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chapter.111
之前一段時間因為太廟被毀,再加上李弘自己身體不好,他已經深居簡出很久了,就連朝政也都是意思意思的過問一下,李顯本來以為他要退了,隻是沒想到還沒老實多久這位就又跳出來了?
鄭玘摸了摸李顯的腦袋:“他這次倒也沒做別的,就是上書說壽王改娶王妃了。”
李顯聽了之後差點跳起來,恩,之所以是差點主要是沒跳起來完全是因為身體不支持——他的腰還酸著呢。
“這貨是月老下凡嗎?每天就盯著這點事情?”
現有關注兩位公主的婚事,然後就又關注他的婚事,這是要做甚?連爹媽都放任自流了,他折騰個什麽勁兒?而且還直接上書!要不怎麽說皇家無私事呢,明明婚姻這種事情在普通老百姓家都是自己的事情,結果到了皇室……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盯著這點事兒。
“你要怎麽做?壽王妃這個位子還是挺吸引人的。”鄭玘雖然告訴自己哪怕李顯成親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也不會影響到什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李顯給他灌輸的思想太成功了,他心裏終歸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隻是這件事情……還是要李顯親自來解決,他有一萬種方法能夠幫李顯解決這件事情,可是……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李顯真正的想法,他想要知道李顯要怎麽做?
這件事兒李顯還真沒想著依靠鄭玘來解決,在李顯看來兩個人在一起雙方的家人自然是要自己去解決的,這種壓力要自己承擔才行。
李顯坐在那裏想辦法,想入神了就開始咬指甲,這是他上一世帶過來的小動作,這一世本來被糾正的差不多了,畢竟讓別人看到堂堂親王咬指甲實在是太掉價了,隻不過遇到問題的時候他忍不住還是會下意識的這樣做。
鄭玘看得有些不忍直視,忍不住拉住他的爪子說道:“這事兒交給我吧,你……”
“不用!”李顯非常豪氣的一揮手:“這點事兒我都做不到的話,那以後怎麽辦?”
現在無論是他還是鄭玘都還年輕,不結婚會議論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是等到以後呢?等他二十歲了三十歲了,那個時候怎麽辦?李治和武後雖然已經默認了,但是這兩位應該不會幫李顯去出麵說明的,剩下的事情就要他自己去折騰了reads;悠閑萌官。
鄭玘有些好奇的湊過去:“你要怎麽做。”
李顯一轉頭親了鄭玘一口笑的無比狡黠:“這事兒不著急,等過完年再說吧。”
眼看著都要過年了,李顯如果在這個時候折騰出點事兒來,估計還要把自己給陷進去。
鄭玘看著他這個樣子心癢的不行,把人抓到懷裏好一通調戲,等他放開李顯的時候,李顯身體都要軟成麵條了,鄭玘握著李顯的手一邊親吻一邊心不在焉的說道:“等等也好,據說最近太子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李顯聽了之後瞬間有些驚訝:“怎麽可能?他不是一直那個樣子,請遍了天下名醫都沒用?”
鄭玘的手不老實的解開李顯的外衣探進去摩挲著他的胸膛:“明崇儼大概還是有點本事的。”
李顯被鄭玘刺激的心跳加速,臉色漸紅,卻還是竭力保持著理智問道:“明崇儼?明崇儼去給太子治病了?”
鄭玘看李顯雖然躲著他的手卻並不十分堅決,微微一笑把人捆在懷裏慢條斯理的從胸膛一路向下撫摸,繼續說道:“明崇儼如今是太子賓客,比東宮藥藏郎的品級還要高,據說他開了兩服藥太子吃了之後精神比之前好多了。”
李顯淡定的伸手扯開鄭玘的衣帶,既然鄭玘不想好好談事情,那幹脆就別談了,不就是白日**嘛,反正不是一次兩次了!
鄭玘顯然對李顯的投懷送抱很是滿意,於是本來研究怎麽對付太子的對話就這麽戛然而止,兩個人在書房胡鬧了一會就跑回李顯的臥房去繼續了,一直到第二天鄭玘起身去上班,李顯醒過來之後才想到……他還有事情沒問完呢。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一定非要問鄭玘,官員調動是不會有什麽遮遮掩掩的,明崇儼從冀王府文學變成太子賓客其實也不是什麽太大的影響,也沒有人會覺得這裏麵有問題,想要打探出來十分容易。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明崇儼治好了李顯,本來李顯中了毒之後並沒有立刻被解掉,明崇儼解了毒但是李治和武後不放心還是讓人來看了一下,除了一開始那個因為撒謊已經被關起來的奉禦之外,剩下的奉禦都不約而同的表示李顯的命雖然救回來了,但是傷了身體底子,以後一定要注意不能冷不能熱,吃東西也要十分注意才可以。
如果不細心保養的話,甚至可能影響壽數。
後來李顯的身體的確是有一段時間極其虛弱,隻是為了讓鄭玘安心出征,李顯表現的跟常人沒什麽不同,實際上他的身體每一天都覺得十分難受,那種五髒六腑沒有一個地方不痛的感覺太難捱了。
而這個時候明崇儼給李顯開了一副藥,李顯喝了之後身體果然不疼了,在喝了幾個月之後的現在,甚至除了容易手腳冰冷之外,跟以前比也不太差什麽,後來奉禦診脈的時候都十分不可置信的表示李顯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隻要慢慢將養不會跟普通人有什麽差距的。
李顯也沒有瞞著,直接將明崇儼的功勞報告上去了,他心裏其實也清楚,明崇儼也需要借著這件事情重新獲得李治和武後的寵愛。
李顯看著有關於明崇儼的報告,如今明崇儼好像也讓太子對他刮目相看了?簡在帝心,還是一連兩代……明崇儼,他察覺到了危機了嗎?
李顯可不認為明崇儼這樣出風頭會沒有人想要收拾他,作為一個沒有什麽太大背景,混到如今完全靠著給聖人和太子治病的官員,估計有人想要對他下手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他上位了多少會影響到別人。
鄭玘回到王府的時候就正好看到了李顯坐在窗邊發呆的樣子,鄭玘走過去彎腰親了親他的額頭:“在想什麽?”
李顯轉頭看著鄭玘認真的問道:“太子……原本能活到什麽時候?”
鄭玘坐下來仔細想了想說道:“後年reads;新書120。”
也就是說滿打滿算也就一年多一點的時間了,畢竟這已經快要過年了,馬上就到明年了嘛。
“明天……我也該去上朝了。”李顯摸了摸下巴。
鄭玘低頭看著他問道:“你……你真的要對他動手?”
鄭玘之前本來以為李顯會想個別的什麽辦法將娶妻的問題避而不談,隻是如今看起來李顯這是想要跟太子正麵對上?這可不是什麽好選擇,太子的勢力不是李顯能比的,更何況他還是太子!
李顯看著鄭玘皺眉的樣子笑了笑:“別那麽擔心啊,我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回來怎麽會那麽蠢?”
李顯看鄭玘實在不放心的樣子,也就不賣關子了,更何況他也沒打算瞞著鄭玘。他想到的方法很簡單,就是捧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弘這樣不停的擴張自己的勢力挑戰的隻能是當權者的神經,隻不過李治身體不好,自認為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了兒子的行為,也是希望將來他駕崩的時候政權能夠平穩過渡。
李顯不知道李弘是不是體會到了李治的用意,但是他卻知道,李治對太子的容忍度也是有限度的。畢竟李治還是皇帝,在他沒有死之前,他還會將所有的權利牢牢的握在自己手裏,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對大唐的絕對控製權李治是肯定不會放手的。
李弘以前做的事情還沒有觸碰到大唐的根本,或者說他手上的勢力還沒有讓李治警覺,所以他還能享受李治的保護,但是一旦李弘的勢力龐大到讓李治都忌憚的地步呢?在皇家,所謂的父子情也隻有在彼此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如果李弘的勢力太大,那麽李治也要擔心自己的位子了。
畢竟古往今來那麽多太子,受寵的可不少最後的下場也真是不提也罷,還不就是因為他們其中有一部分是威脅到了自己親爹的統治?哦,還有一部分是蠢死的就不說了。
“所以我不僅不會跟他作對,還會幫他!”李顯說了句總結之後就看著鄭玘。
鄭玘微微一笑:“看來史書也沒白讀,到底是有所收獲的。不過你不要摻合太多,最好做出公正持平的樣子來,他做的事情有道理的你支持,沒道理的也不用一味順從,這樣太子出事的時候你才能最大程度的摘幹淨自己。”
李顯想了想也是,為了整太子反而把自己陷進去實在是太不劃算了。
鄭玘抱著李顯歎了口氣:“我本來以為你不打算對太子下手了。”
所以鄭玘所有的事情都暗中規劃,表麵上都沒有跟李顯說過,當時他想的也很簡單,李顯心地善良,有些事情也沒必要讓李顯親自動手了,更何況對付太子……李顯也的確最好不要真的跟太子對上。
李顯頭埋在鄭玘胸前沒有說話,他怎麽可能放過太子呢?哪怕太子不是凶手,當時太子放任這一切,甚至還間接促成這一切,他再怎麽善良卻也不是聖母,對於威脅到自己生命的人不盡早下手怎麽辦?
如果太子真的隻有一年多好活的話,或許他還真的不會太激烈,頂多就是時不時給太子添個堵,或者損害一下他的勢力,讓他舉步維艱這種事情,然後在等著他死亡就行了,但是明崇儼要將太子治好了,他就不能再這麽幹看著了。
他沒辦法探查到李弘如今的身體狀況,那就隻能先下手為強了。之前他一直按兵不動主要是身體真的是還沒有好全,為了報複太子不顧自己的身體安危這種事情李顯還是做不到的。
現在他身體養的差不多了,太子也該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了reads;驚險的龍騎士。鄭玘知道李顯想要做什麽之後手上的計劃就停了下來,他要配合李顯,既然李顯想要自己親手將李弘推向深淵他不介意去做那個補刀的。
原本鄭玘的計劃比李顯的還要狠上一些,他要給李弘的頭上扣上謀反的帽子,讓他以罪人的身份死去,否則……就算他死了,還是以太子的身份死去,甚至後來還會被追封為孝敬皇帝,就算是死後的風光鄭玘也不打算讓李弘享受!
不過這些事情沒必要讓李顯知道,就讓李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反正還有他在後麵收拾著呢,而且他也十分看好李顯弄出來的那個梅花書院,現在看起來雖然不顯眼,但是幾年之後……等那些孩子有能力步入官場之後那將是極大的助力。
就算一開始職銜低又怎麽樣?基層的官員有的時候會更有用一些。
第二天,壽王出現在朝堂上讓大家都很驚訝,之前李顯深居簡出大家都以為這位親王殿下命不久矣,如今看起來……臉色紅潤,看上去氣色不錯,哪裏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存在感這種東西其實很難說清楚,以前李顯就算在朝堂上哪怕偶爾發言其實也比小透明好不了多少,現在他站在那裏就算不說話也會有目光時不時的掃過來。
李弘和李德是最關注李顯的人,李弘擔心李顯針對他,隻是一連幾天下來,李顯不僅沒有針對他,反而在一些事上幫了他一把,這讓李弘特別的摸不清頭腦。
“莫不是……他在對太子投誠?”新任的太子詹事眼睛一轉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李弘有些猶豫,之前他也不是沒有拉攏過李顯,但是李顯都避而不談怎麽現在突然要投誠了?
“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而與此同時李德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他了解李顯,所以十分幹脆的上門來問了。李顯現在是需要助力的,他在朝中沒有任何根基,而李德不同,李德手中的掌握的勢力是足以跟太子抗衡的。
當然對於李德李顯也不是那麽相信的,所以他半真半假的跟李德表示,他這是在韜光養晦,讓太子對他的敵意小一點,如果收獲太子的信任就更好了,那個時候他想要對付太子也容易一些。
李德知道之後眼睛一轉就製定出了一個裏應外合的計劃,這個計劃其實也沒什麽技術含量,無非就是李顯向太子投誠,然後跟李德交惡,實際上卻是他和李德聯手坑李弘。
坦白說就是讓李顯玩一出無間道而已,不過李顯時刻記著鄭玘提醒他的不要摻合太多,於是說道:“我不會無條件的服從太子,也會跟他發生分歧的,能夠掌握的東西也不一定很多,我盡量吧。”
李德滿意的走了,李顯微微歎了口氣,現在唯一沒有摻合進帝位爭奪的大概也就是李輪了,不過也快了,過了年李輪就十二歲了,當初他十四歲出宮開府,沒兩年了。
如果沒有出太大差錯的話,那個時候李弘估計是不在了,那麽太子應該就是李德,於是……李德的處境跟李弘又差不多了,自己是太子,下麵還有兩個長大了的嫡出弟弟。大概到那個時候,李德要對付的人就變成自己了吧?
李顯這樣想著心裏也沒有太難過,他以前把李德當過兄弟,隻是後來他才發現李德所表現出來的東西完全是迎合著他的喜好來的,這位根本就是個演技帝,而他對自己……也沒有多少兄弟情,從那個時候開始李顯對於李德的定位其實跟李弘差不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李弘暗暗的觀察著李顯,發現他要做的事情李顯有的時候會同意,有的時候則會反對,看起來倒是非常公正,而這樣的表現也讓李弘微微放了心。
他不怕別人公正,就怕別人不公正,他是太子,隻要那個人公正了就自然而然的會站在自己這一邊。
李顯的表現讓李治也非常滿意,這份滿意讓李治在過年的時候給李顯包了個大紅包reads;重生再為君婦!
時間步入鹹亨五年,大唐的外患依舊多,但是內憂卻不是那麽多了,這一年勉強也算是風調雨順,再加上稅改在逐步從京城開始往外輻射在實行,國庫越來越豐盈,盛唐的氣象也漸漸展露人前。
隻不過……李顯對於過年卻是沒什麽期盼的,他不缺錢所以對於年底爹娘兩個人封的紅包一點也不在意,至於兄弟給的禮物……拜托,他也要回禮的好吧?更何況李德那裏還有兩個兒子,作為長輩李顯還要給他們準備紅包,這又是不少錢。
最讓李顯鬱悶的是,過年了,鄭玘不可能還膩歪在他這裏了,之前還能說他是壽王傅,所以留在王傅教導壽王是名正言順的事情,但是哪怕是壽王傅李顯也不能過年還壓著人家幹活啊。
過年有年假,所以鄭玘在參加完新年大宴之後就打包跟爹娘回老家了,作為親王李顯需要走動的就那麽一點地方,宮裏,東宮,雍王府其他……沒了!剩下他的屬僚就賞下東西就行了,所以一過年他反而閑下來了,每天就看著那白胖子圓潤的身形發愁。
過年這一段時間白虎真是撒歡了,之前因為擔心他太肥會出現三高之類的問題,所以李顯一直控製著白虎對脂肪糖類的攝入量,甚至為了讓白虎減肥還非常不人道的讓白虎吃了半個月的素!
那半個月白虎簡直都要吃出心裏陰影了有木有啊!好不容易過年了,平時好多不讓吃的好吃的也都能吃了,李顯就算再怎麽擔心也阻攔不了白虎吃成球的決心,畢竟是過年,就連甘柏成都會勸他好嗎?
無奈之下,李顯隻能盡量帶著白胖子多運動一下,也讓別人多帶著白胖子運動,要不然他真擔心這一年過去,回頭好端端威風凜凜的一隻白虎就胖成球了。
過年期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兒,李顯對於唐朝的爆竹沒啥興趣,雖然更喜歡鞭炮,但是一想到會影響到環境他就消停了。
而這一段期間大概最大的事情就是李治大概是覺醒了音樂細胞,讓有司製樂章,有《上元》、《二儀》、《三才》、《四時》、《五行》、《六律》、《七政》、《八風》、《九宮》、《十洲》、《得一》、《慶雲》等曲目。
李顯當時隻覺得這些曲目的名字挺好玩的也沒放在心上,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李治還給她和李德發布了任務。
李治準備在上元節那一天禦含元殿東翔鸞閣大酺,既然是大酺自然就要有音樂啊,正好前一段日子新譜寫了樂章,然後分音樂為東西朋,雍王李德主持東朋,李顯主持西朋,然後看哪邊主持的好!
李顯在含元殿聽到這個任命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尼瑪,他現在能夠搞明白宮商角徵羽就不錯了,鄭玘教他彈琴教了那麽久他彈出來的調子依舊讓人一言難盡,現在讓他去主持開音樂會……這不是坑他呢嗎?
於是李顯很幹脆的表示:“音律方麵我不如六兄多矣,還請阿爹收回成命。”
李治倒是笑嗬嗬的不在意:“無妨,七郎努力便是。”
李顯看著李德,發現對方臉上鎮定的很,不過也是李德在各種文化科方麵甩他八條街,在對高雅藝術的欣賞方麵甩他十八條街,這麽一想李顯更加傷心了。
到後來還是郝處俊救了他,這位直接上書曰:二王春秋尚少,誌趣未定,當推梨讓棗,相親如一。今分二朋,遞相誇競,俳優小人,言辭無度,恐其交爭勝負,譏誚失禮,非所以崇禮義,勸敦睦也。
李菊福!李顯心裏默默給這位點了三十二個讚,隻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沒有了這場音樂會,大酺之日還是發生了意外。
大酺當日,衛尉卿李弼暴斃於含元殿東翔鸞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