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消息
133 消息
“不是生氣。(-)”南喬沒有看十七,道:“隻是這種事情,我不喜歡。”
是的,她不喜歡。這也是她一直用“開溜”這種戲耍如在進行遊戲般的詞匯,而不用“逃跑”這樣會讓人聯想到血腥、暴力等等不好的字眼。她也不會去責怪十七殺人,畢竟他們的xìng命要比別人的重要許多。她隻是……不喜歡這樣。
感覺到自己的情緒煩躁難寧,南喬做了幾個深呼吸。很快,遠處傳來一片嘈雜之聲,南喬探出頭,發現南麵一片火光衝天,整個宅子中的人都luàn了起來,於是拉了拉十七,道:“走吧。我記得那邊是馬廄……”
……
淮yīn。
李言斜靠在chuáng上,嘴chún上起了幾個難看的水泡,兩眼無神地望著小院的院mén,頭發也是luàn七八糟的。
南喬……不見了。
她竟然獨自一人來找他,至今了無音訊
該死的現在是清朝,不是後世能是一個小姑娘能隨便瞎闖的地兒麽該死李言又抓了抓自己luàn糟糟的頭發,狠狠地扯下幾根來。疼痛讓他稍微平靜了點兒,隻是——喬喬,你在哪兒?
紅綾一撥人,寶柱一撥人,軍中分成了十來撥人,加上沿途官府的力量——喬喬,你能去哪兒?
恍惚之間,李言感覺一個人影走到他身後,輕輕將他的發辮解了開來。李言回頭,將頭發扒拉到xiōng前,皺眉道:“不是說讓你回蘇州去麽?這裏不需要你”
李秀見自家少爺身體用力前傾,恨不能離自己遠一些的樣子,眼角一酸,細聲委屈地道:“少爺,奴婢想伺候你……”
李言冷聲道:“這裏有李青李澈夠了”
“可他們……他們不會編發辮……”李秀咬著嘴chún,不死心地道。
李言怒道:“不會就學難道少爺我離了你李秀就是廢物了?”說著揚聲喊道:“李青?李澈你們死了麽?”
李秀嘴chún咬出一絲血sè,血液的腥氣在她口中彌漫開來,卻感覺不到一絲痛。她後退跪下,低著頭,以一種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讓李言清楚地聽見了的聲音道:“少爺,您要將奴婢趕到哪裏去呢?我如今,如今已經是您的人了”
“出去”李言額頭上青筋直跳,雙手緊緊抓住chuáng單,低聲吼道。
這個時候,李青二人也低著頭進來,躬身等著李言吩咐。而李秀看了李言一眼,也低頭出去了。
這個nv人……這個nv人
李言無力地倒在chuáng頭上,揮了揮手,道:“你們也出去吧。”
“妹妹,秀兒,你這是何苦?”李石一路尾隨著自家妹妹進了房,關上房mén,痛苦地道。少爺對妹妹是個什麽態度,他如何不知?
李秀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抬頭道:“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李石道:“可是少爺他……你就算是能留在他的身邊,也會被一輩子厭棄的秀兒,咱們走吧。”
李秀痛苦地道:“走?走去哪兒?眼中看不到少爺,我還不如死了了無牽掛”
想到李秀回蘇州後渾渾噩噩、不知生死的樣子,李石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道:“妹妹,你怎麽犯魔怔啊咱們隻是下人,是奴婢你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
李秀怔怔出了會神,突然笑道:“我還是有機會的隻要能跟在少爺身邊,他早晚能知道我的好,接受我當官要名聲的,我隻要一口咬定,他總不能始luàn終棄”
李石看著自家妹妹兩眼放光,以至於有些瘋狂的mō樣,心疼地勸說道:“秀兒,你這樣,隻能讓少爺更恨你秀兒,不值得啊”
“隻要能跟在少爺身邊,什麽都值得”李秀雙眼míméng,喃喃地道:“就算是恨我,也是值得的……”
我們隻是奴婢,以這樣一種手段迫使主子接受,那關起mén來,麵對的將是什麽報複和折磨?還有那些下人們鄙夷的眼神……妹妹,你這是傻了啊……
又一日過去了,依然是沒有消息。
李言看著外麵天一點點的變黑,心也跟著一點點的沉了下來,甚至連站在一旁的李秀也不在意了。南喬沒有消息……那其他的,還有意義麽?
院mén突然喧鬧起來,這讓李言眼神一亮。一對人馬衝進來列隊站好,一個青年手持大步走了進來,卻是十三阿哥。
隊伍中,沒有南喬。
這讓李言很失望,勉強在chuáng上對十三阿哥行禮道:“見過十三爺。我行動不便,不好行禮,您別介意。”
對李言的情況,十三自然是了解的,他走到李言身邊,道:“行了,你躺著吧,我是來傳聖旨的,你情況特殊,就這著接吧。”說完拿出聖旨,正sè朗聲,足有一分鍾才宣讀完畢,將聖旨遞給李言,道:“這裏的工程差不多了,皇阿瑪特許你上京虛職。”
李言將聖旨收起,搖頭道:“南喬還沒有消息,我需要留在這兒等他。”
這也是他為什麽沒有動作的原因。他心中清楚地知道南喬突然離開一定是感受到自己受傷,也篤定南喬一定會來找他,而這裏的地址他也曾清清楚楚地在信中對南喬描繪過,因而他不能走。不是單純地因為他tuǐ腳不便,不能移動,而是因為他要在這兒等待。如果他現在知道南喬困在何處,就算是爬,也是要爬去的
“聖旨上也沒讓你即刻起身,延幾日無妨。”說起依舊不見人的十七和南喬,十三也有些憂心,他找了把椅子坐下,道:“京城朝陽mén有個故衣鋪子說有個小姐mō樣的人曾在他們那兒買走了很多男孩穿的舊衣物,現在已經可以斷定那就是南喬。而有行人曾經在朝陽mén外的官道上看到一個窮小子和一個富少爺爭執,聽描述應該是十七和南喬。”
李言忙問道:“然後呢?”到達這裏的其他人隻知道南喬和十七同時走失,並不清楚這些細節。
“然後,有人在德州碼頭上看見兩個窮小子住店,但是不是兩人不能確定。因而據小二說,畫像雖有些模糊相似,但那兩個確實是地道的窮小子。”十三皺眉道:“然後這兩個小子不告而別,再次消失了。”
“沒有其他的消息麽?”李言追問道。這一點兒線索,隻能看出兩人是朝著這個方向走的,用處不大。
十三道:“然後,我們在水路、陸路都設下了盤查人員,如果兩人真是朝著這個方向走的,不該找不到啊?”
找不到……沒有線索……李言痛苦地róu了róu腦袋。
這個李言,倒是對那小丫頭tǐng關心的。十三笑著拍了拍李言的肩膀,安慰道:“四哥說,隻要十七弟是和南喬那丫頭在一起的,安全上就不用擔心,雖然不知道那小丫頭能有什麽能耐,但是我相信四哥的眼光和判斷。而十七弟,無論他的shì衛們跟多緊,他都能夠甩掉開溜,滑頭的很。我們用不著太擔心,隻要沒有生命危險,讓他們吃點苦也是好的。”
李言苦笑應下。他也相信南喬不會出什麽了不起的意外,但是心中,就是忍不住地懸著心。
十三瞅了瞅李言完全沒有了往日淡定儒雅的風範,不由得揶揄道:“瞧你,哪像個養病的少爺,整一個難民”然後看見李秀站在角落,知道她曾是李言的婢nv,就斥責道:“有你這麽照顧主子的麽?頭發也不梳好”
李秀心中一喜,趕緊上前道:“是,奴婢這就梳”說著取過梳子,為李言梳理起發辮來。而李言別扭地張了張嘴,礙於十三在,也不好說什麽,隻好任由李秀伺候。這一下,讓李秀心中更加歡喜起來,麵sècháo紅一片。
十三沒注意兩人間的怪異,隻悠閑地喝著茶。這一路快馬加鞭地過來,他也累的夠嗆。如今到了地頭,也不用忙著回京,最起碼找到十七那個小子再說。
“爺,有消息了”一個shì衛風塵仆仆地進來稟報道。
“快說”十三忙問道。說是相信兩人不會有事,但沒有確切的消息,到底是不能放心。
“第十分隊傳回消息,說揚州漕幫總舵中發現十七阿哥的衣物,也證實之前有兩個**歲的少年被送到那裏。那裏……那裏有一個訓練孌童的窩點……”
“孌童”十三聞言暴怒道:“來人我要親自去查抄那些個渣滓連皇子都敢擄,沒有王法了麽”
李言心中也是燃起熊熊怒火,隻是十三已經暴怒了,他反而冷靜下來,問道:“那總舵在揚州何處?一共多少人?有監視起來了麽?那兩個少年如何了?”
shì衛忙道:“當晚揚州漕幫的大頭目死在兩個少年房中,然後宅子起火húnluàn不堪,窩點中大部分少年都逃離總舵,兩個小爺應該也趁luàn逃脫,如今不知所蹤。至於衣物,則是官府驗看殺人現場所得。十分隊人員除留下兩人在揚州繼續尋找線索外,其他人都沿路北上,不過因為今早才得到消息出發,目前還沒有什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