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給我一點時間
我瞪圓了眼睛,雙目發直的望著房間門口,安安靜靜的,我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不會有人再過來打開這扇門了。這裏,從今往後都隻能是我一個人了,哦,不不不,我還有可樂,幸好我還有可樂。
再怎麽不濟,總歸不算是一無所有。我勉強的扯動了一下唇角,其實這樣也好,有些事情做起來,也終於不用有所顧慮了。我知道我的心足夠強大,任何事情,隻要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時間,我就會恢複過來的,並且恢複的很好。
我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掀開被子的時候,才看到被子上有血跡,想起昨晚我好像咬過他,還咬的挺狠,想必這血大抵就是他身上留下的吧。
下床的瞬間,我差一點就摔倒在地上,因為腿軟。所幸我還沒有邁開步子,隻往後一倒坐回了床上,我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昨天晚上還強壯的像頭牛似得,今天就變得那麽脆弱了,現在身邊也沒什麽人,裝給誰看呢。
我咬了咬牙,雙手支撐著床,勉強的站了起來。
昨天這麽折騰留下的後遺症,不但腿軟,腳掌踩著地麵像是走在刀刃上那麽疼。
不過,我也咬咬牙忍住了,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件衣服套上,衣服很大,正好能夠遮住我身上的重要部位。係上扣子,一瘸一拐的進了衛生間,看到鏡子上的自己,才覺得特別好笑,又可笑又愚蠢。
我想剛才梁景看著我的樣子,心裏一定在嘲笑我的愚蠢,這樣的一張臉,卻說著男婚女嫁各不相幹,真的很好笑。兩個眼睛腫的厲害,到了此時此刻眼圈也還是紅的,嘴角帶著一絲幹涸了的血跡,頭發也是亂蓬蓬的好似一堆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瘋婆子。
身上的襯衣是梁景的,我看著這衣服,愣怔了好久,片刻之後才匆匆的扒掉了身上的衣服,將其丟進了垃圾桶裏,然後打開花灑,想也不想直接就衝進了水裏。這水初期的時候是冰冷冷的,從頭頂澆灌下來的那一刹那,我心裏竟然有一種變態的快感,覺得特別爽。
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我徹底洗了個冷水澡,洗完之後,這混亂不堪的腦子,倒也徹底冷靜了下來,心也跟著冷了下來,也沒有之前那麽痛了,隻餘下了麻木。
這天,我沒有去上班,打電話同鄒平說了兩句,隻是吩咐他有事打電話。這屋子裏梁景留下的痕跡太多,我有點受不了,我知道這一次他是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親自做了一次大掃除,從儲物室裏搬出了一個大箱子,先把梁景的衣服統統都收拾出來,再把他的生活用品等等東西一絲不落的全部都丟在一塊。
其實我一直覺得他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可實實在在的收拾了才知道,原來這屋子裏他留下的東西還挺多的,一直到傍晚,我收拾了兩個箱子的東西出來,並將其統統放在了家門口,想著一會下去吃飯的時候順道帶下去丟掉。
不過那天我沒有下去吃飯,東西一直放在家門口沒有人動,我就坐在沙發上發呆,看著窗外的天空漸漸的暗下來,然後整個屋子都陷入黑暗之中,可樂餓了就來刨我的腿,這會我才回過神來,匆匆忙忙站起來,去開燈的時候,裝著架子,放在上麵的瓶子應聲砸在了地上,可樂大抵也是被嚇了一跳,叫了一聲。
我還算淡定,開了燈之後,見著地方一片狼藉,也隻是笑笑,先給可樂喂了狗糧,再親自收拾殘局。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等收拾完,就去廚房看了看,由著有很多東西都是跟梁景一塊買的,我剛剛一股腦的都給扔了,這會整個冰箱都空蕩蕩的。
好吧,自作孽不可活,反正我也不是很餓,如此想想,我就跑回房間睡覺去了。
我把自己悶在家裏幾天,鄒平總給我打電話,說一些公司裏的事情,我有些疲於應付,因為累。悶在家的第五天,於嘉茹一大早給我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她聲音嘹亮,聽起來心情還不錯,與她相比,我像具屍體一樣躺在家裏,都快要腐爛發臭了。
“清城,我今天下午的飛機,你不是說要送我麽?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還要我親自給你打電話。”
我應了一聲,好久沒有說話,喉嚨竟然有些啞,而且今天整個人都有些不舒服,喉嚨有些難受,我從被窩裏鑽了出來,低低的咳嗽了兩聲,說:“記得,怎麽會不記得,等會一起吃午餐,然後陪你去機場。”
“你這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你放心,我好著呢。”我說著,還拍了拍胸脯。掛了電話,我就勉強的起床,衝了很久澡,把自己洗幹淨了,站在鏡子麵前還是覺得自己像個鬼一樣,我費了好些功夫化了個妝,換了件亮色的衣服,這麽一整頓整個人看起來才精神了很多,看著勉強還算是沒事。
我腳上的擦傷沒怎麽處理,有幾處流膿了,我胡亂在腳上貼了創可貼,選了雙平底鞋,就出門了。外麵的陽光很好,我窩在家裏幾天,這麽出來,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小區裏碰上個人,竟然會覺得十分不自在。
開車去了跟於嘉茹約定的地點,她老早就到了,跟於嘉禾一塊站在路邊等我。我想我應該是很不好,因為當我從車上下來,他們看到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變淺了,於嘉茹尤為,她直接把眉頭給皺了起來,目光上上下下的掃視了我一圈。
等進了餐廳坐下來,才問我:“你是不是病了?還是發生什麽事兒了,你看你抹了那麽厚的粉,這黑眼圈還能看見。”她也不給我半點麵子,說著就來戳我的臉蛋。
於嘉禾也隻是看了看我,迎合著於嘉茹說:“是啊,你已經五天沒來上班了,沒什麽事兒吧?”
我有點不敢看他們的眼睛,明明出門的時候照過好多次鏡子了,我覺得自己還是能夠見人的,可到了這對兄妹這兒,怎麽就一下子被戳穿了呢!我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潤潤幹澀的有些疼的嗓子,笑了一下,道:“想什麽呢,有點小感冒,怎麽就被你們說的那麽嚴重了,你們是太久沒見著我,想多了吧。還是巴不得我出事才好。”
“梁景呢?”於嘉禾就知道戳人脊梁骨,問這問題的時候,還抬起眼皮子來看了我一眼。東央斤技。
我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於嘉茹可能也是看出了什麽貓膩,扯了兩句,就把話題給岔開了,我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飯後,由於嘉禾開車去機場,我跟於嘉茹一塊坐在車後頭,互相說囑咐的話。於嘉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盯的我都發毛了,正想跟她開玩笑呢,她卻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說:“清城,要是有人欺負你的話,你就跟我說,我帶著我哥去咬他。”
“於嘉茹,沒大沒小說什麽呢!”於嘉禾聞聲,即刻出聲嗬斥。
不過,於嘉茹一點都不怕,哼哼了兩聲,說:“你以前那麽欺負清城,現在幫她咬咬人怎麽了,臭男人,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從後視鏡上見著於嘉禾那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憋著氣,但最後還是沒好氣的笑了笑,倒是難得應和了一句,說:“是啊,要是有什麽事兒,你就說,能幫的,我們都會幫你。”
我隻是笑了笑,眼睛微微有些發熱,但還是重重拍了於嘉茹一下,說:“想什麽呢,我沒事!現在誰還幹欺負我啊!”
隨即,車子裏也算是爆發出了一陣陣歡愉的笑聲,我抿著唇,忍不住緊了緊於嘉茹的手,不知怎麽竟然有點舍不得她走了。
於嘉茹大約也是看出來我什麽問題了,於嘉禾去幫她弄行李的時候,她就拽著我走到一旁,一臉擔憂的看著我,問:“是不是跟梁景之間有什麽問題了?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非常不好,不管是笑的時候,還是說話的時候,哪兒哪兒都看的出來,你不好。”
她的話,讓我愣了愣,她緊了緊我的手,說:“就算當初我哥那檔子事兒,你都沒有這樣過,那時候你還會化悲憤為力量,可現在……”
“我沒事。”我沒讓她把話說下去,就直接笑著將她的話打斷了,“以前能好起來,現在也能好起來,我們都知道,不是誰沒了誰就活不了的,我知道我一定可以很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看我的笑話,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看我的笑話。不是說了麽,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隻要給我一點時間,我就可以撐起一片天。”
我抿著唇衝著她笑了一下。
於嘉茹走的時候抱了抱我,她說如果真的太累了,撐不起來了,就別撐了,放掉所有就去找她,她說反正我們現在不缺錢,幹嘛還要自尋煩惱,讓我跟她手牽手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