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自保

蘇孟現在這個樣子,大抵是打算跟我正式攤牌了吧?不過也是,現在四下無人的,根本就不用藏著掖著,也不用端著架子,把自己最醜陋最真是的一麵表現出來,我想她現在這個狀態,也應該是自己最喜歡的狀態吧。畢竟有些東西壓抑太久了,會很累。

我看著她依舊沒有說話,這樣子反倒是坦蕩起來了,隻安安靜靜的同她對視。蘇孟看著我,緩慢的往前走了一步,我與她的身高差不多,如此站著到能夠與她平視。但對待長輩,還是應該要有些禮貌的,我稍稍低了頭,收斂了身上的氣勢。

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可以心平氣和的跟她聊聊,有些事情,如果可以用嘴皮子解決問題,那可以省卻很多事情。我在心裏思忖著該怎麽說,不過蘇孟顯然是沒有太多的耐心等我,她忽的又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指點了點頭的胸口,道:“顧清城,我不妨告訴你,就算梁景真的對你有情,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挑唆梁譯權讓他不要選梁景當繼承人,你以為你能阻止的了嗎?你跟你媽一樣,都是蛇蠍心腸!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別試圖利用我兒子來保全自己,沒用的,他是我兒子,你!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愛情算什麽?一時的激情?衝動?等他再遇到新人的時候,就會把你忘的一幹二淨!真愛?”她說著,忽然就笑了起來,笑的整個人都顫動了起來,“這世上哪裏有所謂的真愛,隻有年輕,美貌,新鮮感!”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蘇孟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不得寵的妃子,機關算盡之後,得到了位置,可她終究是得不到她最想要的東西。許是我有點眼花了,我好像看到了她眼睛裏含了一絲眼淚。

我看著她良久,才緩緩開口,“有一點,我希望您能夠弄清楚,梁譯權不選擇梁景做繼承人這件事並不是我挑唆的,我相信您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從始至終,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把這個位置交給梁景,其中的理由,我不說,您也應該比誰都要清楚明白。”

“可不管怎麽樣,不管他生前的意願如何,您現在還是如願以償了,不是嗎?您已經得到了您想要的,既然如此,放各自一條生路,不行嗎?如此糾纏下去,隻會傷害更多人,包括梁景在內。”

我緊緊的盯著她,口氣盡可能的軟化,“我知道您很愛您的兒子,可您覺得他現在開心嗎?從小不得父愛,在這個家裏做什麽事情都提心吊膽,需要步步為營,不能犯一點錯誤,您覺得他這樣開心嗎?”這算是動之以情吧。

蘇孟忽的一笑,雙手抱胸瞧著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成全你們,他才會開心是嗎?顧清城,你可真看的起自己,同樣也太小看梁景了。如果你是因為聽了梁譯權那至真至誠的愛情故事而感動,那我今天就要告訴你一個道理。”

“對於男人來說,愛情和女人不過是一件附屬品,可有可無,如果有一天權利和愛情起衝突的時候,他們是不會選擇愛情的,往往選擇了愛情的人,到了最後也會後悔。以梁譯權的本事,就算你媽不同意,他若是不放棄,總有辦法讓女人淪陷,可他沒有那麽做,是因為他放不下家裏的一切,他從出身就高高在上,含著金鑰匙的,絕對沒有可能會甘願窩在角落生存,他不是小叔。同樣,梁景也不是。”

“當然,拋開這些,我也絕對不會讓你跟梁景在一起,看見你的臉,隻會讓我想起你媽的狠毒!”

我深深吸了口氣,其實也能夠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如果他們之間的恩怨可以那麽簡簡單單的用幾句話來解決,就不會到今天還沒有解開蘇孟心裏的這個死結,這個死結,大抵也隻有她自己想通了,才會自然而然的解開吧。

我微微的笑了笑,想了想,道:“那如果我以後不再同梁景見麵,與他斷絕關係,您可以放我,放正源一條生路嗎?這是我唯一的一個要求,不管以後正源如何發展,我都不會讓它涉入英國範圍內,我也永遠不會來英國,隻要你答應我,不再搞正源!不再搞我!”

我說的非常認真,這番話,當時我也算是發自內心而言的,蘇孟說的沒錯,愛情本就算不得什麽,什麽真愛無敵,那都是電視劇裏給人們美好的假象,在是非恩怨裏,很多時候愛情是起因,但首先被拋棄的也是愛情。

我現在這麽做,隻是不想當被拋棄的那一個,我隻是選擇自保,人嘛,誰不是自私的。

但蘇孟是瘋狗,她如今站在了最高端,驕傲的俯瞰著我們這些人,從她的眼神裏,我看的出來,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冷冷一笑,“不是你不見梁景,而是梁景今後不會有時間再見你,至於你。”她走到近處,伸出一根手指,指甲在我臉上輕輕劃了一下,笑道:“我們慢慢玩,我有的時間,和金錢。”

說完,她便笑著從我身邊走了過去,我轉過身子看著她的背影,終是忍不住威脅,“你就不怕我把遺囑的事情說出去?你也知道你在這家裏的地位如何,到時候我隻要將梁譯權同我說過的話跟大家一說,你一定就完蛋!所以,你最好考慮清楚!”

蘇孟稍稍停了一下步子,回頭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好啊,正好那時候,你跟梁景就能撕破臉了,你!一樣完蛋。”

我深深吸了口氣,雙手不由緊緊的握成了拳頭,這晚我在那兒站了好久,才算是轉換了心情回房間去了,中間碰著梁景的時候,我們隻是對視了一眼,並沒有任何交流,最後我也沒有去找小叔。

第二天,梁譯權的遺體就送往了火葬場,黑色的轎車連著很長,天空依舊是陰沉沉的,烏雲壓頂,卻沒有下雨,這種感覺顯得更為壓抑。到火葬場的時候,由著來來去去的人很多,近親遠親幾乎都來了,人很多,我拉著於嘉茹的手站在外圍,中間同梁景他們隔了老遠,人影綽綽,每個男人都是黑色西裝領帶,我幾乎分不清哪個是梁景,最後索性也就低了頭,不想再看。

大約是昨天晚上整夜都沒有睡,臉色非常差,於嘉茹忍不住問了我好多次怎麽了,我都是敷衍了事,可心裏依舊是一團亂麻。

梁譯權的葬禮舉辦的頗為隆重,下葬的時候,蘇孟又演了一場好戲,真是催人淚下,可惜梁譯權墳頭的另一邊,隻有一個原配的位置,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葬禮結束之後,梁景他們就去了公司,我們則回了別墅。

晚上我開始收拾行李,等收拾完了,我就坐在椅子上等梁景回來。不過我等了許久,梁景倒是沒有等回來,卻等到了梁宸。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我猛地轉過了頭,臉上正好洋著笑容,卻在看到梁宸的一刹那停住,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你怎麽進來不用敲門嗎?”

梁宸微微的笑了笑,似乎半點忌諱都沒有,直接走了進來,並順手關上了門,還上了鎖,笑道:“這是我自己家,為什麽要敲門?更何況外麵也沒有人。”

我可還記得上次在小木屋外聽到的話,並且記憶猶新,我的腳步不由往後退了退,可當我的腳後跟頂到玻璃窗的時候,我就想,後退隻能是條死路,要活路,隻能往前衝過去,把門打開,然後衝出去!

如此一想,我便不動聲色的往兩邊瞥了一眼,然後再看向他,笑了笑,道:“不知道大哥找我有什麽事兒呢?我想我們兩個出去說,會比較好,您覺得呢?”

他緩步往我這邊走過來,臉上那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讓人有些害怕,他如今被梁景搶了位置,當初又被梁景睡了自己的未婚妻,此刻心裏一定有極強的怨氣。他……不會想要拿我來報複梁景吧?

我不免吞了口口水,深吸了一口氣,說時遲那時快,我迅猛的往他左側竄了過去,想就這麽出其不意,衝到房門口。他的手伸過來的時候,我很成功的躲開了,然而,當我握上門把的瞬間,就被他一把抱住了腰,並且整個人都被抱了起來,猛地往後一甩,直接就被他壓製到了床邊。

我用力掙紮,將雙手頂在他的胸前,惡狠狠的瞪著他,道:“大哥!您這樣恐怕不合適吧!”

“是嗎?那你說,怎麽樣才合適?”他說著,整個人又往我身前逼近了一些,一條腿跨過我,抵在了床上。

正當我想抬腳踢他要害的時候,梁宸忽然就將我猛地壓倒下去,縱使我花了極大的力氣去反抗,去支撐,可最後他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我壓在了床上。腿牢牢的壓住我的,雙手被他牢牢桎梏住不得動彈。