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虛偽三人組
趙順義是鐵了心的要將毓秀的孩子搶回去,借以鞏固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毓秀自然是不願意 的,兩個人於是便在大堂內起了爭執。
“趙順義!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你還是不是男人!如此大庭廣眾之下,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難道就沒有王法了麽!”毓秀憤憤地斥責道。
趙順義冷笑,一臉的傲氣。“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識相的,就趕緊把孩子給我!否則的話……休怪我無情無義!”
“嗬,無情無義?你何曾有情有義過?”毓秀抱緊孩子,躲開趙順義,神情戒備,帶著幾分悲憤和冷嘲,“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欺騙了我,如今又想奪走我的孩子,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要臉!”
“少廢話!孩子必須給我!”趙順義發狠似的再一次撲了上去,這一次,竟是得償所願地一把抓住了孩子的一隻胳膊。他不管不顧大力地拉扯著,想要搶奪孩子,“給我,臭女人,快點把孩子給我!”
毓秀自然是不會讓趙順義把孩子給搶走的,她緊緊地抱著孩子,一邊與他拉鋸一邊叱道:“趙順義!你放手!放手!”
兩個人拉扯之間,孩子被拉得生疼,不由得哭了起來。淒厲的哭聲叫人聽了心都跟著疼了。
“趙順義!你放手!你傷到孩子了!”毓秀吼道,眼看著孩子就要被搶走,心裏麵又著急又心疼。
趙順義卻絲毫不顧及孩子是不是會被拉傷,反而更加加大了力道,臉上一片猙獰之色。這個孩子,他勢在必得!
“娘!娘!疼疼--”孩子一邊哇哇地哭著,一邊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毓秀,原本粉嫩的小臉兒此刻憋得通紅通紅的。
一聽到孩子的哭聲,毓秀的心瞬間便軟了,手臂也跟著鬆了下來。她是孩子的母親,她沒有辦法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遭受到如此的折磨和傷害。傷在兒身,痛在娘心呀。
“寶兒,不怕,娘在這裏--”毓秀的語氣有點急促,帶著幾分不舍和心疼,看向趙順義的眼神恨不能將他生生淩遲。
成功搶到了孩子的趙順義,一臉得意地看著毓秀,神情高傲。“哼,臭女人,敢跟我鬥!小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毓秀恨恨地瞪著趙順義,再看向她懷中的寶兒的時候,目光卻瞬間變得慈愛無比。“趙順義,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她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就隻有孩子了。她已經不再奢望嫁人,隻求一個人回到鄉下,將寶兒撫養長大。
“還給你?哼,想得美!”趙順義怎麽可能將鞏固家族地位的棋子再還回去?他又不是傻子!
“趙順義!你不要欺人太甚!”毓秀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無比,其間夾雜著濃濃的憤恨。
“臭女人!你給我閉嘴!”趙順義抱緊了孩子,不顧寶兒哭得撕心裂肺,緊緊地抱著她,唯恐自己一個不小心被毓秀把寶兒搶回去。看著毓秀秀氣好看的臉龐,想起幾年前兩人在一起的日子,他的眼底忽然間蒙上了一層濃濃的欲色。
“毓秀。”趙順義忽然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卻更加高高在上,“念在你為我生了兒子的份上,我就勉強那你為妾好了。隻要你安心跟著我,將來吃香的喝辣的,享盡榮華富貴如何?”
妾?毓秀心裏麵頓時五味陳雜。當年的海誓山盟言猶在耳,非卿不娶的誓言卻已經變成了笑話。她淒楚一笑,笑容帶著絕望和悲憤。“趙順義,當年我就曾經說過,永不為妾。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如今,我隻要你把孩子還給我,我發誓,我會立即從你麵前消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生活裏,好不好?你享你的榮華富貴,我過我的貧困生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幹!”
被人拒絕,趙順義頓覺臉上無光,麵子有些掛不住。“賤人!竟敢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都已經許她妾位了,她還想要怎樣?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他無情無義了!
他轉而看向周圍一直在看熱鬧的許虎和林淮山,又看了看一側好整以暇的鳳傾等人,情緒激昂憤慨,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你們可都看到了,不是我趙某人始亂終棄,而是這個女人給臉不要臉,不過一個山野村姑,居然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妄想我趙家當家主母的位置!”
林淮山皮笑肉不笑地打著哈哈,“趙兄說得極是,都是這個女人不識好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哈哈,簡直是太好笑了!”
許虎自然也要適時地表態,“不過一個村姑而已,哪裏配得上咱們赫赫有名的趙大公子啊!納她為妾已經算看得起她了,這還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如此不識好歹的女子,玩玩也就罷了,怎配得到趙兄的真心相待。”
這二人話是這麽說,心裏麵卻不是這麽想的。趙、林、許三家也算是一方大戶,三大家族呈三足鼎立的局麵,彼此有合作,也有競爭。所以說,他們兩個人,並不希望趙順義把孩子帶回去。當然是趙家越亂,對他們就越有利了。
那三個青樓女子見趙順義等人並不待見毓秀這個憑空出現的人,不由得在一邊落井下石,尤其是那個被毓秀一腳踹倒的女人,說出來的話更是惡毒無比。
“幾位公子說得真是對極了,就她一個鄉下來的鄉巴佬,居然也想嫁給趙公子,嘖嘖,也不好好照照鏡子,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幾斤幾兩。要我說啊,她還是趕緊滾回去找棵歪脖樹吊死算了,省得活著在這裏丟人現眼。”那女人掩著嘴,笑得不懷好意。
另一個女人緊跟著接上話茬,“就是就是,不就是生了一個孩子麽,就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生孩子,誰不會啊?隻要幾位公子願意,我保證生得比她多比她好!對嗎,許公子--”她說完,竟是一臉嬌羞地往許虎懷中鑽過去。
許虎笑眯眯地擁住女人,眼底卻是冰冷的流光。
剩下的一個女人也不甘示弱,急忙攀住林淮山的手臂,精明的三角眼鄙夷地看著毓秀,“快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趕緊去死吧。對了,死的時候,一定要走遠一點,免得髒了咱們的眼。”
“……”
幾個女人一人一句,說出來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毓秀淡漠地聽著,眼底無悲無喜。曾經的心動早已經消失殆盡,曾經的懵懂也已經隨風逝去,留給她的隻剩歲月的滄桑和人情的冷漠。
聽著別人的謾罵羞辱,毓秀慢慢攥起拳頭。如果不是孩子在趙順義手裏,她一定要衝上去,撕爛這些個女人的嘴!
那三個女人還在不停地謾罵,倒是煞有些看不下去了,騰地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想要上前為毓秀討一個公道。
鳳傾看也沒看煞,隻是背對著他揮了揮手,阻止他上前。倒不是她沒有同情心,而是還不到他們出手的時候。
果然,就在緊緊依偎著趙順義的那個女人,一臉怨毒地將手伸向趙順義懷中的寶兒的時候,毓秀似乎是再也受不了那三個女人的聒噪,猛地衝上前。
毓秀一腳踢在那個女人的肚子上,又在女人驚恐的尖叫聲裏,轉而同時揪住另外兩個幸災樂禍的女人的頭發,將她們的腦袋狠狠地撞在一起。然後一拉一扯一推,很快,三個人便跌在一起,衣衫淩亂,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這一切似乎都不過發生在一瞬間,誰也沒有想到毓秀到了這個時候,居然會忽然撒潑。更沒想到的是,她的速度居然這麽快,快得甚至連許虎和林淮山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男人她或許打不過,但是對付幾個青樓女子,卻綽綽有餘。畢竟來自鄉下,又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打架她還是在行的。毓秀對著跌倒在一起的三個女人好一陣拳打腳踢,直打得她們鼻青臉腫滿地找牙,這才氣呼呼地停了下來。
“老娘再不濟,也是良家女子,也比你們出來賣的高貴不知多少倍!”毓秀雙手叉腰,憤憤地說著,因為太過氣憤,又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運動,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轉而看向趙順義,毓秀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趙順義,如果你再不把孩子還給我,她們就是你的下場!”她驀地一指地上的三個女人,見其中一個女人向自己瞪過來,二話不說,抬腳就踹上了她的臉,鞋底狠狠地碾了碾。
“瞪什麽瞪!再瞪把你狗眼挖出來!”毓秀厲聲斥道,那女人當即嚇得閉上了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珠子不保。
趙順義被毓秀如此瘋狂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本能地想要將手中的孩子丟出去。可是,想到自己的地位,遂又狠下心來。“休想!你這個潑婦!如此惡劣,就應該浸豬籠!”
毓秀凝眉,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眯眼定定地看著色厲內荏的趙順義。忽而,她輕笑出聲,“趙順義啊趙順義,我忘記告訴你了,我為你生的,可是個女兒,不是兒子。你就算把她帶回去,也沒有用的。對不對?”
“什麽?”趙順義神色大變,不敢置信地低頭看看孩子,再看看毓秀,似乎是被她眼底的嘲諷刺激到,他急忙低頭掀開孩子的衣襟。下一瞬,臉色鐵青。
“賤人!竟敢欺騙我!”趙順義憤怒地吼出聲,這個女人居然敢欺騙他!簡直是……不可饒恕!
毓秀笑,笑容薄涼。“我何曾欺騙你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說,我為你生的是兒子不是麽?”
她生的實際上是龍鳳胎,就是因為擔心趙順義這人靠不住,所以她特意將兒子留在了親戚家裏。倒不是毓秀要拿著女兒以身涉險,而是之前的她仍舊對幾年未見的趙順義心存幻想。
誰知,才剛見麵,所有的幻想便瞬間破滅。
想到自己這幾年來的艱辛,毓秀捏緊拳頭,“我知道女兒對於你繼承家業並沒有什麽作用,所以,現在,請你把女兒還給我!”
趙順義神情慢慢變得猙獰,毓秀的欺騙更是讓他心中憤恨。他需要的是一個兒子,隻有兒子才能助他得到想要的一切,而不是這麽一個賠錢貨!
“既然你生不出兒子,那麽--”趙順義說得很慢,很慢,他眼神嗜血冷酷,緩緩地將手中的孩子給舉了起來,高高地舉過頭頂。
“趙順義!你想做什麽!”毓秀驚恐地大叫,焦急的目光緊緊地膠著在趙順義手中的孩子身上,雙目猩紅。
趙順義笑容殘忍,理所當然道:“既然是賠錢貨,自然是要摔死她!”
“你敢!”毓秀目呲欲裂。
趙順義神情猙獰,滿意地看著毓秀驚慌失色,不由得得意一笑,下一瞬,手中的孩子被大力地拋了出去。
“不--”毓秀聲音淒厲,透著濃濃的絕望。她本能地想要衝過去接住孩子,誰曾想那三個被她打倒在地的女人竟是忽然圍了過來,紛紛扯住了她的手手腳腳。
眼看著孩子在半空劃過一個弧度,就要跌落地麵,趙順義得意地笑了起來,就仿佛已經看到了孩子被摔得頭破血流的場麵。
那一刹那,毓秀眼底的絕望仿佛染了血色,一片空洞,叫人膽寒。
就在毓秀絕望成殤、趙順義得意無比、林淮山和許虎幸災樂禍的目光裏,一道紫色流光瞬息衝出,竟是單手接住了即將落地的孩子。
鳳傾抱住孩子,望著趙順義的眼神冷冽如霜,腦海中不禁想起冰國的各方勢力。
趙順義,趙家嫡長子,而趙家,本是花鈴心腹趙卓的本家。
林淮山所在的林家則隸屬於景王宇文烈,林家家主的弟弟林霸天乃是宇文烈麾下第一大將,後追隨宇文烈而亡。
至於剩下的那個許虎,同樣大有來頭,當朝丞相許朝卻是他本家的大伯。
嗬,這三個人還真是有意思呢!明明都是對手,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好兄弟的樣子來,簡直是虛偽!
見孩子安然無恙,毓秀一下子癱坐在地,眼淚忍不住不停滑落。趙順義卻在短暫愣神之後,平地乍起一聲尖銳地大叫:“哪裏來的窮酸小子,竟敢壞本公子的好事!”
煞、星、風、雲齊齊嘴角一抽……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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