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婢女梔子與芊芊格格
260?婢nv梔子與芊芊格格
想到此處,想到兩年的寵愛陪伴,換來的仍然是……老人心中升起一股濃烈的不忿之氣,緊接著,卻是更加濃烈更加深沉的悲傷。(-)
暖陽依舊。
院中安靜的聽不見一絲聲響。
微風小心翼翼地拂過梔子huā瓣,潔白嬌嫩的huā兒仿佛不適這不夠溫暖的風,微微顫栗著,吐出一點清香。
這一縷淡淡的香氣,喚醒了莊親王。
他轉過頭,問道:“胤禛,那梔子小姑娘,現在哪戶人家?放心,我雖然老了,卻還沒有糊塗到不知好歹的地步……”他說話的語氣漸漸變的平緩,但卻難以平靜。
“她跟隨的,正是去年中秋前夕,因著救治十八弟有功而被禦封的和善固山格格,不知伯父您有沒有聽說過,董鄂家的,卻不是顯貴人家,隻有一個哥哥做了二等shì衛。”四阿哥道。
和善格格,似乎有這麽回事……老王爺心道。
不得不說,這位王爺實在懈怠了有些久了。南喬的事情,雖然隻是小事,但明眼人早就查的一清二楚的——是什麽讓皇上終於下決心廢掉了太子
所以,連帶著,對南喬這個格格也多了幾分印象,像老王爺這樣便想不著的,估計這京城真沒有幾個。
“伯父,小侄來的時候,得知,那董鄂家人正籌劃著前來訊您,估計一時半會兒,也就到了。伯父您此時不妨養養神,jīng心等待著,小侄尚有他事,這就不打攪您休息了,伯父保重。”四阿哥站起身,恭敬地行了個禮,不待老王爺挽留,大步流星走了。
老王爺望著四阿哥的背景,出了一會兒神,很快又想起自己的nv兒。等待了十三年,終於有了確切的消息,這讓他如何能夠安坐
“來人去知會mén房一聲,若是有董鄂家的來人,請他去書房伺候的,不得怠慢”
吩咐完這一句,他站了起身,自然有總管前來攙扶。他仰望天空,有些渾濁的雙眼忍受不住眼光的刺痛,留下一行淚水,從眼角橫向鬢角,粘住了幾縷huā白的頭發。“準備下去,我要梳洗更衣。”
若是董鄂家的人不來,他莊親王還沒有老的走不動
……
“小姐,奴婢……奴婢有些緊張。”梔子抬起頭,可憐巴巴地說道。
“待會兒見了王爺,千萬記得別再說奴婢兩個字。聽聞王爺身子不好,你別刺jī到他。”南喬輕聲吩咐道。
“奴婢……我知道了……”梔子嚅嚅出聲,望著窗外的雙眼有些míméng不安。哪怕往日表現的再淡定,但一個小姑娘,馬上要見到自己的父親?陌生的,幼時期盼過的,卻終是放棄了,然後突然之間出現的父親?爹爹?而且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親王?
親王……
而她原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如今依然是個奴婢,哪怕小姐教會她很多很多,從不當自己的奴婢。
但她還是奴婢。白紙黑字,自己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梔子下意識地mō了mō身上的荷包。荷包中,有臨行前夫人還給她的賣身契,字跡幼稚歪曲,卻是自己曾經掉著眼淚寫出來的,她自己的字。哪怕她現在能寫一手很好看很好看的字了,依然否認不了……
而小姐又說,那是個老人。
身後無人,又有他人向狼一樣盯著他的家產,他卻怏怏病重,心若死灰。
他需要她,她將成為他生活的支柱……
從董鄂府上,到朝陽大街隆福寺對麵的清風茶樓,隻不過是駛出一挑胡同口,再拐個彎前行幾步的功夫,步行都用不上盞茶時間,何況是四輪馬車。
所以,梔子根本來不及多胡思luàn想,她乘坐的馬車已經停了下來,粉蘿當先下了馬車,攙著南喬下來,然後就輪到了她。
梔子突然瞪大眼睛,感覺自己不能動彈了。
“來,梔子。”南喬鼓勵地笑了笑,親自伸出了手。
梔子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仿佛是握住了莫大的勇氣。
“芊芊你是芊芊”
梔子下意思地抬起頭,看見對麵一個微胖的老人家,虛白的兩頰染上詭異的紅sè,胡子微微抖動著,雙手抬起,正對著她。
芊芊,他說芊芊……這老的厲害的男人或許就是她的爹爹,一個王爺?梔子滿腦子中回dàng著“芊芊”兩個字,再也容不下其它,更莫說思考了……
“王爺,王爺,咱們到上麵再聊?”南英見王爺有些失態,體貼地側身,微微擋住莊親王的視線,恭敬失禮。
“恩……”莊親王皺了皺眉,點頭道:“好,上去說,上去說。”
南英引著莊親王走上樓梯,南喬挽住發愣的梔子也往上走。
到了三樓,眼看寶柱正站在一間雅間mén口迎接著莊親王走了進去,南喬拉住梔子站住,從粉蘿那裏取過一個特意製作的公主發卡,抬手將梔子的劉海攏了起來,用發卡別住——
美麗閃亮的公主發卡下,lù出一張jīng致完美的小臉,清純而又嬌媚,眼睛如mí霧如幽潭。
僅一個發卡,僅僅是將臉龐五六年間第一次完完全全地lù出來,竟能讓人不敢相信,眼前這動人的少nv就是那個更在主子身後總低著頭不起眼的小丫頭
“梔子姑娘就應該是格格啊”粉蘿忍不住感慨。
梔子疑huò抬頭,似是不明白粉蘿說的是什麽。
南喬看著梔子欣慰微笑,取過特意帶來的小鏡子,舉到梔子麵前,笑道:“梔子,你看,你就應該是個格格。若是再換身衣裳,保管沒人能認出你……放心進去吧。”
說著她收起鏡子,輕輕推了梔子一把,將她推進mén裏,並示意被梔子震驚住的寶柱和南英退出來,道:“阿瑪,哥哥,nv兒相信,王爺肯定和梔子有什麽sī密的話兒要說,咱們在隔壁等著吧。”
“啊。是,對,我們等著。”
寶柱和南英有些語無倫次地行禮,逃一般地出了房間,待南喬輕輕關上房mén時,才怔愣很久,輕籲一口氣,問南喬道:“喬喬,剛剛,那真是梔子?”
“真是。”南喬答應著,帶頭進了隔壁雅間的mén,待夥計上完差點後,才安坐起來,撚起一塊梅huā糕嚐了嚐,抬頭看向寶柱和南英,微微一笑道:“阿瑪,哥哥,就連您們都不敢認那是梔子,想必他人也同樣是不敢認的,更別說待她換上格格所用的衣服首飾,端起格格的行為舉止……您們說,還會有人敢將她與過去的梔子聯係在一起麽?”
南喬說著,心中也是感歎不已。
想當初,她心神一動之下,給梔子絞了個長長厚厚的劉海,梔子一遮就是這麽多年,倒是極少人發現,最初那個幹癟的小姑娘,早已在悄然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寶柱和南英齊齊搖頭,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沒有說話。
南喬抿了一口茶,再次開口道:“這前後的變化,我相信王爺平靜下來後,定能發覺。這也是我和額娘沒有一開始就將梔子打扮起來的原因。待王爺拿了主意之後,我們宣布奴婢梔子病重去鄉下靜養,這樣,就算是芊芊格格到我們家去,也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的。”
“這樣最好。”寶柱和南英總算醒了神,各自同時端了茶喝了一口。
寶柱往日倒還偶爾間發現了梔子的美麗,而南英平日裏很少時間在家,目光從不曾在梔子身上刻意停留過。如今,印象中那個黃黃瘦瘦得máo頭小丫頭,突然間長成一個嬌美動人的少nv,這讓他如何不吃驚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小丫頭,竟會好看成這樣……”南英咂mō著chún,搖頭感慨,目光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那麽一絲……mí戀。
“啪”
寶柱見南英那樣兒,伸手衝著南英的後腦勺給了一巴掌,板著臉訓斥道:“你個hún小子,腦子想的是什麽那是芊芊格格了就算她還是梔子,我也容不得你luàn想想想咱家,再比比你大伯家家和才能萬事興”
南喬愣了一下,然後心中興奮地替寶柱鼓起掌:原來她的阿瑪也是個一夫一妻一雙人的奉行者這真是太難得了她笑得眼睛眯起,道:“阿瑪說的對,哥,你可不能對不起晴蘭姐姐……”
“胡說什麽”南英漲紅了臉。他不敢跟寶柱頂撞,於是衝南喬吼了一聲,道:“我這不是因為一時不敢相信麽你哥哥我可不是東澤”
“哦。”南喬乖巧地應了一聲,隨後又嬉笑起來,不待南英再次發火,搶著開始問道:“哥,聽說東澤大哥五月裏要成親了吧?他有說過以後如何待初悅沒有?”
“他心裏也難受。”南英皺了皺眉,道:“身份不想當,喜歡的人注定不能娶回家,有心納了吧,又覺得對不起那初悅,侮辱了她……唉。上次他跟我喝酒,說他定親的時候,也曾想過忘記初悅,也曾去偷偷看過未婚妻,但結果依然是沒有辦法。唉。”
“他那是作。”寶柱不悅地道:“明知道不能如願,卻非得陷進去,總是在鋪子中轉悠,看的人想給他幾掃帚是個男人,就幹幹脆脆的白耽誤人家姑娘……”
南喬笑眯眯地聽著寶柱難得的高談闊論,心中又一次覺得自己這個父親與這清朝男人很不相同,又再次為陳氏的未來能夠預見的無比幸福而感慨……這邊父子見的氣氛鬆下來了,她的心神也漸漸移到了隔壁:隻不知道,梔子和莊親王,現在如何了?
(昨天姐姐的兒子,咱第一個小侄子滿月,坐車去探望。本想著在車上幾個小時將字碼出來,卻發覺車上碼字會暈車想吐嗚嗚,姐姐家抱著小侄子舍不得撒手,回來的時候又淋了大雨,昨天今天就這麽點字,感覺愧對大眾啊嗚嗚~希望明天不會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