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再次出現的人形牌

“於嘉禾,你現在要是敢走出去,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於嘉禾!你給我回來!”顧唯一衝著那空空的大門吼著,整張臉都憋得通紅,額頭的青筋都暴了起來,完完全全失去了剛才的那種風度,周身還散發著濃濃的怨氣。

我是有點不敢靠近她,所以避開了一點,看吳揚傻乎乎的,也就好心好意的拉了他一下,低聲說:“躲遠點,她現在情緒很激動,你就不要撞在槍口上了。”

可吳揚完全就不聽我的,隻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顧唯一的手,還在問:“那孩子究竟是誰的!是我的還是於嘉禾的!”

我也是搞不懂這吳揚究竟是真蠢,還是裝純!都這種時候了,小孩子也已經掉的連渣渣都不剩下了,他竟然還問孩子,這不就是往槍口上撞嗎!

“是不是就是因為這是我的孩子,所以你才心甘情願的故意弄死他?從過去到現在,我這樣幫你,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一點位置都沒有嗎?上次我爸的事情……”

“你給我閉嘴!”顧唯一估計是有點瘋了,竟然就這麽一巴掌打在了吳揚的臉上,那聲音很響,故意也是擠壓了心裏所有的恨意,才這麽毫不猶豫的揮出來的,很快吳揚微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巴掌印子。他愣怔了一下,退了兩步,再沒有說話。

我看了一下現在的場麵,周遭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我往四周看了一圈,一下就見著我眼熟的服務員,過去跟他說了句話,沒一會,這台子上就又多了一個‘於嘉禾’。司儀看到那東西的時候,臉色都變了一下,目光掃過來的時候,看到我就停了停。

顧唯一就更不用說了,她看到那人形牌之後,一下子就將目光望向了我,眼中的恨意十分明顯,而我依舊笑的很得體,她現在的狀況太激動,我也不好走近,以免她忽然撲過來咬我。我衝著她笑了笑,道:“為了這場婚禮能夠圓滿結束,我特意幫你定製了跟於嘉禾真人比例一模一樣的照片。別難過,麵對這種沒有新郎的婚禮,我可是過來人,你呀就把‘他’當做是真的於嘉禾就好了。”

我一邊說,一邊指了一下,放在剛剛於嘉禾本人站過的位置上的人形牌。

這下子,周圍討論的聲音就更甚了。顧唯一死死的瞪著我,咬牙切齒,而顧暉和朱子秀已經走了上來,各自站在她的兩側,吳揚有些恍惚,就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從陣勢上看,我就顯得有些孤立無援,但我想下麵那麽多雙眼睛看著呢,總不至於穿著婚紗過來要打我吧。

朱子秀含淚,伸出一隻手指著我,道:“我們究竟那裏對不起你了!你非要這樣折磨唯一!你究竟有沒有一點點人性!”

我笑笑,沒有跟她爭辯,我覺得我還滿無辜的,我這會什麽都沒有做好嗎!

朱子秀想來是不敢對我怎麽樣的,可我忘記,顧唯一身邊有個顧暉,他在外界人眼裏依舊是我的父親,他很有資格打我,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我覺得再瞪大一點就會掉下來,他看了我半響,就忽然過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你怎麽能這樣破壞自己妹妹的婚禮!”說著就要揚手打下來。

幸好我有準備,一下就擋住了他的手,牢牢的握住他的手臂,衝著他笑了笑,道:“你不是我爸爸,她也不是我妹妹,婚禮也不是我破壞的,你更沒有資格打我!”我一字一句的說完,可顧暉的力氣還是有點大,用力一抬手掙脫了我的桎梏,緊接著又揮了下來。

好在我往邊上躲了躲,那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倒也是卯足了勁,打在肩膀上,連骨頭都有些疼。

我退後了兩步,揉了一下肩膀,幸好我今天挑的衣服比較輕便,顧唯一忽然撲過來的時候,餘光見到白色的一團,我就迅速的往邊上一躲,順便不小心踩了一下她的裙子,隻聽見撕拉一聲,也不知道哪裏破了。顧唯一被婚紗牽絆,動作不夠靈敏,我隻是不小心一踩,她就第二次趴著摔在了台子上,像狗吃屎一樣。今天的賓客還是很配合的,又是齊刷刷的‘啊’了一聲。

她猛地回頭瞪我,一雙眼睛呈現赤紅色,衝著我咬牙切齒的說道:“顧清城,我不會要你好過的,一定不會要你好過的!你這樣害我,我一定百倍奉還給你!”

我看著她的樣子,真真是倍感心疼,便蹲下了身子,衝著她笑了笑,道:“唯一,婚禮進行前,你讓我好好看著,仔細聽著,我看了,也聽了,在距離你們最近的地方。什麽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今天你應該體會到了吧?這一次,不是我害了你,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

“照片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於嘉禾走了不要緊,婚禮照樣可以進行,不過我是沒什麽興趣了,你就慢慢體會一下我當年的感受吧。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我衝著她微微一笑,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躺在地上十分狼狽的人兒,說出了心中最後一絲疑問:“唯一啊,其實連你自己也不太清楚肚子裏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吧,對不對?所以,別跟太多人上床,到時候連誰的種都不知道,多可悲。”

我見她眼珠子微微顫動了一下,我想我大概也是猜對了的,暢暢快快的舒了口氣,最後同她說了一聲“新婚快樂”便轉身走了,從正門進,便從正門出。

就在我走的一派瀟灑的時候,我聽到後麵有腳步聲,並且還有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我不由停住腳步,我剛一轉頭,就看到有什麽黑乎乎的東西迎麵而來,我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倒是發現顧唯一倒了自己一身的紅酒,整個人狼狽到不行,白色的婚紗上也沾滿了酒漬,周圍有些人一時沒忍住就笑了。

我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就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拖著我往外走。轉頭一看,才看清楚身邊的人是梁景,他一隻手拽著我的衣服,目不斜視的往外走。

走出宴會場的時候,我不忘轉頭再看了顧唯一一眼,她依舊很狼狽的站在那裏,顧暉他們已經開始整頓現場,她看著我,一直就那麽看著我,說實話,還怪恐怖的,紅酒倒在身上,看著像血一樣。

我隻看了兩眼,就收回了視線。梁景拉著我,一直走到酒店門口,才鬆開了我,皺著眉頭,斜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不會見好就收?那種時候還等在那裏,讓人砸嗎!”

我撇了撇嘴,沒說話,不過我倒是發現他的另一隻手背在身後,感覺有些怪怪的。

過了一會,趙倩童就拎著吳揚出來了,很快我就看到酒店門口停下了一輛車子,車窗降下來,就看到吳崢坐在上麵。趙倩童帶著吳揚過去,並十分禮貌的對吳崢道:“伯父,我想您的兒子這回應該是清醒了!”

吳崢隻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就往一側坐了過去,吳揚算是被趙倩童給塞上車的,想來那打擊也是不小的。

等吳崢的車子開遠了,趙倩童才回過身來,對梁景道:“那紅酒瓶子可不是開玩笑的,你的手怎麽樣?”

對趙倩童的話,我有點不明所以,便轉頭看了梁景一眼,他表情如常,搖了搖頭,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