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眼皮,看了傅恒一眼,輕輕點頭。
“嗯,好吃。”
“你要跟舅舅去帝都。”
傅恒咬著一個豬蹄,眉頭緊鎖掃向我問道。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單手撐著下巴,朝著傅恒微微點頭。
“是,我要回帝都。”
“傅恒,一直沒正式跟你說一聲謝謝。”
“哼,你知道我的母親並不是外公的孩子,舅舅也不是,對不對。”
傅恒麵色陰沉放下手中的豬蹄,語氣變得落寞。
我望著傅恒,掐了掐手心,淡淡說道:“知道。”
“舅舅一直想找到我的小姑姑。”
“外公外婆也是一直期待著那個孩子能回來。”
“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其實,舅舅心裏很清楚,姑姑可能已經遭遇意外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臉上帶著痛苦,那個放肆無禮的傅恒,讓我覺得不一樣了。
“傅恒。”
傅家一家人都在期待著那個女孩回來。
而我心裏也很清楚,那個孩子,或許在當年傅洌的母親讓人偷走便不打算讓孩子回來。
他們沒找到孩子的屍體,沒有驗證過孩子是不是死亡,自然……是不甘心的。
“舅舅對你好,可不是喜歡你,你別以為自己是人見人愛的香餑餑。”
傅恒擦掉眼底的淚水後,一臉嫌棄朝著我說道。
我看了傅恒臉上的淚水一眼,捏著鼻尖的位置,淡淡說道:“我可沒這麽想過。”
我從來就沒想過傅洌會喜歡我,我還沒自戀到這個地步。
“那就行,我怕你愛上我舅舅。”
“你要是愛上我舅舅,有你苦頭吃的。”
傅恒眉頭緊鎖,對著我扮鬼臉。
剛才我還對傅恒有些心疼和同情,現在看到傅恒這幅德行,我覺得自己剛才真的是腦子抽了,才會同情傅恒。
”吃飽了,我們回去吧。”
明天還要坐飛機回帝都,我現在必須要養好精神才可以。
傅恒沒說什麽,起身去結賬。
我在門口等傅恒,這時,一陣風吹過來,一旁的落葉飄落下來,一輛黑色的車子,從我眼前開過去,我看到了坐在車上的男人。
我睜大雙眼,看著對方。
真的是……白少澤。
他正拿著手機打電話,並未注意到我。
我握緊拳頭,心焦上前:“白少澤。”
我朝著遠去的車子喊著白少澤的名字,可是,車子已經從我眼前消失。
我神情暗淡垂下腦袋。
白少澤,你也是……拋棄我的其中之一嗎?
“大嬸,你幹嘛呢?”
傅恒付賬回來,看到我垂著腦袋,一臉怏怏不樂的樣子,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
我回過神,扯了扯唇,病怏怏說道:“沒事,剛才好像是看到我一個朋友。”
“你在這裏還有朋友?”
傅恒表現的非常誇張。
我有些心煩,索性扭頭不看傅恒。
見我不理他。
傅恒似乎很不爽。
“喂,你這是幾個意思啊?”
傅恒用手戳著我的臉,一定要逗我。
我黑著臉,氣鼓鼓瞪著傅恒。
“你煩不煩,在這樣煩我,信不信我一巴掌扇死你。”
傅恒聞言,手頹然放下,表情鬱悶道:“你幹嘛這麽凶?女孩子不是應該溫柔一點,你都生過孩子的大媽,不應該更溫柔。”
“傅恒,你禮貌嗎?”
天天大媽大嬸的叫我,我看鏡子中的自己,還是挺青春靚麗的。
“這有什麽不禮貌,難道你不是大嬸?”
傅恒斜睨我一眼,對著我反問。
我被傅恒刺激了神經,原本還想要繼續反駁,但是想著傅恒也就這個德行,最後我放棄了。
算了,我跟一個破小孩計較這麽多幹嘛?
我齜牙,徑自朝著車子那邊走。
傅恒追上來,嘴裏嘟囔著,卻還是非常識趣給我開門。
我看了傅恒一眼,撇嘴沒理會傅恒。
坐上車子後,傅恒悶悶問道:“喂……剛才我說的那些話,會覺得很傷人嗎?”
傅恒這麽說,倒是讓我有點意外了。
我歪著頭,瞅著傅恒問:“你說話都不經過大腦,會不會傷人,你自己不清楚嗎?”
“要是……你覺得傷人,我跟你道歉。”
傅恒破天荒要跟我道歉。
我輕笑:“傅恒,我沒生氣。”
“哦。”
傅恒哼了口氣,開車帶我回去。
我靠在座椅上,腦子裏不停盤旋著白少澤的臉。
白少澤來這裏,是為了什麽呢?
我被楚墨燃推下海這件事,白少澤事先知道嗎?
很多很多的疑問盤旋在我的腦子裏,我真的很想要問白少澤。
可我現在隻能忍著,隻有回到了帝都,見到了白少澤,我才能夠問這些問題。
……
第二天,我睜開眼,就看到站在我床邊神情複雜的傅洌。
我嚇了一跳,整個人都從**跳起。
好在我穿的睡衣很保守,要不然,此時真的尷尬了。
傅洌見我這樣,語氣溫和說道:“抱歉,嚇到你了。”
“你……的確是嚇到我了。”
我捏著鼻尖,黑著臉,對著他翻白眼。
他聽我這麽說,語氣溫和解釋:“抱歉,我並不是想嚇你。”
“你直接說,找我有什麽事情。”
我揉了揉鼻子,看向傅洌問。
“阿姨一直鬧著要見你,父親沒法子,便帶著阿姨來別墅,現在正在客廳。”
“你……阿姨要見我。”
“是的。”
“我洗漱一下。”
對於薛成碧,我心裏挺不是滋味。
她跟林傾終究是不一樣的。
她沒必要在我麵前裝。
我洗漱完下樓,看到坐在傅謹言身邊的薛成碧。
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穿著一條紅色公主裙,整個人仙氣飄飄。
雖然已經四五十歲的年紀,卻保養的非常好。
“抱歉宋小姐,看來要打擾你了,阿碧一直念著你,我隻好帶她過來找你,讓你陪陪她。”
傅謹言語氣溫和朝著我解釋。
“月月啊,月月……”
薛成碧起身,摸索著我這邊。
我看著她這樣,鼻子酸酸的,特別難受。
我走上前,握住了薛成碧的手,啞著嗓子說道;“我在這裏。”
“月月,你是不是在生媽媽的氣,媽媽不是故意睡著的。”
“媽媽喂你喝奶,好累好累,就抱著你睡著了,醒來的時候,你就不見了。”
“你不見了……不見了。”
“阿碧。”
薛成碧似乎陷入癲狂的狀態,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傅謹言看到薛成碧這樣,一把將薛成碧抱在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