而在司法天神殿,楊戩還不知道哮天犬已經被沉香帶走了。而梅山兄弟還在求楊戩手下留情,好放了哮天犬。
“二爺……”梅山老大急了,“放是不放,您給句話啊?!看著哮天犬一片忠心,您就饒了他這一次吧!”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就是要給他個教訓!”楊戩低聲道,“都是我往日太寵他,弄得他有些無法無天起來了!也不想想,逆天就比他懂事多了!”
“是,這次……是哮天犬不對……”梅山老四急忙道,“可不是還有個三首蛟嗎?您也知道,哮天犬和三首蛟向來關係不怎麽樣,估計是的在氣頭上,也就不管不顧了……所以,二爺您就多擔待吧!”
“我知道你們是為他好,不過四十杖,我也沒有下狠手,頂多傷筋動骨,沒什麽大礙的。”楊戩示意他們住口,“這事我心裏有數,諸位兄弟不必多言。”
哮天犬與楊戩也是共患難過的兄弟,楊戩豈有不擔心之理。實在是這一次他和三首蛟著實是太無法無天了,不給他們給教訓不行。提起三首蛟,楊戩也正在奇怪,不是說他去找沉香了嗎,怎麽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回來?他忍不住往深一層去想,莫非……三首蛟是借這個機會,好去接近沉香?那可糟糕了!
正在幾人說話間,刑官就來回報了,楊戩急忙起身問:“打完了?!”怎麽不等自己去傳話就開打了呢?!
“沒……”刑官急忙道,“屬下……屬下把人給放了……”
“放了?!”梅山兄弟齊刷刷發問,“怎麽放了呢?”心中都是暗喜,哮天犬沒事大家自然高興。
楊戩陰沉著臉問:“怎麽回事?沒有我的命令,你居然就敢放人?!”
那刑官急忙跪下道:“不……不是屬下要放的!是……是聖德真君親自來要人,屬下這才……這才……”那刑官還怕楊戩不相信,急忙又道,“這事兒……梅山老六在場,他也看到了!”
“是沉香?”楊戩微微皺眉,“叫老六來。”
梅山老六本就在門外候著,一聽楊戩找自己,也急忙進去了。他知道楊戩要問的是沉香的事情,不等楊戩發問,就自己先說了:“二爺,是沉香帶走的哮天犬。”
“你也不攔著他?”楊戩沉聲道,“我的命令還沒有他,誰準他帶走哮天犬的?!”
“二爺……”梅山老六道,“不過一件小事,何必鬧得那麽大呢!你不如順水推舟,就饒了哮天犬吧!”
“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可以帶走哮天犬!”楊戩起身厲聲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梅山兄弟麵麵相覷,心中暗叫不好,楊戩這一次,恐怕真的是生氣了。
“他們人呢?”楊戩陰沉著臉問梅山老六。
“這……這……”梅山老六看了看老大,“那……那肯定是走了啊!”他指指門外,“早走了!”
“去,把他們兩個……不,是三個,抓回來!”楊戩命令道。
“啊?!”老六看看楊戩,“二爺,這……”
“聽不明白我的話嗎?”楊戩冷冷地道,“立刻!馬上!”
“是!”梅山老大急忙一拽老六,將他拉出殿去了。
剛一出殿,老六就急忙問:“大哥,真的要……去抓八弟?”
梅山老大笑笑:“這個抓麽,也分抓不著和抓得著,你說說……”
梅山老六立刻會意:“咱們的本事比不上沉香,自然是……抓不著了……”
兩人相視一笑,駕雲往人間去了。
魔界,波什宮殿的密室。
穆函半跪在波旬的麵前,道:“四殿下,屬下無能!”
波旬坐在那張華麗的大床上,他僅僅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袍,透過睡袍,還可以看見他脖頸上的斑斑紅痕——可這並沒有令穆函對他生出輕視之心,他恭敬地跪著,虔誠而且尊敬。
波旬並沒有多少失望:“我清楚,劉沉香是不會與我合作的……過去我所做令他惱火,若是那麽輕而易舉的原諒我,他便不是劉沉香了。”怪隻怪自己當日過於心高氣傲,吃不得半點虧,這才導致了今日的結果,也都是自己咎由自取。父王曾經說得對,做事要留有餘地,切不可趕盡殺絕,否則……自食其果的反而是自己。
“我不過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波旬歎了口氣,“看樣子,是天要亡我波旬,我隻能……”
“四殿下……”穆函急忙道,“您不會死的!我一定可以救您出去!”
“波什對我嚴加看管,我現在又被廢了全部的魔力,每個幾日還要受那仙氣的折磨,就算你救我出去,我也不過是個廢人,反倒會拖累你。”波旬歎了口氣,“罷了,你還是先保住你自己吧。”
“不過……這一次也並不是無功而返。”穆函急忙道,“劉沉香讓我帶一句話給您,說是可以讓您保住性命。”
“什麽話?”
“置諸死地而後生。”
一聽到這句話,波旬的臉色變了變,隨即陷入了沉思。
“四殿下……”穆函小心翼翼地問,“您……”
波旬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他皺著眉,口中喃喃道:“置諸死地而後生,置諸死地而後生……難道是指……”他似乎明白了什麽,露出一絲笑容。
“您有方法了?!”穆函喜道,“對嗎?”
“我大概明白一點了。”波旬點點頭,“這一次,劉沉香也算是幫了我一次了……”
“四殿下……”
“你暫且先行退下,有事我會再聯係你的。”波旬道,“我需要好好部署一下,以便行動時更有把握。”
“是!”穆函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波旬深吸了一口氣,他繼續偽裝成瘋子的模樣,坐在床上,對著牆壁發呆。但是他的腦子卻在飛速的旋轉:這些日子以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裝的很成功,還是波什不再將自己放在眼裏,自己的看守鬆懈了許多,這也令他可以偷偷聯係穆函,來進行自己的計劃。原本他就沒指望劉沉香會幫助自己,自己不夠是把波什對他的想法告訴他。他知道,以劉沉香的性子,日後必定不會讓波什好過,到時候,就算自己死了,自己也給波什埋下了一個隱患,讓他無法逍遙自在。不夠他很驚訝,劉沉香居然還給自己這麽一句話,也算是他助了自己一臂之力了。這麽做,雖然自己無法脫身,但是在波什手中保住一條命……還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波旬雖然一再遭受打擊,要是一般人早就承受不住而瘋掉了,但他即使在最卑賤的時候,心中還是有那一腔火焰。他不會放棄,他永遠都不會放棄!他要奪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
不多時,波旬就已經計劃好了,雖然這樣一來,會不得不暴露出穆函的身份,但是為了自己的性命……恐怕自己不得不舍棄他了……希望穆函到時候能夠想辦法保住他自己的性命,自己也著實是舍不得這個忠實的手下啊。
就在波旬計劃完畢的時候,在密室的上方,波什的寢宮當中,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當這位客人來訪的時候,波什正坐在寢宮的桌前,看著手中的一副畫,畫上的人就是沉香。
這幅畫真是穆函給沉香看的那一幅,為了不暴露自己和波旬,穆函在用完那幅畫後,就立刻放了回去,故而波什並沒有發現。
畫上的沉香白衣飛揚,帶著一抹自傲的微笑,灑脫傲然,十分有神韻。波什看著,伸手撫摸著那畫上的沉香,歎了口氣:“為什麽……為什麽要有個楊戩呢……”他語氣中暗藏恨意。
“大殿下好興致,這才下午就要就寢了不成?”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嚇得波什的手一抖,急忙把畫收了起來——那聲音不是別人,卻是沉香的聲音,怎麽能讓波什不驚慌呢。
“聖德真君怎的來了?”波什急忙起身,卻見白影一閃,沉香已經到了他的麵前。
“我不過閑來無事,便來這裏看看。”沉香點頭含笑,“殿下近來可好?”
“無事不登三寶殿,真君來此,不是僅僅為了看波什好不好吧?”波什可不相信沉香會來看自己。
“大殿下適才在看什麽呢?居然如此入神。”沉香並不答話,反而說起了這件事情。
波什有些尷尬:“這是我的私事,真君……”
“莫不是大殿下也有了心上人,這才看個不停?”沉香狀似打趣,“嗯?”
波什避而不答:“真君究竟有何事,還請直說。”
沉香也不再賣關子了:“我來……是有事要提醒大殿下。”
“哦,什麽事?”
“波旬還有些人手,他們曾經來找過我,想與我結盟。”
波什有些吃驚:“他居然還能夠聯係上你?真君答應了沒有?”
“我自是拒絕了。”
波什鬆了一口氣,又問:“來人是誰?”
沉香搖搖頭:“我並不認識,也幫不了你什麽。”
波什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看樣子必須要查看一下那些人是波旬的舊部,自己必須要好好細察一番了。
沉香見狀,點頭道:“想必殿下已經心中有數,我也不再打擾,就此告辭了。”
波什拱手:“多謝真君,請。”
沉香一出魔宮,哮天犬和三首蛟就隨後趕了上來:“沉香!”
“怎麽樣?”沉香問哮天犬。
哮天犬得意地一笑:“有我的鼻子自然是萬無一失!”
三首蛟也接話:“我和哮天犬已經探好路,我們現在就去?”
沉香點頭:“我們走,要快,免得被波什察覺!”說完,三人的身影一閃,就消失在魔宮當中了。
就在剛才沉香和波什說話的時候,哮天犬和三首蛟已經查找出波旬的被囚地點了。有哮天犬的鼻子,在隱秘的牢房也瞞不過他。三人沿著事先探好的路線,進入了密室。
沉香並不擔心波什會這個時候來密室,他現在一定正在察,究竟是誰與波旬聯係,好找出這個內奸來。
到了地牢,找到了波旬被囚的地方,沉香讓三首蛟和哮天犬在門外手中,自己獨自一人進入了密室。
波旬聽見有陌生人來,當下側頭問:“是誰?”他雙眼已盲,隻能憑著聲音來判斷。
“四殿下不記得我了?”來人輕聲道。
波旬立刻就聽出他是誰:“劉沉香?”他奇道,“你來幹什麽?你不是已經拒絕了我的合作嗎?”
“四殿下既然知道沉香的脾氣,自然也知道沉香不會讓大殿下好過。”沉香笑道,“雖說我也不想看到四殿下好過,不過保下四殿下的一條命,也還是可以的。”他見波旬神色安然,已經明白了,“看樣子,四殿下已經想好了策略。”
“還要多虧真君那句話的提醒。”波旬道,“波旬不是笨人,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我已經告訴了波什,你派人與我聯係了,但我並沒有說出穆函的身份,希望能夠助他逃過一劫。”沉香回答,“四殿下說呢?”
“穆函能夠得到真君青眼,也是他的造化。”波旬點頭,“如此,也要多謝真君了。”
“若是四殿下能夠多費些周折,說不定……還能夠折了大殿下的一個臂膀呢……”沉香暗含深意地道。
這句話一出,波旬也不得不佩服起對方來了,這個劉沉香,真不是等閑之輩!難怪自己要敗於他的手中,自己是萬萬及不上這人的!他不禁道:“真君好手段!就連波旬也好生佩服!一舉兩得,事半功倍,真是好手段!”
沉香笑道:“四殿下也不必誇讚沉香,你我不過是暫且想法一致,若不是那幅畫,沉香並不想救你,四殿下如此了解沉香,也令沉香不得不防啊!”
“真君過獎了,波旬時至今日,若還不了解真君,那才真是蠢笨呢……”波旬似是遺憾又似是憎恨地道。
沉香很滿意對方的態度:“我的話點到為止,餘下的就要麻煩四殿下好好謀劃了,沉香告辭!”說完,就退到門外去了。
待沉香走後,波旬輕輕歎了一口氣,又重新恢複了那木然無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